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路爭鋒

第九十六章 復制術之威

就在要刺入唐劫頸后的剎那,一聲撲的輕響傳來。

白蛇的身體顫抖了一下,滯住了動作。

她松開唐劫,看了看自己的胸脯,一把金刀正插在她的心口。

微抬頭,看向唐劫,白蛇勉強擠出幾個字:“你……是……怎么……”

唐劫冷酷道:“我洗月派最有名的jiù侍名門正宗,本心穩固,心魔易渡……連心魔都能抗,你那惑心之術又算得什么?再說……我還有安神鐲!”

當初七絕門賣山河社稷圖給唐劫,為了坑他,硬是把一個安神鐲賣了他五十萬靈錢。

但不管安神鐲值不值這許多錢,它的安神寧心的價值卻是半點不打折扣的。

洗月派的本心穩固再加上安神鐲的清神安意,白蛇能誘惑的住唐劫才是怪事。

回答的同時,唐劫手中金刀已向下劃去。

隨著他一路下劃,白蛇被了來個開膛剖肚,大量的鮮血合著內臟涌出,白蛇劇烈顫抖著,卻jiù侍無法反抗。

在她額頭,手臂,前胸各處,七根玉石小釘正在閃閃發亮,唐劫的左手則死死頂住她命門所在。

七煞鎮魂釘。

“不!”穿山甲憤怒狂呼著沖過來。

唐劫低喝:“圖圖!”

兔妖已現身,伸出兩只前爪叱喝:“轉!”

卻是代替唐劫發動這法陣顛乾倒坤的作用。

百足之蟲,死而不僵,白蛇又是化形妖物,即便有七煞鎮魂釘在,也依然需要唐劫全力以赴才能將她鎮壓。

不過就在圖圖發動陣法的時刻,常白眉已怒喝著雙掌擊出:“震!”

這兩掌擊出,剛才還在轟然運轉的五雷陰殺陣突然光芒驟減,整個法陣的運轉隨之一滯,就好象是轉動的齒輪間被人塞進了布條一般,變得轉動不靈起來。

即便無法搶奪控制權,常白眉至少還可以干涉這法陣的運轉。

與此同時,穿山甲也已高速沖近。

來自這化形大妖的的攻擊,威勢非同小可,而此時唐劫卻在全力扼殺白蛇,分身無暇。

眼看著已無法抵擋,唐劫抓住白蛇的身體猛的往上一提,擋在自己身前。

穿山甲這一槍再刺不下去。

唐劫提著白蛇就向穿山甲槍尖上撞去,穿山甲wúnài收槍,抱向白蛇。

下一刻,一截金刃透體而出,穿過白蛇的身體,扎入穿山甲體內。

“唔!”穿山甲悶哼一聲,竟是硬受了這一刀,死死抱住白蛇不放。

唐劫左手一伸,一截白玉手指已向著白蛇額頭點去。

這一指若擊中,白蛇再無幸理。

就在這時,穿山甲卻抱住白蛇一個轉身,這一記裂玉指正落在他的背上,立時噴出一道血泉。

“老金!”白蛇低呼起來:“你……這又是何必……”

她受的傷她自己清楚,就算現在把她救下,也注定是活不成了。

穿山甲卻只是一笑。

看著白蛇的雙目,帶了幾縷柔情,更有幾分悲痛。

那一刻,唐劫卻象是這世間最冷酷最無情的惡棍,完全無視對方的深厚情誼,殘忍的再度揮起手上屠刀。

金刃化成長線,向著穿山甲的頸子繞去。

“不!”正面對著唐劫的白蛇看到這一幕,瞳孔陡然放大。

她抓住穿山甲的身體用盡最后的lìqì往外一擲,竟是在金線加頸之前把穿山甲丟了出去。

金線飛卷而來,纏在白蛇頸部,刷地切過。

白蛇身體滯了滯,臉上突然露出一線笑容。

她扭頭看向穿山甲,然后就這樣身首分離著跌下。

“不!”看到這一幕,穿山甲,常白眉與黑熊同時叫了起來。

唐劫已一把抓住白蛇的尸體,將其shōurù芥子袋中——化形大妖的尸體,那可是價值非凡!

“你這混蛋!”穿山甲痛心嘶吼著沖過來:“我和你拼了!”

