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旖旎,萬般風情.
“你這樣的人,值得托付真心嗎”
曦瑤女皇有些慵懶,但更多的時候,是在喃喃輕語.
顧長歌撫摸她的秀發,微笑道,“為什么不能”
“可是對你了解越深,我越是感到不安,有時候我真的想知道你只是二十多歲嗎”
曦瑤女皇沒有在這個問題上過多糾纏,反而微嘆一聲.
對于……曦瑤女皇而言,她現在的確需要一個依賴,也沒有比顧長歌更好的選擇.
在這個前提下,顧長歌打算通過她來插足妖界的事情,自然也就順理成章許多.
當然,曦瑤女皇也很清楚,顧長歌除了.……關鍵時候,給她必要的支撐外.
其余的東西,,他就算能給,也不會給.
這說起來更像是一筆交易.
顧長歌的做法不說自私到了極點,但絕對是理智到了極致,不會因為個人的情感,而改變自身的任何舉動.
所以不要指望他摻雜絲毫的情感在其中.
這讓曦瑤女皇還是免不了有些失落和失望.
隨后一段時間,整個妖界都因為曦瑤女皇遇襲一事而人心惶惶.
幾乎每天都能見到皇城附近,很多生靈巡邏.
所有嫌疑人都被攔截下來,反復檢查,若是稍有異常,就會被立刻.
關押入天牢之中.
女皇遇刺一事,牽動妖界很多生靈的心神.
其余各域也是震動不已,不少地方甚至有大妖聽聞此事,覺得是千載難逢的時機,開始集結兵力,試圖進行反抗.
偌大的妖界,再也不復以往的安寧平穩.
很多妖界百姓,皆對行刺曦瑤女皇的那些.……叛賊恨之入骨,自發搜尋形跡可疑之人,上報朝廷.
不得不說,六千年來,在曦瑤女皇的統治之下,各族生靈,對她多有擁護.
“這些年來,曦瑤女皇籠絡人心,倒是……花費了不少的心思,竟然有這么多人愿意擁護她.”
平亂天王府內,君凡一身藍衣,正在院落內靜靜品茶.
聽聞這段時間外界的諸多傳聞,他的面色顯得很是平靜.
只不過讓他感覺稍有意外的是,曦瑤女皇遇刺一事,竟然讓很多妖界生靈震怒,而非狂喜.
這在他看來,只能說明曦瑤女皇在籠絡人心方面,的確是花費了很多的心思和手段.
妖族性情薄涼,很多時候即便是自己的親族發生意外,都會顯得很是冷漠,無動于衷.
像是如今這樣震怒的情形,可真是少見.
“夜叔還沒有任何消息傳來,根據自父親那里得到的消息來看,夜叔應該是自顧長手上逃走了.”
“這話也是顧長歌親口所說的……但是為何直到現在,夜叔還沒有聯系我”
君凡眉頭皺的很緊,心中隱隱有些不安.
夜叔作為他現如今最大的仰仗,還有他給予的玄陽天刀,按道理是不可能出現意外的.
他也不相信夜叔會棄他而逃.
“沒準夜叔是受傷了,現如今正在某個地方養傷,我也不必大驚小怪.”
君凡如此想著,開始陷入沉思,接下來的計劃在他看來,才是重中之重.
若是就這么放棄對曦瑤女皇的復仇,他是不會甘心的.
這段時間,曦瑤女皇四處派人探尋他的蹤跡,根據清竹的行蹤,將探查范圍縮小在了黑白學府.
這對于君凡來說,并不是好消息.
因為這樣一來,遲早會搜尋到他頭上來,而且他總感覺顧長歌似乎是知道些什么.
后來他仔細想過,當時在圣山之巔,顧長歌喊他君不凡,或許就是個試探.
他當時的反應,曦瑤女皇雖然未曾多想,但難以保證她事后不會多想.
“這是我目前所留下來的唯一破綻,不過除非曦瑤搜我的魂,不然她絕對不可能知道我的身份.”
關于這一點,君凡還是很放心的.
身為平亂天王的第三子,他的身份無比煊赫,更別說這一次曦瑤女皇遇襲,他和父親奮勇殺敵,立下功勞.
曦瑤女皇若是因為懷疑他,就對他進行搜魂,絕對會讓他父親在內的很多人心寒.
所有為了顧全大局,曦瑤女皇在沒有十足證據之前,哪怕猜測他的身份,也不可能對他下手.
“父皇當時所說的會有故人前來送東西給我,也不知道會是在什么時候.”
君凡在院落內踱步起來.
當時他父皇的部下,不僅僅只有夜叔一個人.
所以這段時間他還需要根據其后手,找到那群人.
皇宮之中,曦瑤女皇所中之毒,已經解決的差不多了.
她端坐于首位上,依舊在處理一些奏折,只不過身邊的女官,如今只剩下三人3.
“可有收獲”
她一邊翻閱奏折,一邊淡淡問道.
“啟稟陛下,黑白學府所有和清竹接觸過的年輕天驕,如今已經確定了.”
清蘭恭敬稟報道.
