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夏空域之內,一道流光從兩界通道之內穿渡而出,再又飛馳一段時間,卻是有一只蜂鳥形狀,周身呈現七彩琉璃之色的寶器從那流光之中分離出來。
“離空閃”將“靈空蜂翼”罩住后,便直接將此寶帶來了此間,隨后也不繼續拘束,而是將之甩了出來。
靈空蜂翼失去了制約,抖開身上的透明薄翼,凌空旋了幾圈,再是陡然化一道疾光往兩界通道方向射去,看去想要就此回轉。
可是還未等其接近通道入口,卻是嗡鳴一聲,像是躲避什么一般,又是急忙避開。只見一道白光從通道之中射了出來,卻是那食陽蟲趕了回來。
這兩件寶器彼此也能算是老對手了,在元夏域內就糾纏不休,總得來說,幾次得了好處的食陽蟲更勝一籌,只是靈空蜂翼分外靈活,每次都能躲避過去,因此長久無法分出勝負。現在來到這里,卻是又一次纏戰了起來。
兩件寶器相互追逐撕咬,但看去一時之間沒法分出勝負,但這局面僅僅持續了片刻,很快就一縷清穹之氣從莫名來處垂落而下,霎時侵滿周遭虛空。
靈空蜂翼受此阻礙,動作頓時變得遲緩了起來,反而食陽蟲卻是愈發迅快,此時狂嘯一聲,就叮附了上來,壯極兇狠。
靈空蜂翼尖嘯一聲,猶自掙扎,想要將食陽蟲甩脫下去,可是在清穹之氣和食陽蟲雙方的制約之下,此也徒勞之舉。
在食陽蟲的貪婪吸食之下,其身上本來明明燦燦的流光很快黯淡了下去,其飛振之勢也是變得逐漸無力,最后哀鳴一聲,浮在虛空之中終于不再動彈了。
食陽蟲則依舊在那里拼命吸食,再是片刻之后,身下的靈空蜂翼寶光散去,變作了一枚閃爍著光芒的晶玉。
陳首執在清穹云海之上看著整個過程,這時他伸手一拿,就將這枚晶玉拿了過來,在天夏破殺的寶器,自是不會再給元夏任何拿了回去的機會的,他稍候就會將此交托給六位執攝。
食陽蟲此刻也是浮蕩在虛空之中,看著一動不動,一口氣吸攝了靈空蜂翼的全部jing華,它又一次吃撐了。沒有了服幽蟲幫忙轉運,也只能靠著自身進行化消。
而這等時候服幽蟲正在場上對抗元夏寶器,并負責支援吞天蟲,一時半刻之間也抽調不回來。
兩界通道這一端,武廷執這時見面前明光一亮,卻是那離空閃折了回來,同時也知那靈空蜂翼已然破毀,心中不由大定。
他看著前方,元夏全面收縮之下,呈現出了守勢,并不在虛空之中與他們角逐,而是退到了兩殿之外,依托兩殿所在的元墩進行守御。
他考慮了下,雖然現在手中掌握的鎮道之寶比元夏是多上一件的,可是強攻的話,卻也很難取得戰果。
攻打兩殿乃是攻堅之戰,不是什么好主意,而他們此前也沒做好也元夏決戰的準備。
倒是元夏這么一收縮,大片的虛空失去了守御,對于場中的支援也就不足了,也就是說,現在除了上三世和少數擁有強橫實力的世道,大多數世道都失去了鎮道之寶的遮護。
元夏上層這等考慮其實也是明智的,鎮道之寶一定是第一需要保全的,諸世道雖也重要,可天夏無疑需要一個個打過去,沒有許多時間,是拿不下來的。
再說張御此刻也不在場中,也沒法破殺求全之人的性命,這樣可以暫時將這些拋給天夏,用以換取他們內部調整的時間。
武廷執這時也是不客氣,吩咐天夏眾人利用手中的鎮道之寶攻擊那些近處的世道,無需求得什么戰果,只是確保元夏的鎮道之寶無從出來馳援便可。
而他則是將“真一元瞳”抽調了出來,隨后祭在虛空高處,兩孔之中長煙環繞成圈,蓄勢片刻,便有一道白光射出。
鎮道之寶轟擊之下,那個世道的外圍守御就是幾乎是一擊就破,并且白光并沒有因此有絲毫減弱,繼續奔世道機樞所在而去。
這時此方世道之中,忽然有兩道遁光飛出,卻是鎮守此間的兩位求全道人,駕馭假身主動迎上鎮道之寶,以求延緩此事。
兩人展開根本道法迎頭上去這道白光,但僅是眨眼之間,那兩具假身就被消殺一空,可這兩人并沒有放棄,一道遁光之后又是一道。
在短短片刻內,兩人各自將自己的三具假身都是用了上去,要說作用也是有一些的,可這也僅僅是拖延了片刻而已,在上境寶器面前,這點阻擋力度只是杯水車薪,那一道白光仍是堅定不移朝下沖落而來。
