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牧望了自己的左臂一眼,心中一動。
呼啦一聲!
其身后火光大放,一對赤焰火翼浮現而出。
接著大片白焰從左臂上旋繞而上,使得原本赤焰翻滾的火翼化為滾滾白焰,并頃刻間擴大伸長數倍,遠比此前更加寬大。
巨大白焰雙翼一個扇動下,其身形頓時化為一道白色流光,朝著遠處疾馳飛去。
隨著其玄功小成,修為更進一步后,催動火翼飛行的速度也大增,雖然還無法達到傳說中瞬息百里的程度,但全力施展下,瞬息十余里還是可以做到的,僅此一項,一般天位根本不可能追的上。
幾個呼吸后,石牧在所屬洞府靈地邊緣的一處荒蕪山脈落了下來,背后雙翼一收而起。
他目光環視下,突然低喝一聲,身上紅光大放,盡聚全身之力,一拳朝著前方一座數百丈高的山峰打去。
半空中頓時赤色焰光狂涌而出,凝聚成一只烈焰纏繞的巨大拳影,凝若實質般狠狠轟擊在山峰之上。
轟隆隆!
整座山峰一陣劇烈震顫,表面爆發出一輪仿佛驕陽般的火光,接著無數烈焰包裹的巨石朝著周圍迸射,山峰中間仿佛紙糊一般,被擊出一個幾乎貫穿整座山峰的大洞,里面焦灼一片,紅光隱隱。
石牧見此,心中一陣欣喜。
赤猿火經第十一層修成后,這一拳之力,不僅力量驚人,且蘊含的充沛火屬性元力也已不容小覷。
按其估計,若是十二層全部修成,一拳之威,足可將一座山峰徹底擊潰。
他略一停頓后,又翻手拔出了背上隕鐵刀棍,身形一晃,一手施展起七殺棍法,另一手隕鐵黑刀則舞起十三合一的風馳刀法。
一時間,刀芒棍影浮現而出,層層疊疊漫天都是,恍如千百座大山影子,朝著周圍壓迫而去。
轟鳴聲和破空聲大作!
周圍巨大石塊被紛紛劈碎,并在罡風席卷下,仿佛彈丸一般從地上彈起,朝著遠處飛射而去,遮天蔽日,仿佛下了一場石雨。
石牧心潮澎湃,體內一股氣息鼓蕩,驀然揚天發出一聲長嘯,將手中刀棍一收,整條左臂白焰一閃,一掌朝著地面打去。
沖天白色火焰從左手擊落處瘋狂涌出。
這種白焰一觸及地面,立刻如有靈性般化為一條條肉眼可見的白色靈紋,朝著周圍飛快的蜿蜒擴散而出,眨眼間以其為中心,方圓數畝之地瞬間被一層白色所覆蓋。
這里附近地面上多草木,一觸及白色火焰,就如同蠟燭遇火般,瞬間熊熊燃燒起來,并與地面一同開始融化,方圓數畝之地儼然在頃刻間,化為一片巖漿翻滾的熔巖之海。
附近的幾座小山也陷入巖漿之中,飛快下沉,很快融入了巖漿之海中。
石牧見此,雖然神色看似平靜,但內心卻震撼不已了。
九轉玄功第一層修成,左臂白焰威能大增,但卻沒料到竟能達到此種程度。
要知道這一擊他還是留了余力,若是全力施為,恐怕地殼都能被一擊而穿了。
石牧手臂一動,白色火焰頓時收斂,地面的巖漿之海慢慢凝固,化為一片黑色巖石。
突然,他臉色微微一變,舉起了右手中的隕鐵黑刀。
剛剛一掌打出,隕鐵黑刀的刀尖不慎沾染了一縷白色火焰,此刻刀尖處竟然被融化了些許。
“白色火焰威力竟然如此之大!”他看著隕鐵黑刀,口中喃喃說道。
旋即,他搖了搖頭,將刀棍插回背上。
其左手一轉威力雖然驚天,但以后施展的時候需要萬分小心了,畢竟當初翻天棍中的青袍老猿曾說過,一旦其潰散,白猿老祖留在青蘭圣地的魂燈便會熄滅,恐怕青蘭圣地中關注九轉玄功的有心人絕對少不了的,一旦不小心透露出些許風聲,恐怕就不太妙了。
石牧如此想著,心中也有了一番計較,旋即放出青翼飛車,化為一道青光朝著原本的府邸方向飛去。
臨近府邸處時,那邊驀然傳來一陣嘈雜吵鬧之聲。
石牧身處飛車之上,雙目金光一閃,就看到十余名身穿黑衣之人,將自己府邸的那幾名管事和一些侍從包圍在當中,指指點點地說著些什么,態度舉止看起來頗為囂張。
那些管事和侍從眉宇間雖都有幾分怒色,但眼中同樣帶著幾分畏懼,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樣子。
倒是那個齊風用自己肥碩高大的身子,將這些人盡可能的護在了身后,腦袋上那頂小圓帽有些歪斜,臉色同樣不太好看。
石牧眉頭微皺,青翼飛車猛的一個加速飛至洞府上方,飛車青光漸斂,從半空之中緩緩降落下去,同時一身地階中期的氣息毫不掩飾的外放而出。
他的出現,頓時引起了在場所有人的注意。
那些氣焰囂張頤氣指使的黑衣人,一看到石牧身上的服飾,并感受到其散發的氣息,便立刻知道了他的身份,一個個都暫時閉上了嘴巴,不再出聲。