“是嗎那清竹當時有沒有和長老之輩的人接觸,還是說僅僅只是年輕一輩”
曦瑤女皇點點頭,繼續問道,同時黛眉皺起,腦海之中響起顧長歌當晚所說的話.
即便是她現在知道誰是君不凡,也無從下手.
這是顧長歌當時的原話.
曦瑤女皇當時并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只是猜測顧長歌或許心中已經有了目標,但是并未告訴她.
而針對此事,她開始大規模的搜查,從當天圣山附近的生靈入手:,最后將范圍鎖定在了黑白學府.
所以現在最大的嫌疑人,就是……在如今妖一輩當中.
這些人都是她當初當著顧面,口口聲聲說能夠信任的.
結果到頭來,嫌疑人卻是在他們其中,不得不說倒是個諷刺.
這讓她想起顧長歌當時所說,天真.
“目前已經確定的人中,并無老一輩的長老,因為當時清竹前往黑白學府,都是帶著您的吩咐去的,黑白學府的長老們,也不清楚她在哪里見了誰.”
清蘭恭敬回答道.
曦瑤女皇點點頭,玉手一揮道,“既然如此,那就將所有接觸過的天驕都調查一遍,我就不信沒有任何破綻.”
“對了,將其中和清蘭接觸過次數最多的天驕名單給我.”
她打算親自看一看,到底有哪些人.
“是,陛下.”
很快,清蘭將一份名單遞了上去,上面清楚地羅列出而今黑白學府的所有天驕.
在一些名字上,特意標注了起來.
“宋幼薇,羅天,葉庚,君凡,陳肖……”
她輕聲念叨這些名字,眼眸不禁瞇了起來,閃爍危險之意.
在經歷了清竹背叛一事后,她的確是長了不少記性.
眼前這些……天驕都屬于她知根知底的存在,甚至在這次天驕宴排行前十,光芒耀眼,和諸多刺客奮勇拼殺,立下功勞.
換做之前,她根本就不會去懷疑.
可是現在,在她看來,這些人的嫌疑反而最大,甚至連身為女子,的宋幼薇在她看來也是一樣的.
“防人之心不可無.
這句話可是他說的,就像是他一樣,對于……任何人都永遠不會完全信任……”
“我所看到的又何嘗不是他們展露于出來的表面.”
曦瑤女皇略微一嘆,隨后吩咐下去,說道,“這些人的動靜給我盯緊,不管他們做什么,都要第一時間來和我匯報.”
“是.”
清蘭得到命令,快步退下.
隨后,曦瑤女皇陷入了沉思.
既然嫌疑人是在這些人之中,那么他們身后的家族,肯定也需要留意一下.
其中甚至有她老師太傅所在的家族,最為得力的手下平亂天王,以及掌控兵力最多的鎮國元帥.
若是問題出現在他們三人3的子嗣身上,事情還真不好辦,不管……
動誰都是傷筋動骨的事情,牽扯眾多.
“原來這就是他的意思,即便我知道誰是君不凡,也無從下手.
除非能夠拿出完全證據來.”
這個時候,她又想起了顧長歌所說的話,嘴角的笑容有些自嘲.
“對了,這么說來,當時在圣山之巔,他所說的那句話,應該也是別有深意……君凡,君不凡難道真的有問題……”
“當時君凡的表現,如今想來的確有些奇怪.”
曦瑤女皇眉頭緊皺,想到了這件事,當時她并未懷疑過.
但是現在一想,或許這就是破綻.
“他到底是隨口一說,還是知道些什么”
曦瑤女皇不禁揉了下眉頭,感覺頭很疼.
顧長歌的手段在她現在看來,已經不僅是用神秘莫測就可以形容的了,可是顧長歌卻從不過多透露她想要知道的事情.
而就在曦瑤女皇將懷疑目標鎖定在諸多年輕天驕的時候.
另外一邊,顧長歌一直讓人盯梢的白憐兒,也終于有了消息.
“公子,按照您的吩咐,這段時間我們一直在:平亂天王府附近巡視,終于發現了一對很可疑的男女,他們看起來就和普通的藥農沒區別,每天都會背著背簍而來,裝著一些簡單的藥材,在平亂天王府附近擺攤.”
“但是兩人之中的那名女子感知力很是強大,只要步入她附近百步之內,她就會有所察覺.
所以我們也不敢打草驚蛇.
而且從外貌來看,她似乎是喬裝打扮過的,顯得很是可疑.”
宮殿之中,茶香悠悠,霧氣繚繞,田澤站在顧長歌的身后,恭敬說道.
聞言,顧長歌放下手中的棋子,笑了笑道,“干得不錯,等了這么久,這魚兒終于是上鉤了.”
“倒是不枉費我將這誘餌放了這么久.”
他知道在圣山那里,白憐兒一定知道了君不凡的真實身份.
所以這段時間,她絕對會忍不住現身,打算去見其一面,以完成她父親所交代的任務.
而他只需要在附近讓人盯梢住,就能等著白憐兒自投羅網.
