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月明空腦袋里簡直在嗡嗡嗡作響，甚至有點空白，她都不敢相信自己眼前所見和耳朵里聽到的話。

前一世，只是因為她很可能暴露顧長歌魔功傳承者的最大秘密，結果在新婚之夜，她就被顧長歌無情殺害了。

那一幕她還清清楚楚地記在腦海里。

但是今天，顧長歌卻當著她的面坦白這些，還一副絲毫不在意的樣子，說出他不舍得殺自己的話？

老實說，這讓月明空有點發懵。

之前所有的準備和推測，都被通通推翻了。

衣袍里緊握的符劍，也不禁松開了。

她不知道顧長歌說的到底是真還是假，但無可否認的是，她的確沒有在顧長歌身上感受到什么殺意。

所以……剛才那副攤牌的模樣，很可能只是嚇唬捉弄她？

想到這里，月明空有點咬牙切齒，也不知道自己現在是一種什么樣的心緒。

既是酸澀，又是陣難言的觸動。

她也絲毫不理解，為何顧長歌不選擇殺她，難道是打算以魔功之中的秘術控制她嗎？

畢竟有這種可能，在她心神松懈之際，也是最好的時機。

但她又感覺自己或者想多了……和上一世比起來，這輩子，顧長歌似乎真的改變了許多。

他雖然還是很壞，心狠手辣、冷漠無情，但是對身邊的人，似乎都挺不錯的。

月明空腦海里亂糟糟的。

“魔功這件事情，想瞞也瞞不住的，反正你也猜到了，所以以后就別在我面前裝什么糊涂了。”

見月明空微微發愣，有些難以置信的神情，顧長歌不禁隨意笑著，朝她走了過去，然后順手摟住了她。

月明空身體有點發僵。

但很快也放松自然了下來。

她沒說話，只感覺自己要好好理一下思緒。

顧長歌看著她這個時候有點發懵的樣子，覺得著實有趣。

尤其月明空剛才還是一副冷冰冰、打算和自己攤牌準備拼命的樣子……

這讓顧長歌覺得好笑。

自己想殺她的話，早就在謀劃下手了，怎么可能還等著今天。

月明空好歹是重生者，從一開始，她就知道自己魔功的最大秘密。

而她沒有選擇暴露出來，有多方面的原因。

但很可能也是因為她也不想自己面臨舉世皆敵的局面。

如此心如蘭芝的女子，顧長歌又怎么感受不到她的細心。

在陷害葉凌這件事當中，月明空雖然沒有親身經歷，但她其實已經猜到顧長歌是怎么做的。

無非是以吞仙魔功殺了白烈，再挑選個恰當的時機，把鍋扔到葉凌身上去了罷了。

如此一來，她就算再想隱瞞自己知道顧長歌最大秘密這件事情，也做不到了。

索性顧長歌也敞開心扉說些亮話，當然他這亮話其實只是表露自己態度罷了。

順便讓現在的月明空對他放下一些防備。

不然一天到晚讓她擔驚受怕、繃著神經警惕自己……老實說顧長歌也覺得不妥。

當然他也知道想這么簡單化解月明空上一世所經歷的痛苦和仇恨的話，也沒這么簡單。

但飯要一口一口吃，步子要一步一步邁，所謂來日方長，顧長歌倒不是很急。

何況現在月明空對他還很是懷疑，不太會相信他所說的每一句話……

另外顧長歌也想知道月明空所經歷的上一世，到底是怎么回事？

畢竟最后殺她的，不是自己原本意識主導的身軀。

萬一是所謂的異數，讓她捕捉到的一些未來時間片段、或者她只是神魂在時間長河之中跋涉，然后目睹沉浸了未來的一些畫面……

這些都大有可能。

氣運之子有天道護著，而天道對于自己這個異數可謂是惡意滿滿啊！

不過這些猜測都只是顧長歌的個人看法。

也可能是月明空是真的經歷了這樣的一世，然后重新活到了現在。

時間之道，乃是至高的法則力量。

在這個世界，即便是仙也難以于時間長河之中跋涉，當中的迷霧，代表著未知和變化，更別說直接窺到未來的畫面什么的。

所以他現在也不大可能能弄懂這些東西。

“你不殺了我，就不怕我把你的秘密暴露出去嗎？”

這時，月明空輕輕掙脫顧長歌的懷里，在他一丈外站定，清冷好看的眸子盯著他，一瞬不瞬。

“怕，怎么會不怕呢？但如果你要這么做的話，為夫也沒辦法了，到時候只能自認倒霉，怎么會娶了你這樣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