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節

黑天魔神

炮戰機甲的肩部負載著兩門雙管33毫米防空炮，每秒1000發的最高射速可以讓它在一分鐘內把機體內所有的炮彈都傾瀉出去，在空中編制出一片無法沖破密集的火網。限高25000米的超長射程也讓那些往高空爬升以躲避死亡的飛機不得不放棄自己的想法。充足的彈藥與事先準備好數量眾多的備用槍管使這次伏擊從一開始就注定是一場屠殺.40架機甲分散在島嶼機場的四周依靠濃密的叢林為掩護，開始了由地面向空中發起的首輪攻擊。

正處于整隊階段的機群根本沒有預料到會在這一片本屬于安全的地域會遭到猛烈炮火的襲擊，一時間全部亂了起來。隨著最接近敵源那幾十架戰機被擊落，所有的飛機開始各自為政，從四面八方尋找安全路線繞了出來。地面火力的射擊角度偶是經過精心計算的,每一門火炮的攻擊面相互交織,形成一張恐怖的大網將所有飛機都罩了進來.再加上攻擊的突然性,天空中飛舞的機群編隊猛地崩潰了.那情景就像是一個碩大無朋的馬蜂窩遭到攻擊，所有的飛機都仿佛馬蜂般在空中亂舞。

紛亂的機群在死亡于活命兩者的選擇中根本顧不上保持嚴整的隊形，所有的飛行員腦子里現在只關心著一個問題——該怎么做才能盡快逃離這一空域。應該說，印度空軍的技術和戰斗素質確實很過硬，他們當中不少人很快就從襲擊地火網中順利逃出。并在防空炮的射程之外重新組織好一個個戰斗飛行編隊向防守機場的地面部隊發起進攻，以圖解救那些仍然在苦苦掙扎的隊友。

一隊、兩隊、三隊。。。。。。很快在“蜂窩”外圍游蕩的機群重新結成一個個三機戰斗隊形俯沖下來，目標就是正下方那些朝天空中不斷噴吐火舌的防空機甲。飛機下降的速度很快，巨大地沖力連帶下墜的慣性使機體在這一瞬間擁有了平時所不可能出現地可怕速度。然而，這樣的速度在戰斗是必須也必要的。只有保持這樣的速度，才能在機體朝下射擊或投彈后在慣性作用的驅使下在接下來的拉起機頭上升動作中能夠在短時間內飛離地面炮火的攻擊。這也是沒有裝備對地導彈而只能以機載航炮進行對地攻擊印軍飛機唯一地攻擊方法。不過，就現在的情況看來。他們是不可能達到自己目的的。

就在大量機群急速降低高度準備對地面部隊射擊時，忽然。一架米格21戰機的飛行員透過機艙舷窗看到了一副令他永生難忘的可怕場景：就在他的機身下面，機頭正指的前方，出現了一個銀白色帶著桔黃色光環地亮點正從地上冒了出來。亮點上升的速度很快，幾秒鐘后，已經從開始的杯口大小變成了一個有西瓜那么大的光圈。隨著飛機與光點距離的接近，光環也變得越來越大。這個時候，不單是駕駛這架飛機的機師。就連不少正尾隨他飛行地戰機駕駛員也紛紛看到了這令人恐懼的一幕。

天啊！那是防空導彈，救命，救命啊！

米格21的機師此時也顧不得什么尊嚴與勇敢了，沒有幾個人能夠面對距離如此接近的死亡還能夠仍然保持無畏的勇氣。雖然作為一名軍人，早就應該明白只要上了戰場根本就不應該過多地考慮生與死的問題。但是面對死亡迎面而來的時候，他依然會害怕，確切地說，只要是人都應該會感到害怕。所以。他不顧一切地在通話器對著所有的頻道大聲狂呼起來。雖然這樣做對于挽救他的生命根本起不了任何作用。急速下降的飛機也根本不可能在空中進行任何規避動作，一旁地隊友也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一路狂奔沖向死神懷抱地他卻只能無可奈何地搖搖頭。

