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夕落沒想到她無意間讓冬荷記下前去赴宴的夫人名單居然真的給魏青巖有所幫助。(Www.iaaiou.om)
其上有一位她壓根兒不記得什么模樣的夫人居然是兵部郎中田松海之妻。
兵部郎中田松海,此人林夕落不記得,但如若對林忠德提及此人,這位老爺子丁當是記憶猶新。
當初魏青巖追到林府逼迫林忠德撤掉彈劾的折子就是為了此人,將林忠德氣了個倒仰,他還給林夕落插了簪子······
田松海在過往乃是一名軍將,出征殺敵立下許多功勞,可為人跋扈蠻橫,朝堂上下但凡是提及他的人名,無一人能贊得一個“好”字。
但當初因為魏青巖出面,林忠德才不得不考量此事該如何辦。
魏青巖能登林家門來逼迫撤掉彈劾折子恐怕背后也有皇上之意,故而林忠德沒在朝堂當面彈劾,而是私下里遞了密奏,皇上將田松海調任兵部郎中,一直就職至今。
而如今田松海的夫人居然得林綺蘭邀約一同看戲,這件事就很耐人尋味了。
魏青巖對此沒有多說,林夕落也不細問,想起那彈劾的信件,林夕落對此則提及兩句,“這信件恐怕遞不出去,好歹綺蘭是齊獻王側妃,無論怎樣這二人都是吹捧她被我拿了把柄,這件事齊獻王恐怕不會不管,你想怎么賣這份人情?”
魏青巖斟酌片刻則搖頭,“此事不必張揚·你看著辦吧。”
林夕落應下后則吩咐廚房去上吃食,“去了一趟戲樓,戲沒聽成,連飯都沒得吃一口,這會兒可是餓了!”
“我陪你。”
二人用過了飯,林夕落則開始籌備送什么禮給林芳懿晉升婕妤之位。
送的禮太重,好似她巴結一般,林夕落對林芳懿除卻都帶個“林”字外沒有什么姐妹親情而言,何況她跟隨的人是太子·這禮更要謹慎。
但如若送的太輕,林芳懿會挑刺兒,更會被外人詬病她這做妹妹的無情分。
如今送禮這一件事可不是她與林芳懿二人的事,背后牽扯的事情在太多了…···
若在以前林夕落恐怕不會顧忌這些,但嫁給魏青巖這段時間她接觸的人事和所見所聞不容她再藏起來不去想。
這種日子,躲是躲不掉的…···
如若提收禮,林夕落自是有經驗,但提及這般精細的送禮,她還真有些摸不著頭腦。
思前想后,林夕落索性讓人去請三夫人姜氏·姜氏經歷的事比她多,而且心更細,對這等事定當有心得。
姜氏來此就開始左挑右選,一邊選一邊問林夕落的心意,終歸二人商議了半個時辰才算選出一套既不張揚、又不寒酸的物件當作賀禮。
林夕落連忙扶著姜氏坐下,親自倒茶道:
“可是把三嫂累壞了,在這府里頭我也只能勞煩您了。”
“這有什么可累的,五弟妹不來找我,我也正好要找你。”姜氏看看周圍的丫鬟,目光示意這些人是否可信·林夕落點了點頭,姜氏才開始道:
“上一次方太姨娘想讓弟妹與侯夫人談銀庫鑰匙的事兒,弟妹沒答應·她便找了齊呈齊大管事,齊大管事被迫無奈只得與侯夫人去談,你猜怎么著?”
“她?定是不給銀子的。”林夕落說完,姜氏即刻搖頭:
“她居然真的把銀庫的鑰匙交了出來,而且半句話都沒有。”
林夕落豁然瞪眼,侯夫人那老太婆居然會這么痛快?
“你也不敢信吧?”姜氏不免苦笑,“我聽到這消息的時候眼睛都快瞪了出來,侯夫人把持了侯府幾十年·而當初她就是不肯把銀庫的鑰匙交出來·誰能想到如今這般痛快呢。”
“可否是侯爺在背后曾有過吩咐?”林夕落不斷猜測,姜氏道:
“按說應該沒有·侯爺這陣子都沒回‘筱福居,,除非是齊大管事傳話·可又覺得不像。”
“交了鑰匙也不歸咱們管,索性就看那位方太姨娘有什么打算吧。”林夕落停頓片刻不免又開了口,“三嫂別嫌我多疑,對太姨娘與四嫂,你還是多留個心眼兒。”
姜氏拍著林夕落的手,“你三哥也曾這樣與我說,我都聽你們的。”
林夕落又給姜氏倒了茶,二人則說起侯府這兩天的雜事,直至天色漸暗,姜氏惦記著孩子們才早早回了院子,林夕落正欲洗漱歇息的功夫,冬荷從外拿了帖子來:
“夫人,還是齊獻王府送來的帖子。”
王府?林夕落讓冬荷將瑩燭撥亮,她則拿過帖子來看,不是林綺蘭,而是秦素云了。
魏青巖此時剛剛凈身從凈房出來,見林夕落在看帖子,不免道:
“何人來信?”
