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空之中,曾駑正乘舟巡查,他做此事已然十幾載了,如今不是戰時,不是必須他人配合,一人負責此事也是足夠。
因為天勢撥轉的牽連,這些天來天夏發生了許多些微的變化,但虛空的變化反是最少的。
虛空邪神似是變得多了一些,但是奇異的是,就算虛空邪神多了出來,也仍是遵守與天夏的約定,并沒有侵入到天夏與邪神早就劃定的地界之中。
并且他哪怕進入了邪神圈定的地界之中,只要停留時間不長,那也是無礙。例行轉了一圈后,他正要回轉。
心中有所感應,便見一個道人足踏法駕而來。
他也算是見多識廣,只看那人腳下法駕,就知來者可能一位求全修道人,可是這等人物此刻為什么在虛空之中?
他并不認識其人,不過大部分天夏上層他俱都不識得,正待上前問詢,那道人卻是早他一步發現了巡游飛舟,身影微微一晃,就從極遙之處來至面前,稽首一禮,道:“這位道友請了。”
曾駑忙是回有一禮,道:“前輩有禮。”
那道人問道:“敢問道友,這里是何處?”
曾駑詫異望望此人,這位上真莫非是閉關許久方才出來?或者不是天夏治下修道人?
他也是聽說過的,以往有一些修士不服天夏管束,故而躲入虛空之中的,這位會否也是如此?
他倒不是懷疑此人元夏來人,若是兩界通道不開,那是別想進來,有這等跡象,上層第一時間就能發現,再說似此人這般修為,若有惡意,拿下他也是簡單之事,不必要如此麻煩。
他想了想,謹慎回道:“這里自是天夏地界,敢問前輩如何稱呼?晚輩曾駑,負責巡查此間空域。”
那道人聽到此言,頷首道:“貧道南丹,過去在內層修持,本擬求取上道,尋找破關之法,然則一息坐關之后,卻是落入了虛空之中,星辰天象與以往已是大為不同,不知過去了多少年月,貧道心中有所疑惑,正欲求一個答案,既然此處還是天夏,還請向上通稟一聲,容我歸返內層。”
曾駑一聽這話,就知這位的確是有來歷的,內層所在,連他也是不久前才是有所耳聞,還從未曾去過,這位一口就道出,或許來歷正如其所言。
只是他也不敢擅專,更不敢隨意把人往虛空世域中帶,便客氣道:“晚輩這就向上通稟,只是晚輩只是一個巡查,做不了主,故是還要委屈前輩在此稍待。”
南丹道人道:“此是應有之理。”
曾駑當即向利用晶玉,向虛空世域之中傳遞去了一個傳訊。
南丹道人對他舉動看得一清二楚,見到那晶玉后,露出好奇之色,看了幾眼,道:“有趣、有趣。”
虛空世域之中,戴廷執收到了曾駑傳訊,驚訝之余,心下也是十分慎重。
只是對于這一位自稱也是天夏修士的南丹道人,他全然沒有印象,不過看曾駑的稟告之中,此人疑似求全之境。
他是知曉的,修道人若是嘗試摘取上乘功果,若是不得成功,可能至此不見,而求全之人要去上層,他不清楚具體,但恐怕亦是如此。
他也能想象出來,過去天夏不可能就只眼下這么多求全之士,不少人當是在消失在了前往探求更高境界的道路上。
這等人本是回不來了,可這次卻是出現,莫非受了天勢撥轉牽連之故么?
對于這些人他是佩服的,但是首先要確定其人來歷,只是報上了名姓,此人并不談自身淵源,他本能覺得這里有一些問題。
他覺得這件事自己也無法做主,于是喚出訓天道章,將此事報給了陳首執。
陳首執得聞此事后,尋思了一下,發現同樣無法判斷,因為對于此人他也一樣沒有什么印象,照理說一個人修道長遠,那么一定是會留下過往痕跡的。
可問題是,一個修道人若是在成就玄尊之后選擇脫離世間,完全將自身過去存在的痕跡抹去,那么就很難找到其存在的證明了。
求全修道人則更是如此,若是選擇去往上境,那真正的脫離出去,就如摘取上乘功果失敗一般,他們這些同境界之人一樣不會記得。
此事緊要,于是他立刻伸手按住晶玉,尋到了諸廷執,說了下此事,并先對鐘廷執及崇廷執二人道:“兩位可能推算出此人根腳么?”
