“張小花,張小虎?哈哈~有意思。”余得宜笑了。
張小花也笑了,他的笑不如余得宜的囂張,沒有上官云的倨傲,沒有于倫的諂媚,沒有李錦風的謙遜,那只是笑,發自內心的笑,也許是給自己二哥驕傲的笑,也許是看到自己前景開心的笑。
余得宜收了笑聲,問道:“那你給我講講是什么原因?”
張小花從容不迫的開口說:“這句話的意思就是,沒有什么太特別的緣由,只是熟練罷了。我也練過幾天的拳法,而且一直都沒有進步,今天聽你們說我二哥的事情,我突然醒悟到,一法通萬法通,只要真正的精通一種拳法,那跟練了很多拳法一樣會有效果,還有一種說法,就是會百技不如精一技,是不是也這個道理?”
旁人還沒有說話,坐著的李錦風不由的手擊折扇,開口叫好道:“小花兄弟,你說的真明白,學堂的老師總教我們貪多嚼不爛,也是這個道理,一個人的精力是有限的,讀萬卷書,不求甚解,反倒不如專心讀一本書,完全吃透的好,以前我也不是太在意這句話,現在聽了小虎兄弟的事跡,看來以后讀書的時候,我得在意了。”
余得宜依舊是撇撇嘴,不以為然,說:“你們不習武,是不懂的,這習武跟讀書是兩回事,剛習武一個月的人肯定是打不過習武已經多年的,這個,也許那個保鏢是一時失手吧。”
上官云說:“嗯,那李六爺也是這么想的,雖然同意了張小虎的決定,但他還是想摸摸張小虎的底,第二天又找了兩個保鏢,來找張小虎比試拳法,可是結果依然是讓人瞠目結舌,雖說那張小虎沒有贏下這兩個保鏢,可這兩個保鏢也沒有占到便宜,兩場比試竟然都是平手。”
余得宜坐不住了,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說:“不可能的,這蓮花鏢局的保鏢我是知道的,很多人的身手不凡,比之習武堂的人也不差太多的,這么可能就拿不下這個張小虎?不可能,不可能?”
上官云等余得宜說完,看他原地亂轉的樣子,才施施然開口道:“余少,是鉆入死胡同了,你這么就沒仔細的聽聽,拳法,比拳法。”
“哦~比拳法,呵呵,我知道了。”余得宜拍拍自己的腦門,安靜地坐了下來。自嘲道:“我還是沉不住氣,師父已經說我好多次,我怎么就忘記他們是比試拳法呢。這樣說來,如果沒有使用內力,那保鏢確實有可能被張小虎逼平的。哼,不過,就算是不用內力,我相信我也一樣能勝過張小虎,不就是初出茅廬的泥腿子嗎?”這余得宜剛開始說得好的,說著說著,紈绔之意就畢露了。
說到“內力”兩字,張小花跟李錦風一臉的不解,于倫則臉上現出羨慕的神情,胖乎乎的手指頭,不由的相互搓著,
李錦風沒說什么,默默的看著他們,而張小花可不能放過知道一切有關武學的機會,他迫不及待的問道:“那個,內力,是什么東西?”
“內力是什么東西?哈哈哈哈”余得宜聽了這話,不由高聲大笑,搖搖頭,抬頭望了門外,不再說話。
上官云好像也聽到什么極為有趣的事情似地,笑容滿面,不過,他倒是說話了:“張小花,這內力是什么,我現在是跟你說不清楚的,能你有機會修習武功的時候,找你的師父問吧。”
張小花見他們都不回答,不由得看向于倫,可于倫只是諂媚的陪著余得宜笑,略含貪婪的眼光隨著余少而動,張小花在他眼中只是透明而已,如何能回答他的問題。
“唉~”張小花心里嘆口氣,不過旋即振奮,你們不告訴我,我可以去問何隊長呀,怎么說人家也是縹緲派的正規弟子,這點事情,一定會知道的。
正想間,余得宜突然收回目光,盯著張小花問:“張小花是吧,你想知道什么內力,我可以告訴你,不過,有個條件。”
張小花一愣,不由問:“條件,什么條件?”
余得宜笑著說:“很簡單,就是讓你二哥張小虎跟我比場拳法,我就答應告訴你。”
張小花一聽,樂了,搖搖頭說:“不行的,我不能代二哥答應你比拳法的要求,我也好久沒見過二哥了。”
余得宜嘲笑道:“我就知道,你不敢答應,鄉下來的膽小鬼罷了,哼。”
張小花再次搖搖頭說:“這與膽量無關,也許我是膽小,沒有勇氣,但‘雖千萬人吾往矣’,這與心中的信念有關(唉,文盲真可怕,我得趕緊讓張小花讀書,小花說這樣的話,我都起雞皮疙瘩),我不會無緣無故讓別人跟二哥做這種無聊的事情,內力是什么,我現在也許不知道,不過知道的人估計也大有人在,既然不是你們的秘密,我自然有一天會早晚知道的。余少,你說呢?”
