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卷天下

第1067章:劉銘的一天

“好熱!”

“脫吧?”

“這樣不好吧……”

“太熱了。”

波斯臨近阿三大陸的勒克,夏季的天氣是又悶又熱,便是海邊的風吹著也絲毫沒有感受到半點的涼意。

氣候干燥悶熱,環境看著沒有半點沃土的樣子,劉銘有那么些沒明白這樣的地方打下來要干什么用。

劉銘沒有出國前,聽到的傳聞是外域的土地充滿了各種美好,似乎是走兩步就能撿到一塊狗頭金,至不濟也能到森林里砍伐一塊價值不菲的木頭。

或許南洋和中南半島真如傳聞中有那么多的機遇,可是被描述到富得流油的阿三大陸其實并沒有那么美好,他們沒有去過華氏城,看不到極盡的奢靡,海岸邊以及其它區域看到的只是原始以及荒涼。

波斯薩珊是已知世界中的三大帝國之一,漢人關于波斯的傳聞并不少。

傳聞中波斯薩珊是一個疆域無比龐大的國家,東部以及中部的環境并不好,北部則是高原狀態,南部是一個叢林密布的地方,主要的經濟發達區是在西部。

“幸好我們不用去波斯腹地,要不然還能活嗎?”

“什么意思?”

“我們所在的位置是波斯的西南部,都這樣的嚴酷以及悶熱。到處都是沙漠的東部和中部,又該是熱到什么程度?”

“艦隊那邊的人看了溫度計,說是氣溫有三十九度。”

“你找一下本土,有什么地方的溫度能到三十九度?”

劉銘還是忍受不了脫掉了上衣,全身上下只剩下一條褲衩子。

漢軍的軍裝有分春、夏、秋、冬,不過是要看在哪里的軍隊,有些地方一年四季都是穿春季軍裝,有些地方則是一年四季要穿冬季軍裝。夏季的軍服就是短上衣和短褲,平時的常服材質是麻,禮服則是用錦,作戰服則是毛呢。

毛呢是元朔十四年之后的產物,一開始還算稀奇,算是奢侈貨。可是隨著大批大批的人前往草原加入紡織業,再加上少府大批量地生產,很快就變成了尋常物。

但是毛呢穿起來其實并不舒服,不過漢軍只規定軍裝外表,里面穿什么是不管的,很多人會自己準備絲綢或是錦、帛的內衣。

事實上也就現如今的漢帝國才會這么講究,某方面也說明了軍方是不缺錢的主,不但是軍方不缺錢,士兵兜里也有足夠的金錢,要不再往上數十年身上有件衣物都算是富足人家了。

漢軍的富裕并不止是體現在穿著的講究方面,軍方下發個人的標配除了衣物之外,鐵皮水壺、鐵制餐具、毛毯、肥皂、皮帶……種類超過十種,口糧亦是不會缺少肉類和奶制品,

除了軍方下發的標配之外,士兵還有運輸份額,普通士兵是五斤,職務越高運輸份額就越高,同時爵位也會帶有加成。他們的這個運輸份額可以是從本土攜帶物品,也能是從本土之外向本土進行郵寄運輸。

出國征戰的士兵,他們的運輸份額通常是被用來郵遞一些戰利品。這樣一來就不用身邊總是帶著一大幫東西。

運輸是每月進行一次,就是貨物什么時候能郵遞給想要接收的人,基本上就沒有一個準確的時間。

連士兵都給安排運輸份額太奢侈?會這樣想恐怕是沒有考慮到更深層的意圖。

看似奢侈的運輸份額,盡管運送回去的東西是屬于士兵私人所有,可是那些東西畢竟是在本土,它們也必然會成為本土的一部分。

說白了,軍方那么奢侈的給予運輸份額,實際上就是默許軍隊在國境之外進行劫掠。

這樣的行為在現如今也就是漢帝國做得那么的有次序,相較起漢帝國而言,其余國家并不是不存在劫掠,只是他們干得沒有漢帝國這么有程序罷了。

“他們就這么圍著我們?”

