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卷天下

第428章:好一陣交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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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普遍常識,說到養生基本都會覺得是道教的看家本領,事實上沙門的養生手段一點不落于道教之后。

問題就在于目前是處于沙門高速發展期,道教雖然存在卻屬于勢微的那種。

兩種宗1教的競爭上面。沙門得到胡人的支持可以全面傳播,是由上而下的一種傳播方式,先忽悠住高層,再來強迫下面也要信仰沙門;道教是中原本土宗1教,可不管是太平道還是五斗米教都屬于叛亂勢力,本身就帶著“造反”的“屬性”,統治者對于道教只會感到忌憚,絕對談不上什么喜歡,也就讓道教別說是得到官方的支持,沒有被官方全面禁止就算是不錯了。

劉彥一直與佛圖澄說話而不去搭理其他人,可能有劉彥對長壽有**,更多的是展現一種態度。

天下局勢一直都在變動,漢國曾經看著風雨飄渺,那是與世皆敵所帶來的局面。與世皆敵的漢國肯定會被列國認為要完蛋,列國看不起和蔑視完全有道理。

石碣趙國、慕容燕國、東晉小朝廷三方結盟征討漢部,先是慕容燕國對漢國在遼東那邊的疆域沒有辦法,再來是東晉小朝廷吃到大敗連國丈褚裒都被俘虜,后面更是發生石碣趙國兵多卻難以吃掉兵少的漢軍。

看著風雨飄渺的漢國沒有在一連串的打擊中國滅人亡,依照各個戰場的情勢來看也不算處于下風,國家滅不了,漢軍又在各個戰場發揮良好,任誰都無法不承認漢國儼然已經成為一個強國的地位。

國家與國家的邦交遠要比個人與個人更加現實,強國支配一切是國家邦交中的一種法則。

從未見過強國需要對弱國小心翼翼或是卑躬屈膝,有的只強國找各種各樣的理由進行勒索或是逼迫弱國干不愿意的事情。而弱國從來只能是語言上進行抗議和譴責。

弱國的語言不會有什么殺傷力。最后還是要默默承受,再擺出一副受到虐待的小媳婦委屈模樣,可能還要找各種理由來進行自我安慰。

現實擺在眼前,如今不管是誰都無法滅掉漢國,反而是漢國有越戰越勇的趨勢。各國在軍事上面無法達到目的,邦交也會隨之而來,或是尋求在談判桌上得到軍事上面難以達成的目標,也許是減免損失進行必要的妥協。

劉彥與佛圖澄聊了大概兩刻鐘,在場的人就一直安靜地聽著。直至劉彥將視線從佛圖澄身上移開,轉為掃視各國使節,那時候該屏吸的人立刻屏住呼吸等待,該微笑的人也是如此。

一聲鐘響先是出現,渾厚的聲音帶著久久的尾巴,有人進帳將果品等招待人的東西重新換了一遍,一個香爐亦是被抬了進來,更是有一個明顯是鮮卑人的被安排在漢國這一方的角落安坐。

先是淡淡的檀香取代了混雜的氣味,隨后大帳的帳壁竟是被全面拉開,不但使空氣變得新鮮,光線上面亦是十足。

后面來的鮮卑人是來自段氏鮮卑,他叫段龕,是段郁蘭的兒子。

段氏鮮卑的遼西公國是在石碣趙國和慕容鮮卑(當時沒建國)的夾擊下滅亡,亡國后的段郁蘭逃亡,可是幾年后被宇逸豆歸俘獲,宇逸豆歸將段郁蘭獻給了石虎,石虎命段郁蘭率領從屬的鮮卑部眾五千人,回到遼西的故都令支(今遷安市)屯駐。

后面,慕容鮮卑建國被攻占遼西,段郁蘭卻是在慕容鮮卑動手之前就去世,余部被段龕接管,偏偏段龕不打算臣服慕容鮮卑而逃亡,是先逃到了拓跋代國,后面又輾轉幽州,最后是到了青州。(歷史沒有改變的話,段龕會在廣固城稱齊王和建國)

劉彥一統青州之后,段龕率部重新進行逃亡,段氏鮮卑一度在冀州到處瞎閑逛,石斌和慕容格率軍與漢軍拉鋸期間段龕卻是率部投奔漢軍,以至于段龕現在才出現在奉高。

“漢王這是什么意思?”陽裕看到段龕身穿漢軍將校服飾立刻就急了,按照道理段氏鮮卑是慕容燕國的敵人,段龕從某些方面來講是慕容燕國必須抓捕或殺掉的人。陽裕必須表態:“我方之要犯,怎么成了漢王麾下將校?”