余得宜本是嘲笑的看著張小花的,等他說完這些話,不由凝住了臉上的輕視,“啪”地一聲收起折扇,說:“張小花?還真是個妙人,小小年紀,竟然有此想法,你,真的是剛從鄉下來的?”
張小花依舊含笑:“是不是鄉下來的,不重要,我只知道,我只做我認為應該做的事情。”
余得宜認真的點點頭說:“張小花,我收回剛才說的話。既然你說早晚會知道內力是什么,那余某也不藏私了,現在就告訴你,讓你也知道鄉下來的和城里來的,還真就不一樣。”
說完,眼睛盯著張小花,看他如何回答,可張小花那純凈的眼神并不膽怯,迎著他的目光,臉上一片的坦然,似乎在說:“你說就說吧,我也沒逼你,不說我也不在乎。”
看張小花不說話,余得宜只好緩緩的說:“其實,這內力說起來很復雜,你沒練過武功,我不是太好跟你解釋,簡單的說就是,習武的時候,如果你練了內功,那在你的體內就會產生一種力量,我們稱之為內力,內力不同與你本身的力氣,它是可經過修煉增大的,而且在你不用的時候,它就在體內流轉,能你運氣使用的時候,就會起到作用。不同的拳法有不用的內力流動路徑,打出來就會有很厲害的效果,再打個比方,內力就好像是一種跟刀劍一樣的兵器,你二哥跟別人比的是拳法,那就是把這個兵器給扔掉,只單純的比試拳法的精妙,只使用本身的力量,而如果加上內力,也就是你二哥是空手,別人手里拿了一把刀劍,那你二哥就必定會輸。你明白了嗎?”
余得宜這席話,說得張小花是目瞪口呆,真真正正是給張小花上了一堂武學普及課,他可從來沒想過,這武學還如此的復雜?以為就是練練拳腳那般的簡單,看了,自己還得學習內功呀。
聽余得宜說完,張小花問道:“那羅漢拳有配合的內功嗎?我在哪里能找到這個內功的修煉方法?”
“咣當”余得宜從端坐的椅子上跌落,烘得于倫趕緊將他從地上扶起,小心的拍拍身上的塵土,媚笑著說:“余少,小心才是,跟這小廝說話,不用如此大驚小怪。”
余得宜小心的坐在椅子上,用手抓緊了椅子,把折扇也丟在了桌子上,鄭重的說:“這張小花是個奇人,問的問題太駭世驚俗,思維跨越太大,我不得不小心應付啊。”
然后轉臉對張小花鄭重地說:“這位小兄弟,你能問出這樣的問題,足見你—就是個沒有習武的白癡!!眾所周知,這羅漢拳乃是從大林寺一脈流傳出來的,現如今已經在江湖中廣為修煉,它的江湖地位就像是在眾多姓名中張三的地位一樣,是那么的‘聲名顯赫’,這種大白菜一樣的武功拳法,怎么能有高深的內功配合呢?而內功,內功是什么?它是武林上層人物才能有緣一窺的,武學王冠上的一顆明珠,江湖之上甚少流傳的,各種內功心法都被各個門派奉若珍寶,只是給自己核心的弟子傳授,你想找內功心法修習,簡直就是做夢呀。而且,就算是你得到了一份內功心法,也未必能修習。”
張小花再次呆若木雞,喃喃的問:“為何?”
余得宜洋洋得意,擺弄道:“世間人有千千萬,每人的資質都是不同的,這內功心法雖然每人都能看,可是,能修煉成功,練就內力的,卻是很稀少,你想想,如是這內力很容易就練成了,內功心法就不會這么緊俏了。”
李錦風在旁邊聽了,也是瞠目結舌,插嘴說:“余少不說,我還真不知道,這武學一道,還如此的深奧,人人資質不同,機緣也不同,弱水三千我只取其一瓢,足矣,足矣,還是習文的好啊,一卷在手,凡塵俗世我皆有了。”
張小花本被余得宜說的有些頹廢,不過這“弱水三千我只取其一瓢”點醒了他,自己的拳法都還沒學會呢,能把拳法完全搞懂了,再考慮這內功的事情吧。
旁邊的于倫也說:“余少說的很是妙,在下就是一直無緣一窺這明珠的真貌,這才透入蓮花鏢局,想看看這里有無機緣,以后有時間,還請余少多加援手啊。”
余得宜看看于倫,并未答話,笑話,這內功心法是門中機密,家族中也是,怎么能讓別人隨便觀看?不過,這蓮花鏢局的習武館據說也有幾種淺顯的功法可以給優異的學員選修,這還是可以考慮的,看著于倫一臉辛苦的媚笑,余得宜還是緩緩的點了一下頭。
于倫看到余得宜的示意,心花怒放,趕緊從桌子上拿起折扇,小心的打開,賣力的給余得宜扇了起來,看得上官云心中暗暗的鄙視。
這時,張小花又開口說:“余少,既然你已經說出了內功的事情,那我就代表我二哥,接受你的挑戰,跟你比試一場拳法,如何?”
