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節

（籍以此節緬懷所有南京大屠殺遇難者和《南京大屠殺》一書作者張純如女士。）

9月18日，南京。

918，這是一個令所有中國人徹底難忘的日子。它包含了太多的屈辱和悲慘的記憶，也包含了中華民族的掙扎和憤怒。這個記錄歷史的日子，不應該被忘記，更不應該被歷史所遺忘。所以，在這一天，中國各地大小城市、鄉村和地區都會以自己的方式對那些死于日軍屠刀下的靈魂進行告慰，同時也懷念那些在戰爭中付出自己生命的中國軍人。

南京，是中國在那場戰爭當中留下創傷最多的城市，也是遭遇恥辱最多的城市。三十萬，這個龐大的用鮮血染紅的數字，將永遠盤桓在每一個南京人乃至每一個中國人的腦海里，讓我們永遠記住這一令人憤怒的教訓。

這一天，南京市的大小學校、企業以及各種市政單位宣布放假一天，以集體的方式紀念幾十年前那場慘絕人寰的大屠殺。本來按照南京市領導的意思，今年的紀念活動應該低調一些。宣傳部門也應該多報道一些優秀個人的事例和我國在各個研究領域取得的重大成果，讓市民的情緒不要過于悲傷，并且應該把這每年一度的紀念活動從憤怒和仇恨中轉化出來，變成一種激勵群眾積極向上，努力拼搏的精神動力。讓后人以此為教訓鞭策自己：為國家的強盛時刻不忘努力與奮進。

但不巧地是，日本政府在此時宣布：以現任首相木村下一郎為首的國民議會和內閣全體人員也將在這一天參拜靖國神社。

消息傳來。世界大嘩，舉國憤怒，南京市的人民更是覺得受到了莫大的侮辱。

故意選在我們歷史上最屈辱的一天進行參拜，這明顯是在對我們國家政權的藐視，明顯是在對日本過去所犯下罪行的一種否認，還有什么是能夠比這樣明目張膽地挑釁行為更讓人感到悲憤的呢？

一時間，南京地區民眾地反日情緒陡然上升。各種謾罵、指責和詆毀日本政府的行為普遍蔓延。焚燒日本國旗、拒買日本貨物、當街砸毀各種日本商品的舉動比比皆是。其中。以一名普通南京市民的動作最令人關注。

陳善友是南京第二重工廠的一名工人，他的外婆曾經是那場大屠殺的幸存者之一。從小。他就從外婆那里聽到了有關日寇殘暴行徑地各種描述，也曾親眼看到老人手、腳和身上那些觸目驚心永遠也消除不了的傷疤。從那個時候起，他的心里就留下了對日本人永遠的仇恨。當這次聽到日本政府居然在9月18日這一天參拜靖國神社的消息后，陳善友腦子就生出了一個念頭——要讓狗日的小日本吃點苦頭。

第二天，南京大屠殺紀念館前，開來了一輛小型貨車。從車上下來的人打開車體的后備箱，扛出一堆人體模型道具現場安裝了起來。他們地舉動很快就吸引了一批圍觀的群眾。

很快，幾個真人大小的模型呈跪姿面朝紀念觀方向安放好，陳善友也從車上拿出幾件事先做好的黃布日本軍裝給它們一一套上。分別在假人身上用紅色油漆寫上“東條英機”、“山本五十六”、“天皇裕仁”等字樣，然后拿出一面日本太陽國旗當眾焚燒起來。

圍觀這看到這種情景紛紛鼓起掌來，不少人甚至幫著陳善友一起維持著附近的秩序，很多人則一臉鄙夷和憤怒地朝地上的假人扔著手里地各種臟物，電視臺和報社在接到報料電話后也聞訊趕到了現場進行采訪。加上這段時間有很多市民從這里經過，所以圍觀群眾越來越多。把紀念館前的廣場擠了個水泄不通。

陳善友一見時候到了，連忙從車上把事先早已準備好的傳單分發給周圍的人們。傳單的內容很簡單：抵制日貨，號召所有人一起抵制日貨。陳善友考慮過，平時自己就不愛說話，說出來的話也經常是斷詞不成句，這么做的場面肯定會有很多人圍觀。要想順利地表達自己的意圖就只能依靠這些傳單了。果不其然。分發下去的傳單在人群里引起了了一場騷動。很多人看了以后不住地點頭稱是，并且表示愿意這么做。

這場沒有經過官方批準的自發性活動持續了很久，所有地傳單都發送到了每一個圍觀地群眾手里，那幾個假人也在活動開始后不久被憤怒的人群踩得稀爛。電視臺地攝像機忠實地記錄了現場的全過程，并在當晚的新聞節目中播出引起了南京市民強烈轟動。幾個早已接到命令的警察也遠遠在旁邊看著陳善友的舉動卻并為上前干涉，直到所有圍觀人群走散，只留下他自己在現場收拾東西的時候才走上前去，友善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和他一起默默地清掃著地上的各種垃圾。臨走時留下一句話：“哥們，下次要這么干。得先到我們局里去申請一下。要不你這就成了違法行為。”