劉彥掃了一眼陽裕連理都沒有理。

陽裕用“要犯”來形容段龕從某些方面不存在差錯,令支城早就是慕容燕國的轄地,段龕之前是生活在令支城,再來是段龕還真有給慕容燕國當過官的經歷。

其實陽裕還有另外的說法,認真算起來劉彥可算是慕容燕國的叛賊,畢竟劉彥曾經可是接受了慕容燕國的遼東太守印綬和馬皆水都尉官職。這樣一來劉彥從法理上來講,可不就是在慕容燕國造反了嗎?

不止是慕容燕國可以說劉彥是反賊,連帶石碣趙國也能罵上劉彥幾句。

早期劉彥一再接受石碣趙國的官職,先是一地城守,又是一郡郡守……是從李氏成漢漢興五年;東晉咸康八年;張氏涼國建興三十年;石碣趙國建武八年;拓跋代國建國五年……也就是公元三四二年才去掉一切官職。

倒是東晉小朝廷那邊沒由頭罵劉彥什么,從始至終劉彥就沒有接受過東晉小朝廷的任何官職。(拿印綬沒有回執不算接受)

段龕冷笑地看著陽裕,甚至是挑釁地勾了勾嘴角。

段氏鮮卑與慕容鮮卑的仇恨之大遠超想象,那是從東漢末年就遺留下來的問題。期間慕容鮮卑、宇鮮卑、段氏鮮卑、拓跋鮮卑這些大部落是有進行過和解,比如互相之間通婚什么的。

鮮卑內部的矛盾是在西晉時期再次大爆發,還是慕容鮮卑撕破和解面目對段氏鮮卑、宇鮮卑、拓跋鮮卑搶先動手,中間少不得是要拉一幫打一幫,拓跋鮮卑就是慕容鮮卑在打宇鮮卑和段氏鮮卑時期一直拉攏的對象。

陽裕一副要發怒又壓制的模樣比較怪,可他必須擺出這樣的姿態,畢竟身為晉人大儒先后投靠過五個主子,為慕容燕國效勞了怎么都要有一副忠臣的嘴臉。

對了,陽裕可還為段氏鮮卑效過勞,遼西公國完蛋后才到了慕容燕國這邊。他會當著列國那么多人的面說段龕是反賊,根本就是搶先為自己洗白的動機。

段龕是得到紀昌的示意才站起來,對著陽裕冷笑說:“先為晉臣,后效勞于段氏五主,又為石碣屈膝而有兩次反復,再到燕國……”,他擺出一副‘哈哈’大笑的模樣,抬手指著陽裕:“這樣的反復小人還有臉說誰是反賊。”

是個人都要面子,尤其是大儒更要臉面,陽裕剎那間臉黑得跟鍋底一樣,對著呂議大聲問:“貴方就是這么招待一國使節的?”

呂議是漢國的典客,就是掌管外交和民族事務最大的官。

陽裕質問呂議的效果其實并不好,應該直接對著劉彥吼。問題在于他不敢吼劉彥,有因為使命的關系,更因為君君臣臣的綱理倫常。

臣吼君,不管是哪國的君,身為臣都屬于不把君當回事。陽裕就是因為給太多的勢力當過奴才,他才更加重視君臣的綱理倫常,要不慕容一家子會怎么想?

“是你自己要來,大漢可沒有進行邀請。”呂議一臉的莫名其妙,又說:“大漢是一個講禮儀法度的國家。你我兩國沒有交換過邦交國,使節什么的只是共識,沒有在法理上確認。妥善對待是人情,不是應該任由撒潑吧?”

還能這樣玩?一瞬間除了有交換國的張氏涼國和拓跋代國,自然還有高句麗、百濟、新羅這一幫漢國的屬國,其余國家的人都是一臉的愣神。

陽裕是那個最應該發愣的人,他哆嗦著嘴皮子很久,看向石碣趙國、東晉小朝廷和李氏成漢的人,用著無比荒謬的表情說:“我等可是要小心咯,說不準會被拉出去砍掉腦袋。”

“也不是沒可能發生。”呂議面無表情地盯著陽裕,說道:“我王之前派出使節到龍城,不是被燕主殺害?”

