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佳音輕輕地搖了搖頭,道:“天楚,你瞎說什么呢?我怎么會有這樣的想法?”
孟天楚突然覺得很難過,從來沒有過的一種悲傷的感覺涌上心有,他猛地將左佳音摟在懷里,這個動作讓左佳音都吃了一驚,見孟天楚緊緊地抱著自己,左佳音的手放在空中猶豫了半天,終究還是抱住了孟天楚。
孟天楚哽咽地說道:“我怎么才知道你在想什么呢?”
左佳音:“我什么都沒有想,是你想多了,天楚。”
孟天楚斷然地說道:“不是我,你想什么我知道,你就是在心里責怪我了,你傷心了,覺得我一年之內娶了兩個,所以你對我失望了,是不是?”
左佳音的手上暗自用力,孟天楚感覺到了,他放開左佳音,讓左佳音看著自己,并小心地捧起左佳音的臉龐,仿佛是在捧著一個易碎的花瓶一樣,孟天楚仔細地端詳著,一雙大而有神的明眸,小巧高挺的鼻梁,粉面上一點朱唇,神色間欲語還羞。嬌美處若粉色桃瓣,舉止處有幽蘭之姿,這個女人就是自己第一次深愛上的女人,這么長時間以來,自己從來沒有想過會和這個女人分開,兩個人從來都是相敬如賓,舉案齊眉,無話不說的,甚至連拌嘴都沒有過,如今是怎么啦?
左佳音見孟天楚看著自己都入神了。便道:“天楚,你看什么呢?”
孟天楚幽然地說道:“我想好好地看看你,看能不能看出你的內心深處到底在想什么?”
左佳音莞爾一笑,道:“自然想的是你和我們的瑾兒。”
孟天楚道:“你是真的沒有生氣和埋怨我嗎?”
左佳音點了點頭,道:“沒有,怎么會呢?”
孟天楚:“你不要對我有什么心事隱瞞,好嗎?孟府上下,唯一可以交心的人就是你了,你若是都疏遠了我,我都不知道…”
左佳音:“天楚。你不要這樣說,孟府上下全部都和你齊心的,鳳儀、溫柔都是聰慧之人,哪里還愁找不到齊心之人?”
孟天楚急了,道:“你看看,你看看,我就說你是有心要走了。”
左佳音緊緊地握著孟天楚的手,道:“天楚。如今你是堂堂的四品朝廷命官了,是整個杭州府的父母官了。你要穩重一些,不要這樣地孩子氣。”
孟天楚:“我和你在一起,誰知道呢?我就是不讓你走了。”
左佳音:“現在不是我一個人,還有另外六個女人可以照顧你,和你交心,知己知彼,生死相許,知道嗎?”
孟天楚明白了,左佳音是真的要走了,他突然覺得很是絕望。放在左佳音,自己轉身就走,左佳音并沒有追上前去,而是默默地看著孟天楚沮喪地離去。
丫鬟和下人進來了,見左佳音一臉戚然,小心說道:“三夫人,還…還收拾嗎?”
左佳音毅然說道:“收拾,怎么不收拾呢?”
孟天楚帶著屠龍來到了習月這里,習月仿佛一點也不驚訝,獄卒給孟天楚搬來了椅子和火盆。但孟天楚的心里還是冰冷。
習月再也不和前幾次一樣一臉的嘲諷和奚落,而是很正經地看著孟天楚,道:“到我這里來,是不是想知道,你自己最愛的人到底是誰?”
孟天楚讓屠龍出去了,只有自己和習月相對。他冷笑道:“我都不知道。難道你還知道了不成?”
習月干脆找了一個小凳子坐在了孟天楚對面,中間隔著一個火盆。
習月:“你倘若是知道了。為什么還來找我?”
孟天楚:“就是想問問,你是不是給佳音下了什么齷齪的蠱了。”
習月大笑,道:“你家三夫人給我吃的那個東西,我還不知道是什么呢,我怎么敢得罪她呢?”
