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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閔所需太多,多到了令劉彥眉頭皺成麻繩的地步。
五百把戰劍、一千柄的戰刀、三千槍頭,這些東西要是按照晉國的市價,足夠三五億錢,而這并不算完。申鐘要念出了一個清單,扎甲需要兩百套,馬具五百副,箭鏃需要二十萬。
老天!冉閔這是要干什么?那些只是前面一年的所需,也就是說后面還會在增加,然后申鐘這么和劉彥:“拿出那些,朝廷里面的事情我們幫你擺平!”
不止是冉閔需要,那些清單里面有一部分是李農的開價。
李農在后趙的地位實際上是比冉閔高,冉閔在很多方面是需要仰仗李農。這點當然不是申鐘說,是劉彥看過后世的一些文獻。
面對申鐘的獅子大開口,劉彥直接就是目瞪口呆的表情。
那個數目,要真的可以罩劉彥在地方上為所欲為,其實是不夸張的。問題是,冉閔有那么大的能量嗎?顯然沒有。
“申老哥,明人不說暗話,拿出那些自然可以,但……”劉彥笑瞇瞇地看著申鐘:“光是修成侯的一句承諾,顯然是不夠的。”
申鐘的臉龐本來是有些僵硬,聽了劉彥卻是笑了。對他來講,劉彥沒有拒絕就是一個好的開始,既然是漫天要價,自然是可以落地還錢。
“想來劉賢弟是一個有恒心的人。”申鐘沒頭沒尾的說了前一句,看著劉彥看許久,像是要把劉彥整個人看穿似得,很突然地又說:“賢弟是漢人,還是漢人?”
劉彥眼神瞬間變得銳利。
現在的漢人的確分兩種,一個是匈奴人建立漢國的那個漢人,另一個是還打算恢復強漢榮光的那個漢人。
兩種人在目前其實都有各自的麻煩,匈奴人再強調自己的漢人,那就是羯人的敵人,畢竟羯人就是推翻了匈奴漢國才建國。說自己是要追尋強漢榮光,恢復漢人的榮耀,那就是全體胡人的死敵,畢竟兩漢皇朝壓制胡人太久了,強漢再現,胡人要么是甘愿為奴為仆,要么就是變成尸體。
“不提也罷。”申鐘似乎是變得比較惆悵:“眾人皆醉,唯修成侯獨醒啊!”
劉彥是聽懂了,張石那邊的情報沒有白收集。
有相當多的豪強和大族是依附于冉閔,那是他們要借助冉閔生存下去,同時大概也是如申鐘那般隱晦地暗示。
暗示啥玩意?就是冉閔覺得自己有足夠的能力對某些人進行庇護,大家應該結成一股繩什么的。真當自己是漢人的話,想要在朝中抱大腿,舍棄修成侯又能有誰呢?
劉彥就郁悶了,冉閔是依靠這樣的方式,去團結一個又一個的豪強或是大族的嗎?而似乎這樣做真的讓冉閔搞出了一些成就,至少冀州那邊的豪強和大族真的不少是支持冉閔?
這個時候,有人過來,來者是李壇,他非常正規地行禮,說道:“君上……”,看了一眼申鐘,遲疑歸遲疑,依然還會是說:“容稟!”
劉彥不止一次接觸過這個看著英武,性格好像有些孤傲的青年。他當兵的時候孤傲的人見得多了,一般情況下驕傲的人基本是有些真本事。不是他氣量大還是什么,愿意容忍李壇的驕傲,是見慣了看似什么都小心翼翼的晉人,突然出現了一個顯得驕傲的家伙,似乎還真的是有些本事,開心還是多過于厭惡。
當然了,容忍是分場合和時間,現在劉彥就是目光掃過去,揮手示意李壇什么都別說,轉身,滾蛋!
李壇愣了一下,張了張嘴,想到了什么似得,再次行禮,轉身離開。
說起來比較搞笑,李壇已經被劉彥收拾過,那是李壇表現得不可一世,向漢部的那群士兵邀戰,結果是被路過的劉彥發飆,非常正規的切磋下,李壇一個瞬間直接被劉彥給撂倒了。
“少年英才啊!”申鐘笑瞇瞇地看著離去的李壇,對劉彥說:“我族不缺英才,只缺可以統御他們的人吶!”
