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彥與許冥并不是那種你死我活的敵人,許冥怎么看劉彥,劉彥并不清楚。劉彥看許冥卻是一種相對復雜的心理。
五胡亂華的五胡是羯族、氐族、羌族、鮮卑、匈奴。
其中羯族是目前的中原統治階層,總人口絕對不會超過五十萬。
羌族并不是后世的那個羌族,上古先秦時代羌族特指一些放羊人,那么就不是特地指某一個民族,其實指的是一個擁有類似生活習慣的群體。
鮮卑來自遼東以北,他們原先為東胡的一部分,后面東胡被匈奴單于冒頓擊敗和吞并了一部分,鮮卑人逃向了北極圈附近。到了東漢末年時分,鮮卑重新南下,擊敗了盤踞在遼東以北的烏丸人,吞并了烏丸人成為遼東那一塊的區域性霸主。
匈奴當然就是指投靠了漢室的那批匈奴人,可是又有一些史料顯示,西晉時期的匈奴并非單純指投靠了漢室的南匈奴,是有一部分北匈奴重新東歸,統合了內遷的南匈奴和一些雜胡才對晉王朝發動進攻。
氐族并不是巴氐的那個族,很難說得清楚這個族群到底是怎么冒出來,比較有根據是氐族是從羌人之中分裂出來。
現在中原除了羯族、氐族、羌族、鮮卑、匈奴之外,其實雜胡遠比這五大群體要多得多,只是雜胡是投靠大族,他們的存在感才顯得那么低。
許冥再次看了看漫山遍野的人,心里已經打算要開溜。
另一邊的劉彥內心里也在盤算著要怎么辦。他看到許冥兩百多人里面至少有一半騎馬,想要滅掉這么一支隊伍顯然非常困難。
兩人相距的距離并不是太遠,能夠看到對方臉上的表情,亦是能夠看到雙方的眼神。
許冥分明是發現劉彥眼中不時閃過的兇光,他吼道:“本來是要來找你算賬,看到你的部族發展壯大,我改變主意了。”,吼著,他也在打手勢讓手下的人準備后退,一邊又吼:“你要是能撐過這一次,我們就是朋友!”
劉彥扯了扯嘴角算是在笑,腦海里卻是警鐘狂響。他問:“誰想打我的主意?”
發覺左右兩側似乎有什么動靜的許冥已經帶人在緩緩后退,一邊退一邊觀察劉彥,看劉彥沒有要追擊,答道:“還能有誰?想想不其城里面有什么人不就清楚了。”
不其城里面的人可多了,劉彥卻是聽懂了許冥的話,他高聲說道:“不計較你這一次來堵路了。要是這一次我能撐下來,我也會拿你當朋友。”
許冥爽朗笑了一下,吼:“那就這么說定了!”,吼完調轉馬頭,一聲“駕!”催馬離去。
兩百來人掉頭離開,左右兩翼冒出了一些人,那是由呂泰和徐正帶領的一些晉人。其實也沒有多少人,就是營造一種要包圍許冥一伙人的假象,迫使許冥帶人滾蛋,不是選擇廝殺。
“君上真是好軍略!”田朔先是一陣馬屁,隨后擔憂地問:“那個人說,有人會來進攻?”
劉彥正忙著在腦海中的游戲界面取消之前的命令,在他人看來就是在沉思。
過了一小會,呂泰和徐正也過來,他們匯報隊伍重新會整完畢,請求下一步指示。
“帶人繼續趕路。”劉彥先對呂泰、徐正說完,末了又看向依然在等待答案的田朔,說道:“長廣郡只有500的羯族人,但郡內的各族會聽羯族人的調遣。看情況,不其城的那些羯族人已經發現了我們,估計會有所行動。”
田朔的臉瞬間就煞白了,他可是給羯族人當過官,太清楚羯族人的秉性了,不事生產,缺什么就搶,屢次都是依靠“割羊毛”過日子。他念叨著“如何是好”,低頭原地轉了一小會的圈子,重新抬頭想要說點什么的時候,劉彥早就走人了。
有些事情根本不是單靠擔憂就能解決,有那個功夫擔憂,劉彥還不如先將四處收羅來的人帶回去。然后,他準備一邊備戰一邊派出人手四處打探,摸清楚到底是個什么狀況也才有能有針對性的應對。
現在的晉人實在是太軟弱和膽小了,許冥不過是兩百多人來堵路,三萬多的晉人竟是大半被嚇得驚慌失措,那些沒有驚慌的人不是膽大,壓根就是一副認命的模樣。
許冥帶著人離去,晉人們沒有歡呼,他們是得到通知要繼續趕路,沉默著聽從指派,看待劉彥的時候更多是畏懼和麻木,看不出有感激那種情緒。
這年頭的晉人啊,究竟是生活在什么環境,才能讓活生生的一個人變成這樣?
