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卷天下

第988章:干脆一學到底

承認弱小接受強大才能得到進步,不懂這個道理的民族絕對逃不過被淘汰的命運。

在接受強大者一方的文化的時候,要是沒有保持本民族的價值觀,那么盡管本民族的“肉體”還是活著,沒有了“精神”和“內在”也等于死去了。

羅馬人的文化是希臘化了,可是他們“精神”和“內在”還是地地道道的羅馬,甚至因為接受了希臘人的文化,放大了希臘文化中一些好的方面,使羅馬人得到的增益并不是一加一等于二那么簡單。

在很長久的一段時間之中,羅馬人征服了非常多的民族,每每征服一個民族之后總是會進行吸收,一開始是宗1教方面,例如繼續供奉被征服民族的神袛,后面才慢慢連帶文化以及價值觀都還是汲取。

羅馬人對于學習好的東西從不拒絕,他們在發現漢人的強大之后,越是強大的貴族就越是率先走向學習漢人文化的第一批人。

要是現在漢帝國再派人出使羅馬,會發現羅馬越是靠近東方的行省,大批大批的貴族已經不再去穿傳統的長袍,改為穿戴起了華麗麗款式的漢家衣冠。

衣著款式的效仿只是一方面,能夠受到邀請去參與大貴族的宴會,還能發現宴會早就不是之前那么一回事。

在以前,羅馬人的宴會無非就是擺上豐富的食物令人自取,食物一般就是一些冷盤之類的東西,想要吃熱食的話,不是現場進行燒烤,就是提來煲湯。

現在嘛,中小貴族還是那么回事,可是大貴族基本上都不那么搞了。

大貴族甭管學的像不像,就是學習漢人舉辦宴會的方式,有些是學的像模像樣,有些則是連形式都沒學會,但一直是在改變之中。

那些學的像模像樣的羅馬大貴族,他們是有家族子弟前往漢帝國,那些家族子弟受邀參加過漢人舉辦的宴會。

視那些貴族子弟被誰邀請參與宴會,多次參與漢人大貴族宴會的羅馬人,和只是參加漢人小貴族舉辦宴會的羅馬人,學到的又是完全不一樣的宴會形式。

他們會留有一些自助餐形式的冷盤食物,但基本上也就是為了照顧那些懵懵懂懂的客人。

新學到的宴會舉辦方式就是,安排一個場所擺上案幾以及蒲團,一道又一道菜色按照次序端上來。

很多羅馬貴族也就是學了個形式,他們之中的大多數人壓根就沒有吃過漢人的食物,就算是改了以熱餐為主的食物,但只有極少數的一些貴族才能提供漢家菜色。

羅馬人對于任何新鮮事物都是保持著極大的好奇,他們連弱小民族的一些藝術都會感興趣,碰到有趣的事情會進行模仿。

去學一些弱小民族的東西只是覺得好玩,但學習強者就是為了變強。

羅馬人深深地知道永遠不能落下進步的步伐,他們從不排斥進行學習,那就是羅馬能夠成為歐羅巴霸主的至關重要因素,而沒有之一!

對于羅馬人全面向漢帝國學習,波斯人知道之后先是詫異,隨后波斯人回過神來了。

波斯人眼中的羅馬人雖然強大,可是波斯人總會有一絲絲高傲的心理。他們承認羅馬人比自己強了那么一點點,可是波斯人的文化都是比羅馬人更多元化和優秀一些。

事實上羅馬人有一些文化和生活習慣就是學自波斯人,這個也是波斯人明明打不過羅馬人卻能鄙視羅馬人的地方。

波斯人沒有像羅馬人什么都在向漢人靠攏,比如波斯人就沒有學漢人的衣著裝扮。

飲食方面波斯人本來就與漢人很相似,有差別的也僅是菜色的不同,烹飪方面其實是差不多一樣的,僅僅是口味上面不相同罷了。

波斯人的歷史遠比羅馬人更加悠久,盡管波斯人有過落魄的時期,可是波斯人不是重新站起來了嗎?

