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上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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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五章上香
(苦讀書)路還未走多遠,車駕的隊伍便停下了。
林夕落納罕之余透過車窗往外看,卻見一輛馬車從后急急趕上,這怎么好似宋氏?
“怎么回事?”林夕落問向車旁的冬荷,冬荷立即湊來道:
“是二夫人,有意隨同侯夫人一同去寺廟上香,今兒三月三了。”
三月三,上次侯夫人禁足她便是到三月三,她倒還真有心,追出來要陪侯夫人上香。
這也應是知道林夕落帶了魏仲恒,而她主動認錯討好巴結,讓侯夫人把她更放了眼里。
果真侯夫人沒攆她回去,讓她行馬車跟在后方,正插在侯夫人馬車之后。
林夕落冷哼一聲,心中腹誹,這宋氏還真不怕事兒亂……看著魏仲恒用過點心后便舉起書本用心讀書,林夕落的精神又落在這孩子的身上。
雖他出身侯府,可天詡與他比起來,不是快活的多?
如今才真的體會到當初林政孝口中的話,出身高府邸的庶子,還不如尋常百姓家的清樂孩童,過的不是人日子……
行至清音寺,侯府儀仗隊伍停下,林夕落帶著魏仲恒先下了車,他的目光不免看向這周圍的景色,好似從籠中飛出的鳥兒,眼睛四處掃視,已經頗有些用不過來。
林夕落拽著他往侯夫人馬車那方走,行至宋氏馬車那里,她正好下車,林夕落先行了禮,“給二嫂請安了。”
“二嬸娘吉祥。”魏仲恒跪地磕了個頭,宋氏見到魏仲恒,臉上沒有半分驚詫,顯然早已經知道此時,言語中諷刺道:
“五弟妹倒是真慈愛。連仲恒少爺都如此體貼呵護著,聽說你之前可為了護著你弟弟,挨過先生責罵。不知如今會不會幫著仲恒少爺也擋禍事?”
林夕落臉色平淡,隨口道:
“仲恒少爺聰穎乖巧,乃是大夫人親手教出的。怎么可能惹出禍事?二嫂這話若被大嫂聽到,恐怕會不高興。”
“她都能讓自己兒子不顧名聲的跟著個匠女。還有什么可不高興的?”
宋氏口中嘀咕著,林夕落則朝天上看了看,隨即嘖嘖嘴:
“二嫂,雖說還未進了寺廟之中,但佛門之地,還是莫說這些話為好,我可記得這有老人說過。若是對佛祖不敬,恐怕一輩子都生不出個人來!”
“真的假的?”宋氏下意識出口,可瞬間便反應過來林夕落是在調侃她,還未等還嘴,就聽林夕落補話道:“這話自是真的,不信您試一試?”
宋氏咬著嘴唇不知說何才好,口中嘀咕了一句:“惡心!”便氣惱的往侯夫人那方行去。
林夕落站在原地將笑忍下,帶著魏仲恒一起去候著侯夫人下馬車。
依舊是派了侍衛將閑雜之人清走,侯夫人才從馬車上下來,行進清音寺上香。
魏仲恒一直跟在林夕落的身后。林夕落走一步,他便跟一步,林夕落停了步子等,他便站于林夕落身后。只隔一步的距離。
這等模樣倒讓宋氏格外不爽,時而回頭掃她二人幾眼。
侯夫人恭恭敬敬跪于佛祖面前,默默誦經,林夕落在其后的蒲團上也跪在地上,不再去想雜亂的閑事,而是一心凈化心靈。
嫁至宣陽侯府已有一個月的時間,林夕落從第二日便未能將這顆心徹底的放下。
魏青巖對其寵愛,可林夕落心底明白,他的這一份寵愛來源于她能輔佐其在侯府鞏固地位。
雕字傳信也好、不容侯夫人欺辱也罷,這無非都能讓其踏踏實實的去府外謀仕途前程。
林夕落承認她與魏青巖之間有感情,但這一份感情被現實添加了多少味劑品,她心中并不清楚。
終歸她不是這一時代的女人,林夕落不會只求銀兩、地位,而不求心靈中的索取,她該怎么辦呢?
閉目默默在佛前求問,可將身邊所有的事一一從腦海中譜寫一遍,她倒是蹦出個可有可無的答案,走著瞧吧!
上了香,磕了頭,林夕落便帶著魏仲恒在外等。
魏仲恒的目光始終在看四周景色,即便看到一棵樹也會跑過去仰頭多瞧幾眼,雖他沒有說話,林夕落能體會到他心中的渴望,自古以來,誰不奢求個自由自在呢?
侯夫人上香完畢,依舊帶著眾人往后廂房食素食,此時此地已有多位夫人到此,林夕落是一個都不認識。
眾人起身,給侯夫人行了禮,侯夫人沒了以往那番冷漠,坐了前方位子上,不免開口道:
“如今老了,這一出門,都得帶著兩位媳婦兒陪著。”說罷,一指林夕落,笑著道:
“這是老五的媳婦兒,上個月剛成了親。”
眾位夫人的目光齊刷刷的盯了林夕落的身上,林夕落感覺自個兒就像是案板上的一塊肉,怎么眾人眼中都帶著股子審度、納罕、好奇甚至帶有無滋味的意思?
