宏愿之球乃是文明至寶,曾是一個至強文明在紀元終末時,集所有力量所鑄就的文明結晶。
毫不客氣的說,宏愿之球蘊含了那個至強文明的核心傳承以及火種。
直到如今,褚煉都還只能開啟前兩層,無法真正接觸到宏愿之球的真正核心功能。
前幾任宿主,在這個時候,好歹都已經開始在鉆研琢磨,要如何更大限度地開拓使用宏愿之球。
唯有褚煉,不思進取,只考慮自身的修為進度,罔顧其余各種方面功能。
對此,宏愿之球的器靈,也多次提醒過褚煉。
可是,褚煉毫不在意,認為唯有實力才最重要。
宏愿之球認他為主,那他有的時間去鉆研參悟其功能作用。
最開始的時候,宏愿之球的器靈,也并不是很在意,任褚煉胡來,認為他說的也有一定的道理,以后也有的是時間。
可是現在,情況發生逆轉,褚煉的異數位格消失,失去了冥冥之中的庇護。
只要修為高深、命運一數上造詣頗深的存在,都有可能發現褚煉身上的異常。
如此一來,宏愿之球的存在必然會被暴露。
那個時候,褚煉修為還是如此弱小,又怎么能保護自己,保護宏愿之球?
更別說這段時間以來,褚煉的表現,實在是令它失望。
“有件事情,我要告訴你,你也盡可能面對接下來的局面。”
想到這些,宏愿之球器靈,不再猶豫,對褚煉平淡開口道。
褚煉正在考慮,要不要想辦法和靈皇聯系,詢問能否返回靈墟皇族的事情。
冷不丁聽到這話,他不由得愣住。
宏愿之球的器靈,依舊很少這般主動和他說話了。
“什么事情,你說……”褚煉沉聲問道,心中不知為何,有種不妙的感覺。
宏愿之球器靈繼續平淡道,
“宏愿之球雖認你為主,和你性命息息相關,但你也不可大意,要知道這世間多的是手段,將你活活祭煉,作為宏愿之球的附屬靈魄……”
“若遇到稍微善良點的,或許你還能保存一絲靈智。若是性情稍微冷漠殘酷一點的,你基本上沒有活命的可能。”
“當初,宏愿之球會認你為463主,是因為你的命格特殊,可是如今,你的特殊命格已經消失……”
它語氣不起波瀾,把當初宏愿之球為認褚煉為主的緣由,都講了一遍。
后面,又說起了褚煉接下來很可能遭遇的災禍。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的道理很簡單。
現在的褚煉,就像是身懷和氏璧的那個匹夫,沒有任何的自保之力。
宏愿之球在他手中,只是燙手山芋,最后很可能會為他招致來殺生之禍。
“怎么可能……”
褚煉也沒料到,宏愿之球器靈所說的會是這些,臉色驟然蒼白下來,有些難以置信。
他沒想到,這段時間以來,他所擁有的神秘位格,竟然已經消失隱去了。
那豈不是說,他必須放棄宏愿之球,不然很難活命?
褚煉可是將宏愿之球,作為他以后崛起的最大仰仗和希望。
而現在,這個仰仗和希望,就要離他而去了?
“我也沒預料到,事情會變成這樣,但目前來看,這已經成為了定局。”宏愿之球器靈,依舊平淡道。
褚煉咬牙道,“你這么說,是想讓我主動放棄宏愿之球?”
之前宏愿之球器靈也曾說過,這是唯一解除契約的辦法,只有宿主單方面放棄宏愿之球。
“在這個前提下,你可以先想好接下來的退路要怎么走。”它依舊是平淡地說道。
擁有自主智慧的宏愿之球器靈,自然不愿就此消亡。
“我無法接受。”
“難道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褚煉牙齒死咬,拳頭捏的很緊。
不過,宏愿之球器靈,已經不回答他了,似乎說這些,只是告知褚煉,并未給他決斷的機會。
畢竟,褚煉他也別無選擇了。
褚煉臉色發白,像是一下子被抽離了所有的力氣,差點癱軟在地。
如果失去了宏愿之球,那他還能剩下什么?
這不是一下子,把他打回了從前嗎?
