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晶晶來了有一段時間了,她雖然下午喝多了,但那是她沒有用靈氣驅酒。
身為高階司修,該有的警惕性,她還是不缺的。
剛才我們酒家折騰得那么厲害,只那些靈氣的波動,就足夠驚醒她了。
她醒了,張木子也醒了,兩人睡在一個屋子里,原本還約定,晚上還要接著喝呢,見狀誰也不好意思用靈氣驅酒。
走出來之后,看到我們酒家沒了啥反應,就站在雨里醒一醒酒。
然后她倆走過來,想了解一下情況,正好看到李永生帶人走進了園林。
那二位的對話,她倆聽到了一小半,不過有一小半就足夠了,足以證明這是朝安局有計劃的陷害,而不是酒家做錯了什么。
所以,杜晶晶在現身之際,有幾分醉意,也有幾分殺氣——她是不能隨便對朝安局出手,但是朝安局的人設局陷害玄女宮弟子,她既然知道了,也不能不管。
對方若是敢強硬的話,她不介意再殺一個人——哪怕是朝安局的。
朝安局的這位,也真夠草包的,事實上,搞情報工作的,最擅長分析利弊,發現自己可能會被當場斬殺,他軟得比誰都快,“我這就走,馬上走!”
看著他狼狽而逃,杜晶晶打個酒嗝,大聲發話,“欺負了我玄女宮的,都還回來,要不別怪我不客氣……呃兒。”
“你這點酒量,行不行啊?”張木子也跟著走了過來。
“女人,不能說不行,”杜晶晶一指桌上的酒壺,“來,咱們接著來,永生……你也一起。”
“我……前面酒家,我還得招呼一下,”李永生站起身來,逃命一般地跑了。
沒辦法,杜晶晶對他的心思,別說趙欣欣感覺到了,就連張木子都看出一二來。
身為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的男主角,他當然也能感受到。
必須指出的是,雖然身為仙界下來的觀風使,對當地土著有些輕視,但是杜晶晶是一個要修為有修為,要相貌身材有相貌身材,要家世背景有家世背景的女修。
這種女修對他有意思,他還是忍不住要生出點自得開。
沒辦法,男人就這樣。
其實換了女人也差不多,有優秀的異性賞識,總是一件令人身心愉悅的事。
若是被吳媽媽這種相貌的女修追求的話,李永生恐怕就有殺人以絕后患的心思了。
不管怎么說,他是必須要跑的。
來到酒樓,他發現場面已經好了不少,桌椅板凳都歸位了,打碎的碗碟,也正在被清理中,不少來吃酒的客人,已經重新坐了下來,不過酒菜一時是上不來的。
但是坐下來的客人,也不著急催酒菜——這是難得一遇看熱鬧的時候,酒菜算什么?
眾目睽睽之下,李永生面無表情地走進柜臺,“所有酒菜,重新上一份,算是我們酒家送的,遇到這種無妄之災……對不住各位了。”
眾多看客紛紛扭頭,看向在場的朝安局人馬。
“錢都算在我們賬上,”那名拿刀指著李永生的初階司修發話了,他居然能笑得出來,可見朝安局的奇葩,真的是不少,“今天打擾各位了,我們給大家賠個不是。”
尼瑪,這明明是朝安局也在酒家吃癟了,諸位看客里明眼人很多,頓時就交頭接耳了起來:沒想到九公主不在,這酒家依舊是這么強勢,連朝安局都要認栽。
他們真的想錯了,趙欣欣要在的話,朝安局還真的未必買賬。
不過這就是題外話了,只見年輕的掌柜輕笑一聲,“今天酒家還損壞了不少東西。”
“我們賠,”初階司修早得了機宜,哪里還會再炸刺?他笑著發話,“錢不是問題。”
“我們不缺錢,”李永生淡淡地發話,“怎么砸的,怎么修好,要一模一樣。”
修好容易,一模一樣真的難,想要刁難人的話,這四個字足以讓人傾家蕩產。
初階司修先是一怔,賠錢不行,還得負責修?
不過下一刻,他就理解到了其中的用意:朝安局砸了人家的店,不能一走了之,人家不要錢,就是要看朝安局派人來修!
這梁子,真的結得有點大。
他想一想之后,點一點頭,“好的,敢問閣下還有什么吩咐?”
李永生下巴微微一揚,沖著某個方向。
他不說話,但是酒家的小二看懂了,于是抬手一指,“那五個人,你們還想帶走?”
小二指的五個人,正是一開始引得朝安局追進來的五人。
李永生知道,這五個人是朝安局設下的套,但是小二并不知情,他就覺得這五個人若是被這么帶走,對酒家的信譽,會造成很大的沖擊。
正好李掌柜做出表示了,他就要將人留下來。
事實上,李永生也是這個意思,你今天來掃我的面子?我還真就不讓你掃!
