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過去,古垣山脈依舊和從前一樣,處處生機,又處處殺機。。。
在那些濃厚翠綠的叢林之,妖獸的氣息,此起彼伏。
這里是許多小輩修士都愛來狩獵妖獸,和尋找天材地寶的地方,太乙門雖然是古垣山脈的霸主,但因為弟大多身家豐厚的緣故,看不上普通貨色,所以并未強取豪奪,因此這里的山野叢林里,分布著不少瑣碎的小機緣。
白一路過來,不時可見修士的身影掠過,打斗之聲,也不時響起。
“進到星空之后,我也許也要和他們一樣,再次開始這種撕殺爭奪的生活了吧?”
白看著不遠處兩個為了一顆普通的靈根,打的不可開交的筑基小修,心微嘆。
他如今可算這顆星辰上無敵的存在,但進了星空之后,必然要面大量離塵,星空,甚至星空境界之上的強者,為了獲得機緣,走的更遠,必然要與他們發生激烈的沖突和碰撞,一個不小心,或許就是隕落之局。
“還是大師兄提醒的對,進了星空里,也不可大意!”
白微微一笑,進階離塵之后的那點志得意滿,煙消云散。
白沒有刻意趕路,但速度仍是快到了極點,山野的小修,只感覺到一股強大的氣息從頭頂掠過,戰戰兢兢抬眼看去的時候,卻見不到一點蹤跡。
只十數日的功夫,白就趕到了古垣山脈北方的攬月山。
古垣山脈北方,靠近大沙漠,越往北去,越見草木稀疏枯黃,山脈也是荒涼貧瘠。一片土黃,看不到多少草木。
攬月山,就是其之一。
此山最高峰,高約兩三千丈,山勢巍峨高聳,有挺拔入云之相。因此取接天攬月之意,被修士們稱為攬月山。
白到了之后,自然是直上最高峰。
峰頂的景象,又與下方不用,氣溫極低,一片白雪皚皚之相,寒風呼嘯。
白身影忽閃了幾下,便到了山頂,屹立在虛空里。神識掃了一圈之后,大袖一卷,刮起大片飛舞的雪花,露出一塊方圓七八丈的黑色大石,蜻蜓一般,落在石上。
寒風卷動著雪花,在長空里亂舞。
山頂之上,除了白。再沒有其他人。
這場決斗,在白的囑咐之下。并沒有傳開,除了卓成,和王仲陵,冷天宇,鐵如律那一班小輩弟,沒有其他人知道。當然也就不會有人來旁觀。以白一貫的低調性,和如今的心胸,更不要通過這場決戰,來圖謀虛名。
時間緩慢流過。
對方只約在了今天,卻沒有具體到什么時辰。
半個時辰后。白目精芒閃過,龐大的神識,悄無生息釋放出去,水銀瀉地一般,很快就是數十里之遙。
一草一木,盡入眼。
除了幾個路過的小修之外,竟再沒有半個人影。
“好大的架,我倒要看看,你究竟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
白冷哼了一聲,收回神識,閉目冥思起來,再不去探查。
一直到了正午時分,一點白色的劍光,從北方呼嘯而來。
白聽到聲音,緩緩睜開雙目,轉頭看去,眼立刻現出疑惑之色。
劍光速度雖然不算慢,但以白如今的眼力,可以清晰的透過白芒察覺到,來人分明只有元嬰初期的修為,這種實力,有什么資格,有什么膽量來挑戰他?
“難道不是他?”
白心暗道。
就在他疑惑之際,那點劍光,已經直奔山頂而來。
劍上之人,是個身高尺左右的青年,穿著一身黑色長袍,身材修長,臉上卻是傷痕密布,猙獰之極,一雙細長的眼睛里,透出陰冷嗜殺瘋狂的光芒,詭異的血芒隱現。
乍一看去,仿佛一頭處在失去理智邊緣,只知殺戮的野獸一般。
黑衣男還在百丈之外,腳尖輕輕一點,腳下的飛劍,陡然離開他的腳底,電射而出,化為一道白色的閃電,直奔白頭顱而來。
白雙目微瞇,曲指一彈,一道紫色的指芒,脫指而出,打向飛劍!
飛劍如同最脆弱的琉璃一般,沒有人任何抵抗之力的爆炸開來,爆炸開來之后,卻又冒出一股綠色的詭異霧氣!
黑衣男法訣轉動,綠色霧氣分散成漫天的綠色芒點,一起附向白的身軀。
白面色冷峻,任由綠色芒點附在自己身上,這些綠芒,似乎蘊藏著可怕的腐蝕性力量,撲到白身上之后,立刻白色霧氣蒸騰,嗤嗤出聲,令人毛骨悚然。
沒一會的功夫,白的身影,就被白色霧氣淹沒。
黑衣男看的眼一喜。
但剎那之后,他的喜意就凝固在了臉上。
山頂凜冽的寒風,在吹散白色霧氣之后,白的身影,完好無損的出現,一雙眼睛,冷冰冰的看著黑衣男。
“意境空間壁壘?”