想從晉人之中挑選兵源已經被證實是一件比較困難的事情,不是說無法訓練,是晉人面對胡人的時候,還沒干點什么就會先膽怯。
劉彥手中的一百多晉人士兵,那是經過三個月多的特別操練,也就是在有絕對優勢下,由他帶著系統士兵打頭陣,由晉人士兵壓陣,一次又一次戰勝胡人,才算是讓晉人士兵面對胡人的時候有點膽氣。
說白了吧,作為一個民族,中原和北方的晉人,除開極少數的一些群體,大多數晉人的勇氣和自信基本上是在一件又一件的苦難中被消磨殆盡。
一個人要是沒有勇氣和自信,基本上就和廢物差不多,受到傷害也僅限于個人或自己的家庭。
一個民族要是失去了勇氣和自信,少數的敵人就能夠進行屠殺,殺起來比豬羊甚至還要輕便。至少豬羊驅趕起來困難,人卻是可以被驅趕,哪怕是挖個坑讓走進去,然后挖土全部活埋。
民族失去了勇氣和自信,看看當今中原和北地的晉人就知道是什么模樣,作為最低等的民族,動輒被虐、被殺、被吃。說句非常偏激的話,不在反抗中戰死,就在窩囊中死亡,都是自找的!
劉彥對于現在的晉人吧,實際上是一種“哀其不幸,怒其不爭”的心態,很多時候別想他能夠多么慈眉善目地對待這批同族?甚至可以說,被氣極了實在他忍不住的時候,除了不殺人之外,拳打腳踢、鞭子抽、木棍打,類似的事情沒少干。
那樣的對待,晉人還覺得劉彥無比的仁慈,是因為劉彥至少給吃、給喝、不殺人,然后任勞任怨地干活,就是別想練出太多兵上戰場。
對了!因為時代處于戰亂不休,晉人之中大多是別想有一身衣裳,絕大多數是只有一點點遮羞的布條或是樹葉啥的,渾身的更比比皆是。實際上不止是晉人,胡人之中的雜胡也是相同的境地,只有一些混得好一些的胡人才能穿上一身完整的衣裳。
帶著三萬眾可能沒有,無論怎么樣都是一副浩浩蕩蕩的模樣,劉彥就是這種情況下回到了安置地。
所謂的安置地就是靠近海邊的一塊地盤,原本這里是處于絕對荒涼的環境,經過差不多一年的開發,才算是有點文明氣息的模樣。
安置地的地形并沒有多么復雜,算得上是平坦地形,可是現在這么個年頭,哪怕是在平坦的地形也是到處比人還高的草叢,成片的樹林更是不少。
劉彥對安置地的防護措施是選擇建造籬笆,用綿長的籬笆將整個安置地圍了起來,再建造瞭望塔亦能充當箭塔。按照他的想法,是想要等待升級到“封建時代”再建造城墻,后面卻是發現想要建造城墻是一個大工程,缺乏足夠的資源。
在劉彥沒有到處溜達之前,安置地里面是有兩千多晉人,這一次直接帶回三萬還不知道會造成什么樣的沖擊。
安置地與劉彥一切的根本城鎮中心并不在同一個地方,事實上安置地是被選擇在拱衛城鎮中心所在谷地的方位,想要進入谷地要么是攻破安置地,另一種方法是翻越陡峭的山地。
在看到綿長的籬笆墻時,隨行的晉人基本是松了口氣的模樣。當他們被領著走到可以留出來的出入口位置,看到一些同為晉人的人張羅熱騰騰的食物在等待,不少人立刻是熱淚盈眶。
會哭的理由比較簡單,那是看到同為晉人好像過得還成,至少臉色紅潤,也沒有遍體鱗傷。
要清楚的知道一點,中原和北地的大多數晉人,他們的處境比野獸還要艱辛,任打任罵還是輕的,許許多多經常是遍體鱗傷的狀態。負責迎接的那些晉人,他們看去雖然也有點謹小慎微的模樣,可他們身上不是血淋淋,臉色也紅潤,能有這樣的狀態,所有人想來,新的主人劉彥該是一個仁慈的人才對?
劉彥自然不是帶著人一窩蜂地往里面沖,他讓所有人排隊,排隊進入之前還需要到旁邊一條溪水里面好好地洗一洗,洗完了才能領上一碗粥和一個號牌,進入安置地也會有人安排棲息場所。
“全部都記仔細了!號牌是你們的身份象征,它關乎到你們以后的日常生活和安全!”田朔爭取來這個通知萬民的任務,自然是心里有小算盤。他努力地大吼:“有家庭的人,記得還要做特別的登記!”
(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