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神秀深知,震寰珠沉寂的時間越短,啟動時,需要的濁氣就越多。
眼下他已是百人恨,千人怨了。
且怨恨他的,都是武道強者,這濁氣填補起來,不要太快。
值得一提的是,鄧神秀營造今日場面的初衷,不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楚狂歌。
當日,楚狂歌來通報消息,讓他去義莊接收那些從黑旗營中救下的孩童。
楚狂歌雖沒請求鄧神秀出手相助,但他在敘述中點明了行動的時間、地點,鄧神秀立時領悟了楚狂歌的矛盾心理。
楚美人難得開口,他也只能竭盡全力了。
往大智分舵,敲詐金銀是虛,設謀此局是實。
至于誘使桑雨綺,不過是恰逢其會。
在見識了桑雨綺的實力后,順便給今日行動上一道保險。
更深一層的意思,他想看看桑雨綺的根腳,到底扎在何方。
替楚狂歌某設的同時,鄧神秀當然會想,如此大場面,不往自己口袋里劃拉點什么,似乎對不起錢少卿和桑雨綺的鼎力配合。
所以,才有了眼下的局面,才有了這滔滔不絕的濁氣。
相比桑雨綺和錢少卿兩方勢力提供的濁氣,鬼面人率領的騎兵隊伍供應的濁氣要多了一倍不止。
無疑鬼面人等人將鄧神秀作了此次設伏的首腦,萬千怨念全奔著他來了。
“此人精準投放霧丸,必是靈力控制,修士無疑。大人,連山、連海請求出戰,撲滅此獠。”
兩名灰衣人拜倒在鬼面人身前,正是北靜王府的兩名修士客卿,段連山,段連海。
鬼面人微微點頭,“你們出馬我自然放心,只是此人升騰高空,如何破之。”
段連山道,“雕蟲小技,何足掛齒,大人請看。”
他大手一揮,十幾個水囊從馬車上騰起,凌空自開,大量清水倒出。
段連山、段連海同時出手,在空中聚成一個巨大水球,那水球騰空而上,速度驚人,直奔吊籃來了。
適才,煙花騰空,眾人都看清了吊籃上的裝置,知曉這就是個大號的花燈,只要滅了吊籃上的火焰,自然叫它升騰不起來。
水球才撲來,鄧神秀便知要糟,他輸送靈力朝水球探去,立時被一股強大的力量彈開。
他只能催動靈力,不停挪移熱氣球的方向。
豈料那水球如影隨形,砰的一聲,水球爆開,正中吊籃上撲騰的焰火。
焰火才熄滅,吊籃便飄搖著緩緩墜落,鄧神秀努力操控著熱氣球往南飄飛。
終于,噗通一下,墜在南面的崖壁上。
他才翻身出了吊籃,段連海、段連山借助靈力,精妙配合,已撲上崖來。
山崖下,楚狂歌見勢不妙,幾次想往崖壁上撲,卻被一名修為強大的灰衣人死死纏住。
“我說這一切都是誤會,你們信嗎?”
鄧神秀迎著連山、連海,雙手一攤,不停后退。
“信,如何不信。”
段連山、段連海一臉獰笑,朝鄧神秀逼近。
適才交鋒,他二人已判明了鄧神秀的實力,驅物境而已,不足為懼。
“可老子不信。”
鄧神秀左右手各握了一把匕首,身形一晃,不退反進,轉瞬竟殺到了近前。
“武者,這怎么……”
段連山,段連海都驚呆了。
倉促間,兩人同時出手,八把飛刀飛射鄧神秀。
鄧神秀雙刀在手,只護住頭顱,胸腹交給金絲甲。
轉瞬他攻到近前,匕首劃空,段連山脖頸間血線飚射,哼也沒哼一聲,倒在了地上。
段連海慘叫一聲,一連退開數丈。
早知鄧神秀是武者,他說什么也不會欺到如此近的距離。
“混賬,老子要你死。”
他怒吼一聲,空中四柄飛刀如龍爆射,全力施展之下,飛刀的威力被發揮到了極致。
鐺,鐺,鐺,
鄧神秀連續揮動匕首格擋,四柄飛刀強悍的力道,震得他手臂發麻。
看出鄧神秀身負寶甲后,段連海不再攻擊他的胸腹要害,四柄飛刀環繞鄧神秀頭顱,不停爆射。
鄧神秀身形漸亂,黑發被割斷不少,但雙臂如風,始終能護住頭顱要害。
咻!咻!
山崖下,忽然傳來急促的短笛聲。
段連海面色劇變,這是大人在催促回歸,必定是戰斗到了緊要關頭,陣中需要自己的遠程攻擊輔助。
“罷了,耗費一張符送你上路。”
他深吸一口氣,一張符紙凌空顯現,他指間破開血滴,血色瞬間在杏黃色的符紙上布線。
瞬間,符紙上開始閃動奇異的光芒。
眼見光芒便要由盛到衰,快要徹底斂盡,忽地,段連海驚呼一聲。
原來,趁著段連海畫符的檔口,他悄無聲息地將七枚巖心針,運轉到了段連海身后。
毫無預兆,發動突襲。
段連海做夢也想不到鄧神秀是武者的同時,還是修士。
但他修為著實強大,即便被打了個措手不及,倉促間還是催動靈力打中了六枚飛針。
六枚飛針偏轉了方向,從他雙側耳畔射落。
只有一枚飛針,被鄧神秀灌入了大量靈力,沒有變向。
嗖地一下,從他腦后鉆入,從眼眶中鉆出,段連海哼也沒哼一聲,倒在了地上。
一雙隆目死死瞪著鄧神秀,至死弄不明白,鄧神秀到底是武者還是修士。
鄧神秀身形一晃,繞到那杏黃符后。
霎時,成型的杏黃符發動。
由于沒有施術者加持,杏黃符的攻擊方向無可改變,還是朝著鄧神秀先前所立方向來了。
十幾根土錐憑空從地上鉆出,爆射而出,空中發出劇烈鳴響,煙塵漫天,氣勢極盛。
轟然幾聲后,回歸平寧。
“成符一境,土矛符,不過如此。”
鄧神秀風輕云淡地點評一句。
他麻利地收了兩人的腰囊,在腰間綁了,晃身就到了吊籃邊。
不多時,焰火重新點燃,吊籃再度騰空,鄧神秀自如地操控著熱氣球。
砰,砰,大量的燃燒瓶,從吊籃中扔了下去。
這些燃燒瓶,他保護得極好,即使先前墜落崖上,他也用靈力控制著,不使這些燃燒瓶炸裂。
每一個燃燒瓶落地,便暴起一團焰火。
煤油流溢,火焰遷移。
“奶奶的,真不是人。”
錢少卿怒罵。
“這小混賬,真是皮癢癢了。”
桑雨綺杏眼圓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