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得到吩咐之后,就離去了。
他名叫趙奇,乃是宙滅府府主的心腹,跟隨在其身邊,已經有了千個紀元,距離祖道境,也只差臨門一腳。
那山海真界,只是一方新生真界而已,他甚至不需要帶點人手,隨手就可滅掉。
反而是尋找到那枚仙道文明火種,會有些困難。
“漫漫修道路,兒女私情,只會成為束縛你的枷鎖,希望阿蠻你能理解父親的良苦用心。”
宙滅府的府主,看著老者離去,面容依舊冷酷。
覆滅一方新生真界,對他而言,也不過就是捏死一只螻蟻般簡單。
不過,令他稍微有些意外的是。
如今他再次推演山海真界的蒼茫坐標時,卻被無形的迷霧所遮掩了。
“看來因為阿蠻的緣故,連山海真界的命數,也受到了遮掩。”
“那枚仙道文明火種,不知是何人所留,當初也沒有仔細探查尋找,如今諸多歲月過去,也不知道是否還在。”
他目光微微閃爍,05思索了起來。
另一邊,宙滅府的深處。
一顆名叫天瀾星的蒼翠生命星辰內部,霞光蒸騰,各種秩序神鏈交織,像是在演化某種至高的要義。
一名身形窈窕、神情冷漠的少女。
正盤坐在這顆生命星辰之中,口鼻間繚繞仙霧,澎湃交匯。
心臟之處,更是可聞如暮鼓晨鐘般的跳動聲音,令整顆生命星辰,都在不斷震顫。
少女的年紀,看起來似乎只有十七歲左右。
面容姣好絕麗,青絲披散,落下的時候,遮蔽了一小半的容顏。
但那副神情,卻極為冷漠,好似不將天地間的任何生命,都放在眼中。
她帶著很深的魔性。
肉眼可見,一絲一縷的魔氣,隱隱間自肺腑、臟器、皮膚之中彌漫出來,令人顫栗膽寒。
不過這時,感知到什么,少女睜開了眼睛。
她周遭的所有魔氣,也是驟然消散一空。
“阿蠻小姐,府主有令,這一段時間,您就待在此地修行就好,在未修行到仙王境界之前,無法離開此地。”
一名略微佝僂著身影的老者浮現,正是趙奇。
他的聲音自生命星辰外傳來。
雖然阿蠻是宙滅府府主這一代子嗣之中,第一個成功參破了輪回試煉,通過考核的人。
但她修行的年月,遠不如宙滅府府主的其余子嗣。
而且,宙滅府的其余同輩弟子,修為也遠超于她。
按照宙滅府的規矩,唯有修為超越仙王境界,才有資格爭奪道子之位。
而唯有成為道子,才能爭奪少府主的資格。
宙滅府府主,對于阿蠻抱有很大的期待,一直給她足夠的資源,讓她苦修,早已突破到仙王境界。
“未到仙王境界前,不準我外出嗎?”
聽到這話,阿蠻神情依舊冷漠,并未理會外面的那名老者。
轉而又繼續閉上了眼睛,似再度陷入了修行。
趙奇對于阿蠻的態度,也早已習慣,并不意外。
在他看來,阿蠻才突破真仙境界不久,以她的天賦,要突破到仙王境界,至少還要百年乃至更久的時間。
這段時間,也足夠他完成府主的吩咐了。
他在外注視半晌,干枯的手掌一揮,一層閃爍著古老紋路的禁制,就覆蓋在了這顆生命星辰之上。
很快,他的身影就消失不見了。
阿蠻也似不知道外界所發生的事情一般,依舊專注于修煉。
一方靜謐無波、宛如死海一般的枯竭宇宙之中。
一道白衣身影,似踏水無痕,不緊不慢地行走在其中。
他的速度并不快,仿佛走在平地上一樣,然而剎那之間時空模糊,一步便跨越了億萬的距離。
這是浩瀚蒼茫中的一處無名偏僻區域,到處都充斥著殘破的大世界遺骸。
浪潮席卷,不斷翻滾,其中有許多古老的世界在沉浮,數都數不過來來。
每一片浪花,都由許多殘破的小世界所疊合而出。
不過都是殘破的,并沒有任何的生機。
在蒼茫之中,不是所有的地界區域,都能孕育出生命來。
而像這樣的區域,其實在蒼茫界中是最尋常的。
蒼茫霧氣翻滾,裸露出的全是曾經消亡在量劫下的劫土殘渣。
在解決掉希元文明的試探之后,顧長歌就已經離開了仙靈文明。
這一次是真正的離開,并不是和之前一樣,藏在暗中釣魚,等魚兒上鉤。
不過,此刻的仙靈文明之中,各族各勢力估計估計都還在猜測,他到底身在何處,有沒有離開。
虛虛實實、真真假假,自然也能震懾住一些別有用心之輩。
“嗯?”
“有點意思,誰人這么大膽。”
忽然,顧長歌感知到什么,停下了腳步,面上浮現一抹異色。
他竟然感知到,有人在試圖推演窺探道昌真界的蒼茫坐標,尋到其所在。
道昌真界的天道,相當于是他所留下的天道化身。
縱然是隔著無盡距離,也能察覺到其中異常。357顧長歌倒是沒想到,道昌真界只是一方新生真界而已,竟然還能被人這般惦記。
“是和青衣有關,還是和當初將阿蠻留在那里的那人有關?”
“哦,渡過六次天衰劫的一個真道境家伙,距離祖道境也不遠了。”
他眼里浮現饒有興趣之意,順著那道推演氣息,跟蹤而去。
很快,一名略微佝僂的老者身影,出現在顧長歌面前。
衍陽真界,趙奇按照宙滅府的府主吩咐,已經召集了人手,然后開始確定那方名叫山海真界的新生真界的蒼茫坐標。
“一方新生真界而已,確定蒼茫坐標后,很快就能找到。”
趙奇衣袖鼓動,開始根據府主留下的因果,捏動法訣,推演其所在。
不過就在這剎那,一股令人顫栗的恐怖氣息,忽然浮現,令他汗毛乍起,面容驚變,不得不停下手中的動作。
“這是怎么回事?”
趙奇有些驚疑不定地看向周圍,不知為何突然如此,仿佛被什么恐怖的生靈,注視著一樣。
他看了眼身邊的其余人,他們卻好似完全感覺不到一般。
仿佛只有他才有這樣的感覺。
一時間,趙奇后背滿是冷汗,忍不住打了個寒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