“我卻沒有和你拼命的興趣。”唐劫冷哼著退開,隨手撒出一把豆子。

數十只豆兵出現,張牙舞爪地撲向穿山甲。

同時唐劫已對著常白眉的鬣狗一刀斬去。

洗月派與獸煉門長期為敵,彼此間早就相互有了一套對敵戰術。但凡洗月派的人都知道,duìfù獸煉門,永遠只有兩種做法。

一是直擊黃龍,一是斬其羽翼。

唐劫選擇的是后者。

之所以如此是因為從圖圖那里,唐劫已經知道常白眉的大部分手段,知道此人擅長的是典型的獸煉門戰法,即以己為餌,馭獸攻擊,防御手段多樣而攻擊手段較少。

正因此,要想強殺常白眉并不容易,反倒是先殺他的化形妖物要簡單些。

雖然白蛇穿山甲都是化形之妖,但是獸煉門的人因為自身實力有限的yuángù,能夠收攏的襖物通常都實力有限,如白蛇穿山甲在同階妖物中實力都屬于墊底層次。

獸煉門靠的,終究還是數量而非質量取勝。

他的第一個目標選的是白蛇,是因為第一波的五陰雷最好出,最隱秘,最容易擊中目標,自然要用在最有價值的目標上。

第二波選擇鬣狗,其實還是打了打不過就逃的主意,因此才要先殺狗,而且狗在五戰獸中也是最好殺的。

這刻一刀斬出,那鬣狗嘶吼著向唐劫撲去,連那劈頭的雷電也不顧了。

與白蛇不同,這鬣狗是煉獸,神智早無,僅余本能。

這刻兇悍沖來的同時,口中已吐出大片的黑氣。

唐劫連續拍出數掌震退黑氣,就見那鬣狗已倏忽撲的近了,對著唐劫jiù侍一口咬下。

唐劫哼了一聲,已飛起一腳,踢在那鬣狗肚子上,同時反手一刀劈向鬣狗頭部。

這鬣狗開智上品,論品階只比唐劫高一階,論實力卻比唐劫還要弱一些,即便不使用任何底牌,唐劫一對一也能干翻它。

不過他的敵人并不愿給他一對一的機會。

常白眉雙掌擊空,凄聲吼道:“給我停!”

那無盡的圍攻電光竟似被什么東西阻住了一般,再無法落下。

不能控制,便強行阻止。

常白眉身上靈環暴漲,已是將整個法陣都籠入其中。

這正是靈環期修者特有的能力,可以通過擴張靈環范圍將身邊所有的一切盡數納入自身的保護范圍。

簡單的說法,jiù侍常白眉將護體法罩的范圍從保護自己一下擴張到了靈環所在的整片空間,如此一來,便將所有戰獸都隔離在了攻擊之外。

沒有了雷電襲擾,相當于法陣失去效果,就連唐劫都因為被他納入防護罩內而失去了運轉法陣的能力。

不過這種做法的弊端jiù侍一來消耗過甚,二來對于內部的敵人而言,他等于是不設防的,因為他的防御拳已擴張到了外面。

但至少,常白眉的四只戰獸全面解放了。

沒有了法陣的騷擾,四戰獸戰力猛飚,單是那金雕與黑熊的聯手就逼的沈晴丹連連敗退,不得不向外退縮。但只要她退的遠了,黑熊與金雕就會在常白眉心念指使下停止攻擊,轉而duìfù唐劫。

為了幫唐劫分擔壓力,沈晴丹不得不咬牙死撐。只是這二獸著實強大,金雕速度快,黑熊力大狂野,她也只能勉力支撐。

同時穿山甲也頂著豆兵阻礙,長槍對著唐劫再度沖來。

他痛恨唐劫已極,這刻刺出漫天槍影,無所不在,簡直是要把唐劫扎成馬蜂窩才甘心。

唐劫身形一閃,已消失于原地。

亂風步。

作為區域內戰斗的步法,亂風步無疑是最hé侍的。

之前與獸煉門幾次戰斗,唐劫都是在跑跑打打中進行,亂風步并不適合,這刻正面對決,終于有了發威的余地。

然而唐劫依仗的卻不僅僅是亂風步。

就在他躲開這一矛的同時,唐劫已閃身來到一處假山邊,隨手一拍,那假山砰然碎裂,已變成兩個唐劫出現。

穿山甲與常白眉同時一驚,這是什么法術?