“轟！”導彈終于擊中了飛機，不，確切地說，應該是飛機撞上了導彈。他們的距離實在是太近了，近得連讓人反應地時間都沒有。那枚剛剛從地面升空的導彈幾乎還沒有進入到完全最大射速就已經擊中了飛機。這樣的結果讓附近的印軍戰機看得膛目結舌。在惋惜之余也紛紛祈禱梵天大神保佑自己不要和他一樣遇到同樣的結果。不過，祈禱歸祈禱，究竟能夠起到多大作用也確實不好說。很快，急速下墜的印軍戰機發現，自己也開始面臨同樣的危險處境——更多的光點仿佛夏夜里的螢火蟲一般，越來越密集地出現在自己的下方。

“不好，趕快離開這兒。這下面所有的地域都擺滿了防空武器，這是中國人設下的一個陷阱。”高空中的指揮長機見此情景，連忙打開所有的通訊頻道對空中所有的飛機用瘋狂的語氣大聲吼道：“所有飛機馬上離開，不準在進行任何對地面攻擊的舉動。這里是一個陷阱。馬上全機返回母艦。馬上撤退,快!”

晚了。太晚了，這番話如果是在半分鐘以前說的話。那么攻擊機群可能還會剩下大半部分力量。但是以現在的情況看來，已經根本太晚了。“蜂窩”里還有部分飛機在打轉，第一批也是最多的一批最早離開那里的戰機在強烈報復心的驅使下紛紛投入了對地面攻擊的行動中，導致現在幾乎所有的戰機都在以高速往下急墜。而地面上徐徐升起大量已經鎖定自己目標的防空導彈很明顯在數量已經大大超過了參加攻擊飛機的數量。就算是現在所有的飛機全部拉起機頭或者馬上進行反導彈規避動作也無法在如此短的距離內完全避開攻擊。正在空中巡視的隊長機看到這一幕頓時心里一沉：“天哪！我的大神，一切都完了。”

仿佛是為了要應證他地想法一般。一架疾駛的飛機繼先前的隊友后，再次重演了剛才的悲劇——飛機就像是一匹無法控制的野馬般撞上了迎面而來的導彈。一個團形混雜著代表死亡的紅黃色火焰球體頓時出現在空中，破碎地導彈部件與飛機零件和各種攙雜航空汽油及導彈推進劑的小塊燃燒體隨著爆炸也飛濺在火球地四周。為這一死亡的盛典增加了更多華麗的色彩。

一架、兩架、三架。。。。。。隨著導彈的高度的上升，越來越多的飛機被擊中。很多飛行員甚至連按下身邊逃生用彈射座椅按鈕的時間都沒有就完全被爆炸和火焰所吞沒。幾架勇敢地戰機甚至抱著反正都是一死的想法，在導彈接近的瞬間瘋狂地按下機炮的動力扭，以急速射出的炮彈把導彈打得凌空爆炸，然后駕駛飛機不要命般穿過火焰與碎片之間。希望能夠以此來保住一條命。這種亡命的舉動應該說是很成功，雖然導彈在近距離爆炸所形成的彈片和沖擊的確會給飛弛地戰機帶來一定程度的損害。但對于那種連逃生機會都沒有的直接命中相比，這樣的生還機率的確要大得多。畢竟飛機壞了還可以修理，而人死了那是根本救不過來的。就在這些勇敢地飛行員成功地拉起機頭興高采烈地慶祝自己戰果并準備飛離這一死亡地域的時候，一枚速度明顯高于它的導彈悄悄從其后面飛來，一頭撞上了飛機的尾部。