“靠近了會被艦炮轟,他們沒那個膽子。”

這一支漢軍是占據了勒克的海岸線,沒有進行深入的行為,僅是在海灘范圍構建起營地。

短暫的三天過去,慢慢聚集過來的波斯軍隊應該是有個三萬五千左右?他們一開始還會嘗試對海灘的漢軍營地發起攻擊,每次進入漢帝國炮艦的射擊范圍就要遭受炮擊,后面就只進行圍而不攻的包圍了。

波斯軍隊的包圍圈是在漢軍營地之外的二十五里左右區域,可能是不同地區的部隊,或許是他們想要誘因陸地上的漢軍主動發起進攻,三萬五千左右的波斯軍隊并沒有聚在一起,是分為至少二十股形成一個半圓的分布。

登陸的漢軍原先是接近三千,后面撤回了海上兩千,只是留下不到一千人在海灘的營地,劉銘所在的這個隊就是其中的一批。

他們原本以為會遭遇狂風暴雨一般的反擊,老實說以不到一千面對三萬五千左右的敵軍還是有些緊張,看到敵軍屢屢被炮擊就退卻,組建知道敵軍的成份。

目前的炮擊是聲勢遠要比殺傷更強,那是炮彈本身所決定的事情。

其實要是不畏生死發起沖擊,波斯軍隊絕對是能沖到漢軍營地邊上,一旦他們靠近漢軍營地,海上的炮艦防止誤傷肯定要停止炮擊,但波斯軍隊顯然并沒有足夠的決心。

陸陸續續還有波斯的軍隊從不知道什么地方聚攏過來,越是后面到來的波斯軍隊,他們身上的穿著就越混亂,看模樣并不是什么常備軍,應該是臨時從民間湊出來的武裝?

敵軍只是圍而不攻,并且看不出敢于逼近的模樣,導致的是營地內的漢軍從高度的戒備轉為常態警戒。

劉銘這一什今天屬于不值班的狀態,他們要是愿意甚至都能回到海上的戰船,只不過天氣著實是太炎熱了,回到海上非但不比陸地舒適,甚至會因為沾了海上的鹽水再被太陽暴曬而更加痛苦,自然是選擇留在陸地上。

海灘上的漢軍營地并沒有多么講究,外圍是一條臨時拉起來的籬笆墻,靠后一些是每隔十米一共六道高矮不同的土墻,并沒有挖掘壕渠。

再看營地內的設施,缺乏就地取材的前提下,房屋什么的是造不起來,只能看到一排排的白色三角帳篷,大一些的帳篷則是食堂或是倉庫。

“有動靜了!”周楚波霍地站起來,抬手指向東面:“看那邊!”

幾乎是周楚波提醒的下一刻,營地里被敲響了鼓聲。

海灘漢軍營地的東面二十里外,遠遠看著能看到波斯人正在成群結隊地向前推進,只是他們每一個人之間的距離都有些遠,離得最近也是超過了五米。

梁敏剛才是在喝冰葡萄釀,聽到陸地上傳來鼓聲站起來放下杯子,拿起望遠鏡進行觀察。

滎陽號是被桓溫留下的兩艘炮艦之一,另一艘則是京口號。

作為艦長的鮑卿和梁敏都被桓溫明確告知一點,他們的主要任務是保證劉銘的安全,一旦事不可為必須將劉銘撤到船上,護衛海灘部隊則是另一個主要任務。

“數量三千,敵軍是散兵隊形。”蕭昕在滎陽號當情報官已經有兩個年頭,經驗充足之下只是拿起望遠鏡一掃,立刻判斷敵軍數量和意圖。他得到艦長梁敏的允許,走到傳聲筒邊上大喊:“副炮裝填破片彈,一輪點射!”

另外一艘京口號的炮兵也是得到相同的命令。

很快,海面上下錨不動的兩艘炮艦先后發聲,伸出船體的炮口一聲轟鳴之后炮身退回船艙之內,并不濃密的煙霧之中炮彈激射而出,它們經過一段飛躍進入陸地范圍,是從海灘營地一直向東,漸漸失去動能之后位置開始降低,內部的燃燒的引信觸底,彈丸發生了爆炸,彈片被激射出去。

“該死的波斯人!”伊本.阿卜杜勒一步一個腳印在向前邁步,每走動一步身上就會傳來一股劇烈的疼痛:“他們應該下地獄!”