這兩名求全道人知道無力回天,無奈之下只得借助涵周世道的陣器,還有鹿道人的幫襯,帶著世道之內能走的人俱是走脫了去。
就在兩人離開之后不久,寶光徹底落下,天地先是寂靜了一瞬,隨后那一團代表著某一個世道的星云直接潰散開來,崩散的氣光向外擴張,虛空之中出現了一縷縷向外散逸的絢爛霞虹,如同最為華麗的煙火。
世界里面的諸般事物,無論是修士還是禁制,在鎮道之寶沖擊之下都是脆弱無比,只是一擊便就破散了。當然這也是因為此世道并沒有鎮道之寶的守御,也沒有元夏天序固持,不然不至于是如此崩壞的局面。
兩殿諸司議看著這一幕,看著那向外奔涌的彩光,都是沉默不言。
此前雖也有世道被摧毀,可存寄之地大體是保全下來了,可這等在寶器轟擊之下崩塌,卻是十分直觀的沖擊,更為十震動人心。
他們此刻是真真切切的感受到,若是應對不妥當,那么這一場終道之戰,未必就一定是他們贏下。
全司議這時問道:“問絡世道的人撤出來了么?”
底下有人回道:“因為天夏的攻擊來的十分突然,事先不曾撤了出來多少人,只有兩位上真和數千弟子得以脫身,余下盡歿于此世道之中。”
這一擊可不是單單摧毀了一處地界,此世道中不知多少年來的傳承和積累也都是被一起破毀了。
世道本身是既有虛的一面,也有實的一面,作為虛的一面,只要道法傳繼存在,名義上分配給其執拿的鎮道之寶還在,那么世道就是存在的。
可是作為實的一面,其卻是已是被傾覆了大半,下來別說提供給兩殿人力物力,若要重立世道,還需要上三世和兩殿反過來為其補充損失。
底下諸司議中,有人建言道:“天夏不會因此而中止動作的,還會繼續攻襲諸世道,我們必須和天夏進行談判了。”
又有司議反駁道:“天夏不會停下的,上一次是天夏見進展無望,故而愿與我等和談,這一次是天夏氣勢如虹,又怎么可能答應?”
兩殿諸司議商量了下,最后還是認為需派遣人手與天夏議談,但這其實是緩兵之策。
元夏這邊的鎮道之寶已然在開始抽調了,此刻已是不可能停下了,而若是天夏因此中斷了斗戰,那卻是好事了。
過司議道:“蘭司議,這次便由你前往議談。”由于這次不是準備真的就此和談,所以他們也就不需要知會上世了。
蘭司議當即領命,帶上幾名心腹弟子,就乘動金舟出了兩殿,再借陣器挪移,往天夏這邊過來。
武廷執這里沒多久就收到了元夏使者到來的消息,他沉聲道:“元夏要議談?”
他深思片刻,拿出晶玉,吩咐道:“尤道友、風廷執,就由你們二位與此人接觸。”尤老道、風廷執當即應下。
至于場中戰局,元夏派遣使者到來,說明此刻被打疼了,這樣他只會加大攻勢。是根本不會因為對方來人而停下的。
尤老道、風廷執二人受命之后,便乘舟來至戰陣前沿,與蘭司議在一處臨時設立的廣臺之上見了面。
雙方見禮之后,尤老道便先開口道:“此次戰斗,完全是元夏一力挑起的,貴方要與我談可以,但我天夏此回所受損折需先有所償補。”
蘭司議道:“貴方若是愿意就此停下攻勢,并從我元夏天域內退了出去,。這些條件我元夏是可以答應的。”
尤老道一聲冷笑,撇了他一眼,意味深長道:“你倒是開得了此口,尤某便直說了吧,你們現在接受,給的東西還能少一些,若是過后再談,那所要付出的就不止這么些了。”
蘭司議不慌不忙道:“貴方當是清楚。貴方并沒有覆滅我元夏之力,若是見好就收,此回還不失有所收獲。若是繼續攻打下去,那么貴方最終將一無所得。
而此戰之后,我元夏所受損折很快就能彌補了回來,貴方此戰所消耗的人力物力,又需要多久才能恢復得過來呢?此刻罷手,還能留下些許顏面。”
風廷執笑了笑,道:“蘭司議之話,聽著不怎么情愿,沒有關系的,我們可以再等等,再看看,蘭司議不妨先回去,等什么時候貴方覺得心甘情愿了,那時你我雙方之間想必就可免去許多爭執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