劉彥有點受夠申鐘什么都拐彎抹角了。
“聽聞賢弟要征討不服?”申鐘明明就是一個看著粗獷的武人,卻喜歡慢斯條理:“卻不知道,是攻打塢堡或是部落?”
費勁的交流讓劉彥壓根就不想吭聲,抬手指向了東面。
遠處有正在操練的部隊,看一些人推著艨車,對著看似墻壁的地方沖撞,是來來回回地沖撞。再看一排排舉著盾牌形成龜陣,但盾牌空隙卻伸出一排排尖銳長矛的方陣,他們遲緩地移動,來來回回地折騰。
另有一處,從晉人豪強那里征來的壯丁,他們是聽從自己家族代表的命令,幾個家族混在一起操演方陣。
那些各個家族征調來的莊戶,劉彥都給予了武器的列裝,大抵還是以長矛為主,但還是挑出了近三百人使用短兵器。
豪強家族中,身懷武技的人會比流民多得多,配上戰刀和一個小圓盾,有懂行的人再以兩漢時期的樸刀盾兵的方式操練,有成效的話絕對是會成為一支精兵。
其實,方才李壇過來想要說的是,他無意中發現漢部有成批的甲胄庫存,請求給予樸刀盾兵列裝。他覺得,有身穿甲胄的樸刀盾兵,和沒有穿甲胄的樸刀盾兵,于沖陣攻堅上絕對會是兩個效果。
劉彥手上是有不少甲胄,就是那種輕便的扎甲款式,數量足有五百套。他庫存這些甲胄有自己的目的,其實也是為了挑選出一個精銳的武士組建攻堅部隊,可李壇要是想要拿去列裝由各個家族整合起來的士兵,基本上是屬于想太多了,也顯得李壇情商上的幼稚。
“漢部,兵強馬壯啊!”申鐘瞇著眼睛在看操練的士兵:“與之其余部族不同就在于此。”
得了,劉彥都懶得再變換什么臉色,申鐘無非就是抓住劉彥不是胡人部落這點在不斷地試探,可真的是夠了!
事實上,民間的胡人部落壓根就不存在什么練兵,都是到了要打仗的時候招呼牧民操上家伙,臨陣了懂得留下預備隊已經算是會用兵,要不都是直接一擁而上。只有在政權規模的胡人才會練兵行為,但脫產者的戰兵數量也不會多,像是后趙只有一支脫產的職業軍隊,就是拱衛襄國的龍騰衛士。
漢部兵強,這一點劉彥只是笑笑,說到馬壯卻是胡說八道。
如果不是召集了投效胡人家族中的善騎者,漢部自己能夠被稱為騎兵的也就不到五十人,剩下的近五百人頂多就是騎馬的步兵。整合起來,總數就是接近六百多左右的馬隊。
“不知道賢弟打算什么出兵啊?”申鐘一臉的感興趣:“老哥我不會那么快離開,可要好好見識一下賢弟如何大殺四方。”
看出來了,另外那些從襄國來的人,待了不到五天就各自離去,只有申鐘這一伙人留下沒走。
“另外,賢弟想要操練攻城軍陣,或許老哥這里能幫一下忙?”申鐘一臉我很仗義的表情:“護衛我前來的百名衛士,不乏攻城行家。”
劉彥立刻就感到有興趣了。他有特別觀察過那些衛士,看著就是真正的漢家兒郎,而漢家兒郎對于攻城之戰絕對不會陌生。
“修成侯庇護的人多了,總會有些人才的嘛。”申鐘又開始了,明明就是一個大老粗,為什么非常裝腔作勢說一些拐彎抹角的話呢?他開價:“十柄戰刀,保管教會!”
劉彥并不覺得貴,其實還非常劃算。他試探地問:“修成侯麾下能人輩出,卻不知道接不接受……雇傭?”,唔,是買人!
《馬前卒》:昔日馬前卒,后世開國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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