至于說這五個人是朝安局的托兒?這真無所謂,朝安局的人不說,誰知道呢?
聽到這話,朝安局的人臉上的表情,真的是要多精彩有多精彩了。
倒是那帶隊的司修有擔當,略略沉吟一下,就干脆地一點頭,“好的,走吧。”
剛才闖進來的人,鬧哄哄地離去,而那五個托兒愣了一愣之后,也不動聲色地坐下了。
就在此刻,只聽得李永生大喝一聲,“你們,留下來!”
他指的正是那一群義民,見到那黑臉司修一臉的愕然,他冷笑著發話,“既然不是朝安局的人,敢砸我酒家東西,就想這么走了?”
黑臉司修的驚訝,只維持了一兩息,然后他就冷笑一聲,“我等捉拿反賊,為國前驅,憑你個小小掌柜,也敢口出狂言?”
我是幫朝廷辦事呢,你算什么東西?
李永生冷笑一聲,抬手一拍,“還是留下來的好,別找不自在。”
人影一晃,兩個人就出現在了酒家后門,一名高大的老者,一名佝僂老婦。
濱北雙毒早就被玄女宮警告過了,不許隨意進出玄女山,所以也就乖乖地待在園林里。
剛才酒家的變故,他們也看到了,但是不用李永生說,他們也知道,不能對朝安局出手。
現在小李搞定了朝安局,出聲相召,他們自然要露面。
見到突兀出現的兩人,黑臉司修頓時倒吸一口涼氣,趕忙側頭看向朝安局的人,“他們……他們出現了。”
“關我們屁事,”拿刀的那初階司修冷笑一聲,此事若是發生在半個時辰前,那是大好事,現在已經知道撞上了鐵板,他怎么再會為林家張目?
要不說情報機構的人不值得托付,風頭一旦不對,翻臉比翻書還快。
倒是那帶隊的司修有些擔當,“李掌柜,總不能寒了義民的心,你說呢?”
兩人都知道,這群人就不是義民,但他還是這么說了,因為從剛才的對話中,他感覺到了,這個年輕的制修,似乎是有些家國情懷的。
當然,人家若是執意不饒人的話,他也沒什么更好的法子來開脫。
咦?李永生頗感意外地看了他一眼,你小子自身都難保,還敢替別人求情?
不過身為觀風使,那些正面、積極的東西,他還是要提倡的,雖然他知道,這“義民”之說純屬扯淡,但是……別人不知道不是?
而且他也不想點明,雖然這會令他很不開心,但是維護好趙欣欣,才是他的目的,就連眼前的酒家,也不過是身外之物。
于是他微微頷首,“哪怕是義民,也不能打著朝廷旗號,破壞私人財物,留下百兩靈谷,就可以滾了!”
那黑臉司修聞言,勃然大怒,“你這是想敲詐?”
李永生淡淡地看著他,“我求你來砸我酒家了嗎?”
黑臉司修看向朝安局那位,“靳大人,你說句公道話吧。”
李永生聞言,冷笑一聲,“我都不知道他姓靳,你倒是知道了?”
不用他說,在場的明眼人很多,聽到“百兩靈谷”的說法,大家明白了,這絕對不是普通的義民,一般的糾紛,拿銀元或者黃金賠償就行了。
涉及到靈谷,還是“百兩”這個級別的,義民的身后,絕對是有大勢力支持的。
朝安局那司修,此刻也顧不得丟人了,對方的說法,畢竟還是比較隱晦的,“好了,百兩靈谷就百兩吧,不是我說……你們今天確實沖動了一點。”
黑臉司修再次愕然,“你的意思是?”
“這里是英王九郡主開的酒家,哪個讓你們胡來的?”這位也是變臉高手,聞言臉就是一沉,“你若不賠償靈谷,我也沒法幫你。”
“你!”黑臉司修怒視著對方,心里這個氣,真的沒法說。
但是側頭看一看,濱北雙毒面無表情地站在那里,他又忍不住有點氣短,“靳大人,誰會隨身攜帶百兩靈谷在身上?”
靳大人看一看李永生,又看一眼黑臉司修,沉吟一下,然后苦笑一聲,“我可以借給你。”
林家的勢力之大,是他也要忌憚的,朝安局的人全身而退,卻將林家的人陷在這里,林家真的發作起來,他也會頭疼。
黑臉司修氣得笑了,“靳大人肯借我,那自然好說了,不過……我能找到的靈谷也不多。”
靳大人臉一沉,“你不想借,那就算了。”
真是給臉不要的混蛋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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