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玉痛得大叫起來,一個懶驢打滾,滾到床下。
鄧神秀一邊催動銀蛇劍直射床下,一邊揮動匕首,解綁楚狂歌,大戰之余,還不忘叱道,“什么造型,有傷風化。”
楚狂歌死死瞪著鄧神秀。
鐺的一聲,銀蛇劍被蕩開,謝玉再從床下鉆出時,多了一柄烏沉寶劍。
又是鐺鐺兩聲,銀蛇劍竟被那烏沉寶劍崩開老大缺口。
“寒鋼寶劍!”
鄧神秀瞪圓了眼睛。
銀蛇劍材質本就不凡,又被他密煉了月華,稱得上一等一的寶劍。
但在寒鋼寶劍面前,又不算什么了。
每一柄寒鋼寶劍皆是萬煉鋼,直到將鋼煉成銀雪,再揉以烏金,方能鍛成。
每一把寒鋼寶劍皆是稀世珍寶,他記得大明立國時曾鍛造過一批,傳給一眾開國勛貴。
此后,再未聽說誰祭煉過寒鋼寶劍。
“謝玉掌中的這把,多半便是祖傳。
如此奇珍,落到一個荒淫之徒手中,實在是辱沒了。
今日既得見,合該此寶與我有緣。”
鄧神秀大手揮動,不再操控銀蛇劍和寒鋼寶劍硬碰硬,千霜劍發揮到極致,只有明勁中境的謝玉根本抵擋不住。
不過數十息,他周身染血,只能用寒鋼寶劍護住要害,雙肩雙腿,多處受傷。
謝玉終于熬不過了,縱身躍出院中。
本來此間丑事,他不愿外人知曉。
可再撐下去,便要有性命之憂。
鄧神秀急急追出,銀蛇劍死死封住謝玉去路,銀亮匕首投出,院中幾處廂房的門鎖,盡數被射斷。
鄧神秀來時,就聽見那幾扇門里,有眾聲啼哭。
霎時,大量鶯鶯燕燕從廂房中鉆了出來,瞧見了院中的打斗,擠滿了游廊,眼神中充滿了惶恐。
這些女子,皆是謝玉一路上劫掠的,被他**多日。
“好個人面獸心的禽獸,死來!”
鄧神秀催動銀蛇劍,急速點動,變化莫測,正點在謝玉持劍的手腕處。
一團血花爆開,鐺的一聲,寒鋼寶劍墜地。
“救命!”
謝玉高呼疾呼,發足狂奔,再也顧不得祖傳寶劍。
鄧神秀攝過寒光寶劍,銀蛇劍射出,正中謝玉胸口,詭異的是,銀蛇劍竟然不能灌入。
“金絲甲!”
鄧神秀暗罵這混賬寶物眾多,眼見謝玉已遁出數丈,要出了院門。
他再也顧不得顯露手段,腳踏八方,步振乾坤,八極游身術展開,幾個起落,便追到近前。
謝玉大驚失色,再想躲避,銀蛇劍自左,銀亮匕首自右,寒鋼寶劍自前,三方夾逼。
謝玉再度懶驢打滾,鄧神秀學自王侃的不傳之密煉窩心腳,踢得謝玉一口老血噴出。
下一瞬,銀蛇劍暴起,再謝玉脖頸處,纏繞一圈。
“殺人啦!”
“救命啦!”
“有刺客!”
“護駕,護駕,少侯爺被劫!”
此番打殺,追擊,已出了后院,往來的下人瞧見的有不少。
這一番呼喝,不過十余息,四面八方的人馬皆朝此處匯聚,有賀客,有護衛,有家丁。
不消片刻,數百號人圍在左近,擠得水泄不通。
鄧神秀擒了謝玉,倚著墻立定,剝了他的金絲甲,在內襯中套了,面如平湖,八風不動。
他在人群中發現了譚明,馬然,劉員外,朱捕頭,還有賀錦一等不少參加賢雅集的名流公子。
秦清擠在人群最前端,怔怔望著他,目光中有探詢,有關切,有疑惑。
“大膽狂徒,放開我家少侯爺,賞你個全尸。”
大管家謝明利怒聲喝道,四五十歲年紀的他,養尊處優慣了,望之三十幾許,平素白白凈凈的胖臉上,此刻每一寸肌肉都在抖動著。
他惶恐,無比的惶恐,淮東侯只此一子,若是有失,他怕只有一死了。
“你這么害怕,還這么大聲?”
鄧神秀冷笑一聲,輕輕揮手,銀亮匕首直扎入謝玉大腿。
“啊!”
謝玉慘嚎,“我要將你千刀萬……啊……”
“都這會兒了,還敢嘴騷。”
匕首再度騰起,又是一刀,扎在另一條腿上。
“你到底要干什么,你是誰,到底是誰……”
謝明利心急如焚。
譚明等人皆驚呆了,絲絲清靈氣從眾人頭頂冒出,直朝鄧神秀胸口騰來。
“此人是漢陽鄧神秀,乃是新封的儒士……”
護衛謝玉的左衛將姜茗已打聽到了鄧神秀的情況,快步行到謝明利身側,低聲告知了鄧神秀的底細。
謝明利瞪著譚明道,“譚大人,你就是這么教化一方的么?座下竟出了如此兇頑,你作何解釋。”
譚明對鄧神秀觀感極佳,眼前發生的這一切,著實讓他發懵。
“干譚大人何事,謝家老狗,瞧瞧謝玉這條狗崽子干的好事。”
鄧神秀扯著謝玉饒進后院,眾人跟上。
謝明利和姜茗同時變了臉色,再想阻攔,也攔不住了。
但見后院四面游廊,擠滿了妙齡女子,幾乎人人面色凄惶,衣不蔽體,皆雙手捂臉,怕見來人,皆奔涌回房間。
“諸位都見著了吧,謝玉這條惡狗入境我淮東,到底做了多少天怒人怨之事。”
鄧神秀朗聲喝道。
“一派胡言,這些人我家少侯爺一個也不認識,姜衛將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謝明利鐵青了臉喝道。
“我知道了,鄧恩,一定是鄧恩,我說這些日子,他為何頻繁外出,竟然做下這等好事。”
姜茗朗聲說道,先前傳訊楚狂歌的錦衣小廝,大吃一驚,正待分辨。
姜茗腰中長劍一跳,他大好頭顱,立時和身子分家,“背主之奴,死不足惜。”
“好一出大戲,可惜丑不堪言,譚大人,學生有一事相求。”
鄧神秀朗聲道,“屋中女子,皆是不幸之人,還請譚大人著人護送他們下山。”
“你敢!”
謝明利怒視譚明。
譚明冷然道,“義之所在,當仁不讓。”
“一條為虎作倀的老狗,還敢嗶嗶,跪下說話。”
鄧神秀冷哼一聲,嗖地又是一刀,削飛了謝明利的耳朵。
“啊,啊……”
謝玉苦不堪言,鬼也怕惡人,他對一言不合就在自己身上開槽子,卸零件兒的鄧神秀恐懼到了極點。
噗通,謝明利跪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