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心思總是比男人敏感一些,余子清這樣一說,李莉立刻有些意會過來是自己不經意流露出的失望引起了人家的不快,知道不能再就這個話題說下去,急忙道:“余工謙虛了,你看我只顧著跟你說話,忘了你坐了一晚上的車,需要休息一下,請請,我已經幫你預訂好了房間。”
不過根據以往的經驗和出于對自己的自信,李莉還是把原因歸咎在這位剛參加工作不久,而且還是位合同工的年輕人身上。
在這種情況下,李莉很知趣的說道:“那余工你先好好休息一下,吃中午飯時我來叫你,下午我們再開始培訓的事情。”
經過昨晚的施針,余子清確實有些累,于是點點頭道:“那好,我休息下,下午再談工作的事情。”
送李莉到門口,李莉塞了個信封給余子清,說是此趟出差的辛苦費,其實也就是希望余子清以后能多多幫忙在同行中宣傳他們公司的儀器。
同行的話往往比銷售人員的話頂用百倍。
余子清自然看不上這么點錢,推說不要,李莉以為他年輕人臉薄,抓著他的手硬把信封塞到他的手中,笑道:“這是規矩,余工就不要推辭了。”
余子清不想跟一個女人推來推去,李莉松手后,也就收了起來。
送走李莉后,余子清把信封里的八百塊錢收起來,然后痛痛快快的洗個澡,又睡了一覺。
中飯是在近春園餐廳吃的。
余子清是個喜歡悠然清閑,不喜歡高談闊論的人。吃飯期間并沒有像其他男人一樣侃侃而談的表現自己,或者賣力的討好李莉,仍然保持著他一貫的作風,淡然悠閑。
做為一個女人,李莉心里還是比較厭煩借助異性相吸來達到更好效果的接待工作,也極為討厭一個男人當著女人的面說一些自以為很幽默的帶顏色的段子。
余子清這種淡淡悠閑的作風,讓李莉參加工作以來第一次感到很輕松,就像兩個朋友靜靜的一起吃飯,想聊的時候,隨口扯那么幾句,不想聊的時后靜靜喝上幾口飲料。并不需要強顏歡笑,也不需要說一些違心的話迎合男人。
吃過飯,離上班的時間還早,李莉帶著余子清在近春園附近閑逛。
雖然是夏天,但近春園池塘邊柳樹垂蔭,池塘里紅蓮依依、荷葉田田,夏風吹來倒也隱隱帶著絲秋天般的清涼,兩人并肩沿著林蔭小道慢悠悠的走著,倒也不覺得燥熱。不知道的人肯定以為兩人是一對情侶,卻不知道兩人是客戶和商家的關系。
走在近春園的林蔭小道,余子清心里產生一絲淡淡的親切感,他想起了自己曾經讀過的大學,也有一個池塘,但比近春園里的這個大上不少。
“這里的夜色很美,朱自清先生的荷塘月色寫的就是這里。曲曲折折的荷塘上面,彌望的是田田的葉子。葉子出水很高,像亭亭的舞女的裙。層層的葉子中間,零星的點綴著些白花,有裊娜的開著的,有羞澀的打著朵兒的;正如一粒粒的明珠,又如碧天里的繁星,又如剛出浴的美人…….,余工晚上無事倒可以到到這里逛逛,指不定還能上演一段美麗的邂逅。”李莉有些陶醉的背誦了一段荷塘月色之后開玩笑道。
余子清聞言淡淡笑了笑,道:“我們的學校也有一個池塘,比這個大上不少,夜色也很美,不過晚上單獨一個人我是不敢輕易到池邊走動。”
“哦,為什么?”李莉很好奇的問道。
“怕驚起鴛鴦無數。”余子清笑道。
李莉抿著嘴輕輕笑了起來,然后橫了一眼余子清,道:“真是的,哪有你說得那么夸張!”
…….
在兩人的閑逛和談笑中很快就到了上班的時間。
李莉帶著余子清到了分析中心。負責管理等離子體光譜儀的是一位中年男子,李莉叫他汪教授,據李莉之前在路上介紹,他是位留美博士,利曼等離子光譜儀針對客戶的軟件就是他跟利曼公司的一位儀器工程師共同開發設計的。
汪教授看到余子清那么年輕顯然有些吃驚,看他的目光不經意間就露出一絲輕慢。
這也是人之常情,人家不僅是帶了五個研究生,負責十多臺高檔儀器的教授,而且年紀也比余子清大了不少,不管是從學歷資歷還是身份上都比他強上許多,自然不能寄希望這樣的人物能用平等的目光看余子清。
余子清倒也不是個隨便,不分青紅皂白大發王八之氣的人,該恪守的本分還是能恪守的。這趟他是來學習,暫時扮演的是學生的身份,這點他懂,所以見到汪教授,余子清很是謙虛的笑道:“這幾天給汪老師添麻煩了,有什么不懂,做得不到位的地方還請汪老師不吝指點。”
“小余客氣了,大家都是同行,互相學習取經,說不上指點。”汪教授雖然心里存著絲輕慢,但為人還是比較客氣熱情的。
說著指了指等離子光譜儀以及正在開啟儀器,準備上機的一位研究生,道:“要不現在就開始,我先簡單介紹一下這臺儀器,遲些你就跟小畢一起上機做實驗,爭取早一天能獨立使用。這樣,如果時間允許順便還可以在Y市玩個一兩天。”
余子清點了點頭,道:“行,那就麻煩汪老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