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渾道章

第五百章 身出自遏敵

正文卷第五百章身出自遏敵元夏金舟過來之際,天夏這邊也是嚴陣以待了。

正清道人身為廷執,他之座駕立在陣勢最前方,身上清光浮動,籠罩著整駕巨舟,可謂異常醒目,觀望者一望便知他在此間。

此一戰雖說對面可能只是試探,可因為對面在求全人數上當是多過他們這里的,所以他們只要露出疲態,可能就會有更多人壓上來。

不過好在求全修道人之間的交手并非鎮道之寶間的較量,不是以多必可克少,他們還可以用其他手段彌補不足。就如同此前有三名元夏修士抵擋了方景凜五人的圍攻一段時間,守御一方總是占些便宜的。

元夏這一處,卞道人遠遠便看見了正清道人的座駕,隨后他又看了看可能存有氣機的地界,差不多也推斷出天夏此次前來應對的人數,這和他們事先推斷的也大差不差。

他道:“諸位上真,稍候可以暫時纏住此人,余下之人負責清肅其余天夏修士。”

在場元夏上真皆是應聲下來。

似正清道人這般明顯斗戰能力不俗之人,他們不指望一上來就拿下,集中力量剿殺的話,要是成功,的確后面好打許多,可是打不下來就影響大局了。

所以他們不必要如此,他們人數占據優勢,可以先把其余人肅清,再是集中力量圍剿正清。要是正清選擇退走,那也沒什么,他們主要是來驅逐天夏的,天夏之人后撤,就是把陣勢讓于他們進攻了,那他們求之不得。

原空世道之內,那道人幾番運法往那塵水之中,他已經不在乎是否能執拿此物了,故是放開一切束縛,試圖加上自己的力量迫壓張御。

可是這樣的較量,并不能阻止張御最終降伏此水,眼見著此水也逐漸從自身的氣意中脫離出去,他不覺一聲嘆,暗道:“縱然祖師不會怪罪,可實在也是愧對祖師。

這時他看向上空,又道:“可這也非我之過錯,實在是天道愈發偏向天夏了,天序不立,人力便是難敵天數了。”

又看向前方天夏陣勢,忖道:“可惜兩殿真正能手顧惜自身,不肯出戰,便是那張道人不在時也不曾抓住機會,不然此戰哪會拖得如此之久?”

正尋思時,他忽然看到了卞司議的座駕,眼中一亮,道:“哦?這一位……那倒是有的一戰,只是這時卻有些晚了啊。”

根據他的推算,等到張御從塵水里出現,差不多是元夏和天夏兩邊交上手的時候,若是這個時候張御忽然出現,他們這一邊必是猝不及防。

而依照張御的手段,不舍卻幾人那大概是撤不出來的,這樣豈不是讓他們實力大損?

此事必得阻止!

他當下加速運轉法力,他可以主動推上一把,讓張御從提前煉去塵水,而塵水一撤,也就自然顯身出來,那么諸人也能提前有個準備了。

其實他設法通傳一下,讓過去小心一些更為妥當,只不過他現在修持的法門,卻是不能主動向外傳遞消息,那就只能動用這般手段了。

張御縱在塵水之中,仍是通過訓天道章保持著與武廷執的聯絡,此刻也是知悉元夏之人正在過來,而他也是認為,自己差不多在雙方交手的時候就能脫身了。

可這個時候,他忽然覺得那塵水不再給予壓力,也沒有再生出任何變化,就直接那么往下撤了去。

他心念一轉,也沒有猶豫,將心光一激,引住那水力,再是伸手一拿,便見虛空之中一道道水流過來,最后在掌心之中匯聚成一團晶瑩水珠。

而與此同時,他那命印分身也是同樣將那裹挾自己那枚水珠也是收了。

至此,除了第一枚被真一元瞳破消去的塵水,余下兩枚都是到了他的手里,這東西并不能用來擊敵,因為其中需要有獨特的道訣,故此只是能反復用于修持。可即便如此,也算是好一件東西了。

他將此水收起,把袖一振,霎時化一道星光,一個閃爍之后,已是來到了元夏、天夏雙方的對陣前沿。

他在虛空立定,身上寶衣燦燦生輝,強盛心光升騰之下,燦爛星光照徹虛空,背后似是騰有兩翼,宛若銀河一般鋪展開來。

位于的后方向司議見他的身影,心下一驚,立時道:“此人已是脫困了,情形不對,快些傳告前方諸位上真,此時不宜上前,當可先撤了回來。”

卞司議這里收到了向司議的建言,他看了看張御的身影,道:“走。”

天夏已然架設好了陣勢,他們是主攻一方,本來就不占便宜,現在又回來了一個強大戰力,實力信心都是上升之時,原先的戰術已然不合用了。

元上殿大臺之上,辛道人看著那站在銀河星流之中的身影,道:“那個就是張道人么?“

顧司議道:“辛上真可是要出手對付此人?”

