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瑞把自己像是沙包一樣扔到了地板上,躺成了一個大字型一動也不想動,剛做完了今天的最后一頓飯,送走了那些滿嘴流油的小子們。往地上一躺,邊瑞就開始后悔起來,后悔自己為什么要養黃鱔,就讓鄉親們說說又能怎么樣?
這幫小子們干活的熱情太高了,每天一大早過來,到八九點鐘才會收工回去,也就是說邊瑞一天要做四次飯,三頓正餐帶上一頓宵夜,每天都要忙活十幾個的飯食,這讓閑下來一兩年的邊瑞極為不適應。
最為讓邊瑞不滿的是這些家伙活兒居然干的不錯,工程的總進度也十分喜人,讓邊瑞想解雇人都不行,如果活干的不好,邊瑞把他們攆走那再正常不過,但是現在活干的挺好,邊瑞是無論如何沒有這臉把這幫孩子趕走的。
天可憐見,邊瑞就想要幾個干活一般的,每天干個四五個小時就回家的人,最好自家的這黃鱔塘子一直建到今天深秋,這樣的話邊瑞到了明年再著手養鱔。
現在這還沒有到六月中呢,這幫小子就把所有的淤泥給清了出來,不光是把泥給清了出來,邊瑞準備下的圓木攔子,今天也下了三個,照這樣下去,不到七月邊瑞這黃鱔塘子居然就能好了。
如果放到一般老板身上,手下一群這么能干活的那得開心的笑死,但是邊瑞不想這么玩啊,他就想把時間拉長一點,大家都不那么累,自己每天做一頓午飯,大家早上九點開工,中午睡個午覺,二點鐘復工,四點鐘放工回家。
誰知道這群小子明明是北歐的待遇不要,非要干包身工的活,你說氣人不氣人!
想了一會兒,邊瑞拖著疲憊的身體去沖了一個涼,現在天氣按理說也無所謂熱水不熱水了,不過邊瑞覺得身體乏了,就想泡一個溫水澡,于是擰開了小爐子往大木桶里注水。
泡了差不多半個小時,身體不光是沒有恢復,反而是更乏了,于是邊瑞從桶里出來擦開了身體之后,鉆進了空間睡了一覺。
再出來的時候,穿上了一個褲衩就這么坐在了屋門口的地板上,從空間里取出兩個大西瓜來,攥起了拳頭一個西瓜錘成了兩瓣,分給了狗熊母子,另外一個一分為四,分給了大灰、兩匹小矮馬還有邊瑞自己。
邊瑞自己吃的并不多,也就是一丫子瓜,連兩斤都不到,邊瑞享受的是空間井水冰出來的西瓜的那種涼氣,而不是吃西瓜。
西瓜吃完,瓜皮扔給了呆牛,呆牛也不嫌棄,張口三下五除二就把主人剩下的西瓜皮給啃了。
現在院子里只有邊瑞一個人,小丫頭這段時間都住在邊瑞的父母家,不往邊瑞這邊的小院來。
說起來這事也挺有意思的,老人們明明是想念孫女,想孫女在自己院里住幾天,但是就是不老實說,找了個理由說是邊瑞這段時間忙,家里不安生怕影響小孫女的學習!
天啊!當聽到這個理由的時候邊瑞差點沒有一下子昏過去,一個幼兒班的小孩子,一首詩能背上一兩周,還怕影響學習?
但是邊瑞說話不頂用啊,老人家覺得影響那就必須影響。和老爺子娘掰扯這些東西,那純粹就是皮癢找揍。
小丫頭不在,邊瑞很多事情做起來就沒有那么遮掩了,睡也睡足了,瓜也吃了,總要干點什么事情啊,要不豎著耳朵聽現在外面蟲鳴蛙叫?那也太無聊了一些,這玩意兒適合來村里沒有幾天的人,邊瑞耳朵都聽出了繭子來,哪里想聽這個,于是手一伸從空間里拿出了琴底板,開始慢慢的削了起來。
正削著琴板呢,邊瑞聽到外面有動靜,于是抬頭看了一眼大灰和狗熊母子,見這仨貨都沒什么大動靜,便知道發出聲響的一定是本村人。
既然是本村人邊瑞就不準備搭理了,這個時候指不定就是出去抓蝦摸魚的,要不就是下籠子逮什么的,反正正兒八經的人都在家里躺著呢,不是看電視就是睡大覺。
至于孩子們?那肯定是在外面溜跶的,不過經過邊瑞家的人肯定不是孩子,要是孩子夸張點說離著五里開外就聽到這幫小子的聲音了,哪里會像現在這樣,邊瑞都聽到動靜了還沒有語話喧鬧聲出來。
邊瑞沒有想搭理人家,人家到是沒有想放過邊瑞,很快邊瑞的大門口傳來了詢問的聲音。
“邊瑞睡了沒有?”
邊瑞一聽是顏老爺子的聲音,也就是顏嵐父親的聲音,于是放下了下手中的活,打門打開了一個縫,然后從縫里擠了過去,小心的關上了門,這才沖著外面喊道:“沒呢,顏叔,您這大晚上的忙活什么呢?”
