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海之上,漢軍招展,每一艘船只的船桅之上必定會有一面黑底紅字的漢旗。
三百艘船廣布在海面之上占據多少空間?每一艘船只的長度不會少于二十三米,寬度基本在六米以上,相互之間必然需要拉開足夠的間隔,特別是為了層次分明特地擺下隊形,看去能看到頭卻看不到尾。
也許說看不到尾是個錯誤?大艦隊看前面的船還能看到輪廓,后面的船只只能看到船帆或是船桅。那是地球為橢圓形所決定了的事情,可不就是離遠了先看到船桅才看到船身嘛!
“鱗次櫛比!”庾冰瞪得眼睛都圓了:“蔽海而來!”
鱗次櫛比是個什么意思?多用來形容建筑物、船只等排列得很密、很整齊。這個成語的典故有兩個,:“獲之挃挃,積之粟粟。其崇如墉,其比如櫛。”;南朝宋.鮑照詩:“京城十二衢,飛甍各鱗次。”
當然啦,庾冰說的不是“鱗次櫛比”,他說的比較多,但就是這么個簡略的說法。
的確是排的很整齊和密集,大艦隊向著長江出海口黑壓壓一片而來,看那漢旗獵獵,再看船陣排布,哪怕是離得遠也能感受到一種強烈的壓迫感
“不、不應該啊!?”謝安今年才二十三歲,看著就是一個年輕且斯文的小伙子,打扮萬分的講究,一絲不茍的看去是一個很講禮儀的人,可看到大艦隊也失態了,發懵一樣地說:“四年啊,僅僅是四年,劉使君……不,是齊王怎么能夠發展一支陸上強軍,還能大肆建設水軍?”
沒辦法,有金手指的劉彥就是可以這么任性,就是可以這么不按照常理來搞。
齊王?東晉小朝廷的新任皇帝司馬岳比前一任大方得很,最新的論斷是封劉彥為齊王,那是在漢軍殲滅徐州軍之后才有的結論,之前不管是上一任東晉皇帝還是朝中的門閥、世家,他們可全部同意。
庾冰的眼神很可怕,死死盯著輪廓越來越分明的大艦隊,下意識就說:“管它如何發展而來,如能為我等所用……”,下面的話沒有說,估計是自己都覺得太不堪?
知道東晉小朝廷維持龐大的長江水軍每年要砸進去多少財帛嗎?要是換成銅錢,幾座大山絕對能夠堆滿。
明白東晉為什么一直向西南進行擴張嗎?除開是長江以北的故土難以收復,還不是為了獲取造船的用木。
造船可不是用什么木頭都能造,再來是需要足夠多的桐油,長江以南可以造船的木材大批被消耗,東晉可不得死命的去欺負西南那邊的土著?還甭說!東晉也是收復了一處失去的故土,那便是交趾,又在那邊設立了交州,并設下武平郡、交趾郡、九真郡、九德郡、日南郡。
“是啊,要是能為我們所用,收復中原易矣!”謝安完全就是有什么說什么:“可惜了,已經封王……”
司馬1晉國并不講究異姓能不能封王的事情,要不也不會封慕容皝為燕王。可那是對胡族,對同為華夏苗裔的人可真沒有異姓封王的例子。
東晉小朝廷對劉彥進行封王?那可就真的沒有什么話好講,不是視為異族,就是視為死敵。
庾翼在一旁抿著嘴,他們這一家子都是美男子,一個比一個看去俊美,就是抿嘴也抿得非常好看。他壓低聲音說:“等下他們靠岸,是不是按照計劃行事?”
一幫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部都有些發愣。
“恐怕……難了。”庾冰滿心的糾結:“原以為能來個數艘就算很多,沒想到……”
到現在東晉小朝廷的這一幫人都還沒有數清楚漢部來了多少艘,只看到一排排排列整齊。數量一多,他們還怎么耍手段?
他們是站在岸邊的某個山頭看,海拔越高越是看得清楚。長江出海口那邊是密密麻麻的漢部海軍,往西邊的河道之上卻是密密麻麻的東晉內河水軍,再看京口的對岸就該是一批風聲鶴唳的石碣趙軍。
對了,風聲鶴唳的典故來自于前秦時期的苻堅南下,還誕生草木皆兵、投鞭斷水兩個成語。
紀昌也在看岸邊,他手里拿著一根圓筒形狀的玩意,閉著另一顆眼睛,嘴角勾起怎么看都嘲諷的微笑:“山頭那些家伙,該是小朝廷的貴族重臣了?”
