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降納叛對于一個國家來說無比正常,尤其是急速擴張中的國家而言。可是招降納叛也總容易發生降而復叛的事情出來,并且是屢見不鮮。
劉彥當然想要關中,并且是極度渴望。
關中可是很多朝代的龍興之地,幾乎誰要是占了關中可以好好經營,那么天下遲早是會落在手中。那么關中現在有好好經營的余地嗎?
“光是有關中并不夠,隴西與巴蜀必然要在手才算是完整。”紀昌一直都在惡補知識,其中關于史書該是看得最多,他也沒有什么搖頭晃腦,說道:“先秦壓服戎狄,再奪巴蜀,方有一統天下之底蘊。”
劉彥還晾著冉閔等人,大朝會上其余的事情該談的已經講完,幾個有數人物如往常那樣來到正殿后面的小廳,閉門溝通著。
說到底,若是情況允許誰不喜歡有更多的土地,可一個開拓型的國家要怎么來擁有更多的土地存在講究。
漢國現在真沒有多大的閑工夫去管千里之外的事情,顯得比較急迫的是冀州,與之冀州相比連終于壓境到遼1東狹隘半島的燕軍都算是次要。
冀州方面目前的主將是呂泰,新降沒有多久的王基作為行軍長史。
漢軍在冀州的行動是以掠土為主,一度殺到了章武郡地界,由于建國幾個主將返回臨淄戰事停頓了下來,兩個月前才又恢復攻勢,不過顯然時局也在發生變化。
變化就是隨著慕容燕國與石碣趙國達成同盟,石斌終于是有余力調兵南下,一來就是八萬石碣邊軍,更有半民伕半為兵的晉人以及雜胡接近十六萬。不止這樣,他們還有慕容格統率的三萬慕容鮮卑騎兵作為盟軍。
是因為漢軍千里馳援關中才讓石碣趙國與慕容燕國成為同盟,兩國有什么樣的交換條件并沒有傳出消息。
一個國家的邊軍通常就是比較能打的武裝,要不邊境也早就該落入敵國手中,石斌南下的邊軍與漢軍交戰第一次是在漳水北岸。
交戰雙方是,石碣三萬騎兵對上兩萬漢軍步騎。兩軍一開始的交戰就十分猛烈,漢軍也是首次遇到不管損失多大依然前仆后繼涌的石碣趙軍,并且這支石碣的騎兵對傷亡忍受力非常強。
冀州方向的漢軍原本是偏師,雖然臨淄中樞在重新開戰之后有做過必要的調整,但兵力上其實一直就是五萬左右。
漳水北岸的交戰是以大部石碣趙軍到來而告一段落,漢軍退向漳水南岸剛要駐營作為客軍的慕容格所部后腳到來,退回南岸的一萬七千漢軍倉促應戰損失頗大,還是后面呂泰親率援軍抵達才使得慕容格帶兵撤退。
慕容格喲,五胡亂華第一美男子,因為長相太秀美的關系,屢屢上陣都要戴個猙獰的面具,導致部下有樣學樣也各自制作面具,他的本部被稱呼為“鬼面軍”,以作戰驍勇著稱。
開場的第一戰其實是以漢軍敗退作為結束,這一退是直接退到了河間郡與渤海郡一線,借助先前修筑的防線才算是將戰線給穩定下來。
漢軍不可戰勝的神話好像破滅?石斌和慕容格卻是沒有宣傳這個,好像擊敗漢軍就是吃一頓家常便飯那般,絲毫不值得大肆宣揚。
呂泰在前線吃了敗仗,還是漢軍有史以來會戰級別的敗仗,少不得是要惶恐寫請罪書回臨淄。
劉彥看了呂泰與王基聯名的請罪書并未勃然大怒,說到底還是冀州的漢軍數量太少,以不足五萬面對合起來十二萬的敵軍戰兵打,輸了并沒有什么不光彩的事情,尤其是輸而不潰,戰損比也沒有太難看。
對于漢國來講,戰線能穩下來就沒有解決不了的事情,但必要的訓斥劉彥還是得干,這個是為君之道。
若說冀州之戰注定要演變成為一場戰役級別,濟北郡那邊的情勢也在發生變化。
石虎依然貓在鄴城,石碣的皇太子石宣卻是出現在了頓丘郡。
石宣是帶著新組建的東宮高力而來,一來立刻打出旗號,連帶石碣水軍也得到補充。
《資治通鑒》晉紀二十載:高力皆多力善射,一當十余人,雖無甲兵,掠民斧,施一杖柯,攻戰若神,所向崩潰。
姚弋仲率眾渡河而戰,被漢軍艦隊切斷水路最后崩潰,沒道理石碣不會長記性。因此相對于冀州來講,兗州與司州邊界的情勢其實不著急,雙方現在就是在拼誰的船先消耗完,等待某一方渡過黃河才會發生陸上的戰爭,那也是為什么石虎一直貓著的原因。
根據最直接的現實,石碣趙國和慕容燕國這個同盟,他們最希望爆發大戰的地點該是漢軍已經渡過黃河的冀州,絕對不是在黃河沿線。
在接下來的歲月,冀州絕對會成為一個大戰場,漢國上下應該小心的是,既然石碣趙國和慕容燕國能夠走到一塊去,沒道理東晉小朝廷會甘于寂寞。
冀州大戰迫在眉睫,劉彥等人卻是在談關中,那自然也是有其原因。
“石宣出現在頓丘郡,石虎還在鄴城恐怕是有假。”張石這個很沒有存在感的九卿之一,隨著石虎對著石碣朝廷的大儒扒皮點燈玩,之前收買的人不是死就是逃,實際上能干的事情是越來越少。他在發揮余熱:“說是夜夜笙歌,可是……誰都沒有見到石虎本人,宮禁也一直沒有打開。”
“石虎去關中的機率超過九成。”桑虞在壞笑:“摘桃子的事情干起來最舒心,石虎也需要一點功績來確保自己的權威,那就沒有比攻占和清算元氣大傷的冉閔方更簡單了。”
冉閔來臨淄屬于隱秘行事,要是暴露也不會那么快,石虎不知道算在情理之中。
“值得幸運的是,包括冉的家人和其余臣屬的家人已經不在關中。”桑虞就因為這個才壞笑,他卻是不拿其余人當回事,這也是世家子的共性。他說:“已經派人告知冉我們的猜測,要是所料不差,冉很快就會求見王上。”
桑虞真猜對了,他話音剛落就有宮門校尉來稟告,說是冉閔急哄哄求見劉彥。
……分…割…線……
撐不住了,先這么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