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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個文明都會有自己的特色,不止是文化上面,其中就包括兵種。
突騎兵這個兵種并不是諸夏專屬,首先創造出這個兵種的文明是游牧民族,只是游牧民族的生產力不行,騎兵大多數是屬于輕騎兵的類型。
一直是到五胡亂華時期,游牧民族入侵并占領中原,掠奪了資源和奴役了足夠的勞動力,突騎兵這個兵種才算是大放異彩,甚至是讓游牧民族首次玩上了甲騎具裝這個兵種。
將突騎兵玩得最溜的卻是先漢,幾支出名的部隊其實都是有著成編制的突騎兵,他們是被用來對付游牧民族的輕騎兵,每次都能以寡擊眾打出輝煌的戰績。
在先漢同一時期的世界各帝國,匈奴帝國玩的是輕騎兵,波斯的帕提亞帝國倒是玩上了甲騎具裝,羅馬帝國根本不重視騎兵。比較詭異的是,波斯的甲騎具裝屢屢被羅馬的具裝重步兵搭配標槍兵教做人。
阿三這片土地上有產馬地,可是最為有特色的卻是大象,他們也就有了專屬的象兵部隊,并且象兵部隊還有過輝煌的歷史,比如在馬其頓—希臘入侵時期擔當了重要角色。
象兵并不是任何國家都玩得起,除開一些必要的馴服和訓練技巧之外,其實是與財力有關,像是吉塔拿多也有象兵部隊,可是數量方面僅是數百,可不像財大氣粗的笈多王朝能養得活并維持數千上萬的象兵部隊。
阿三這邊除了象兵之外,最為重視的是戰車兵部隊,相反諸夏最重視的騎兵地位比步兵高不了多少。
諸夏那邊有過以戰車數量來衡量國家是否強大的歷史,那是打造戰車需要一定的資源和必要的技術,生產力底下的時間段,擁有越多的戰車就代表國力越強盛,同時也是每乘戰車搭配兵源,沒有足夠的士兵可無法列裝多少戰車。
阿三這邊的歷史階段與諸夏的春秋戰國時期類似,衡量國力首先是看所擁有的象兵數量,再來是參考擁有戰車的數量,騎兵這個兵種則沒在參考范圍之內。
按照騫建同的理解,或者說是按照漢人的觀念,理所當然是認為騎兵才有足夠的威脅,那也是騫建同選擇自己親率部隊迎擊吉塔拿多步騎混編部隊的原因。
交戰進入到漢軍不斷游弋且抓住機會就沖擊的階段,戰場的節奏完全被漢軍這邊所掌控。
吉塔拿多的騎兵陷入被沖擊的持續混亂,步兵就干脆沒“清醒”過,戰事的順利程度讓騫建同喜悅又驚訝,搞不懂就這么個成色,吉塔拿多怎么敢派來野戰。
其實是吉塔拿多一方沒和漢軍交戰過,不了解漢軍戰法的同時,贊特普.德易勞斯.書拉卡任用將領也存在錯誤,戰爭本來就是誰犯錯誰失去優勢,一旦犯錯又被對手抓住機會,勝敗也就在那么一瞬間注定。
同時,騫建同也明顯地發現了一點,他們面對的敵軍協同配合能力底下,真不是什么強軍。
這一點倒是沒有什么值得驚訝的地方,小國沒強軍是普世真理,那是國力首先就注定了的,再來就是缺乏強國一員所擁有的強者的自信。
說白了強國都是打出來的,打出了身為強者的自信心,意志和信心卻不是一時間能夠成就,需要一個過程,那個過程里面少不了斬荊披棘。
騫建同能夠掌控戰場節奏,但是他清楚想要就地殲滅這股敵軍屬于不可能,能辦到的就是擊潰。
再接下來,漢軍干的就是驅趕式的戰法,不讓敵軍的騎兵有重新會合整隊的時間,又不斷給混亂狀態中的敵軍步兵施加壓力。
