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2章甲蚺谷

難道投入更多的溫石，空間則會變出更多的土地？

溫石便是程默所指的玉石，巫界不多，大多數部族也沒有將它當成一回事。

相反，像葉部，以及許多部族認為它會傳給人一種溫暖與舒適的感覺，反而壞了族中戰士的心性。

以巫界這種艱苦險惡的環境，大家能享受嗎？

葉部里也有它，堆在大巫邊上的一個石屋里，戰士受傷，則抬到這個石屋醫治，能減輕戰士的痛苦。作用就是如此了……

教導程默戰斗的葉倀也勸過程默，不要抱著它睡覺。

程默詭辨，說它是小金鼠的食物。幾年過去，小金鼠未見長大多少，不過毛色越來越光滑，而且通人性，能聽懂一些簡單的人類語言。

它頗得一干少年的歡心，即便是隔壁山洞里的那些少女，也有時候跑過來，將部族分來的肉類，捧著給它吃。

幾個教頭也喜歡它，一聽是金鼠的食物，倀不作聲了。

因為巫界的人不重視溫石，程默也沒有太重視，但這片空間吞掉溫石，則會出現許多土壤……雖然這是在巫界，程默并沒有學到仙界的知識，也知道這塊布十分寶貴了。

想到這里，他心中默念了一下：出去。

人又來到外面，小金鼠伸出爪子，向他要溫石。

“讓它吃掉了。”程默無奈地說。

小金鼠生氣地咬著布，它這個動作將程默嚇了一跳，可任由它牙齒如何尖銳，都動不了這塊布的一根毫毛。

“小家伙，我們出去。”程默抱起它說。

他來到洞門口，去年他就參與守值了，今天不是他守值，不過他參加過成人祭，也將要離開這個帶有保護性質的山洞，幾個守值的少年沒有攔阻。

程默來到洞外，看了看夜空里那塊，是塊，絕不是輪，那塊紅色的爛肉，微微嘆了一口氣，然后在路邊上采了幾株綠鞈草。將它搗碎了，會產生奶狀的漿汁，有人受傷，將這個漿汁敷上去，傷口會迅速結疤。它是巫部最常見的一種草藥。

程默瞅了四下無人，解開腰帶，一閃身進入空間，將這幾株綠鞈草載了下去，然后向大巫所住的地方摸了過去。

夜晚有時候反而是各巫部危險的時刻，許多兇惡又有夜視能力的禽類，會在夜晚闖入各部族寨墻類，有的是過來偷食部族所種的黃粟，有的直接針對人類，特別是那些淘氣溜出家的小孩子。

因此到了夜間，也有巡邏的戰士。不過他們防的是“禽獸”，而不是人類。

程默順利地摸到那間石屋，偷掉近五分之一溫石，不敢再偷了，雖沒有人在意，也不能一下少掉太多。

留下一塊比較好的玉石，給小金鼠當食物，余下的一起投入空間里。

程默又迅速溜回來，再次潛入空間察看，結果發現，空間現出來幾畝大小的土地。但四周白蒙蒙的，似乎還有更多的空間等著他拓展。

上哪兒弄大量溫石來呢？

除非將這個秘密泄露，葉部戰士外出時，可能會帶來一些溫石給他，但程默又不想別人知道它的存在。甚至他想到了那個人就是站在時間長河里，腳下就是這塊布，它的作用，可能比自己想象的還要大。

也許幾萬幾十萬年后，自己就明白了……程默苦笑地想，然后他迷迷糊糊進入夢鄉。這時，他的生物鐘已經完全與巫界吻合了。

第二天早時，葉桴走進山洞。

葉部這次派出四十名戰士參加青鳥祭，都是未婚青年，不過為了他們的安全，葉部讓葉桴帶隊。

最最不放心的，還是程默，不是他不夠強大，有的戰士比程默還要弱呢，主要是程默一次沒有參加過真正的戰斗。要么就是在飛獸襲擊部族時，舉著弓箭，保衛家園，可這幾年并沒有大規模的飛獸襲擊，那不算真正的考驗。

程默正拿著布觀看呢，他看到了那幾株綠鞈草經過一夜成長后，變得更茁壯。

“法寶，也許這就是真正的法寶。”程默心里面想道。

看到葉桴進來，他連忙將布卷起來，當成腰帶，系在腰間。

昨天大巫也反復看過，說它可能就是一條腰帶，不過葉桴看到程默大咧咧地真將它當成腰帶系了，心里面說不出來的怪異。

葉桴只好裝作未見：“默，準備好了嗎？”

“準備好了。”

程默一邊說著，一邊將五根短矛，插在腰上，系上箭斗，挎上彎弓，又拿起一根長矛。

得感謝程默，因為紙的出現，通過不斷地交易，如今葉部戰士幾乎全用上融部制造的弓矛。

人群站在兩邊，依依相送。

芕也在人群中，不停地揮著手，大聲喊道：“默哥哥，要保重啊。”