那是三年前的事情了,當時劉彥還沒有建國,慕容鮮卑也沒有獨立建國。一方帶著友好而去,另一方卻殺下手,怎么都不帶理,但世界上還真就不存在什么理,尤其是亂世之秋只講拳頭。

“你、你……”陽裕懵了,他完全想不到自己會被針對,求助似得看向了佛圖澄和麻秋,至于李氏成漢和東晉小朝廷壓根就沒有看,一臉荒唐地呢喃:“怎么能夠這樣!”

佛圖澄在呼聲,只有“阿彌陀佛”四個字,卻代表著無數的意思,滿滿都是禪理哇。

麻秋臉色很差,卻是沒有做什么出頭鳥。

在場列國使節有一個算一個內心里都是發怵,漢國是展現出了強大的一面,可他們大多覺得這一次列國匯集奉高,漢國年年征戰又面臨大戰該是想要至少與一方停戰來喘口氣,現在看來似乎不是那么回事。

場面很尷尬,該拿著茶杯或是酒杯的人做出專心品嘗模樣,眼觀鼻鼻觀心的人更是不少,沒人愿意為陽裕的遭遇而惹得一身腥。

“宗主皇帝真是霸氣啊!”昔解林是新羅的王室族人,他就是新羅的正使,說話的對象是百濟的豬加公孫豹:“看燕國的那個人氣的,就是一個字都不敢。”

新羅王室是昔姓。這個國家的尊貴人很喜歡用“解”這個字在名里面,就像是后世的南棒子喜歡什么“恩”什么“熙”在名字里面一樣,算是一種潮流,以至于新羅名字里面有個“解”的人貴族多到難以想象。

對于朝1鮮半島的任何人來說,慕容燕國絕對是一個強橫到無解的強國,平時談起充滿忌憚是必然,有人覺得心里哆嗦也不是什么丟人的事,一切只因為慕容燕國對于他們來講真的強大到無法對抗。

公孫豹是百濟的諸“加”之一,百濟是以六畜名命官名,因此諸加、狗加……什么的聽著是怪怪的,可真就是大官,還是世襲的。

目前漢國已經開始在著手藩屬改制的事情,也就是屬國的國體和制度要向漢國看齊。

高句麗的體制本來就是學西漢和東漢,后面又學曹魏,甚至是西晉的也學,他們向漢國的制度轉變不過是一種“復古”。

百濟和新羅則不像高句麗,兩國離歷朝歷代的“中央之國”比較遠,他們從建國之后就有自己的體制。

新羅的體制雖然與“中央之國”不一樣,不過在某些官職上其實有共同點(含名字)。他們得到詔之后已經開始在向漢國的體制改變,本國之內依然是新羅王,有自己的三公九卿以及各類官職。新羅王面對漢國的時候只能是自稱劉彥所封的新羅侯,三公九卿等等官職在邦交上到了則是學習東漢的封國,沒有丞相、大將軍之類的官職,等于丞相是國相,大將軍只能是國尉,也就是一個侯國的體制。

百濟當然也得到來自漢國的國,問題在于百濟與“中央之國”的體制就是完完全全的兩回事,他們的“六畜官”就是封建大領主,怎么來改制存在很大的利益糾葛,弄了快一年只光是大領主和小領主想盡辦法保證自己的權益和利益,結果是體系改制沒邁步自己國內先亂了起來。

屬國的使節來奉高沒可能有自己的什么話語權,他們的理解是自己被喊來給漢國充場面,百濟和新羅沒有什么特殊想法,倒是高句麗那邊老實說有些喪氣和郁悶。

南蘇原有一句沒一句地與昔解林、公孫豹搭著話,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他姓南蘇,名原。南蘇是高句麗一個城池的名字,他以南蘇為姓代表南蘇是他們家族的封地。而南蘇現在正面臨慕容燕國的兵鋒,南蘇家族為了保衛南蘇城可以說是竭盡全力,高句麗的故國原王高釗也是掏家底進行支援,問題是抵擋慕容燕軍上面依然是一敗再敗。

作為東晉小朝廷正使的孫綽一直都是皺著眉頭,他很是羨慕漢國這邊對待列國的硬氣,內心里對陽裕被羞辱也是竊喜,畢竟慕容燕國對待東晉小朝廷真有些無恥。他真正皺眉的原因只有一個,懷疑能不能贖回國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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