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定到場!”
潘昌林回答的聲音提升了一個語調,他雖然不知是什么國寶回歸,但岳和親口邀請,他焉有拒絕之理,這高興還來不及呢。ΩΩ小說ん1
“交接儀式有潘院長在場,那是最好不過了。”蔣文豪表面上笑呵呵,卻是悔青了腸子,早知道就不跟潘昌林繞那么多彎子了,像岳和這樣該多好,直接了當邀請,就把潘昌林請到手了。
雖然潘昌林的級別不高,但在國寶回歸儀式上,分量卻比省市領導都要重,畢竟人家是專業的文物專家,在文物的鑒賞方面肯定有獨到之處,而這些領導對文物懂個屁啊?
潘昌林雖然答應出席儀式,但是潘昌林是誰邀請過來的卻是有講究的,如果是蔣文豪請來的,自然是蔣文豪這邊的人,如果潘昌林在儀式上有好的表現,蔣文豪也會因此很有面子。
現在是岳和請了去,潘昌林就是跟岳和站在一條線上了,也就沒蔣文豪什么事了。
岳和與潘昌林握完手,又看了看肖濤,思索了一下,也沒再說什么了。
雖然岳和很奇怪潘昌林和肖濤的關系,但以潘昌林的身份足以證實肖濤,他就不需要過多顧忌了,特別是吳工華說潘昌林不是第一次向博物館借文物,他就直接取消懷疑肖濤的念頭,如果肖濤有盜取文物的目的,犯不著到博物館來,早就從潘昌林那邊下手了。
岳和向吳工華詢問了一下國寶交接的工作,隨后又向潘昌林握了手,就動身走人了。
岳和的隨行一共有三個人,一個是秘書,一個是保鏢,另一個則是年逾五旬的中年人。
那中年人一直低調的站在門口一側,仿佛對展示廳的事情毫不關心,只有在岳和離開的時侯,他才邁開大步跟隨而去,臨走的一刻,他有意無意朝肖濤看了一眼。
肖濤突然覺得那中年人的目光猶如劍尖般鋒利,對方仿佛要將他的思維洞穿,將他的肉身削成碎片,將他的靈魂拋進虛空......
一股暖流進入了肌膚,繼而流向四肢八骸,游散的意識猛然覺醒,這才現門口空無一人,中年人早已不見了,肖濤拭了拭額頭密密麻麻的汗珠,知道剛才中了對方的秘法。
肖濤心中一陣驚駭,那個中年人好生了得,竟敢在氣場雜亂的博物館施展秘法,既不引周邊的氣場大混亂,也準確施放到位,秘法的手段簡直高得嚇人。
要知道肖濤進入了中期凝神的境界,靈識已經凝實,對秘法敏銳感很高,別人的秘法不是么容易施在他身上的,除非對方的境界遠在他之上。
如果不是有至陽的七赤鋼錢激出暖流,驅散對方施加過來的氣場,肖濤要在大眾前面丟人了。
岳和走了不久,蔣文豪也走了。
蔣文豪走的時侯陰著臉走,除了跟吳工華打了聲招呼,連看都不看潘昌林一眼,前后的態度變化得十分驚人。
蔣文豪走出市博物館,蔣星輝就跟上來了,蔣星輝很不滿意的問:“爸,我不是給你暗示了嗎,你干嘛還要幫人家?”
蔣文豪瞪了兒子一眼,道:“你懂什么,潘昌林是交大的教授,考古界的權威,要是能夠出席到時候的儀式,豈不是顯得山陽市對文物的足夠重視。”
蔣星輝撇了撇嘴道:“可那個潘昌林跟岳和走了,你什么都爭取不了,剛才為什么不改變主意,讓那個博物館館長卡一卡文物專家。”
蔣文豪見蔣星輝不屈不饒,只好問:“你跟潘昌林有過節?”
