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腳來得十分兇狠。

程默卻笑了。

熱兵器技術未完全成熟前，有的人為了自衛或強壯，練習了一些拳腳技藝，由是形成各國的國術，如英國的拳擊，俄國的桑博，法國的踢腿術，美國的自由搏擊，巴西的柔術，泰國的泰拳，柬埔寨的高棉拳，印度的卡拉里帕亞特，蒙古的摔跤，以色列的格斗術，日本的空手道與柔道，菲律賓的拳術與棍術。

中國的國術則很多了，少林拳、武當拳、峨眉拳、太極拳、八卦掌、形意拳、心意拳、大成拳、洪拳、詠春拳、蔡李佛拳、截拳道、螳螂拳、梅花拳、八極拳、通背拳、披掛拳、燕青拳、三皇炮錘拳、查拳、羅漢拳、譚腿、散打……

它們有一個總稱，武術！

論殺傷力，不一定是武術最厲害，泰拳與巴西柔術同樣也不弱。

但不可小視武術，真正的武術不是用來表演的那種武術，殺傷力不弱。如程氏八卦掌的創始人程廷華，八國聯軍進京都時，他看到十幾個德寇調戲一名少女。

程廷華上前勸阻，洋鬼子一擁而上，二話不說，立即開打。程廷華幾下子就將十幾個洋鬼子打翻在地。因為心中憤怒，程廷華用的都是重手，于是十幾個洋鬼子當場斃命。

可見其殺傷力。

不過也不能將它夸大，還是程廷華。

死了同伴，洋鬼子立即派人調查，可惜華國太大，一直不缺少漢奸。漢奸告密，洋鬼子的洋槍隊找到了程廷華。程廷華一路打出胡同，準備跳上瓦房逃跑，辮子被房瓦纏住，未及時逃掉，讓洋人亂槍打死。

那還是落后的槍支，若是現代的槍支，任由武功再高，一槍將你摞倒……

跆拳是奧運會項目，不僅韓國，包括華國、日本以及其他的一些國家，都有很多人練習跆拳，但實戰力嘛……

原因就是其喜用腳，還是那種特花哨的用腳方法，比如前踢，它為了所謂的凌厲，踢的不是對手的下肢，而是對手的胸部，臉部。

甚至有更花哨的跳踢、單腿連踢、雙腿連踢。

武術與泰拳中也用腿，表演的不算，電影里的也不算，但看看在一些檑臺賽上，有幾個人將腿高高地踢向對手的胸部臉部？

也許有，那是藐視對手反應特遲鈍，或者有辦法補救，如腰力好，踢后自己雖倒在地上，能立即來一個鯉魚翻身，重新站起來。要么利用檑臺賽的規則，倒在地上，對手必須停止進攻，才敢用它。

真打起來，這種花哨的踢法才是要命的。

人與動物區別就是能直立行走，腿是人類的重心所在，這樣高高飄起的來上一腳，下肢還能穩固么？

程默只是身體側了一側，讓過這一腿，抬起胳膊往上一提，東條太郎便摔趴在地毯上。

他多少還顧忌著，不然利用東條太郎前踢時身體所產生的空檔，欺身上前，朝東條太郎臉部來上一記飽拳，東條太郎吃的虧會更大，可這樣事情就鬧大了。

程默又大踏步地邁了兩步，踩住他脖子說：“東條先生，華國不再是一百年的華國，更不是你們日本人撒野的地方。”

李昌直勸道：“程默，就這樣算了吧。”

他是怕出意外。

程默于是收回腳，回房間。

大伙也一起來到程默房間，歐陽蘭兮又羞又怒地說：“默子，謝謝。”

說完，她額頭上涔出一絲冷汗，日方與華方將這個賓館包了下來，但分別住在不同的樓層。剛剛不是程默僥幸看到，自己懵懂地過去，會有什么下場？雖然她很少與社會上的人接觸，但不是傻子，若東條太郎有歹心，手段不要太多，各個新聞報道還少嗎？

“兮姐，你對我說謝謝，太見外了吧？”

“姐……程默哥哥，你剛才好帥。”歐陽蘭若拍著手道。

李昌直說：“東條太郎是日方一個財團董事的兒子，也是這次考察日方主要贊助商之一，我看這件事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程默也沒有堅持，這件事正好給歐陽蘭兮提一下醒。

她在N大，平時都不怎么出門，礙于老師的面子，要么正式追求，以她這副生人勿近的樣子，誰又敢追求。

走上社會，卻是兩樣的，有幾個人顧忌老師？一些人膽子大，又垂涎她的姿色，可能就會用一些不好的手段了，就像這個東條太郎。

“時候不早了，大家回去休息吧。”程默說。

但一會兒，外面傳來拍門聲，程默打開門，看到門口有幾個警察，其中一人問：“你就是程默？”

“是。”

“跟我們走一趟。”

“理由？”