而且,宏愿之球的器靈,在提醒他怎么想接下來的退路,這完全是放棄了他的打算。
“我……實在是不甘心啊。”褚煉在心中嘶吼,骨指泛白。
希元文明,作為蒼茫界中赫赫有名的至強文明,傳承時間不知道超越了多少紀元。
縱數星宇遼闊,恒河流沙,也不過彈指之間。
這個強大且不朽的文明,在一次次的升格躍遷之中,終成至強,光輝映照萬古長空,永恒不滅。
在諸多的滅世浩劫、黑暗清算之中,也獨立于外,超然不受影響。
所轄疆域,更是只能用無邊無際來形容,光是所統治的古老文明,就幾難計數。
如仙靈文明,也只是其所轄之一的一方古老文明罷了。
諸如仙靈文明這般的勢力,其實還有許多。
每隔一個紀元,這些勢力都會派遣強者,帶來資源和氣運結晶,專門上貢,以此獲得庇護。
恢弘且巍峨的神光,如永不墜落的太陽,映照在每一方天宇之中。
星河遼闊,宇宙浩瀚,數之不盡的生命星域和星辰密布。
天河雄壯,波瀾不休,宛如綿延不絕的萬物母河,混沌氣蒸騰,奔騰而下。
每一朵浪花,都足以沖毀一片星域,之中承載著數不清的生命古星。
這是天地自然的奇跡,同時也是生命難以想象的偉力。
沿著這條萬物母河往下,可見希元文明的許多生命宇宙,每一方宇宙都棲息著無數的族群和生命。
而這,還僅僅只是希元文明的冰山一角。
真正的希元文明之遼闊,縱然是道境存在,也很難橫渡,必須通過最為強大的傳送古陣,才能從這一方,去往另一邊。
這是真正的多元宇宙和多元時空的結合。
在一些深邃高緯度的宇宙之中,更是可見許多縱橫交錯的時間節點,可輕易橫渡歲月長河。
在當中,擁有不可想象的偉力,就是尋常修行者,也能一見歲月長河的壯觀。
除此之外的偉大壯闊風景,也是很多,平日里所窺的,也不過只是其中一部分。
真正恐怖的,還是至強文明的深不可測底蘊。
一些大宇宙之中,光是尋常巨城,就有仙王坐鎮,一方星系,由仙帝統御。
更為浩瀚的疆域之中,連道境存在,也經常出沒,會為修行者講道布法。
修行資源,也非尋常文明所能媲美。
毫不客氣的說,至強文明才是蒼茫之中,擁有話語權的勢力,能真正的掌緣生滅,執掌萬靈生死。
當然,相比于其余文明,至強文明之中,勢力更為復雜,盤根接錯。
經過了無數歲月的傳承和發展,所屹立不倒的道統族群,都擁有不可小覷的力量和底蘊。
一些強大的道統,完全能掌控一些古老真界的命脈死活。
如紫霄山、御仙宮、凌神窟、仙楚浩土、光冥寺、無盡妖域、如來佛界……
這些是真正不朽古老的勢力,坐觀無盡紀元來的滄海成塵,歷經億萬萬載的雷海枯竭。
但凡是在希元文明的修行者,沒有任何人不知曉這些勢力的恐怖和可怕。
當然,希元文明最為悠久神圣的勢力,還是當屬希元圣堂。
據悉這是希元文明曾經的開創者,所建立的勢力,親歷過所有量劫和清算。
這位開創者,不僅建立了希元圣堂,還曾分割天道權柄。
推演過諸多修行體系,涵蓋仙、魔、冥、妖等各種修行進化之路,還曾為后世留下前路,有專門的道境修行法。
更有傳聞,希元圣堂的修行者,只需要按部就班地修行,最弱成就也能走到道境。
這部修行法,也被譽為希元至高法,無數的修行者垂涎渴望,想要一觀。
種種古老的傳聞,塑造了如今希元圣堂至高無上的地位,信徒遍及無數的宇宙和時空。
不過,希元圣堂過于神秘超然。
以至于很多的修行者,只是聽聞過其傳聞,但是卻從來沒有見過自希元圣堂之中走出的修行者。
自從上一次希元圣堂的修行者出世,還是數個紀元以前。
自亂星外域的一個“瘋子”忽然出現,屠戮希元文明所轄的一方古老文明,消息傳回,引得震怒。
那一次,希元圣堂所在的那片永晝神殿內,一只瑩白無暇的玉手伸手。
