沖擊紫府,其實就是一個神魂實質化的過程。∷四∷五∷中∷文
這一點與沖擊心魔其實是非常相似的,只不過心魔期是靈魂從無形化為煙霧般的形體,沖擊紫府則是從煙霧形體化為實體。
在這個過程中,修者的神魂要沖出體內,暴露于天光下,借靈氣沖刷而成形,由于神魂尚脆弱,因此非常危險,很容易就會在烈日陽光,靈氣洪潮的沖刷下會飛煙滅,故此要結紫府保護。
唐劫以安府經保護林忻靈魂出竅其實就是變相的凝結紫府過程。只不過真正沖擊紫府時,大部分靈魂都要用來凝結實體,能夠用來保護自身的力量不足,要堅持的時間卻更長,風險也更大。
正因此,安府經其實是一種非常適合沖擊紫府之人修煉的法門,它最大的好處就是使得修者可以提前預演紫府凝結的過程。
困難最怕的就是反復。
一件事只要有了可以反復試驗的資格,成功的把握就會無限增加,而安府養神經的好處就在于此。雖然它也有神魂受損的代價,卻總比沖擊不成,失敗身死要好。
在經歷過那次為林忻護魂之后,唐劫對于凝結紫府已然有了極大的感受,這是其一。
其二是他如今資源豐富。論到資源,唐劫現在手里的資源要質量有質量,要數量有數量。
質量方面,有九天鳳鸞草這種無上神物,此物的最大效果就是提升神魂強度與靈性。由于修者到后期修煉的主要就是神魂,因此九天鳳鸞草才擁有提升每一階修者晉升幾率的神效。
除此之外,他在兵主秘境中采摘的十二株靈藥,也都是用來增強神魂,輔助沖擊的,每一株都是世間罕見。更有四位妖皇的內丹與神魂在,哪一個的價值都不遜于頂級靈藥。
數量方面,青云界三個妖皇寶庫的資源,以及兩界貿易帶來的的豐厚財富,足夠碾壓一個中等門派。
再加上有許妙然這個天才煉丹師,唐劫自信可以完全煉出幾種傳說中的輔助沖擊紫府的神藥。
最后就是有姬瑤仙的指點,有紫玉心法,九黎心經,至御天寶經等一連串頂級心法打底,又悟通這許多大道,一魂雙身的經驗,唐劫自身的根底也異常扎實。
心法,資源,根基,再加上一點運氣,就是通往紫府的最終保障。
偏偏對悟道命運的唐劫而言,就是這最后的運氣一環也不是問題。
五十年的籌備時間,完全夠他編織出一張屬于自己的命運之網,置身其中,一切不利于他的因素都會被消弭,最終將自己的優勢無限放大。
在這種情況下,要說還沒有沖擊成功的把握,就真得沒有天理了。
不過有些話沒法說得太透,唐劫現在也只能以微笑應對大家,給大家信心。
當天夜里,眾人為唐劫的歸來很是辦了一場大型的歡迎宴會,席間大家觥籌交錯,一個個抱著酒壇狂灌。雖說都是有法力的人,輕易灌不醉,但是用的酒也都是上好的靈酒,幾十上百壇的喝下去,任你如何的好酒量也都趴下了。
唐劫本可以不醉,但看到大家興奮的勸酒,大有不喝倒他不罷休的架勢,便干脆放下一切暢開肚量的喝,任酒意沖擊自己,麻醉神經,同時也侵襲著自己的神魂。
眼前的一切漸漸模糊,有無數人影在晃動,卻看不清都是誰。
終于,唐劫頭一栽,就這么趴下了。
醒來時,唐劫發現已是日上三竿。
自己正躺在一張散發著誘人香氣的軟嫩小床上,身上蓋著大紅棉被,上面還繡著鴛鴦戲水的圖案。
唐劫翻身而起,正好有丫鬟進來,看到唐劫坐起,露齒一笑:“姑爺醒了。”
已是端著臉盆放下,用毛巾濕了水,就往唐劫臉上擦去。
唐劫一閃身避開:“妙然呢?”
那丫鬟回道:“小姐正在書房理事呢。”
唐劫便走了過去,同時靈氣運轉,已將一夜間所有的污垢盡皆滌盡。
來到書房,唐劫看到許妙然正坐在書案前提筆寫著什么,下手還站著幾名手下。
見到唐劫過來,許妙然說:“你醒了?且先等我一會兒,就快處理好了。”
唐劫便找了張椅子坐下,靜靜地看許妙然處理事務。
從他此刻所在的角度看許妙然,正好能看到許妙然的側面,薄施粉黛的臉上,是許妙然那柔弱而又剛毅的臉蛋。
一百多年的打磨,沒有讓許妙然芳華消逝,卻讓她的氣質產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同樣一個人,當年初見時還是天真爛漫
的少女,現在卻一舉手一投足都充滿女強人的風范。
這種強不是力量上的強,而是歷經滄桑之后,面對風雨時的自信,以及一切盡在心中的大將之風。
看的時間長了,唐劫都有些癡了。
過了好一會兒,還是許妙然的聲音將他喚醒:“看什么呢?這么入神。”
仔細再看,卻發現原來那些人都已離開,書房中只剩自己與許妙然了。
他老實不客氣的一把將許妙然攬入懷中,大嘴就朝許妙然臉上湊。
許妙然嘻嘻笑著躲開道:“怎的如此猴急了?”