說罷,顧長歌就打算起身,前去收網.
這一次他就不信白憐兒能像上回在北澤古城那樣,那么容易地溜走.
見狀,對面的姜洛神有些不滿地道,“你就不能陪我先把棋下完嗎”
“反正.……你也贏不了,又何必自討苦吃呢.”
顧長歌隨意說著,自她身邊走過,并沒有繼續陪她下棋的打算.
這段時間,姜洛神逆來順受,倒也是漸漸習慣了.
不過在外人面前,她依舊是高高在上,冷漠尊貴的太虛神族公主,未來的太虛神皇.
“不行,就算是輸,你也得陪我下完.”
姜洛神扭頭看著她,很是不滿,好不容易見著能夠贏顧長歌的希望,自然不想在這個時候,讓他走掉.
顧長歌忽然笑了笑,道,“誰給你的勇氣這么對我說話,是這幾天對你太好了嗎”
聞言,姜洛神冷哼一聲,也沒有再繼續糾纏著他.
這段時間以來,她算是很了解顧長歌了,需要她的時候,各種好言蜜語,不需要她的時候,簡直恨不得一腳把她踹的遠遠的.
很快,顧長歌帶著諸多強者,往平亂天王府所在區域而去,妖界皇都很大,覆壓近百萬里.
而平亂天王府,則位于正東邊.
那是一片恢弘而氣派的宮殿府邸群,遙遙看去,氣象萬千.
諸多陣紋交織,彩霞流淌,好似一片天宮坐落于人間……
平亂天王府大門以西,是一條極為寬敞的街道.
兩邊宮闕樓閣坐落,無比高大,霧氣繚繞,隱隱約約,模模糊糊,顯得氣勢磅礴.
諸多商鋪,酒樓.
,賭石坊都位于此地,顯得頗為熱鬧,來來往往全是修士和生靈.
“憐兒姐,我們倆已經在這里等了足足五天了,還要在這里等多久啊”
此刻,在一處簡易的地攤上,一男一女正在賣一些簡單藥材,如黃靜,茯苓,天麻,人參等,上面還沾染著泥土,顯得很是新鮮.
說話的男子面目蠟黃,身材干瘦,一副營養不良的樣子,正和旁邊的女子,,低聲說著什么.
女子,神情顯得很是冷淡,對于……男子的話,十句也只回兩句.
只是目光會不時看向平亂天王府的方向,似乎是在留意什么一樣.
她雖然身著麻衣,但也難掩一種驚人的魅力.
很多路過的修士或者生靈,都會忍不住看她一眼,而后大倒胃口,差點吐出來.
因為女子,實在是太丑了,臉上不僅有一塊很大的黑斑,就連眼睛也是一大一小,鼻子都是歪斜的.
如此模樣,不說嚇人,但也差不多了.
正是因為這個緣故,導致他們的攤位上,沒有什么人光顧,很是冷清.
“再等一等,這段時間妖界頗不寧靜,若是我們貿然前去的話,絕對會引起曦瑤懷疑,造成很多不必要的麻煩.”
女子,聞言淡淡開口道,語氣顯得很是冷淡.
兩人正是離開圣山附近,隨后暫居在皇都的白憐兒,白畫.
在見到君不凡刺殺曦瑤女皇失敗后,兩人便在暗中悄悄地離開了黑白學府,也并未引人注意.
隨后商論一陣后,還是決定按照白鯤的要求,將那個…錦囊交給君不凡.
不過如今正值妖界大亂,各地都不安寧.
所以兩人才打算在平亂天王府外先觀望一陣,找個合適的時間,去見君不凡,把東西交給他.
聽到白憐兒這話,白畫也是點點頭.
到了妖界之后,很多事情都是白憐兒在做主,他只是偶爾負責占卜推演一下.
“憐兒姐姐,你看東邊,那是顧.……顧長歌!”
“他怎么會來這里.”
就在這時,白畫略有顫抖,帶著偌大驚懼的聲音響起,讓一直在盯著平亂天王府的白憐兒收回視線,朝著白畫所看的方向看去.
只見一個一身玄衣,身形修長挺拔,宛如,年輕神明般璀璨的男子,被諸多強者簇擁著走來.
街道附近的所有修士和生靈,都駭然敬畏之中,紛紛退避,不敢擋著路.
白憐兒忍不住瞳孔一縮.
“怎么辦憐兒姐姐,顧長歌他怎么會忽然現身在這里”
白畫的聲音里,蘊含難以抑制的恐懼和顫抖.
這世間,他最恐懼,最不想見到的人,絕對是顧長歌.
“你不要擔心,先冷靜下來,不要露出任何異狀.”
“顧長歌他出現在這里,很可能是打算前去調查平亂天王府,和我們沒關系,你不要緊張,自己嚇自己.”
白憐兒很快冷靜下來,冷靜開口道.
這些年來執掌春風碧玉樓,隱居幕后,什么樣的大風大浪都見過了,心境很是強大.
在她看來,顧長歌不可能知道她在這里.
所以很大可能,只是途經此地,最終是要去平亂天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