“秦素云,堋她要下榻福鼎樓,而且單邀我一人,估計要談的事是那李人和黃夫人吧。”林夕落略有推斷,魏青巖沉了片刻問道:
“你有心去?”
“左右去福鼎樓都是白吃一頓,去!也看看她給出什么條件買回那封彈劾的書信。”林夕落狡黠的吐了舌頭,拿起棉巾為他擦著濕漉漉的頭發,“我一直都覺得這位王妃很不簡單。”
“齊獻王只敬三人,一位是皇上,他不得不敬,第二人是她的母妃,那是他背后的靠山,第三人就是齊獻王妃。”魏青巖說著,林夕落則調侃:
“那你都敬誰啊,張狂的五爺?”
魏青巖側頭道:
“我只敬你。”
“敬我?”林夕落撇嘴,“沒看出來。”
“那你想體驗體驗?”魏青巖豁然轉身,林夕落則即刻躲開,捂著衣襟道:
“休想,今兒累。”
魏青巖哈哈大笑,“想什么呢?不過是抱著你睡了而已,小色女。”
“討厭。”林夕落上前咬他一口,二人纏膩了半晌,魏青巖摸著她的肚子,“還沒動靜兒呢?”
林夕落自個兒摸著,心中只是嘆氣…···
這一晚,林夕落做了個夢。
夢中好似有人在她身邊喊著“娘快起來”,睜眼一看,這屋子里怎么如此多孩子?
七八個全都是兒子,而且都長成一個模樣!
這左左右右前前后后眾多小腦袋齊齊圍著她叫嚷···
林夕落豁然驚醒,卻聽到身邊有人喊她:“夫人,起身了!”
“嚇死我了。”林夕落聽出了是冬荷的動靜兒,可依舊還是拍著胸口,腦中想著夢中的情景,臉上苦笑著心中腹誹,若真有那么多兒子可該怎么辦?
“什么時辰了?五爺呢?”林夕落緩了半天才起身,冬荷打來了水,在一旁回道:
“早上魏首領來找五爺,五爺出去了,剛剛方太姨娘派了人來請夫人去領侍衛營的花銷銀子,奴婢這才叫醒您。”
“叫醒的對,不然這夢不知道要做到什么時候去。”林夕落自言自語的嘀咕,冬荷自當聽不懂她話中之意,聽不懂就不問,在一旁遞水,又叫了秋翠來梳頭。
林夕落收攏好則坐在前廳吃飯,本想好生的琢磨一會兒與方太姨娘要銀子的事,可昨晚的夢總出現在腦海當中。
飯也吃不下,林夕落拄著臉做在前廳發愣,自責道:“魔障了?”
“什么魔障了?”
外方有人說話,林夕落朝外看去,卻是李泊言從外進來。
“義兄。”林夕落見他捧了許多盒子放在桌上,“這都是什么?”
“盒子太重,就沒派人通稟求見,這是福陵王讓我一早來送給你看的物件,十日后‘麒麟樓,開張,他定了這幾樣的價錢,怕你覺得不同意,所以讓我拿來給你看一下,另外福陵王選了幾樣最好的想當做鎮樓之寶,卻還挑花眼了分不出好賴,請五夫人定奪。”
李泊言將重物放下,秋翠與秋紅上前幫著拆開了箱子,可每一個物件都格外沉,秋翠不免驚愕道:
“奴婢拿一件都沉,李千總居然能一齊搬來如此之多!”
“義兄自當是力大之人,怎是你們幾個小姑娘可比的。”林夕落笑著調侃,則開始端看物件,而李泊言則在一旁抓耳撓腮,好似有事要說,卻又不知該如何出口。
林夕落自當沒看到他的這幅模樣。
這一早上她都被昨晚的夢給糾纏沒完,如今看到了這些雕品物件才算將夢魘拋開,一心全放在這上,哪里還有閑心去顧忌李泊言?
林夕落看不到,可冬荷與秋翠全都看在眼里,冬荷向來是不肯多事,秋翠自不相同,看著李千總這么急迫捶手,幾次開口又都咽回去的模樣實在難受。
“李千總您怎么了?”秋翠一聲輕喚,李泊言一呆,林夕落也抬了頭,“師兄,怎么了?”
“呃……”李泊言被眾人盯著看,不免有些撓頭,“其實沒什么大事。”
“那又是何事?”林夕落撂下物件,把小丫鬟們全都打發下去,才又開了口:
“可是有什么事要與五爺說?”
“與魏大人無關。”李泊言不免捶頭,“被福陵王挖了個坑,不得不邁了!”
“他坑你什么了?我這就找他算賬去。”林夕落對福陵王的手段可格外忌憚,那人一副俊容其實心腸最壞。
李泊言連忙攔住,結結巴巴的道:
“他逼著我成親。”
林夕落瞪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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