導彈數量實在是太多了，簡直多得可怕。不單是空中現有的導彈，那些隱藏在地面叢林中的發射器也在不斷地把更多的導彈射向天空。看著一個又一個代表死亡的亮點從地面濃密的樹林里冒出。而且仿佛根本就沒有盡頭一般的時候。帶隊長機機師地心里完全沒有了剛從母艦上起飛想要把中國艦隊一掃而空送進海底地那種豪氣，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莫名地落寞與悲傷。看到越來越多的隊友被擊落，看到越來越多的飛機從編隊行列里消失，這種情緒也就越來越嚴重，終于，他再也忍受不了這種對心靈和肉體上的雙重打擊。在簡單地交代了讓所有飛機回航的命令后，隊長機首先脫離了戰斗，孤獨地往來時的母艦飛去。

“甘地”號航空母艦的艦橋上。莫卡上將面色陰沉地盯著電子海圖上標注尼科巴群島的那一片海域。在那附近正圍繞著一片黃色的光點，那代表著印軍編隊的機群。一個光點代表一架飛機，從機群中伏到現在只過去了不到10分鐘的時間，但是原先數量達到120多個的巨大光團如今只剩下幾個遠離那一帶的可憐光點。這意味著大部分的飛機都被擊落.己方艦隊的空中優勢已經完全不復存在了。沒有一架飛機的中國艦隊竟然完全依靠陸基攻擊力量就輕而易舉地達到了自己的目的，這實在是太可怕了。

“將軍，接下來該怎么辦？”一個面色慘白的參謀官抖索著嘴唇。保持自己的冷靜，用盡可能平靜的語氣問道：“我們的空中力量受損太多，數量已經完全不能夠保證對中國艦隊的有效攻擊，艦隊是否該返回國內基地進行休整以待補充后再次出擊？”

“補充？再次出擊？”對于這要的語言莫卡上將只能抱以苦笑。補充？拿什么補充？這些飛機已經是印度海軍航空兵最后的力量，整個國庫中已經再也拿不出一分錢來購買一架新的飛機。沒有飛機你讓我拿什么去和中國人打？沒有飛機還談得上什么補充？至于再次出擊那就更是笑話。現在中國艦隊就追在我們的屁股后面，距離又是如此的接近，他們的戰艦全部都是噸位輕，速度快的驅逐艦和護衛艦，航速比起我們來絕對要快。而我們的艦隊中有三艘航空母艦拖累，就是想快也快不了。現在離開。用不了多久肯定會被中國在國內海域追上。到那個時候一場遭遇戰完全就會演變成追逐戰。其后果就算是傻瓜都可以想象到。

那么，是不是就此與中國艦隊進行決戰？看來這應該是目前唯一的出路。但是我們能贏嗎？誰知道中國人還會有一些什么樣的陰謀詭計沒有使出來。單是一個尼科巴群島就讓我損失了幾乎全部地飛機。他們究竟還有什么陰招用來對付我呢？上將搖了搖頭。再次在心里反復問自己，并一再計算這能否還有別的戰斗模式，但是最后答案都一樣：毫無辦法，只能以現有力量和那些實力莫測的中國拼一拼了。所幸的是，從數量和噸位上看，這支艦隊的總體力量遠遠要超過中國對手。

“通知下去，命令小尼科巴島上殘存空軍馬上對周邊海域存在的中國艦隊進行偵察。再次確定其戰艦數量和種類。守島駐軍對島上進行一次詳細的搜查，要確保沒有任何一個中國人上島。同時電令他們將所有海岸防御部隊和小型近海艦隊集中，待我艦隊抵達那一海域后迅速混編，以求增加我軍實力。所有反潛機和預警機馬上起飛，反復搜索附近海面，發現中國潛艇立刻攻擊。命令艦隊以最高速前進，雷達對前方海域嚴密搜索，絕對不能放過任何可疑物體。一旦發現敵軍艦隊馬上開始攻擊，我們只能與中國人拼了。”