府上那幾名管事和侍從見石牧回來,臉上立即露出一絲喜色,連忙過來躬身施禮。
“出了什么事?”石牧走到近前,冷冷問道。
他邊走邊注意到,那些人身上衣服雖是黑色,樣式卻與自己的仆從并無二致,此刻他們看向自己的目光略有些躲閃,似乎有些畏懼。
只有為首的一個豹頭人身的異族,還強自挺著胸脯,沒有低頭。
“府主,是這樣的,這些人說翠環欠了他們一大筆債務,要是還不上,就要強行帶她走。”齊風用一雙肥手整了整腦袋上的小圓帽,如此答道。
石牧眉頭一簇,在場間掃視一圈,發現此刻翠環并不在人群之中,就連彩兒也不知道去了那里。
“彩兒哪兒去了?”石牧開口問道。
“咦……彩兒剛才還在這兒呢,怎么一轉眼就……”齊風向周圍看了一圈,撓了撓胖腦袋,說道。
石牧聞言,心中不由苦笑一聲,他自然明白,彩兒那家伙多半是看情形不對,提前溜之大吉了。
他也不再為難那名齊風,轉而朝那些黑衣人走去。
見石牧朝自己走來,那些人便立即向后退縮了幾步,與石牧保持著一段距離。
“你們是什么人,來我洞府所為何事?”石牧神色一冷,開口問道。
那些人面上帶了幾分忐忑之色,猶豫了一陣,還是在那豹頭人身的異族帶領下走上前來,施了一禮,不卑不吭的道:
“稟告這位大人,在下趙三豹,我等皆是趙沉雷府主的侍從。貴府的侍從翠環,其父母生前欠我家府主一筆巨額債務,人道是父債子償,如今得知其在貴府上,我等只能找上門來。”
“翠環既然已經賣身為我的侍從,便與生身父母再無瓜葛,你等的債務自然也與其再無干系,現在,通通滾出我的靈地。”石牧語氣淡淡的說道。
那十幾名黑衣人見石牧發怒,頓時嚇得渾身一顫,下意識就要退走,只有那豹頭人身的異族還留在原地,沒有動彈。
其余人見此,紛紛將目光偷偷瞥向石牧,腳步也悄然停了下來。
“怎么,需要我再重復一遍嗎?”石牧眉頭一皺。
“實不相瞞,我家府主乃是青蘭圣地內的一名百年弟子,先于大人您兩屆進入圣地,在黃階區域頗有幾分聲望。大人您要是能割愛讓我等帶走翠環,小的一定會在我家府主面前多美言幾句,相信我家府主大人一定會感念您的情誼。”那豹頭人身的異族弓著身子說道。
那豹頭異族左一口一個我家府主,右一口一個我家府主,言語上雖然是請石牧賣趙沉雷一個面子,語氣里卻帶著幾分傲慢,仿佛對石牧來說,能讓他的主子欠下一個人情,是多么榮幸的一件事情。
“滾!”哪知石牧仿若未聞般,只是冷冷喝斥一聲道。
“你……”
那豹頭人身的異族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怎么也想不到,石牧不過是一個個區區新來的弟子,居然敢不賣趙府主的面子。
其他黑衣人被石牧這一聲斷喝,嚇得紛紛踉蹌后退,但看到領頭的那個豹頭異族沒有動彈,也就不敢離開得太遠。
石牧也不再多說什么,身上光芒一閃,身影頓時飄動起來,在場間劃出幾道模糊不清的身影。
“你要干什么?”
“饒……饒命!”
“你……你會后悔的!”
“哎喲!”
“啊!”
兔起鶻落之間,就見那十幾個黑衣人如同小雞一般,毫無反抗之力的被石牧一個接著一個拎在手中,又大力拋出,在半空中劃出一道道拋物線,重重地摔在數十丈之外,一時間慘呼聲連連。
做完這些事,石牧拍了拍手,自顧地轉身朝著府邸方向走去。
這一幕,自然也讓齊風等一干管事侍從看的目瞪口呆,嘴巴半張。
他們在這片黃階區域待了不少年月,自然心中知曉那趙沉雷是何等人物,這也是此前面對這些人敢怒不敢言的原因之一。
由于他們運氣不佳,一直被分配在這片荒涼貧瘠的靈地,此處洞府前幾屆主人實力也大都在這片區域墊底,地位偏低,甚至前一屆主人前不久,還在大比中被直接趕出了圣地。
主人尚且如此,更別談地位低下的侍從們了,因此這些人在其他洞府侍從面前,向來都帶有幾分自卑。
畢竟在這片區域,主人的地位直接決定著侍從的地位,狐假虎威之事更是屢見不鮮。
今日卻沒想到,這個其貌不揚的人族府主,不僅膽子大,還是此等羈傲不遜的性格,為了一個沒見過幾面的手下侍從,一言不合下,便毫不客氣的將那趙沉雷的侍從就這么扔了出去,一點面子也沒給對方留下。
這一幕,讓這些人大出了一口前面受的惡氣,不僅大快人心,還讓這些人心中不由涌起幾分難以名狀的復雜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