陳善友很滿足自己的舉動，和他估計的一樣。這次活動完全達到了預期的效果。但是，他還要做一件更瘋狂的事情。

南京市最近連續發生了幾起重大惡性殺人案件，死者不論男女，無一例外的都是日本國人。命案的發生地點也很多，公園、私人住宅、娛樂場所都有發生。經過現場勘察，兇手所持兇器應該是一把長約20厘米左右的匕首。手段也相當毒辣，所有的死者幾乎都是因喉部被割斷而致死，剩下的人創口也基本上在身體側面地腰間腎臟部位。從內臟的破損程度來看，兇手應該是用匕首插入后多次反轉。將臟器完全破壞后才抽出，導致被害者當場死亡。一時間，“冷血殺手”的名字響徹大街小巷，南京市領導也嚴令市公安局限期破案，消除幾起案件在市民中的不良影響。但是讓負責此案的警察們感到意外的是，這名殺手竟然在他們接受命令的當天，又做了一件大案——日本松下公司駐南京總代理。被人殘殺后肢解于家中。

警察地榮譽受到如此的侮辱，不能不使每一名負責偵破地刑警感到憤怒。在他們的努力追查和多方摸索下。終于，幾天之后，這名膽大包天的冷血殺手在一次作案過程中落網。案犯就是陳善友。

這一結果使陳善友的家人、朋友和同事在難過之余也大為驚奇。在他們的印象當中陳善友是一個少言寡語，老實木訥的人，怎么竟然會是一個連做多起殺人案的狂徒？公安機關也很奇怪，所有地受害人與陳善友都并不認識，其間也沒有任何利害關系。陳善友也并沒有從他們身上取走任何財物，所有的一切殺人理由在這個案件里都找不到。面對審訊機關的多次問訊，陳善友就是不說任何話。只是反復地重復一句：是我殺了那些人，我認罪。

在這種情況下，因為事實與證據確鑿，加之罪犯自己也承認了所有行為。公安部門只好將其送見監察機關提起公訴，等待法院判決。

公審的日子很快來臨了，法院所有的觀眾席位全部都被訂購一空。不少進不去的人甚至請求法警能夠通融一下，就算是能站在里面旁聽也好。電視臺也派出了最好的主持人和最強的拍攝隊伍，準備結合上次為陳善友在大屠殺紀念館前所做地專題進行一次詳細全程的報道。就竟是什么是陳善友變成了一個殺人不眨眼的惡魔，這也是很多人都想弄明白的問題。

審訊開始了，按照陳善友的意思，他不需要個人律師為他辯護。他準備自行答辯。

“我是一名罪行累累的重犯，也是一個殺人狂。”面對威嚴地法庭和庭下眾多的觀眾，陳善友忽然覺得自己的口齒不再木訥，語言也順暢了很多：“但是，不管怎么樣，我還是一個中國人。自從這個月18號以來，我一共殺死了居住在南京市的名日本人。他們和我沒有什么過節，也沒有任何交往，甚至在這之前他們根本就不認識我，有幾個人在我的刀子捅進他們身體的時候還在笑著和我打招呼。但是沒用。我仍然殺了他們。”

“那么你的動機呢？”聽到這里庭上的法官不由得問道：“殺人總要有動機。你的動機又是什么？”

“動機？呵呵！”陳善友自嘲地笑了笑：“我外婆前年就過世了，下葬的時候我為她換衣服。她身上那些觸目驚心地傷痕就是我地殺人動機。她老人家是經過那次大屠殺過后的幸存者之一，從小她就告訴我，日本鬼子有多么可恨。鬼子進城那年，她地丈夫，也就是我的外公，還有她的父母兄弟一家八口人被鬼子沒有任何理由的用刺刀捅死。外公因為拎起關門的杠子打了一個日本兵一下，就被他們活活地剝掉了皮。我的外婆躲在茅坑里不肯出來，被日本兵用手榴彈扔進去炸傷，直到幾天以后才被人發現救活過來，但是已經落下了身體上永遠的殘疾。那個時候我就想，既然你日本不問青紅皂白亂殺中國人，那么我為什么就不能隨便殺他幾個日本人呢？”

法庭內外安靜極了，觀眾和法官誰也沒有說話，都在默默地聽著一個死囚的自我辯護。只有攝影機忠實地記錄著面前的這一切。

“其實就我心里原先的想法，大家還是以和為貴。”停頓了一下，陳善友繼續道：“戰爭打了那么多年，雙方也死了那么多人。特別是有一次當我看到日本廣島和長崎被美國人原子彈炸得滿目創痍情景的時候，我真的很同情他們，那個時候我真是覺得日本人也是戰爭的受害者。不瞞你們說，有幾次日本受災上面號召我們捐款的時候我還捐了一百塊錢呢！可是誰會想到。這幫龜孫子竟然會不接受錯誤，不道歉不認罪，還要繼續參拜狗日地靖國神社。這口氣，換了誰會咽得下去啊！”