拉斯維加斯，金海灣賭場。

裝飾豪華地賭場大廳里人頭攢動，所有的人都把自己地目光投向掛在墻壁上寬大的液晶組合顯示屏，上面正在放映的畫面就是剛剛才在大尼科巴島上空結束的殺戮鏡頭。美國人的衛星攝像系統效果不錯，把印度海軍航空兵血撒長空的情景完完整整地全程拍了下來。這樣的畫面雖然沒有電影效果那么好，而且就播放順序來說也頗顯得紊亂。但絲毫不影響這場戰斗被放映出來地結果，每一個觀看的人只要不是傻瓜或者白癡都可以看出印度人龐大的飛行編隊已經在中國陸地防空系統的伏擊下傷亡慘重。幾乎被打得全軍覆沒。那一架架銀黑相間的印軍戰機每被擊落一架都會在人群中引起一陣惋惜；每一架被導彈命中在空中爆炸的戰機也都會讓賭徒們臉上的肌肉發出一陣不由自主的抽搐。他們當中很對人盯著屏幕觀看地那種眼神就仿佛是要吃人一般，特別是看見印軍飛機奮不顧身沖向導彈勇敢地按下炮鈕后仍然無法躲過被擊落命運的時候，更是充滿了對中國軍隊無比的仇恨和憤怒。不過，這樣的情緒與熱愛印度無關，他們只是一群賭徒，一群以金錢為第一生命的賭徒。一群下重注買印度人贏的賭徒。所以，他們關心地是印度能否在這場海上戰役中取得勝利并為他們贏得更多的錢，而不是悲天憫人的關心那些飛行員的生死。

空戰結束了，鏡頭畫面一轉，又對準了小尼科巴島附近海域的幾乎損失了全部空中力量的印軍艦隊，只見它們正以三艘航母為中心，各種輔助艦只在外圍環繞形成一個巨大的鋼鐵花環全速向中國艦隊所在的馬六甲附近海域駛去。這時，屏幕旁邊的投注比也發生了變化。從剛開始的15：1猛降到了5：1，下跌了整整三分之二。然而，就整體趨勢而言。仍然要比中國艦隊地贏面大得多。一些所謂地戰爭權威也不失時機地趁此機會大肆發表言論。從各自的觀點重新評述已經失去了空中優勢地印度海軍和從一開始就沒有出現過一架飛機的中國遠征艦隊。根據他們的斷言：雖然印軍在這場慘敗中喪失了制空權，不過就雙方所擁有的力量對比來看也更加趨于平等——現在誰也沒有空軍了。只能完全靠硬碰硬的海上決戰。

評論家永遠是評論家，沒有上過戰場的人永遠也只能坐在一旁對其指指點點。戰爭的進程永遠都只會向著最令人意向不到的方面去發展，因為這其中實在是包含了太多的意外的因素。

就在第一回合中遭到慘敗的莫卡上將惱羞成怒地集結了所有印軍大小戰艦和殘存飛機氣勢洶洶地朝著敵人所在方向撲來的時候。弱小的中國遠征艦隊里也出現了令人驚訝的變化。在距離驅逐艦和護衛艦不遠的后方海面上，出現了幾個巨大的旋渦。隨著海水往旋渦中心的不斷下險，四艘龐大無比的潛艇露出了它那黑色的鋼鐵背脊。

美國，五角大樓。

“不可思議，他們果然還有秘密武器沒有拿出來。”參謀長聯系會議作戰室里，克萊格上將盯著墻壁上接通衛星天線的屏幕上顯示的中國艦隊中出現的異常情況喃喃自語道：“這么大的潛艇，他們究竟想要干什么？”

克萊格上將說的一點也沒錯，這四艘潛艇實在是太大了，簡直大得可怕。從那露出海面的一角來看，已經完全超過了一艘50000噸級航空母艦的體積。這時，仿佛是為了回答上將心中的疑問一般。潛艇開始上浮，艦體一直上升到了距離海平面約四米高的地方才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