隔著無盡時空和距離,朝著亂星外域探出,遮天蔽日,覆蓋寰宇時空。
所有的修行者和生靈,都一陣由衷的心悸,那只手掌白皙纖細,無暇若最完美的仙之玉手所鑄就。
每一根手指,都好似掌控著無盡的大道規則,強大到令人窒息。
僅僅是一掌,便隔著無盡時空和緯度,拍死了那個作亂的“瘋子”。
消息震動了希元文明,縱然是早已邁入祖道境的存在,也一陣心悸、膽寒。
而自那一事以后,便在無人見到希元圣堂的修行者出世。
無數人懷疑,出手之人,乃是希元圣堂的圣女,自古老紀元便已經成就道境的存在。
她被譽為萬古前,乃至萬古后最為驚艷絕倫的天才,承載異數光輝,細數古今未來,無盡時空,無人可比肩。
當然,這也是傳聞,沒有人真正見過出手之人的真容,更別提其身份了。
此刻,在希元文明最為神秘的永晝神殿內。
白霧迷蒙,一片朦朧,這里像是一片平整無暇的鏡面,沒有天、沒有地,也沒有邊境。
蒙蒙的白色霧氣,在這片空間內滯留彌漫,這里像是沒有時間的概念,但是卻又能清晰地看到時間流淌的痕跡。
甚至能察覺到每一息霧氣的變化。
“那一縷黑霧又降臨了……”
“連旭旦文明都已經提前察覺到了惡意,遠古的預示降臨,是否意味著黑暗要歸來了。”
“師尊曾說過,他是……殺不死的。”
輕聲的呢喃回蕩,忽然在這里響起。
一面煌煌若無邊的平整銅鏡,矗立在這座殿宇之中,古奧玄妙。
鏡面邊緣模糊,帶有些微的破碎痕跡,似還有一些刀槍劍戟的痕跡。
而一道身披白紗、身形窈窕婀娜的身影,緩緩走過,裙袂似水,在鏡面上泛起波紋。
她的面容看起來很普通,但若是細看,又會發現驚艷絕倫,如夢如幻。
而后卻又變成了霧氣,似每一息都在變化,在經歷著歲月的交迭、規則的流轉。
“輪回之鏡,再度推演模擬……”
這道窈窕身影,走到那面古老鏡面前,伸手觸碰,語氣似自古老時期縹緲傳來。
她話語落下的剎那,眼前的古老鏡面,開始浮現諸多變化。
一種古老神秘的力量彌漫,億萬道線條匯聚,秩序神光交織,在重演著什么。
“第一年:風平浪靜,你靜觀氣運長河,從中窺到一角未來動蕩碎片畫面,心神不寧。”
“第二年:你再度得到旭旦真界的警示,心生疑慮,并想起師尊所留預兆,決定去那一地查看封印。可惜黑霧彌漫,擋住了你的去路,無法靠近。”
“第三年:你靜觀氣運長河,再度見到了那縷降臨的黑霧,擔心封印松動,決定和旭旦真界一起聯手,抗衡未來劇變。”
“第十年:你忽然感知希元文明氣運有變,心中大驚,決定一探真相,可惜真相被霧氣遮掩,你無法看清。”
“第三十七年:你看在曾經一同清剿殘余黑禍的交情上,出手幫助楚孤城,卻遭遇前所未有之恐怖大敵,當場被擒。”
“第三十八年:你死了,原因不明。”
看到輪回之鏡上浮現的這段話,身披白紗的這道身影,明顯呆愣了下,身軀似也變得有些僵硬。
“我死了嗎?還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結果呢。”
良久之后,她似才終于恢復過來,近乎喃喃般地道。
命運難窺,更別說是自身的命運,修為越發高深,命運越來虛無縹緲。
掌控自身的命運,從來就是一個相駁的命題。
雖有輪回之鏡這件至寶,但很多時候的結果,都似是命運在和她開玩笑一般。
而這一次,是玩笑,還是真正的結果?
“輪回之鏡所映照推演出來的未來,乃是億萬種可能之中,最為貼近真實的,幾乎沒有更改的可能。”
“亦或是說,我只剩三十八年可活了?”她似在自語,也似在是在詢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