伊本.阿卜杜勒這個名字有點熟?他是被王猛資助過的其中一個阿拉伯首領,于半年前在伊拉克戰場被俘,一個月前被輾轉送到薩珊南部。

要是仔細辨認正在向海灘漢軍營地接近的人,光是看長相就能分辨出絕大部分根本不是波斯人,大部分是阿拉伯人,少量是塞種人,更少的是波斯人。他們要么是戰俘,要么是奴隸,剩下的那些則是監軍。

被俘的阿拉伯人基本上都帶傷,不是拼殺時的傷勢,是用鞭子打出來的傷痕,像是伊本.阿卜杜勒的手臂、腿部和背部就滿滿都是鞭痕。

由于這邊天氣太過炎熱的關系,很多傷患的傷口早就出現潰爛,隨便瞄一眼都能看出化膿。這樣的情況要是不緊急進行救治,一般是會在發炎中出現高燒,沒撐過去也就死了。

天上五六米的位置是不斷有炮彈炸響,每一聲爆炸之后的彈片飛射總是能夠至少掃倒一兩人,嚴重的時候甚至是能帶走十來人。

伊本.阿卜杜勒看到一顆黑乎乎的玩意以非常快的速度飛過來,本能地臥倒在地上,下一刻爆炸聲是從頭頂傳來,一個舉起鞭子要抽打他的波斯人瞬間腦袋血花爆出來。

感覺到身上被什么重物砸下來,伊本.阿卜杜勒瞬間有點亡魂大冒的驚懼感,扭頭看到一顆流著紅白液體的腦袋立刻松了口氣。

伊本.阿卜杜勒已經有發燒的跡象,不止是他,被驅趕出來進攻海灘漢軍營地的人,大多數身體狀況都非常糟糕,屬于那種就是再撐也撐不了多久的類型,才有波斯人的廢物利用。

“等一下靠近漢軍營地的時候,不要進行奔跑!”伊本.阿卜杜勒知道有不少波斯人能聽得懂阿拉伯語,不過現在并不是在乎的時候:“馬上攻擊你身邊的波斯人,然后高喊‘偶使阿臘搏人’。一定要記住這句話!”

不斷有人回應伊本.阿卜杜勒,有應允也有威脅,應允的自然是阿拉伯人,威脅和破罵的肯定是波斯人。

聽得懂阿拉伯語的波斯人已經開始在攻擊附近的阿拉伯人和塞種人,他們的行為在營地漢軍看來就是在自相殘殺。

漢人其實無法從長相上分辨出誰是阿拉伯人誰是波斯人或塞種人,他們只能明確地分辨出阿三和非洲的黑皮膚系。看到敵軍拖拖拉拉向營地迫進,半路上只是挨了一次炮擊,卻是立刻陷入自相殘殺,不少漢軍士兵是一陣面面相覷。

沒有多久,一支波斯弓箭手做出了讓漢軍有點明白過來的行為,波斯弓箭手是在向亂起來的不名武裝射箭。

“應該是戰俘或奴隸之類的。”劉銘已經進入作戰崗位,猜測道:“他們被逼著向我們發起進攻,然后選擇反抗。”

漢人對于這樣的情況并不陌生,對此是感到自豪。

“校尉有令!不得讓任何人靠近營地!”

海灘營地只有一千名左右的漢軍,主官卻是一名校尉。

陳展就是這個營地的主官,他才不管反抗波斯人的是誰,又是來自哪里,或者是想干什么,他在乎的是守住營地,哪可能去接收一些來歷不明的家伙。

重新爬起來又小跑向海灘營地的伊本.阿卜杜勒,他看漢軍的營地是在看生的希望。

海上的炮艦已經不是在炮擊他們,是向后進行延伸,目前是主炮和副炮都在開火,炮擊的是進入到射擊范圍之內的波斯軍隊。

伊本.阿卜杜勒怎么都是一名首領,對于距離的目測必須要掌握。他接近到漢軍營地一百五十米左右,每向前邁動一步都認為是在迎向生存。

漢軍營地這邊,一隊隊的弓弩手已經進入待射狀態,他們在口令聲中射出自己的箭矢。

伊本.阿卜杜勒看到漢軍那邊射箭其實是沒有感覺到意外,腳步非但沒有停滯,甚至是加快了奔跑的速度。

“我們是阿拉伯人!”伊本.阿卜杜勒扯著嗓子大吼:“親愛的漢人兄弟,不要射箭!”

不止是伊本.阿卜杜勒在大喊,只是漢語說的最標準的只有伊本.阿卜杜勒。

“他們在喊叫什么?”

“管它呢,射箭就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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