葉堾也在人群中眼巴巴地望著，程默是與他一道開巫的，現在程默走出部族，自己還要等到什么時候啊。

大巫同樣看著，不過他的想法，暫時沒有人能明白的……

路邊有一株大樹，開著潔白色的花朵，類似于木蘭花，但與木蘭花不同，它的花瓣更多，幾乎相當于木蘭花的三四倍，花邊又有一層粉意，如同女兒家略略羞紅的臉蛋。隨著晨風吹來，帶來陣陣香氣。

上面又有幾只拖著長采尾羽的小雀兒在鳴叫，與美麗的花卉，肥厚的碧葉，淡淡花香，構成了一幅聲香俱佳的圖案。

巫界外面的景色，大抵如此。如果將它們拍下來，幾乎任取一個場景，都能做精美的壁紙。不過在這美麗的背后，那就不是美麗，而是無窮無盡的兇險。

“默，它叫飛咕獸，又叫麗尾獸，因為體型小，我們從來不傷害它，看到人類來了，它們也不害怕。”葉桴解釋道。

某種意義上，葉桴也是一個合格的領袖。

何謂合格的領袖，關愛下屬，能讓大家團結在他周圍，有組織能力，基本就能成為一個合格領袖了。

如在昆侖山時的蘇子平，還有原來的朱玉寅。

不過迫于年齡問題，蘇子平只好一直擔任著二把手。

朱玉寅遇到陳寒，什么能力也不管用了。至于程默則不行了，他反應能力、觀察能力與思考能力，皆遠勝于他人，領導能力上，卻一直不是他的強項。

這一刻，程默忽然有些懷念地球上的辰光。

一行人大踏步地往前走著，不久，前面又出現了一隊人馬。

程默有些面熟，其實也不用看，從他們帶來的戰獸就知道了，飛足部的人。

“勇敢的葉部戰士們，你們怎么就這么一點人，連孩子都帶了出來。”蟲畈得意地問。

與飛足部相比，葉部弱爆了，人家整整帶出來一百多號人馬。孩子無疑是指程默了，也不是程默歲數太小，他還沒有正式到野外作戰，大多數時候呆在山洞里，皮膚白嫩，所以看上去，是一個不成熟的少年人。

葉桴冷哼一聲。

不過兩個部族戰士也合在了一起。

還有近九百里的路，是巫界的里。中途得繞過一些危險地區，比如一些巫獸集結的地域，以及一些強大的巫獸領地，它們雖不是荒獸，可也不是好惹的。

他們這一行，必須在野外住上一宿，明天上午才可以到達血海邊上。

在巫界，夜晚呆在野外，是極其危險的。

所以各個部族有意安排，讓戰士匯合，前往血海，不然巫界這么廣大，兩個部族戰士沒有那么容易撞在一起。接下來，還會有幾個部族戰士加入。

這是一條大家都很熟悉的道路，兩部戰士默默地前進著。

沿途也遇到一些巫獸，不過戰士們進行了一番恫嚇，讓它們離開后，就再度出發了。他們是參加青鳥祭的，并不是在沿途狩獵的。

大約走了近百里，突然金鼠從程默背上跳下去，向遠處一個山谷奔去。

“小家伙，快回來。”程默喊了兩次，它也不聽。

程默只好跟著它跑，反正今天晚上到不了目的地，他也不算耽擱大家的行程。

葉桴愣了一下，色變，大聲喊道：“默，快回來，那是甲蚺獸的領地。”

甲在巫部的發音似得撒，略有些卷音，蚺的發音為夏，卷音更重。程默不好容易才弄清楚這兩個字的意思，還是這個發音，不過讓他譯成普通話的文字。

按發音來，撒夏獸，可能沒有人知道，不過譯成了漢字，一讀就知道了，有著很厚鱗甲的大蛇。

程默立即停下腳步，有了他的文字，大巫制成了好幾張地圖，其中有一張便是葉部狩獵范圍的詳細地圖。

巫界與地球一樣，一些強大的食肉動物，有著極強的領地意識。

一般情況下，這些巫界的領地，最好不要進去，其中就包括這個甲蚺谷。

山谷里有兩條大甲蚺獸，兩條小甲蚺獸，四條甲蚺，合在一起，不亞于戰斗力差的荒獸。

然而甲蚺谷長有許多珍貴的藥材，葉部無奈，只好在寒冷的冬天，借助甲蚺冬眠，才派出戰士前去甲蚺谷采集藥材。

這便是文字的作用，暫時作用不大，不過只要再過上五十年，周邊各個重視文字的部族，必將因為它，一個個變得強大。

甲蚺獸啊，誰敢招惹它們？

但遲了，不知小金鼠怎么著，谷中傳出一聲嘶嘶的咆哮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