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艘魔導巨艦——
五層火炮甲板、高聳的船尾樓,以金屬蒙皮的巨艦正在從遙遠的星際穿越虛空,來到這片天地。
在它身畔,數十上百的船影依次展開。
這些領先著帝國常規軍艦一個時代的鐵甲艦,看著就威風堂堂。
緊接著,十二個不同顏色的光點在上空閃現,身穿不同裝備的強者,在赫加特上空形成一個圓環。
“是半神強者們!”
“鋼鐵風暴精銳到了!”
突然出現的精銳軍隊終于影響到了整個戰場,菲歐拉斯默默地收回了所有的‘黑沙’。
在強敵眼皮底下散開力量,企圖吞噬更多生靈成為自己的力量,這一做法并不明智。
跑是跑不掉了,自動赫加特出現,周圍的空間被另一種力量所封鎖。
這種時候,聚攏所有力量才是明智之舉。
此前被陰影力量所困擾的將士們終于得以在生命不被威脅的情況下,好好觀看這一場曠世大戰。
戰場之上竟是一時沉寂。
陰影魔王巨大的頭顱轉向下面,他凝望著孔虛,兩雙眼睛閃爍無盡的幽冷:“好!你很好!居然不惜以身犯險……不過,你以為你這就贏了?那未免太可笑了。”
話音落下,一股黑色霧靄在白犀戰神旁邊冉冉升起,模糊中,一個幽黑的人影正在成型。
“弒君者!?”虛空王國這邊,對于這位魔族大刺客一點都不陌生。
有那么一瞬,奧利卡幾乎想說‘你欠我一次’,讓弒君者停手。可惜,弒君者凝望了奧利卡一眼,堅冷的金屬面甲下仿佛有一張猙獰的嘴巴在咧嘴大笑。
“真有趣!”沙啞的聲音里,有著濃郁的玩味,那赤紅色的目光同樣透過白色的鎧甲盯著奧利卡:“我多么希望本體能知道,堂堂魅魔女王居然成為了人類的玩物。”
奧利卡非常難堪。
突然間,白犀戰甲打開了,奧利卡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孔虛推了出來。
戰甲再度合上。
孔虛輕聲道:“抱歉哦,這是對決時間!”
身為骨灰級玩家的孔虛很清楚:殺之極境就是這么蠻不講理。自己等級高了,必然要面對殺之極境的進階版死斗擂臺。
這種領域力量,使得旁人無法干涉加害者和被害者的決戰。相對的,弒君者的分身無法以凌駕于被害者之上的境界出現。
弒君者那雙奇特的紅色眸子好像一下子黯淡下去,這卻讓所有人心頭一跳,竟有一種同時被對方殺意牢牢鎖定的錯覺。
孔虛知道,真正被鎖定的,只有他一個。
頭頂上,盛大的戰斗剛剛打響,光影交錯中,菲歐拉斯發出了一聲震徹天地的慘叫。
一片明亮的雷光忽然在天空中炸開。
可孔虛無暇顧及。
弒君者殺到了。
寬闊的弒君之劍化作冷冽的黑光,平平地斬裂虛空,電閃而至。
“嗡!”
奇異的振響。
一點都不像金屬交擊。
實際上,是龍之侍刃妙到顛毫地卡在了弒君之劍兩片劍刃的中間。
本來勁厲無匹的雙手大劍居然就這樣被卡住了。
造成這一效果,是因為弒君之劍后方的劍刃是假的。
正版的弒君之劍是把大劍,兩段劍刃像筷子一樣平行并立。實際它早已分成兩半,一半在胖子手上,弒君者手上則是另一半。之所以看上去依然是把大劍,那是因為弒君者將剩下的一半放在前端,后半部分實則是用力量具現化的投影。
唯有這樣,弒君者才能暫時發揮出這把大劍的八成力量,而不是只有一半。
普通情況下,外人絕對不會想到對方只剩下半把大劍,畢竟砍過來時,絕對是劍劍砍到實處。
這情況當然瞞不過某穿越者。
這就出現了簡直像是在打表演賽的封擋。
趁著弒君者微微一愣的當兒,孔虛想也不想,反手一絞,劈手將對方的大劍往下一壓,一拖,往外帶開。
這一手恰似太極劍法的四兩撥千斤。
那種詭異的力量使用,絕對是這個世界所罕見的。
更妙的是下一招,孔虛貼身上去就是左手一肘轟在弒君者的胸口上。
弒君者本身有一套散發著濃黑氣息的弒君者之甲,同樣是針對王者的裝備,有著減傷特效。
白犀戰神的肘子,本來足以開山劈石,一肘子上去僅僅發出一聲悶響,屁事都沒。
孔虛可以明晰感覺到弒君者面甲下的嘲弄笑容。
有趣的是,孔虛也笑了。
在兩人的武器被格擋在外側的情況下,唯一能依靠的就是拳腳。然而兩個劍士出身的家伙,像個街頭小混混在玩近身肉搏,那絕對好笑。
不是不行,真要這樣,皮粗肉厚的白犀戰神可以跟減傷能力奇高的弒君者打上半天。
偏偏孔虛還有后手。
他做出了這世界所有劍士都不會用的握劍式——反手握著刀柄。
逆手刃!
這是被全虛空世界劍術導師都鄙夷的手勢。正常來說,這很難發力。
但龍之侍刃不是普通正兒八經的長劍,它是武士刀。
當它配合孔虛從游戲里學到的那套、以反握長劍加強近身攻擊的特殊劍技盲目正義的時候,威力驟然暴增。
反握劍柄固然削減了攻擊距離,這作為,卻有種意想不到的威力。
閃電似的刀光化作一環環璀璨的光華,從弒君者胸口掠過。
減傷又如何?
減傷又不是無傷!
砍多了,照樣破甲。
弒君者簡直驚呆了,他從不知道這世上居然還有如此戰法。
當然他不知道的事多了去了。
孔虛笑得肚皮都快抽了。盲目正義的確是神技,可這專克大劍的近身神技,卻是游戲里的弒君者在被人搶走了兩把破碎的弒君之劍之后,自強不息,換了把武器,再硬生生創出來的招數。
孔虛提前用了出來,還特么用在正主身上。
一連十三刀,終究是砍爆了弒君者的胸甲。一抹紫黑色的鮮血濺射出來,差點噴了白犀戰甲一身。
幸好孔虛一個側身閃避,愣是閃了過去。
他閃過的不止是血。
而是一把在血液里幻化出來的鐮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