辛道人搖頭道:“按照那位仇司議的推算,這是卞司議的對手,辛某之敵手乃是另一人,若是卞司議對付不了,辛某才會考慮對敵。”

顧司議看了看,道:“連高上真都敗亡了,辛上真還信那個推算么?”

辛道人笑了笑,道:“若是兩殿不信,那又何需請人推算呢?”

顧司議頓時不說話了。

辛道人道:“不過若是卞司議拿不下此人,辛某也是要會一會此人的。”說完之后,他在座上坐定下來,開始搜尋正清道人的神虛之地。

他與高道人的道法不太相同,后者犧牲了諸感,專注神氣,并以此提升了破除神虛之地的威能。

他在破殺神虛之地上不及自己這位師弟,但他的道法卻能夠隱匿自身神氣,可視情形在對方神虛之地內種下一絲自身氣機,而后再設法與之交手,在正面對抗之中突然引發此氣,進而將敵殺死。

不過這僅只是他的一種斗戰方式罷了。總之他的手段是隱晦多變的,并不局限神虛之地的進攻,就算正面對敵,也是一樣頗具手段。

只是進攻神虛之地無疑是最穩妥,大多數情況下他都愿意用此方式攻擊敵人,但這個情況落在張御身上并不通用,所以他需盡量避免與此人的交手,一定要逼兩殿之人分攤他這個壓力。

唯有他親眼見過張御的手段,他才能判斷自己是否能此人一戰。

張御看著前方,那里有星星點點的光芒分散在虛空之中,這是代表著元夏此來的修道人的法力靈光及自身氣機。

這里面既有摘取上乘功果的修道人,也有求全之人,大多數只是用來混淆視線,讓人無法分辨的。

但是在他眼中,此刻卻是一個個清晰照見出來,并且他看到了其中一個人氣息尤為的明亮,目光一下望了過去。

這個人氣機遠比其他人來的更接近上層,很可能是經常用鎮道之寶修持之人。

他所遇見過的元夏修道人,當是或多或少都接觸過上境之物,所以氣機與常人不同,但是這個人卻是格外強盛。

他沒有上前貿然追擊,因為這些人才出了那半分天幕不遠,他便沖去,也能及時回到那鎮道之寶的遮蔽范圍之內。而阻退了一次攻勢,意味著又能拖延一段時間了。

元夏諸人很快撤至半覺仙遮蔽之內,諸人回頭看了看,也是搖頭,還有一些人則是心有余悸,紛紛出聲議論:

“怎么此人如此快就脫身出來了?”

“若有此人,原來計略都要變動。卻要慶幸,此人并沒有我等與那天夏之人交手才是出現,不然我等定要吃一個大虧。”

諸人很快回到了兩殿臺上,準備再作計較。

有人言道:“我們此番前去,雖未破陣,可也不是沒有收獲,那天夏守御之陣,別有異處,不同于我們所見到的任何陣勢,似乎是某一種上境之力的延伸,不是那么輕易能打破的。”

顧司議道:“天夏居然能夠調用上境之力么?”

有人插言道:“當不是調用,而應當是借用,一如我們之前在天夏遇到的那些邪祟。”

這一次天夏來攻,除了借用純靈之所的力量,也運用了大量的靈性生靈,包括飛舟、法器,也是如此,主要是為了防備元夏的破解,畢竟雙方道法起于一個源頭。

但這也同樣起到了魚目混珠的作用,因為元夏一開始頗為被動,沒來得及關注天夏這邊,導致真正的純靈之力被遮掩下去了,直到現在才是發現,這些純靈之力是他們之前從來沒有遇見過的。

若是尋不到破解之法,那么他們就攻不開天夏陣勢,也就難以逐退天夏,并且影響還不止這個,上境之力可是很難怯除的,哪怕日后修復了天序,意味著他們多了一個麻煩。

他們在這里商議對策時,辛道人已然尋到了正清道人的神虛之地,他看著前方清光一片,不覺暗道:“至純至澈,渾化一體,還能攜寶衣入化,難怪我這師弟神氣沒法侵入進來。”

他此刻也是算理解了,為什么高道人明明找上了正清道人,卻又回頭去招惹了張御,實在實無法動搖此間。

他望著那片清光,深沉一笑,道:“外來氣機確實不能難入,但若是你自身氣機呢?今日正可用你之法破你之氣!”

他神氣一轉,便往正清道人的神虛之地投入進去,但他一開始雖被排斥,這兩者一觸,卻是逐漸變成了與之一般的清光,并緩緩融入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