圓筒狀的玩意當然是單筒望遠鏡。這玩意既然出現了,代表漢部也將玻璃給搞了出來。必須說的是玻璃這玩意一點現在被弄出來已經算是晚了……晚了……晚了……
遠在五、六千年前,埃及人首先發明了燒制玻璃,后來傳遍歐洲大陸。
最初或許會認為陰超的玻璃也是從西方傳入的,但考古發現打破了這一看法。
1965年,在河1南出土了一件商代青釉印紋尊,尊口有深綠厚而透明的五塊玻璃釉。
1975年,在寶1雞茹1家1莊西周早、中期墓葬里出土了上千件琉璃管、珠,經中外科學家對古代實物的鑒定,是鉛鋇玻璃,與西方的鈉鈣玻璃不同,天朝的玻璃是自成系統發展而來。
考古發現還說明一件事情,天朝的玻璃要比埃及晚,它萌芽于商代,最遲在西周已開始燒制。
記載,周穆王登采石之山,命民采石鑄以為器,就是燒制玻璃。不過,天朝早期的玻璃,古人稱它為璆琳、琉璃、璢璃、璧流離、藥玉、水精、罐子玉等,南北朝以后,有時又稱玻瓈、料器。
有玻璃,千挑萬選再選出氣泡少的鏡片打磨,知曉望遠鏡的折疊遠離,制造起來可不要太簡單。就是成品率會比較低,再來就是工序上面麻煩,可誰讓劉彥就是獲得那么多匠人。石虎抓匠人的時候是想造船,可低下的人才不管那么多,不會只挑選會造船的匠人,反正只要是個匠人就會抓,結果是便宜了劉彥。劉彥這邊的工匠溢出之后,想研究其它什么玩意就是可以任性。
長江出海口在東晉時期是一個由窄而寬的形態,出海口處有一個形狀像極了雞蛋的島嶼。要是劉彥親自過來,他會發現目前的長江以南與自己所知道的那個根本就是兩回事,比如現在根本就沒有上1海,上1海現在是沉在海底之下,那個像極了雞蛋形狀的島嶼在現代也是不存在的。
“軍主,我們在何處下帆停船?”
“便在那島嶼周邊。”
庾冰等東晉這邊的人,他們原本帶著各種心情在等待漢部海軍靠岸,也下命令做好了各項準備,可漢部海軍竟然航行到海面的那處小島不遠處就不動了?
這個時候,漢部海軍這邊已經放下小舟,去海島附近查看水深和礁石情況。
既然位置是長江出海口,那么水流情況必然是想出容易想進太難,畢竟水流的方向就是那么回事嘛。
放下的小舟估計也是第一次遭遇到這種情況,結果是沒有靠近長江出海口還能靠著船槳劃著前進,到了逆水區域卻是要非老大的功夫才能前進,但隨著越加深入前進的難度就越大。最后船上的人著實是耗盡了力氣,先是一條小舟在不知道多少人的注視下,隨著水流飄出海去,然后像是起到一種效應,其余小舟也都力歇隨波逐流。
“……”紀昌愣住了,他真就不知道會出現這種情況。
事實上,漢部海軍就沒有干過拿小舟去沖某條河流出海口的事情,幾次進入黃河也是順著風勢再加上船槳推力,可真不知道小舟會被逆水給卷出海。
庾冰看得“呵呵!”笑出聲,其余幾個人也都在笑。他們之前其實還挺憂心的,看了剛才的那一幕總算是能笑得出來。
“他們不懂內河水戰。”謝安還是有什么說什么:“這樣一來就不怕他們突入長江了。”
可不是嗎?長江出海口往內一些的那支內河水軍為什么嚴陣以待,不就是擔憂被之前不知道屬于誰的艦隊突入長江。
知道大艦隊是屬于漢部,東晉長江水軍不但沒有放松反而是更加緊張。那是因為胡人不懂水,艦隊再龐大也就是那個樣子,可漢部那邊不缺少晉人,尤其是漢軍在徐州淮水一代擄了不少人,容不得他們不緊張。
發生了什么事,漢部海軍竟然拿小舟要沖出海口,還有比這個更加能夠暴露不懂內河水戰的事情嗎?
紀昌這一刻有點想拿頭撞墻,他埋怨地看向旁邊,那是一個臉上沒有什么表情的壯漢,為這艘戰艦的船長。
好吧,壯漢其實就是系統召喚出來的生物,每一艘船都有這么一個存在。
系統升級之后,系統召喚生物是有智商了,但不知道是個什么情況,很多事情根本就不會交流,那就更別提去給人提醒一些什么。他們就是一些聽從劉彥命令,干一些本職的活。
紀昌搞不懂也不明白,但他知道這一次算是丟人丟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