余得宜一愣,驚訝地說:“張小花,你這是什么意思?剛才跟你商量,你不答應,如今我不提了,你反倒要答應,這是為何?”
張小花神秘一笑,說:“我二哥既然能至今練一種拳法,必然是在這拳法上有自己的心得,而且能跟別的鏢師對敵而不敗,必然已經舉重若輕,有你這么好的陪練來指點他的拳法,估計他求之不得呢,我干嘛要攔住?”
“哈哈哈。”余得宜笑了起來,說:“說得不錯,想必那張小虎聽到我挑戰他,他心里一定躍躍欲試的,走吧,咱們這就去找他,你頭前帶路。”
等了片刻,卻不見張小花動身,不由皺了眉頭,說:“怎么?又不敢了嗎?”
張小花訕訕地說:“我這也第二次來蓮花鏢局,我怎么知道二哥在哪里?”一臉無辜的樣子。
于倫趕緊搶著說:“我知道,我帶大家過去吧。”
說完,把折扇還給余得宜,做個手勢,請余得宜前行,余得宜也不客氣,接了折扇,“刷”地一聲打開,扇著扇子揚長而出,看著他瀟灑的身形,張小花暗道:“要是比瀟灑,二哥估計不是你的對手。”
趟子手住的地方不在這個院子,張小花隨著他們又走出來,過了個兩院子,才來的趟子手專門住的院子,這院子的的房子明顯的比較簡陋,沒了習武館他們住的精致,看來付錢跟免費,有著本質的區別。
張小虎現在依然是個名人了,眾人一說找張小虎,院中的人皆知道在那里,早有人帶了他們來到一間小屋的前面,門是關著的,張小花上去輕輕叩門,里面傳來熟悉的聲音:“誰呀?”
張小花迫不及待的推開門,叫著:“二哥。”跑進屋子,屋子里頗為寬敞,張小虎扎了馬步,兩手正坐一個環抱狀,似乎是揣摩一個招式,聽到張小花的聲音,又看到他跑進屋子,立刻就收了招式,高興的喊道:“小花,哈哈,是你啊,快過來,想死二哥了。”
說完,就抱住撲了過來的張小花,兄弟二人,自月前分手就沒見過,張小花這個不告而來確實給了張小虎不小的驚喜,等抱了小弟一會兒,這才松開胳膊,看看張小花略微有些發胖的臉蛋,張小虎有些放心,要真是清瘦了,那張小虎可是要內疚的。
看兄弟兩人稍微敘了親情,李錦風這才上前見禮:“張小虎,你好,可否還記得李某?”
張小虎這才注意到從外面走進來的眾人,笑道:“自然知道的,幾位跟我們兄弟一起坐車來的平陽城,如何能不知道?只是,這位是?”
余得宜走上前,說:“在下是習武館的余得宜,張兄的大名我可是久仰呀。”
“習武館?”張小虎有些奇怪,這人怎么跟小花在一起?
旁邊的于倫趕緊解釋道:“張小虎,這位余少,上官公子和我如今都在習武館修習武功,我們來鏢局這么長時間,也才知道你也在這里,所以現在才來拜訪,抱歉呀抱歉。”
張小虎笑道:“原來都是鏢局的兄弟啊,別客氣,我也不知道你們在習武館的,要不我早就去找你們了。來來,請坐,請坐。”
不過,隨即,他就尷尬了,這間屋子雖然寬敞,卻是只有一把椅子放在角落,讓大家坐哪里?不能都做炕上吧。
張小虎撓頭了。
余得宜說:“不坐了,今日不是來敘舊的,我想找張兄切磋一下拳法,我就在外邊等著吧。”
說完,轉身出去了,上官云和于倫也拱拱手,隨后跟了。
只留下李錦風和張小花,還有莫名其妙的張小虎。
張小花滿臉歉意的把事情的經過跟張小虎講了,然后說:“二哥,我這樣做,是不是不合適?讓你為難了。”
張小虎拍拍張小花的肩膀,說:“小花,你長大了,你做的很好,如果我是你,一樣會這么做的,習武就是要講究一個‘氣勢’,就是是我會輸,也不能輸了氣勢,這樣的挑釁,我一定會接的,況且,我這幾天研究這個拳法,又有一些心得,正好要找人實驗呢,余得宜來得正好,呵呵。走,咱們見識一下習武館的拳法。”
說完,拉著張小花的手,一同走出小屋。
屋子外面沒有余得宜等人的身影,想必已經去了比武場。
等三人來到比武場,那里已經聚集了不少的人,看來張小虎同余得宜比試的消息已經傳來出去,還有更多的人往這里走來。
張小虎等人使勁的往人群里面擠,邊擠邊說:“讓讓,讓讓,我不進去,你們就成了在這里曬太陽。”
等張小虎擠到人群中央,已經是汗流浹背,張小花不由的感慨,這武學只是末流,再練也只是百人敵,能得到人心才是高深的武功,使用人海戰術,就算你是百人敵,千人敵,也都是要統統繳槍的,只看看擠了人群后二哥的狼狽,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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