孟天楚看著習月,這樣的一張傾城傾國之貌,竟然有著一顆毒蝎地心腸,真是讓人不敢相信是真的。
習月竟然長嘆一聲,指著孟天楚地手,道:“你的手上是不是少了什么東西?”孟天楚看了看自己的手,無名指上的戒指已經給了殷素素了,難道這個習月也知道,興許是長時間戴著,手指上已經有了印跡,所以習月才猜測自己的手指上從前戴了東西的。
習月見孟天楚沒有說話,道:“從她那里拿回來吧,有些東西是不能離身的。”
孟天楚:“送出去怎么好再拿回來?”
習月:“我知道你對我心存芥蒂,我也知道我有些小肚雞腸,認為自己得不到別人得到了,自己就心有不甘,但有一點,我不希望你不高興,相信我,那個東西你萬萬不能離身。”
孟天楚:“如果離身會怎樣?”
習月:“你向來都不相信這些事情,認為人定勝天,但有的時候,人的力量實在是太小了,勝不了天的,你知道嗎?”
孟天楚:“我就想知道如果那樣東西離身了,會怎么樣?”
習月嚴肅地說道:“那樣東西可以保護你,讓你夫妻和睦,子孫安康,孟天楚,有些事情是不能試地,如果說一旦發生了,就不能挽回,你明白嗎?”
孟天楚:“習月,你是不是有些危言聳聽了?”
習月淡然一笑,起身走到牢房的柵欄前,道:“信不信隨你,但是一旦失去了,你再是想挽回那是不可能的,你記得我今天的話就是。”
孟天楚:“結果總不至于到妻離子散的地步吧?”
習月深深地看了孟天楚一眼,道:“如果你愿意用一個女人來換你所有的女人的話,這倒是一個不錯的建議。”
孟天楚愕然,馬上起身,對習月說道:“我還就不相信了。”
習月微笑著看著孟天楚出門,道:“有一樣東西可以用來換那樣物件。”
孟天楚停住腳步,道:“是什么?”
習月:“還記得我曾經送給過你兩個金鎖嗎?”
孟天楚點了點頭,習月:“給她其中一個便可,但是三月之后,她必須還給你,否則孩子就會有性命之憂。”
孟天楚:“沒有別的辦法了?”
習月搖了搖頭。
孟天楚想了想徑直走出門去,正好在門口遇到了王譯,王譯急匆匆地差點撞上了孟天楚,孟天楚道:“王譯,你什么事情這么著急?”
王譯一見是孟天楚,趕緊躬身施禮,悻悻然說道:“昨天在牢房里有幾個兄弟玩骰子,贏了幾個錢,誰想…唉,不提也罷,都是屬下貪心所致,屬下趕緊去找習月姑娘想一想辦法。”
孟天楚不解,道:“你贏了錢,找習月做什么?”
王譯長嘆一聲,道:“當時我贏了錢經過她的門口,她讓我不要拿了這些錢,說是這些錢帶著什么晦氣,輕則孩子生病,重則老人…唉…”
孟天楚趕緊問道:“那結果呢?”
王譯哭喪著臉,道:“我那小兒一早起來突然高燒不退,背上還長出一些水痘來,于是我讓賤內帶著孩子去醫館,我趕緊來找習月姑娘想一想有什么破解地辦法。”
孟天楚聽罷,道:“那你趕緊去吧,我就不耽擱你了。”
王譯慌忙的走了,孟天楚的心里也沒有了底,他尋思著如果真是想習月說的那樣,那么后果還真是不堪設想,但如果不是呢,那豈不是讓習月給害慘了?
孟天楚一路邊走邊想,屠龍見孟天楚走到車前卻不上車,便上前提醒,孟天楚這才發現自己已經到了車前,他對屠龍說道:“你說這世間真的有人可以占卜未來,預知未來嗎?”
屠龍不容置疑地點了點頭。
孟天楚:“可是…”
屠龍:“大人,要是你不相信,不用去管他,俗話說得好,信則有,不信則無嘛。”
孟天楚又想起習月的地那些話來,孟天楚沉吟許久,道:“這樣,我們去找杜琴看看。”
屠龍嗯了一聲,將孟天楚扶上車后,道:“萬歲爺不是催促進京了嗎?大人準備什么時候動身?”
孟天楚想了想,道:“盡快吧,佳音現在讓我鬧心著呢。”屠龍不敢再說什么,策馬揚鞭,只聽孟天楚在馬車里不斷嘆息,屠龍搖了搖頭,也不知道說什么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