“給各位夫人請安了。”林夕落只得行了禮,隨即連忙站至侯夫人身后,這意思自是有話您來擋著吧!
侯夫人側目看她一眼,連忙將話題轉了魏仲恒的身上,“這是我的孫子,惦記其哥哥的安危,硬是要來佛祖面前祈福。”
魏仲恒聽了此話,即刻跪地磕頭,眾府夫人自知這是個庶子,但也附和侯夫人的臉面,讓下人給了賞。
侯夫人寒暄道謝,魏仲恒則捧著物件到一旁,但這些人的目光卻依舊不肯放開林夕落。
“都說這魏五爺是個冷漠性子,您這兒媳婦兒瞧著性子柔柔的,還不得被您府上的五爺嚇壞了?”一位夫人調侃著說笑,可身邊另一人則接話道:
“瞧您說的,侯夫人這位兒媳婦兒出身可乃林府,大家族,再說了,魏五爺好歹也是精明強干、文武雙絕,我倒是聽我家老爺說起他,一人帶著一萬兵將硬是能將邊境十萬賊匪給打的落花流水,只差一步就完勝歸來!”話語停頓,隨即驚笑一下,連忙看向侯夫人:
“說是侯府的大爺接著魏五爺的差事也去了?可好似出了事?”
這話一出,可著實讓侯夫人心里像是踹翻個辣椒瓶子,哽咽難耐、心里躥火,怎么呆都不舒坦!
明擺著諷刺侯府的大爺是去接弟弟的功,結果還出了錯兒?換做臉皮再厚的人恐怕都挺不住!
林夕落在侯夫人身后都能感覺到她渾身繃緊的模樣,看向一旁那位問話的胖婦人,她雖不知此人來歷,可總不能讓人這般諷刺宣陽侯府?而且還是明擺著拿魏青巖說事?
林夕落從侯夫人身后走出一步,看著那胖婦人道:
“這位夫人知曉的倒是多,我們都不知大爺出了事,您都能知曉,您的家人可有隨從我們侯府大爺一同去邊境征戰之人?”
侯夫人未想到林夕落會插嘴,尋臺階輕斥一句:
“這位是忠義伯府的夫人,你怎可如此無禮?”
合著是錢十道的娘?
錢十道被林夕落一頓撣子抽打,至今都未有音訊,怪不得她剛剛就覺得這位夫人瞧她的目光中帶著幾分刺。
林夕落即刻福身笑著賠罪:
“給忠義伯夫人賠罪了,實在不知您家中都乃文壇書俊,怎會去出征打仗,倒是我的不是了,您當我剛剛滿嘴胡沁便是。”
忠義伯夫人冷瞪她一眼,也不知該說何才好,宋氏在一旁始終沒有開口,她終歸是第一日才允出府,自要老老實實的呆著,可看林夕落這番出風頭,卻是格外的不順心。
侯夫人也撂下旁日的顏面,與周圍幾位夫人敘談甚歡,林夕落在其身后站的腿酸,而后還乃另外一位夫人讓人引著這些晚輩媳婦兒、閨女去另外一間食素,她才算尋了個位子。
魏仲恒被侯夫人留在身邊,林夕落則隨著宋氏與他人一同往外走。
宋氏忍不住嘲諷:
“別覺得幫襯著母親說上兩句好話,你就多么風光,若不是因為你,這忠義伯夫人也不會與母親成了對頭。”
“您這事兒賴的可不對地界兒。”林夕落笑著看宋氏,“不過您也得盼著,那鹽行不再出這等子事,否則不知母親會向著誰?”
宋氏被噎住,不由得冷嘲刺道:
“有你好瞧的時候!”
“我好瞧?大不了魚死網破,您可別忘了,我祖父乃當朝二品左都御史,做的就是彈劾、督查百官的事兒,您那位鹽政衙門的父親,可別因小失大……”林夕落諷刺一笑,倒是讓宋氏驚愕呆住,快將嘴唇咬住了血,這死丫頭,腦子里怎么就沒點兒怕的?
林夕落隨同他府的女眷一同至閣間用素,旁日與宣陽侯府關系好的,自然與她親近一二,言談之余,林夕落也結交下一二位他府的少奶奶,但都乃軍中之人,而非文官家眷。
食過、吃用過,林夕落正打算著去另外一間看一看魏仲恒,這小家伙兒出府是來玩的,可別又被捆在那里當個擺設。
心思想著,林夕落則出了這一間屋閣,可未等邁出門口,就見有不少侍衛列隊,兩頂王府轎輦行至此地,從其上下來二人,一乃林綺蘭,二乃秦素云!
林夕落心中一緊,這二人怎么也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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