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空之主

541.天生神人

曲偉、蘇萌二人的狀態,都有些不對勁。

他們精神似乎有些恍惚,不約而同露出茫然的神情,環目四顧,像是在尋找什么。

這樣的表現,在眼下交戰的環境里,格格不入。

羽行修士的攻擊向他們傾瀉。

兩公婆及時回過神來,蘇萌第一時間施展防御型法術,擋住撲向他們的狂風暴雨。

重火力射擊型法寶的攻擊下,防御法術被很快摧毀。

但爭取到的一點時間意境足夠他們兩人尋找掩體躲避。

重整旗鼓后,兩人并沒有第一時間發現沈健,而是齊齊把目光投向“銀槍”遲北游。

而遲北游,也不由自主扭頭看曲偉、蘇萌二人,目光中滿是茫然和疑惑。

他如今也算久經戰陣,但此刻還是犯了業余的錯誤。

沈健則始終全神貫注,顧不上跟曲偉、蘇萌打招呼,在遲北游愣神的時候,就果斷沖上去。

雖然對方的反常舉動讓他在意,但沈健還是奉行先解決對手的原則。

遲北游再次失了先機。

等他警覺的時候,沈健的攻擊意境當頭落下,叫他措手不及。

不過,就在這瞬間,從船艙另外一邊,突然有炮火襲來,目標直指沈健。

面對敵人援軍,沈健面不改色,果斷停步。

但他右臂上纏繞的黑龍忽地抬頭飛出,在半空里身形快速變大,咆哮著繼續沖向遲北游。

后方人影一閃,一個人沖上來,揮拳,同巨大的龍爪硬碰硬,雙方各自退開。

得這人掩護,回過神來的遲北游身形后退。

沈健望著那人:“唐上校,又見面了。”

來人赫然正是唐恕遠。

半年前麒麟界宇域一戰后,對方漂泊宇宙失蹤,如今看來是仗著他那具法天相地得以保命。

唐恕遠微笑:“不知你現在是什么軍銜,我該怎么稱呼?”

“如果你樂意的話,可以叫干爹,親爸爸就免了,我沒你這種投敵的兒子。”沈健隨口說道,視線卻在遲北游和曲偉、蘇萌三人身上盤旋。

“沈老大,你沒事就好。”曲偉跟沈健打了個招呼,不過他的注意力,此刻則在遲北游與唐恕遠身上。

蘇萌同樣如此,視線在遲北游和唐恕遠二人之間來回轉動,不停盤旋。

兩公婆都面現疑惑之色。

遲北游跟他們倆一樣。

而且,除了關注對面的曲偉、蘇萌,他目光也時不時落在身旁同一陣營的唐恕遠身上。

唯有唐恕遠神色安然,看著沈健微笑道:“我干爹的話,大概也可以算是他們的干爹。”

他指了指曲偉、蘇萌:“哦,不對,他們倆應該是名山老祖賀景林造就的,這么算起來的話,我干爹是他們干爺爺。”

曲偉、蘇萌全身一震。

二人并沒有因為唐恕遠的話而動怒,只是緊盯著他。

遲北游的目光,不由自主也看過來。

不過,眼下的環境并不太平。

幾人幾乎一起動了,向旁閃躲。

戰艦劇烈搖晃,外間的防御禁制被遠方炮火撕裂。

硝煙中,傳出蘇萌的喝問聲:“賀景林之前有個人研究碧海龍宮的龍人,曾經創造一個完美的作品,就是你?”

唐恕遠聲音帶上幾分笑意:“果然只有完美的作品,才會被人記住。”

曲偉拉著蘇萌躲到掩體之后:“我們的感覺不會錯的,我相信你們也是一樣,我們是相同的人,只是出自不同人之手造就。我們倆是賀景林,而你們倆出自同一人之手!”

唐恕遠的視線看向另一個方向。

在那里,掩體之后,是震驚的遲北游。

“是啊。”唐恕遠淡淡說道:“你們要找的那個完美作品,神人臨塵,是他才對,我跟你們兩個一樣,都只是殘缺品……”

話未說完,就被槍聲打斷。

唐恕遠急忙閃避。

空中走弧線的符彈擊中他原先所在的位置。

“也未必完美,聽說煉丹術就不怎么樣。”沈健的聲音隨著槍聲一同響起。

遲北游有些茫然無措。

他震驚于唐恕遠同曲偉、蘇萌交談的內容,摸不清頭腦。

但心中怪異的感覺揮之不去,仿佛在證明,他跟這三人之間關系確實非同一般。

先前他走神,被沈健壓在下風,就是因為突然感覺到曲偉、蘇萌的到來。

唐恕遠來到這里的時候,他又有相同感受。

這讓他心中一片混亂。

而沈健一句話,反而讓遲北游略微清醒。

他喜好煉丹術,但煉丹術造詣不高。

這可能是唯一一件他認真想做,卻做不好的事情。

有關沈健,他也早聞其名。

甚至知道當初赤旗號海盜船上的兩個炎黃修士,其實一個就是沈健。

而另一人……

沈健能知道他煉丹術平庸,想必也是從那人口中聽來吧?

遲北游心中唏噓。

但隨即身體一僵。

他想到,現在的自己,跟霍東來,恐怕是死敵了吧,或許早已經在戰場上碰過面了也說不定。

明明自己也是個炎黃人……

遲北游望向另一邊的唐恕遠,那也是個炎黃人,為什么在對方身上完全看不到一點猶疑呢?

“你說阿帥現在看到你,會是什么想法?”沈健問道。

“阿帥?”遲北游先茫然,然后有點反應過來:“你說東來?”

“是啊,我給他起的外號。”沈健答道。

“很貼切,很合適。”遲北游先笑了笑,繼而悵然。

沈健說道:“令尊在炎黃,半年前我親自帶他回去的。”

遲北游苦笑:“我聽說了,但我媽媽還在羽行聯邦……”

這時,唐恕遠的聲音突然響起:“抱歉,我打斷一下,遲中校,最新消息,令堂遇難了。”

遲北游如墜冰窟。

“具體情況,你有很多途徑了解和驗證真假,我沒有騙你的必要。”唐恕遠說道:“準確說來,是一次意外,戰爭中總有很多誤傷的意外,只是令堂運氣不佳,正好碰上一場,受炎黃戰艦炮火的波及而亡。”

他仿佛有預料一樣,朝后退卻,躲過靠近的沈健。

遲北游怔怔盯著他,忽然轉身,朝外逃去,頭一次當逃兵脫離了戰場。

背影倉惶,失魂落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