這時，旁聽席上傳來一陣輕微的唏噓和抽泣聲。不少觀眾眼角明顯泛出了淚花。高高在上的法官也頗有些動情地扶了扶自己的眼鏡。

“我是個粗人，沒念過多少書，但是做人的道理我懂。”摸了把臉上的淚水。陳善友哽咽著說：“我就認一個理，為什么日本鬼子當年可以在咱們中國的土地上隨便殺人。過后不但沒人找他算帳，而他還要虎著臉告訴咱們：他們殺人沒有錯，就是有錯也不認。憑什么啊？難道我們就能隨便讓人欺負嗎？所以我一定要殺幾個日本人，我管他娘地有錯沒錯，老子就是要殺。既然狗日的說了日本無罪，那么好，我就自己去找他們地碴。我就自己殺幾個日本人老為我們的老祖宗報這個仇。”

審判結束了，陳善友也被依法判處了死刑。從法庭上下來，到押送他回看守所的路上，所有的警察對他的態度都極其友好和善。在他最后的那幾天日子里，伙食等各方面的待遇也很不錯。用南京市公安局長地話來說：這個人雖然在錯誤的時間和錯誤的地點，用錯誤的思想錯誤的舉動辦了一些錯誤的事情。所犯的罪行也相當嚴重，但是他仍然不失為一條漢子。對于這樣的人，應該讓他一路走好。

陳善友死了。被依刑處以槍絕。但是，恐怕他生前都沒有想到，自己地死竟然會在全市乃至全國掀起一股聲勢浩大的反日浪潮。

當電視臺錄制的法庭實況播出以后，在南京地區的民眾中引起了巨大反響。很多人在感慨之余紛紛組織各種形式的反日集會和示威游行，市政府對于這些活動也全部予以批準。當然，也不會忘記提醒組織者和參與者在憤怒的時候一定要保持清醒地頭腦。以免給國家聲譽和利益帶來不必要的損失和傷害。

根據一份南京市工商部門提供的數據表明：從9月下旬開始。南京市內所有大小商場里的日本產品銷售量下降了百分之九十五以上。往年這個時候到國慶大假時期，正好是廣大商家的熱賣的最好時機。但是由于受到這次事件的影響，今年所有商場里的日本產品根本賣不動。無論從大件的汽車到小型的家用電器，無論是辦公必用地各種相關產品還是與民生有關地各種百貨，全都無人問津。很多商場還直接撤下了柜臺上的所有日貨，直接退還給供貨商。一些大公司老總也指示自己旗下地店鋪將倉庫里所有日貨傾倒帶路面上，以示自己的心意。市民中有些先前購買過日本產品的人也拿著東西找到日本代銷商，紛紛要求退貨。幾處日本人經常出沒的娛樂場所也不時爆出打架斗毆的新聞，只不過受害者清一色的都是日本國人，順帶著一些日文翻譯也遭了殃。搞得所有居住在南京地區的日籍僑民惶惶不可終日。

面對發生在中國的一系列反日事件。日本政府當然不會等閑視之。9月29日。日本外務省大臣河下俊發表聲明，抗議中國政府在這一系列事件中所持的冷漠態度。強烈譴責所有在中國發生針對日本國民的敵意舉動。同時以威脅的口氣聲稱：日本對于此事不會閑坐置之，必要時將會處以經濟手段對中國加以制裁。為了聲援日本外務省此舉，同日，日本文教省也發布聲明：將對國內現有歷史教科書做出重大修改。修改后的教科書將不再出現各種“侵略”和有關二戰時期日本與周圍鄰國關系敏感字樣，否認所有中國單方面提出的所謂大屠殺事件。并一再聲稱，此舉為日本國家自主行為，其它各國不得所有干涉。

日本方面的挑釁和否認我們當然不能坐視，在一系列的抗議無效后，中國外交部和教育部、文化部在10月1日國慶節共同發表聲明：將在明年的歷史教科書中加大有關抗日戰爭各種資料的含量，加大其在考試分數中所站的比例。同時在每一名申請進入中國境內旅游、學習的國外人員拿到的宣傳材料上，都會在顯著位置用大量篇幅清楚地對抗日戰爭和日軍暴行做出精簡的說明。所有對中國護照提出申請的第三國人員也必須經過相關內容的歷史條目考核方能予以發放。已經取得中國居留權的有關人遠也必須在規定時間內到當地相關部門領取資料并通過考試，否則將按照國際慣例予以驅逐出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