一個有著悠久歷史的民族必然有著她值得驕傲的地方,波斯人是愿意向漢人學習,可是并不會像羅馬人那樣在自主地進行漢化。他們不會去更改自己的服裝特色,更不愿意丟棄自己的傳統,甚至會刻意地去保留自己的傳統。

“其實……”克謝亞斯剛才就在談相關的事情,納悶地問尤利安:“你們全面學習漢人之后,羅馬人還是羅馬人嗎?”

尤利安對克謝亞斯的這一個觀點非常不解,反問:“什么意思?”

“就是你們全面更改了自己的衣著款式和生活習慣……”克謝亞斯說了很多,最后問:“羅馬還是羅馬嗎?”

“羅馬當然會是羅馬。”尤利安有些回味過來了,笑著說:“就好像我們曾經全盤接受希臘文化,難道我們就不是羅馬人了?”

克謝亞斯被說得一個愣神,想著:的確!羅馬人全盤希臘化,可他們還是羅馬人。

他們是跟著漢軍在向東南開拔,被安排的位置是在整支隊伍的中間。

這一片大地上的冰雪已經開始融化,地面的泥土相當濕潤,重復踩踏之后變得泥濘。

幸虧的是出征的漢軍并不缺乏畜力,有著大量的車架以及代步的馬匹,人總算不用一步一腳陷在泥濘里面前行。

不過麻煩并不少,比如泥土變得泥濘之后,車輪經常會陷住,肯定是需要畜力和人一塊處理才能脫開。

后面李壇改變了行軍方式,整支隊伍是最大程度地分布開,成了一支以扇面方式向南移動的隊伍,不是那種很常見的一直長蛇的行軍方式。

最大程度減少了重復踩踏之后,泥濘的困難被極大地解決,行軍速度是每天最慢八十里,快的時候能接近一百二十里。

因為隊伍里面有著龐大的畜力,每走五百里左右就需要停下來進行修整,一修整通常就是兩到三天,他們走了七天卻依然離峻稷山有四百余里。

并不是畜力越多行軍速度越快。

像是騎兵部隊,他們騎馬代步在五百里范圍之內的確是能彪呼呼地行軍,但并不是無限地彪呼呼行軍,不想戰馬被廢了的話,保養戰馬是一件必須做的事情。

騎兵部隊只是短途的機動力強,別看純粹的步兵每天行走的路程比他們慢,可是徒步行軍的步軍在長途行軍方面其實會比他們快非常多。

步軍會在長途行軍方面比騎兵快,是因為步兵不需要相隔幾天就停下來讓戰馬進入恢復期。這樣一來的話,盡管步軍每天走七十里,騎軍每天走一百二三十里,可是步軍每天都在行走七十里,騎軍卻是行軍兩三天又要修整兩三天,很多時候超過一千里的路程步軍走完了三四天,騎軍才會跟在屁股后面抵達。

所以了,騎兵部隊所謂的快是在路程沒超過五百里的前提之下,超過了五百里的范圍的距離,騎兵想要保持快的代價就是讓戰馬廢掉。

漢軍撤出西高車國境。

西高車好像是不知道那樣,沒有派出成規模的部隊進行追趕。

漢軍撤退期間遭遇到零零星星的襲擊,抓到活口一問,是一些原本躲起來的人,他們并不是接到命令才來襲擊,是純粹的自我行為。

撤出西高車國境之后,連零星的受襲都沒有再發生,留在后方刺探的斥候稟告,沒有發現西高車有出兵的跡象。

“或許……”斗阿遲疑地說:“丁零人連我們入侵都不知道?”

“誰知道呢。”李壇郁悶地說:“或許是我們的入侵方向不對。”

他們多多少少是搞明白了一件事情,選擇的入侵位置在下雪的時候會是冰天雪地,到了冰雪融化之后不利于行軍,一旦進入雨季又會變成一片澤國。這樣的環境無論怎么看都不適合進行棲息,難怪大片大片的地方察覺不到居住的跡象。

“我們前一腳剛走,當地下雨了。”李壇掌握的信息會比斗阿更多一些:“僅是下了兩天的大雨,我們原先駐扎的區域不遠處,地勢低洼的位置直接成了大大小小的水池。要是雨再繼續下,不是沒可能形成湖泊。”