唐劫回道:“憋了一百多年,想不急都難。”
“切,誰知你是真是假,在青云界的時候也不知禍害了多少姑娘。”
唐劫將她強按在自己腿上,苦笑道:“這可真是冤枉死我了。就因為為你守身如玉,我還給自己找來一堆麻煩呢。”
“哦?說來聽聽。”許妙然立時來了興致。
唐劫便將自己在青云界的經歷一一說出。
他在青云界度過了漫長的一百多年,就算擇其要而言,也有無數故事可講。
于是乎,兩人這一交流便是大半個月時間。
在這大半個月里,他們每日就是游山玩水,互訴衷腸,偶爾也會有不識趣者如蔡君揚過來湊個熱鬧。
每日里有道不盡的話題,游不完的山水,日子到也過得逍遙愜意。
只是他們不急,卻有人著急。
包括衛天沖等人在內,看著唐劫“沉迷女色”“荒廢修煉”,一個個都心焦不已,紛紛來勸,恨不得唐劫從現在起就全身心投入修煉,就好象抓緊了這二十多天時間,就能讓唐劫的實力突飛猛進一般。
唐劫也不著急,都只是淡淡應了,繼續與許妙然耳語廝磨,親密游玩,引來無數人羨煞。
有那妒忌者,更是暗布謠言,說唐劫其實早就放棄了,從一開始他就是在玲瓏仙尊的壓力下不得不說出二百年之約。他自知做不到,因此想的也就是如何能好好活過這二百年。
對于這些流言蜚語,唐劫統統只是一笑。
就這樣,轉眼就是一個月過去。
嘆秋峰。
這里是長風島上的一座小山峰。
今天唐劫與許妙然站在山峰上觀風景。
許妙然有一下沒一下的拔著草說:“你交代的事,都已經安排下去了。從明天開始,就可以正式啟動了。”
“那就好。”唐劫滿意道。
“那你是不是也要走了?”許妙然問。
唐劫嘆了口氣:“有些事總是要做的。回來到現在都一個月了,一直都留在天涯海閣。我到底是洗月派的弟子還是天涯海閣的弟子啊?”
許妙然嘻嘻一笑,把頭靠在唐劫肩上道:“你回去的時候,把衛天沖他們也帶上吧。”
“為什么?”唐劫問。
許妙然回答:“當初要他們來,本就是為了幫我保護通才社,保護兩界貿易。如今你已回來,一切就再不相同,若再留他們這里,只怕反而對通才社不利。”
唐劫想了想,點頭道:“是我疏忽了。其實說是他們保護你,這些年來,他們也托賴了你才能進步如此神速。天涯海閣應該早有了許多壓力,只是一直被你抗了下來。”
許妙然笑笑:“桑紅梅我都不在乎,些許壓力算什么。我指的不利不是這個,而是接下來,我需要集中財力做好你交代的那些事。”
她看向唐劫:“無論如何,我都不會讓你死在玲瓏那老巫婆的手里。”
她破天荒用了老巫婆這個字眼,聽得唐劫也不由失笑,稍稍用力,將許妙然往懷里摟了摟,許妙然就那樣靠著他,再不發一言。
他們就這樣相依相偎著,從并肩看日出,一直坐到日落。
纏纏綿綿,也不知說了多少情話,恨不能這一天永遠都不會消逝。
第二天一早,唐劫離開了天涯海閣。
帶著伊伊,坐著圖圖,獨自一人踏上了回洗月派的路,至于蔡君揚衛天沖等人,他們要回來,還需要一些交割。
十數日后,唐劫來到出云山下。
一百多年了,終于再次看到故鄉的山水。
山還是那山,水還是那水,唯有人不知如何。
強按下激動的心情,唐劫向派內飛去。
恰好此時幾名洗月弟子正從山內飛出,看到唐劫過來,一人上前攔道:“洗月重地,外人不得輕入。”
唐劫一楞,這才注意到自己回來的匆忙,到忘了穿標示身份的洗月衫。好在這也不是問題,便取出身份玉牌:“我非外人。”
那幾名弟子看了一眼,忙道:“原來是同門師兄,恕罪!”
“無妨。”唐劫笑笑,已自離去。
眾人見他離開,正欲飛去,一個明顯是新入門的弟子突道:“林師兄,這人的名字也真怪,竟然叫唐劫,劫難的劫。”
那林師兄之前只注意觀察玉牌真偽了,到沒在意名字,這刻聽了,先是恩了一聲“天下之大,什么名字都有”,隨即全身一震,失聲叫道:“唐劫?他叫唐劫?!”
腦海中浮現出剛才那玉牌的字樣,那林師兄再克制不住自己,轉身朝著唐劫飛去,嘴里還大喊著:“唐劫回來了!”
與此同時,唐劫也已來到摘星峰。
參神殿前,唐劫跪地拜倒:
“不肖弟子唐劫,回歸山門,見過掌教師尊!”
一聲玉磬金鐘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