“叫你走，你就得走，”剛剛在所里，他們都查看過程默的資料，程默并沒有其他的背景，于是一名警察一邊說一邊舉手警棍，向程默劈頭蓋臉地打來。

“干嘛打人？”程默一把抓住警棍問。

“小子，你還想拒捕！”另一人也提著警棍打了過來。

同房間的常征一骨碌從床上爬起，責問：“你們是警察，就能隨著打人嗎？”

他們這一行，都住在一起，只是住在不同的房間，聽到動靜，也一個個打開門過來了。胡惟道說：“你們說程默拒捕，請問他違反了那一條法規？”

人多了，而且這一行人，不是每一個人都象程默，出身貧困，沒有背景，領首的一人便說：“他剛才有沒有毆打外賓？”

“什么外賓？那個畜生是外賓嗎？你們有沒有調查清楚？”歐陽蘭若氣憤地說道。

二十幾個人在這里拉拉扯扯，其他房間的人也被驚動，就連曹圜、蘇子平與劉伯林聽到消息，急忙跑了過來。

劉伯林問清楚事情原委，怒道：“你們是怎么辦事的！也不問問事情經過，難道日本人是你們的爹媽！”

他級別很高的，幾個警察不敢反駁，只有一人嚅嚅地說：“上面交代，必須妥善招待好日本人，不得發生任何意外情況。”

“是叫你們招待好日本人，不是讓你們將日本人當祖宗供著！”

程默不知道劉伯林與歐陽蘭兮發生了什么，以歐陽蘭若的態度，似乎劉伯林是錯的一方，但今天的表現，出忽了程默的意料。

常征在后面低聲說道：“奶奶的，我還以為我們回到了清朝末年、洋人在我國能任意作威作福的年代。”

曹圜瞥了他一眼說道：“幾位同志，你們先回去吧，這件事我們內部處理。程默，你去向東條先生道個歉。”

“曹書記，我做不到，”程默說著，掏出手機給歐陽炯打電話，一會放下手機又說道：“李哥、王哥、胡哥、梁哥，剛才老師說了，上面不妥善處理，他讓我們回去。”

“好，我們馬上回去，這才開頭呢，以后怎么相處啊。”歐陽蘭若又說道。

“你們無組織無紀律。”

“曹書記，組織可沒有讓我們任由日本人打我們女同志的主意。”J大的宋教授說道，這是一個典型的北方大漢，平時說話大嗓門，性格剛直。

另一個程默不認識的學者也說道：“曹書記，組織是讓我們互相配合，不是讓我們低三下四，如果繼續這樣，我們很難進行下面的工作。”

曹圜的妥協，激起眾怒。

蘇子平將曹圜拉到一邊，說了幾句，又將程默拉到邊上說：“你是歐陽教授的得意學生，應當知道許多內情，那尊鼎還沒有回來，曹書記也是好心，不想讓事態擴大，以免引起不好的后果。”

“蘇政委，對不起，我們是小民，知道小民嗎？宋朝舊黨用來稱呼平民百姓的稱喟，意思就是小人，沒權利的人。享受不到權利，則沒必要付出什么義務。國家大事，與我們這些小民無關。”

“你不是沒有吃虧嗎。”

“讓你看一看。”程默先是卷起衣袖，后是捋起上衣，大家未來時，程默挨了好幾回警棍，有兩下特重，過去了一會，但程默胳膊上、小腹間仍有兩塊大團青紫色血痕。

“這些王八蛋！”蘇子平唾罵了一句，可國家太大了，特別是基層的公務員，難免良莠不齊，上面發出的命令，同樣有岐義，讓幾個民警產生了誤會。

但程默這一行人真的不能走的，不是國家找不到替代的人才，而且他們這一走，無疑將事態擴大化。

“你們先不慌做決定，等我……”蘇子平將曹圜與劉伯林拉走了。

與“妥協”的曹圜相比，蘇子平顯然是一個很能辦事的人。

一會兒，當地警所的領導過來，說剛才過來執行任務的是幾名協警。協警就是臨時工，所以法治觀念不強，所里已經嚴肅處理了。現在他代表所里向程默賠禮道歉。

“協警？”朱玉寅冷不丁的大笑幾聲。

那名領導尷尬的搓了搓手，看著蘇子平，蘇子平說道：“就這樣吧，你先回去。”

那人就走了，他所以道歉不是給程默道歉，而是向蘇子平道歉。程默沒有太在意，若說公平，哪里都不會存在真正的公平，即便美國，各個階層一樣的不公平，特別是黃種人，其地位連黑人都不如。

過了一會，日本團隊的幾個領首的人，也過來向歐陽蘭兮道歉，表示明天就讓東條太郎回去。

對于這份道歉，程默也不大相信會有多少誠意，不過可能這是一次平等的交易，曹圜等人怕出意外，日方同樣也怕有意外發生，畢竟交付大鼎的時間更快，只要約好的日子，很快就交付了，但考察的時間更長，從這點分析，日方是必須遷就中方的。

不過這樣了，而且程默這支小隊，也有一半人不愿意就此回去，從而浪費這次的大好機會。

程默便說道：“那我們不走了。”

這件事也結束了，不過給兩國成員或多或少帶來了一絲分裂的陰影。

帶著這道陰影，大家開始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