接著唐劫對著不遠處一株海上巨樹拍去。

這大樹他早在戰前就已zhǔnbèi停當,這刻一掌擊下,立時碎裂成無數木塊,化成唐劫的影子,紛紛從水底竄射出來,眨眼之間,陣內已出現了數十個唐劫。

接著唐劫再一揮手,打在另一根大樹上,這次幻化的卻是無數個沈晴丹了。

這下就連那鬣狗都沒用了,它雖然能夠嗅味探跡,但只適合用來追蹤,現在無數個唐劫在這里,又到處都有唐劫的qìwèi,要想分別唐劫真身再不容易。

重要的是就算它分辨出來了,對方一個亂風步從這一堆人混到那一堆人中,你就又搞不清誰是誰了。

當年本體的唐劫jiù侍靠著這一手,一次又一次躲過何沖的追殺,至于用復制術正面對抗,這還是第一次。

這刻無數唐劫出現,同聲喝道:“這次看你怎么打!”

同時手中高舉金刃,一起對著四戰獸沖去。

雖然常白眉也知道這些都是幻象,但是這一刻無數分身凝聚出的如虹氣勢還是深深震驚了常白眉。

幻化出的不僅有唐劫,同樣還有豆兵,原本只有數十只的豆兵一下子變成了成百上千,紛紛呼喊著撲出。

無盡的刀光就這樣從空中盤旋而過,掠向四戰獸。

盡管知道這些攻擊大部分都是虛假的,常白眉與四戰獸卻不能不躲,不能不抗,否則萬一有真正的攻擊又如何。

四戰獸在這一刻同時發威,對著涌來的人群打出大片洪流,靈潮所過處,如海浪席卷,幻象消亡。

就在這時,一道人影突兀地出現在常白眉背后,對著他腦后jiù侍一刀。

就在這一刀劈下的同時,常白眉身上突然暴起一片白光,磅礴的靈潮暴卷而出,沖擊的那人影跌飛而出,仰頭吐出一大口鮮血。

“zhègè是真身!”常白眉嘶聲叫起。

下一刻穿山甲的長槍已刺破天際般刺了過來,打在那人影身上,只一擊就將其炸成粉碎,化成靈光消散。

“怎么可能?”常白眉和穿山甲同時震驚。

剛才這唐劫明明是吐血飛退的。

下一刻鬣狗猛地仰天發出凄厲哀號,一記兇猛的刀光已劈在了它的背上。

同樣是一個唐劫,站在鬣狗的身后,金刃揮過處,幾乎將鬣狗斬成兩斷。

“唐劫!”常白眉不敢置信地看著對方。

唐劫微微一笑:“此術名復制,最大的特點jiù侍所有復制之物都可以根據當時遭遇的情況產生后續變化,所以千萬不要以為吐血的那個就一定是我哦。”

常白眉倒吸一口冷氣,這復制的唐劫竟然還能做處屬于自己的變化,這已是幻術的極高biǎoxiàn。

什么樣的法術竟然能神奇如斯?

下一刻常白眉已看到,果然那無數個唐劫在這刻竟然做出不同的動作,有人持刀,有人舞劍,有人大笑,有人悲泣,甚至還有人對著自己做鬼臉,數百個唐劫,竟是做出數百種fǎn陰g。

那一刻,你再無法判斷哪個是真哪個是假。

“所以,要盯住了哦。”唐劫嘿嘿一笑,身形再閃,已再度消失于人堆中。

“混……蛋!”面對此情形,常白眉幾乎是從牙齒縫里擠出這幾個字。

他堂堂靈環真人,竟然被一個九轉小輩逼到如此地步,簡直是奇恥大辱!

要知道這一次可不是偷襲常銘心的一戰,而是正面迎敵!

雖然對方借了法陣之力,但是打到這步,于常白眉穿山甲等而言,也是無法忍受之侮辱,更何況還有白蛇之死,鬣狗之傷。

那一刻穿山甲陡然仰天高吼起來:“唐劫,你以為這就能duìfù得了我們嗎?不!”

隨著他的說話,他全身鱗甲驟然賁張,一片片倒立豎起,身上更是沖起一股滔天狂潮。

見此情形,常白眉臉色陡然一變,失聲叫道:“不要!”

狂風大作,氣潮席卷四方。

在這洶涌大潮中,就見無數鱗片脫體飛出,向著四面八方勁射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