現在都快十一點鐘了,這位怎么還沒睡大頭覺,出來跑什么跑。
邊瑞剛走到了杏樹下,見顏老爺子和巫老爺子倆老頭進了院子。
現在兩老頭打扮的像個老農似的,腦袋上各戴著一頂蘆葦編的大檐草帽,身上各著一個短袖的褂子,下身一條長褲跟說好了似的都卷著褲腿,腳上是一雙十來塊錢的塑料拖鞋。
“你二位是這干什么去了,怎么弄了半身泥也不知道洗洗”邊瑞見兩人的褲腳上,還有露出來的腿上全都是泥巴,于是笑著問道。
巫老爺子這時把腰上掛在腰帶一轉,邊瑞這才發現,老頭的腰上系著一個腰簍,腰簍是長條形的,約三十多公分長,十來公分高,差不多十來公分厚,上面正中央有個頸,頸上有個竹篾蓋兒。
腰簍的形制是對的,像是村里出的玩意兒,但是這手藝那真不入眼,絕對不會是村里的老人編的,像是邊瑞的父祖兩代隨意拉出一人了編這個東西,出來的效果都比這要好上八倍,這簍子編的,邊瑞看了都想上腳踩兩下。
“泥沒有注意到。說正事,看到沒有,我們倆抓龍蝦去了而且收獲還挺不錯,你聽聽”。
說著老爺了抖了一下簍子,里面發出了嘩嘩聲,聽這聲音簍子里最少有一兩斤龍蝦,收獲的確不算少。
“可以呀”邊瑞隨口夸了一下老爺子。
現在這倆老頭可以說是整個山洼子里最開心的兩人了,論起幸福指數來這兩位一準第一名。
兩老頭每天一睜開眼,一起在院子里打一趟從邊瑞老祖那里學來的養生拳,收了拳之后帶著狗溜一圈狗,順帶著慢跑,回到之后吃早飯,吃完早飯練練字或者畫個畫,中午吃午飯,吃完午飯下個棋,到了三點鐘,不是出去釣魚就是去捉蝦,反正兩老頭整天都有事,忙活著甩著膀子玩耍,下河撈魚,下塘捉蝦,就沒有兩老頭不感興趣的。
“我說老顏,把你的簍子也給人家邊瑞看看,看咱的手藝怎么樣!”巫老爺了一邊說一邊伸手把顏老爺子身上背著的簍子磨了過來。
邊瑞只看了一眼,便昧著良心點了點頭:“挺不錯的,剛學的能編成這樣已經是很好的了”。
顏老爺子還有點自知之明,知道自己編簍子的手藝實在是拿不出手,現在邊瑞這一贊讓他更加尷尬了,只得轉移了一下話題。
打開了簍子,顏老爺子伸手進去小心的就著院子里的燈光捏了一個龍蝦出來:“怎么樣?這個頭還可以吧?”
“嗯,這個真不錯”
邊瑞這次說的是實話了,這龍蝦個頭不少,差不多有半兩,有可能還要多一些,現在城里一般的龍蝦也就是三錢左右,像是半兩這樣的龍蝦已經算是非常大個的了。三錢的龍蝦殼紅,但是到了半兩以上蝦殼就發青了,因為生長的時間長了,肉質也就是更加飽滿,吃起來也更有韌勁。
邊瑞老家這邊的龍蝦主要是在幾個地方生長。
最好的是稻田里,第二的是在小河溝里,小河溝里的水還得在膝蓋之上,水草要多一些,能給小龍蝦提供一些掩護,第三就是小山溪中。
不過小溪中的龍蝦普遍個頭不大,因為小溪水淺,龍蝦雖然長著兩個大鉗子,但是對付魚什么的有優勢,但是對于小型的食肉動物來說就是廢物了,山里吃龍蝦的小動物那真是太多了,是凡長個牙的,除了只吃草的,別的都吃小龍蝦,連山老鼠都會有事沒吃找個龍蝦啃一啃,可以想像這樣的環境小龍蝦要長大個多不容易。
像是顏老爺子手中這么大的小龍蝦,只有兩個地,稻田和小水溝,最大的可能是水溝,因為稻田那可是有主的,不經過主人的同意不好意思進去啊。
“不錯吧?”
“真不錯”邊瑞再次點了點頭肯定這蝦的質量。
“要不咱們燒了它?”巫老爺子說道。
邊瑞一聽連忙擺手:“這怎么能行,你二位好不容易抓的,帶回去給阿姨們嘗嘗,別在我這里吃光了,回去的時候帶個空簍子,那像什么話!”
邊瑞愛吃龍蝦,不光是愛吃,空間里還養了一些,饞子就弄出來燒一盤子過過癮。因此邊瑞也不饞兩老頭的收獲。而且邊瑞也猜出來了,這兩老頭吃蝦是假,想混自己的酒是真。
“說的直白一點吧,我們就是帶著蝦來蹭酒的,剛到坡下的時候,老顏一抬頭看到你這院子里有光,于是問我也不知道你睡了沒有。我一聽就說了那咱們去看看唄……”巫老爺子說道。
邊瑞算是明白了,今天是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于是笑著問道:“您二位不都買了一些酒么,怎么喝干了?”
上個月抹,四爺爺家開窖賣了今年的頭一批酒,無論是巫老爺了還是顏老爺子都買了十小壇子,差不每人二十斤的樣子,這么快怎么可能喝完?
顏老爺子笑道:“我們覺得我們的酒得存,還是你的酒好喝!”
邊瑞:“……”。
邊瑞這下沒法子了,他的酒都存在空間里的,怎么說也相當于幾十年的窖藏,品質能不好么。
只是這兩老頭大半夜的過來,帶著點龍蝦來混酒,是不是小日子過的有點太清閑了啊,今天忙活了一天下來的邊瑞有點不憤。
“家里花生米還有沒有?你煮的鹽水花生米那真是一絕,我回去按著你的方子怎么煮都煮不出你這味來,總覺得差了一點火候。對了,要是有田螺就更好了……”巫老爺子說道。
邊瑞差點被這老頭給氣笑了:“沒有,都沒有,只有白糖拌西紅柿,拍黃瓜”。
“也行,也行,老巫,你去摘黃瓜,我來洗蝦,等會讓邊瑞這小子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