漢人已經能分辨得出來,那一片地方壓根就是盆地,冰雪融化的水量,再加上雨季的雨量,低洼的區域形成湖泊是必然的事情,沒有形成湖泊的區域則會遍處充滿溪流,只有一些地勢相對高一些的地方濕度會小一些,但也好不到哪去。

“拷問了一些俘虜。”李壇苦笑著說:“到夏季的時候,那邊會遍布沼澤。”

潛臺詞就是,他們的撤軍行為完全正確,還是在恰當的時間點抽身,要是再晚那么幾天就該面對雨季,繼續拖下去則是要面對遍布的沼澤了。

“可惜了……”斗阿非常遺憾地說:“大漢便是占下了那片土地,能得的東西也不會多。”

這個說法完全正確,就是到了現代之后,不管是蘇聯還是俄羅斯都是當那一片土地不存在,連開發的心思都沒有,以至于就是保持著原始風貌。

那一片土地并不是沒有資源,是相對于其它地方來講,開發那一片土地的耗費更高。那么有的選擇的前提下,誰會去開發?

“并非沒有收獲。”張皓樂呵呵地說:“估算下來,皮草和藥材的價值不菲。”

現在是丁零人,以前不知道有多少的游牧部隊,看丁零人在那片地方的數量不多,再考慮到當地的面貌和氣候,沒有多少人煙就不會去消耗大自然的饋贈,留下來的自然資源肯定是多。

漢軍出征講究收益,他們去了西高車是沒有干掉多少丁零人,一開始的時候也沒有主動進行圍獵和資源收集,后面著實是找不到敵人,才不會傻乎乎待在營地什么都不做,肯定是要創造收益。

不斷的圍獵和探索之下,大批大批的動物被殺死,皮毛則是被收集起來。

植物類的收獲要比皮毛多一些,大量大量在中原難以找到的藥材,一些從沒見過的植物,反正是能找到就絕對不會視而不見。

“再加上北征的收獲……”張皓美滋滋地說:“大賺特賺!”

滅掉柔然和東高車的收獲是數量超過百萬的牧畜,以羊的數量最多,牛的數量次之,馬的數量再次之。

可惜的是因為有入侵西高車的軍務,那些戰俘只能解決掉,要不然還能增加收益。

要是分潤戰利品,便是隨軍出征的一名小兵,估算下來至少都能獲得一千以上的五銖錢。

財帛還是次要的,將士最為看重的是功勞。

以漢軍的規則,有戰場立功的另外算,倒霉到沒立下軍功的人,以原本的官銜和爵位定論,比如連公士都不是的人,回去之后必然是會獲得公士爵位。

這個是參戰“低保”的一部分,規則是從先秦就形成,西漢和東漢都延續下來,到了現在的漢帝國也是選擇保留。

多多少少都有收獲,再來是本方死傷并不嚴重,部隊是一直保持著高昂的士氣。

漢軍好像時時刻刻都是士氣高昂著實是驚呆了歪果仁,一些小國寡民的歪果仁能體會到的有限,國家越是強大就能越明白那代表著什么。

“他們北征的時候是士氣高昂,身處冰天雪地同樣士氣高昂。現在走在歸途依然士氣高昂。”弗拉維斯困惑不解地說:“漢人是永遠這樣嗎?”

“你應該問的是,是漢帝國的每支部隊都這樣嗎。”尤利安才不相信漢帝國的任何一支部隊都是這樣:“漢帝國北征的軍隊必然是精銳,他們以輕微的代價就滅掉了兩個國家,獲得了驚人的繳獲,肯定高興啊。”

弗拉維斯想了一想,覺得也是。

羅馬軍團要是歷經這樣的征討,恐怕是會比漢人表現出更大的興奮。畢竟是人沒死傷多少,繳獲的物資卻是那么的多,活著的人怎么都能分潤戰利品,能不高興才怪。

“我認識一個漢軍的軍侯。他說自己能夠分到至少五百金幣。”弗拉維斯不是窮人,甚至可以說是個富有的人,還是感覺到嫉妒:“他對財富似乎并不怎么熱衷,高興的是能夠提爵一級。”

尤利安可是很清楚爵位在漢帝國代表著什么,提出了很早就想討論的話題:“羅馬并沒有設立爵位,我們是不是也應該設立爵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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