耗費了將近一個小時,首先意志崩潰的吉塔拿多步兵開始出現大規模的潰逃,那之前吉塔拿多的騎兵早有相當部分分散逃竄。
吉塔拿多的這股軍隊出現潰逃之后,漢軍騎兵的表演才算是正式上演,驅散成股的敵軍,使敵軍逃跑的人遍野都是,來回重復地驅趕又收割,越來越多精神崩潰的阿三選擇放棄抵抗和逃跑,跪地投降。
差不多是在騫建同這邊的戰事進入到收尾階段,另一處戰場的較量也已經展開。
與騫建同所在戰場有些不一樣的是,李均帶著漢軍和歸附軍迎面對上吉塔拿多的戰車兵和步兵,兩支軍隊并沒有第一瞬間就展開對沖,不知道是默契,又或者是都需要準備,相隔一里地左右的時候皆是停了下來。
李均看到了近千的戰車,通過望遠鏡能發現吉塔拿多的戰車與諸夏的款式有很大的區別。
諸夏的戰車實際上按照分類是屬于重型款式,一般就是駟馬戰車的類型,車體會顯得相對龐大,搭載成員一般是馭手、戈戟兵、弓兵(弩兵)、盾牌兵,有時候會根據需要調整乘車兵員或兵種,比如去掉盾牌兵乘坐兩名弓兵,或是不要弓兵搭載兩名戈戟兵。
出現在戰場上的阿三戰車是一種斗式,不像諸夏的戰車四面都有護欄,是放空了車后,只在前、左、右有高度到半腰的護壁,車體看去略小,由兩匹馬進行拉動,看搭載成員進行分類,一種是馭手、長戈手、盾牌手的搭配,另一種是馭手、盾牌手、弓手的搭配。
李均很注意一點,阿三的戰車沒有車軸,可是兩個輪子卻是各自有著一桿圓齒狀的尖銳物伸出,不用多猜一定是裝在車輪的大殺器。再來是,他分明看到拉動戰車的馬匹上被固定了一些利刃,應該是沖撞時利用速度的殺傷性武器。
“我們……沒有訓練過如何針對戰車作戰。”戴深作為一名校尉同樣有配屬望遠鏡,他將阿三的戰車看在眼里,多少是有些擔憂:“這一片地形非常平坦,對戰車作戰沒有障礙。我們也來不及挖掘壕溝。”
戰車早就消失在諸夏的戰場,是被騎兵所取代,要是信息發達的時代,哪怕是一種東西在社會上消失了很久,可是一些娛樂,例如電影、連戲劇、之類的,基本上是會有一些靠譜的針對方法,可現在恰恰就是一個信息不發達的時代。
“只能靠盾兵制造斜坡使其顛覆。”李均其實沒有看過關于怎么對付戰車的兵書,他純粹就是用最簡單的方式來做出反應:“戰車依靠輪子行駛,一高一低肯定會側翻。”
很正確的針對方式,不過不但考驗盾兵的膽量,盾牌也得足夠結實,再來是持盾者的反應和身體夠不夠強壯了。
陣陣雄厚的牛角之聲在吉塔拿多那邊被吹響,隨后就是山呼海嘯一般的吶喊聲。
漢人聽不懂阿三的話,根本不清楚是在喊些什么玩意。其實哪怕是聽得懂阿三的語言,聽起來非常不整齊的吶喊也難以分辨是在喊什么。
“戰鼓擂起來。”
漢國的軍隊,步兵肯定是會攜帶或大或小的戰鼓,騎兵則是會攜帶號角,很快“咚咚咚”的戰鼓聲就被敲響。
李均會有那樣的反應,是軍隊很講究氣勢,甭管是鬧出什么動靜,不能讓敵軍制造出來的動靜超過己方,要不然氣勢方面就會被比下去,造成己方士氣出現動搖。
吉塔拿多的戰車數量應該是在一千兩百左右,隨行的步兵數量約有五千,他們就是簡單地將戰車放在最前方,步兵沒有組織什么陣型地站在后方。
從戰旗來看,吉塔拿多那邊不同款式乃至不同圖案的戰旗挺多,應該是每個剎帝利家族就有屬于本家族的一面戰旗?