鐘廷執道:“我等愿意一試。”他借用了一縷清穹之氣過來,推算了一會兒,才是回道:“回稟首執,此人根腳的確落在我天夏之內,但卻也只能看到這些,再多卻是天機模糊,請恕鐘某能為有限,無法看到更多了。”
玉素道人則道:“雖是根腳落在我天夏,可到底是我天夏人,還是其余道脈之人,卻需得查清楚才是。”
諸人皆以為然。
看這人,疑似是過往求全修士。可在過去,各道派與天夏之間可并不和睦,誰也不知道這位當年是不是反對天夏并合諸派之人。一位求全修道人,放在哪里都有著足夠的份量的,處置起來需得格外謹慎。
而他們所需考慮的還不止是這件事,既然有求全道人歸來,那么這也未必只是一例,或許未來還會有更多這般的情況出現。
此前玄廷就對此有過預見,也做了些較為周密的排布,現在看來,有些必要的準備和手段當是可以啟用了。
張御這時開口道:“關于此人來歷,御或可一察。”
陳首執道:“張廷執若有辦法,那還請一試。”
張御應下,他從議談之中退出,隨后坐定下來。他所準備用的方法,那就是用大道之印去察辨。
這也受到了之前天地真環的啟發。
盡管那些求全道人在現世之中不留下任何痕跡,但是在更高層次上卻有留痕的。那么他大可以以大道之印去觀望,若是其人是過去天夏存在之人,那么當是也能夠見到,或者還能由此見得更多。
不過到底能不能成功,還需試下才知。
他坐有片刻后,眸中神光匯聚,便借著目印向著那南丹道人望去,開始沒有什么,但是隨著他深入觀望,卻有一絲絲的留痕顯于眼前。卻是比想象中順利許多。
其實光憑大道目印,他還未必能輕松做到此事,最主要的是,這幾日他解化觀望天地真環得來的收獲,恰是感悟到該如何取拿這等留痕。
這里他也是隱有所悟,自己縱然掌握大道之印,可若是有更好的道法去運使,那所能運使出來的能為卻是遠勝原先。
既得答案,他收斂了下心神,重新溝連上諸廷執,言道:“這人過去的確是我天夏修道人,且據我所觀,其乃是已然消亡的道派,明石道派的傳人。”
諸廷執見他幾乎瞬息之間就尋到了此人的根腳,都是暗暗想著,這一位的道行比以往更是jing深了。
這等窺見之能,已隱隱然有了上層之手段。不過想來也是,與元夏這一戰過后,許多人都功行有所jing進,而張御作為斗戰最多之人,又是戰力最為強橫之人,有此成就似有很合情理。
陳首執沉吟道:“明石派……”
這個道派他是有印象的,算得上是一個大派,可他同樣記得,當初此道派卻是比較親近上宸天。
不過那個時候,上宸天因為方才和天夏脫離開來未久,許多道派還在左右搖擺,并沒有立刻倒向哪一邊,而名石道派的弟子,后來有少數去了上宸天,大部分歸入天夏,數百年下來,早已完全融入天夏了。
林廷執道:“首執,以此人之修為,定是當初隨同一同渡來此世之人。當派遣合適之人與之接觸。林某愿意一行。”
陳首執頷首道:“那便請林廷執與戴廷執一同前去見一見此人。”
同時他嚴肅道:“諸道派過去嘗試摘取上乘功果及攀登上境之人當頗有一些,還有一些則是早早戰亡之人,這些人實力不容小覷,我等要盡可能避免此輩對我天夏造成侵害,張廷執,此事就勞煩你盯緊了。”
張御應下道:“此乃我守正宮應盡之責。”
諸人商議過后,林廷執與戴廷執待是準備去會一會那名南丹道人。
張御收回心神,往地陸上望了一眼,短短一個月的時間,很多稀奇古怪的物事都是在地陸之上冒了出來。
各洲宿變化有多有少,可東庭地陸那里,卻是變化是最大,地陸本身未變,可是正如義父鄒正所言,至高之力被借用了不少,使得那里出現諸多神異。
好在出產靈性植株的伏州沒有任何異變,當初伊帕爾神國的所在地方,浸潤了極為強大的神力,并浸潤入了每一寸土地之中,東庭府洲正是利用這些神力培養著植株,如今幾乎承擔著各洲宿四成以上的丹材供應。
這給東庭帶來了莫大好處,這一塊地界不容出得意外。如此看來,光是班嵐過去還是不夠,此刻還需要調遣更為得力之人協助坐鎮此間。他念頭一轉,已是想到了一個合適人選。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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