蔣星輝沒有正面回答,而是直接把矛頭指向肖濤,還添油加醋的說道:“你知道潘昌林身邊的那個肖濤是誰嗎?他就是霸占我租下的那個酒店的人,這小子不但害我們蔣家破財,還氣走了馮大師,爸你可不要放過他。”
蔣文豪暗嘆了一聲,他最清楚自己兒子的尿性,蔣星輝的話只能信一半,不過肖濤就算沒蔣星輝說得那么可惡,也至少有一些責任,否則蔣星輝也不會對他恨之入骨。
想到自己蔣家破了一大筆財,還跑了馮效這位真材實料的風水大師,蔣文豪也是怒火中燒,必須讓肖濤付出代價。
這時,司機把車開過來了,蔣文豪一揮手,道:“上車再說。”
博物館外面人來人往,當然不是說話的地方,蔣星輝就跟蔣文豪上了車,在車子里繼續談論這個問題。
蔣文豪的秘書是蔣文豪的干將,司機又是蔣文豪的貼身保鏢,兩人都是蔣家的心腹,都不算外人,蔣文豪父子談論的不是公事,自然也不用避開他們。
“肖濤是什么來頭?”蔣文豪比較關心這個問題,剛才親眼見到岳和跟肖濤打招呼,雖然岳和有質問肖濤的意思,但是肖濤始終是認識岳和的,他比較顧忌。
“我查過了,那小子只是交大的學生,沒什么背景。”蔣星輝不屑的道,他之前的確找人查了一下,證實肖濤是大學生,他正準備找人去教訓肖濤呢。
蔣文豪點點頭,卻不說話,只是沉思下來,這時秘書插過嘴來:“老板,姓肖的年輕人雖然認識岳和,但看岳和的態度對他可不怎么樣,估計不是岳和的人。”
秘書跟隨蔣文豪多年,早就練出一套觀顏察色、心性靈通的本事,當時在博物館里的情況,他可是把岳和的一舉一動都看得清楚,也琢磨了一番,所以他這一句話不是亂插的。
“小張,回頭你給吳工華打個電話,國寶要落戶在我們山陽市,這段時間不能出漏子,外借文物讓他壓后再辦。”蔣文豪緩緩的道。
潘昌林答應了岳和出席國寶交接儀式,蔣文豪自然是氣憤不過,他不能拿岳和怎么樣,這口氣自然是撒在潘昌林身上,就算蔣星輝不向他提這個要求,他也會給潘昌林下絆子。
山陽市的博物館是歸山陽市管,蔣文豪是山陽市的市長,這點小事吩咐下去,博物館又怎么敢違背他的意思,除非館長吳工華不想干了。
岳和雖然位高權重,但也無法越級做事,他就算有心幫潘昌林,想插手市博物館的業務,也繞不開蔣文豪這一關。
蔣文豪的靠山是省長曹元慶,再怎么著也用不著怕岳和這個副省長,只不過蔣文豪正處在進步的時機,在這個關鍵時刻,蔣文豪可不敢與岳和撒破臉皮。
“是的,老板。”張秘書笑著應了一聲,心道這回潘昌林想借文物是門都沒有了。
“爸,還有那個肖濤呢。”蔣星輝對潘昌林沒有興趣,他只關心如何對付肖濤,但他老子只安排給潘昌林下絆子,他就有些心急了。
“他租下那棟房子想干什么?”蔣文豪問。
“那么大的房子肯定是做生意了,誰會蠢到花一百萬租下來自己住?”蔣星輝道。
“肖濤這么年輕,又沒有背景,他上那里找的資金做生意?”蔣文豪想了想,又道,“估計是潘昌林要做生意吧,如果我猜得沒事,肖濤是替潘昌林出頭的。”
“不管是誰做,反正我這口氣咽不下,我就不想讓他做得成生意。”蔣星輝道。
“這事你讓小張去辦就行了。”蔣文豪雖然對肖濤也是很惱火,但他堂堂一市之長沒必要親自對付一個無名小子,他的精力要放在晉升方面呢。
“老板,我知道該怎么做。”張秘書點點頭,在非正式場合,他稱蔣文豪做老板,遠比叫蔣市長順口得多,而蔣文豪也喜歡他這么稱呼。
“爸,我還缺點錢。”蔣星輝一臉討好的道。
蔣文豪瞪了蔣星輝一眼,緩緩的從懷里掏出一張銀行卡,誰叫他只有蔣星輝一個兒子呢。
潘昌林開著車,喜色已上眉梢,沒想到這次來博物館借文物會有意外收獲,岳和親自邀請他參加國寶交接儀式,這說明已經搭上岳和這條線了。
學校的龐院長年紀已大,估計干不完這一屆就要退休了,競爭院長之位肯定激烈,有資格爭取的不止潘昌林,其他幾位副院長都有這個資格,何況潘昌林在眾多競爭者中不具備優勢。
如果有岳和在省教育廳幫上話,潘昌林的機會就大大提升了,潘昌林的年齡不大也不小,這次進一步是他仕途上最后一次進步,如果失敗他的仕途也就止步于副院長了,所以他對此看得重。
潘昌林看了一眼肖濤,后者雙手環抱,坐在副駕駛室一言不,于是他問:“肖師弟,從市博物館回來,你就沒出過聲,到底怎么回事?”
肖濤搖搖頭,道:“潘師兄,這次借文物恐怕要生波折了。”
潘昌林的眉頭一擰,問:“怎么說?”
肖濤直言不諱的道:“自從岳省長出現之后,蔣市長的態度就有了變化,特別岳省長邀請你參加國寶儀式,蔣文豪的臉色就不好看了。”
潘昌林思索了一下,當時他的心思全在岳和身上,根本沒注意到蔣文豪的變化,現在回憶起來,才覺得蔣文豪在臨走時的冰冷態度,他這才心中一驚。
潘昌林的臉色也有些不好看了,他道:“我想起一些事,蔣市長是曹省長的人,而曹省長跟岳省長據說是不和的,我答應了岳省長,蔣市長肯定不會高興。”
肖濤道:“我觀蔣市長的面相,他可是不是一位寬宏大量的人。”
潘昌林心中一凜,一腳踩下剎車,車子“嘎”的一聲,猛的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