黑衣男目光微怔,似乎終于意識到了什么。
“這種小手段,就想殺了我,簡直是不知所謂,你到底是誰?”
白的聲音,平靜里帶著濃重的威嚴,對方這樣的小角色,實在提不起他的興趣,不過,若對方身后,沒有更厲害的人物,想必是他曾經殺過的哪個修士的后代。
“哈哈哈哈——”
有些凄厲的狂笑之聲,突然爆響在山頂。
黑衣男毫不畏懼白一般,大大咧咧的走近他幾十丈處,與他對視,冷笑了一聲,一字一句般道:“家父乾鼎!”
白聞言,微微一愕,顯然沒有想到對方竟是乾鼎的兒。
但只剎那之后。白就恢復平靜,乾鼎修煉了三四千年,有一個兒存活在世,并不是什么太需要驚訝的事情。
仔細打量了對方面刻之后,白總算看出了幾分乾鼎的輪廓影,微微點頭道:“你的父親乾鼎。雖然是被我的老師擊殺的,但你將這筆賬算到我的頭上,我也接下了,你身為人,為自己的父親報仇,也無可指責,不過憑你這樣的境界實力,就想挑戰我,未免太早了一些。”
黑衣男邪邪一笑。目光突然浮現起更加瘋狂的神色,盯著白道:“若是打不過你,那就讓你殺了好了!”
話音落下,黑衣男手訣連掐,一記記銀色的閃電,流瀉而出,轟向白。
山頂之上,銀蛇交錯。很快就彌漫起了閃爍了亮光。
但此人攻擊場面雖然浩大,又如何被白放在眼里。
白目光閃爍了一下。沒有還手,掠向旁邊,心頭滿是疑惑之色。
心性扭曲的瘋,他也見過不少,譬如璀璨老祖,孤鴻道君。幽羅之流,但這些人無一例外有著強橫的實力,和深藏的不可告人的目的,像對方這種元嬰初期的小修,竟然也來挑釁他。而且看樣,明顯是瘋癲到只為求死而來,就令他一頭霧水了。
對方這么做,究竟是要干什么?
是還有更詭異的手段?還是更加不可告人的目的?
白心念電轉,神識再次蔓延向四面八方。
攬月山上,風聲越來越大,雪花飛舞。
“白,你為什么不動手,來殺了我啊,來殺了我啊,來啊!”
黑衣男見白輕松自如的在他釋放出的雷霆之間穿梭,眼怒火狂燒,如入癲狂一般,瘋狂咆哮!
白目光終寒。
一道灰蒙蒙的百丈刀鋒,反手劈出。
薄如紙片的灰色刀鋒,如同暗淡的星芒,從天空落下,斬出無數破碎的雪花和雷霆,刀芒蕩滌出一層層漣漪樣的波紋,涌向兩邊,條條細微的空間裂縫,延伸而出,黑色的裂縫里,又吹襲出陰冷的寒風!
久違的空間神通虛無幻滅斬,再次現世。
黑衣男被這一手犀利精妙的空間神通,看的渾身冰冷,目光震顫。
黑衣男才偏開頭顱,就直接被白一刀從肩膀到小腹,劈成了兩半,漫天血水,狂噴而出,肚腸內臟,灑落了一地!
雪白的大地上,兩半鮮血橫流的身軀,落在地上。
漫天雷霆,緩緩散去!
白定住身影,凝視著黑衣男的尸體,眼神更加疑惑,沒有后手?真的結束了?對方真的只是一心求死!
一團綠芒,從其一半身軀里飛射,直奔白而來,奔涌對轟的元神之力,從綠芒傳來。
“元神自爆!”
白目光一閃,一步踏出,身軀便閃出去數百丈遠。
綠芒緊追不舍,但哪里趕的上白的虛空步,只剎那功夫,一聲巨大的炸響,就在白身后爆開。
倒掀的氣流,從后推來,白的身影,在天空里微微搖晃了幾下,沒有半點損傷。
看著黑泥,白雪,破碎的肉身,和殷紅的鮮血匯在一起的坑坑洼洼的山頂,白更加疑惑。
他可肯定,對方是真的死了,而非像季蒼茫那樣,能夠玩出什么死而復生,領悟意境之心的傳奇花樣出來。
但究竟是為什么?為什么會有修士干出這種送死的蠢事出來?
白目電閃,掠回山頂的上空,凝視著那些破碎的尸體片刻之后,沉著面孔,掠入風。
山頂之上,風一直吹,雪花飄落,將血腥與掩埋。
一天。
兩天。
三天。
狂風猛然大了剎那,一道白發女修的身影,出現在山頂,白發女修相貌傾城,目光呆滯的看著白雪掩埋的大地。
片刻之后,瘋狂之色泛起在她的眼里,白發女修唰的一下,落在地上,跪倒在地,用雙手刨動著地面,失魂落魄一般吶喊道:“我的兒,我的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