其實不光是戰旗,戰車也能看出一些明顯的區別,比如繪畫上去的圖案,一些車壁款式明顯的特征。
不說軍服,是吉塔拿多壓根就沒有統一的制服,不但是衣服款式不同,顏色也是五花八門。
李均利用望遠鏡觀察一下東北部的方位,那里塵土飛揚,雖然被塵土遮擋看不清楚發生了什么事,卻能猜出己方騎兵正在與敵軍大戰。他一點都不擔心自己的上司,前往迎戰的雖然只有兩千騎兵,可那是羽林騎兵,哪怕是贏不了也不會吃大虧。
一陣稍微整齊的吶喊將李均的注意力重新拉回來,那是陣前的阿三們喊了一句什么口號,前排的戰車也在馭手的揮動長鞭下馬匹開始拉車向前。
車輪當然是木頭做成,沒有橡膠這一種產物的車輪,木頭結構與路面摩擦,哪怕是地面平坦,可少不了會有一些石子之類,會使戰車發生抖動,導致站在上面的人會隨著車體的起伏一顫一顫,大一點的顛簸就會讓他們需要伸手扶住車壁穩定身軀。
吉塔拿多的戰車出動之后,位于漢軍后面的歸附軍明顯騷動了一下,李均對安排的監軍有信心,再來是該做的已經做了,精力應該是放在指揮交戰,只是回頭看了一眼沒有其它動作。
戴深已經帶著本部在向前邁步,一陣“漢軍威武”的戰號被吼出,隨后就是隊列每向前一踏步就是齊齊地發出“喝”的一聲。
阿三的“一里”跟漢國的“一里”距離并不一樣,應該說大多數國家的長度單位的名稱和長度都存在區別,不過對距離感的判斷都是依靠眼睛。
整齊向前邁步的漢軍,制造出來的踏步聲一點都不比阿三緩緩加速的戰車動靜小。
漢軍向前踏步一段距離之后,組成小隊的塔盾兵脫離本部開始加速,他們是十一人為一個小隊,小隊與小隊之間互相間隔五米以上。
在其后,整個軍陣停了下來,長矛兵在軍官的口令聲中開始組織刺猬陣型,剎那間軍陣前方變成尖刺之林。
弩兵也在軍官的口令約束下組織箭陣,他們的動作非常快,完成站隊立刻得到命令,按照軍官的指示將弩機抬成多少度的斜角,又在口令聲中扣動扳機完成發射。
其余兵種也有需要忙碌的地方,漸漸地整個軍陣在出現變化,明顯不過的就是整體陣型被拉散,左右兩翼,包括軍陣內部,非常多的士卒正在賣力地用鏟子挖地。
后方,歸附軍是得到向左右兩邊移動的命令,他們只要不被驅趕去迎著戰車沖鋒還是非常聽話,又得知需要在作戰取得優勢的時候從左右兩翼完成對戰場的合圍,滿心歡喜地執行命令。
戰車的輪子在滾滾向前,戰場之上滿滿都是車輪子與路面滾動或是摩擦時發出來的動靜。
戰場上發生了一幕,也不知道是偷工減料,又或是年久失修,還是太顛簸導致發生意外,有一輛戰車在馳騁中突然脫落了一邊的輪子,車體上的人在輪子脫落車底砸向路面的第一時間就被甩了出去,拉車的戰馬更是由于一股巨力拉扯直接載倒猛地砸向地面,它們的倒地是將車體拽著往前拋,又重重地砸到地上,發出一聲巨響。
有了第一輛戰車出事,很快就出現第二輛、第三輛,數量其實并不太多,就是沒有車軸來控制大幅度轉彎的戰車只能小幅度轉彎,戰車更是不存在剎車器,后面的戰車哪怕是看到前方出現事故想躲,一來是高速馳騁狀態停不下來,二來是只能做出小幅度地轉彎,躲避不及直接撞上去成了必然。
“這就是為什么我們的老祖宗會淘汰戰車這個兵種。”李均不是在幸災樂禍:“戰車的戰法就是橫沖直撞,極度講究作戰地形,再來就是方向的控制太僵硬了。”
說起來,諸夏的戰車可不止是用馬這一動物來拉動,用牛來拉動的戰車數量更多。諸夏地盤是多山地形,真沒有戰車太多的發揮空間,哪怕是用牛這種速度不快的動物來拉,對地形依然是有嚴格的講究。
漢軍箭陣發射的箭矢落下,絕大多數當然是射空,一些命中的箭矢對車體上的阿三殺傷效果有好有壞,完全是取決于車體上的盾牌手反應及不及時,再來是落下的箭矢數量多少。
漢軍射箭并不是針對車體上的阿三,是那些拉動戰車的馬匹,它們并沒有被披上甲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