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渾道章

第兩百八十九章 持正用別途

明覺世道之中,常松這些時日來越發得裘少郎的器重了,因為在丹丸和功法的相助之下,他的功行提升非常大,明顯超出了同儕一大截。

哪怕是仆役下人,那帶出去也是功行更高的更長臉面。所以裘少郎去到天夏使殿,都是會帶上他。而越是帶他前往,他獲取丹丸的次數也就是越多,道行增長自然進境更快了。

也不是沒人懷疑他怎么突然間修行便如此之快了,可問題他一舉一動都在諸人眼皮子底下,從來沒有單獨行動的,所以這也只能歸功于他的天資。

再說他現在也只是一個底層修道人,得不到上面太多重視。在裘少郎眼里,他也就是從沒有的可隨時可替換的仆役,變成了一個稍微有用一點,替代要轉個念頭的仆役,總之還是一個消耗品,什么時候上面不滿意了可以換掉或扔掉。。

這日常松再度被裘少郎帶到了天夏使閣,在被打發到偏殿后,他十分熟絡的把心神沉浸入那雪芝之中。

不一會兒,有一個宏大身影浮現出來,他恭敬道:“先生。”又道:“晚輩這次又是種了有十五人。”

那聲音道:“你想換什么?”

常松道:“晚輩下一步便蘊養出元神照影,需要寧心丹、凝神散,還有洗身膏。”

那聲音道:“你的兌數倒是足夠了,還有富裕不少,還要換什么東西么?”

常松搖了搖頭,道:“不再換了。”他露出期冀之色,道:“晚輩要留著更多兌數,好有朝一日能去往天夏,這也是前輩之前曾許諾的。”

在通過雪芝不僅僅是學到了功法,還得知了一些天夏的事,對天夏已然充滿了向往。

他現在已是有了目標,就是等到功行成就,就通過駐使殿想辦法去往天夏,這位前輩也是答應會盡力相助的。雖然他不知道怎么做到此事,但是他愿意相信。

那聲音道:“我的確承諾過此事,既然你說起,那我也可告知于你,你們之中已是有人到達了這個兌換之數,可以去往天夏了,此人,你也是認識的。”

常松一怔,忽然激動而急切的問道:“前輩,此人是誰?!”

那聲音只道:“你到時候自然會知曉。”

常松有些不可思議,道:“他是怎么湊夠兌數的?”

那聲音道:“那是因為他拿到的兌數沒有用來交換任何功法丹丸,就是為了能去往天夏。”

“這……”

常松忽然有些佩服這一位了,因為誰拿到這等東西都是急切增加自身實力,而不會去考慮這些,因為活下來才是最重要,以后的事,那時候他們根本無暇去想。

本來他也是奇怪,照理說得了雪芝當不止一個,可身邊除了自己,沒有什么人功行突飛猛進,原來是用在這上面了。一時心情不禁有些復雜,不知是羨慕還是懊惱。

此時駐使大殿之內,一眾世道弟子觀完盛劇,又在品味從天夏云送來的新鮮珍奇。

裘少郎倚在榻上,對著坐在對面的常旸道:“常玄尊,我便是喜歡你們這的享娛之物……”他拎起一壺酒,“譬如這天夏仙釀,醇厚香濃,回味無窮,最是得我輩喜歡。在我元夏雖也有,不過酸澀無味,好似喝了幾口干醋,很是無趣。”

又指了指外間,“還有這盛劇更是有意思,每每看得我輩心潮彭拜,不能自已。”

盛劇之前,實際上還有舞樂二字,這里面也自有門道,尋常人也只是看個熱鬧,知道此劇盛大華美,而他來了幾次,卻是看出了門道,懂得如何欣賞,與其余世道弟子一番交流后,也是得了不少人的追捧。

他們這些人一個個都是法儀推動上來的,所以對于他們而言,早就不追求什么更高境界,人生之路也早早走到了盡頭,剩下除了聲色娛享還能干什么呢?

對于他們這些行為,那些世道宗子不但不阻撓,反而很鼓勵他們這么做。因為少了他們就少了許多暗中存在的競逐對手,同時自身還能得到他們的支持,何樂而不為呢?

常旸笑了笑,道:“裘少郎喜歡便好。”他又道:“說來常某也是看上了少郎身邊一些東西,若問少郎討要,不知少郎可愿割愛?”

裘少郎毫不在意道:“可以啊,我這里有什么,常道友盡管拿去就是。”

常旸道:“我見得少郎身邊有幾個機靈聽話的仆役弟子,正好我這里也缺人手,不若讓給我如何?”

裘少郎大笑一聲,道:“我當是什么,原來只是幾個仆役,你要問我世道中的上乘寶物,我還真不太好拿出來,這些個仆役全拿去好了。若是不夠,回頭我再送你一批。”

雖然對于常旸的要求有些奇怪,不過這沒什么,只是問他要人手罷了,而不是向他這里安插人手,之前元夏與天夏的定約,不知送了多少人去,這里就算有什么目的,他也懶得多問。

常旸失笑道:“我何這許多人,既然少郎愿意割愛,常某也不會讓少郎你吃虧。兩只狻獅,少郎稍候便帶了回去吧。”

“哦?果真?”

裘少郎一下雙目發亮,猛地坐起身來,道:“好好,若是下回常道友要是真要上乘法器,也不是不可以。”

這兩頭狻獅通體雪白,不過只有小犬那么大,但是活潑好動,機靈勇猛,當初一看就喜歡上了,關鍵還是少見的妖類。

元夏靈禽倒是有一些,可是妖類早就滅絕干凈了。便是征伐萬世,對于異類下手也是毫不留情,這也是為了杜絕變數。除了一些確實有本事的大妖,也都是當兵器擺放在那里,可從來沒有充當玩物的。

谷 常旸笑了笑,道:“那就這么說定了。”這狻獅可是畢明道人親自豢養,就用用來打動這些世道子弟的,現在果然起到了作用。

裘少郎此刻也是心癢難耐,立刻喚來一名仆役交代了事機,自己則是迫不及待去看那兩頭狻獅了,其余弟子也是看熱鬧一般跟著去了。

站在常旸身邊的一名天夏修士傳聲道:“常玄尊,沒想到此事如此容易?”

常旸笑道:“只是投中喜好罷了。凡人向往聲色犬馬,他們雖然修道人,可早就放棄修道了,喜歡一些玩娛之物也沒什么。

世上多少人對于喜愛之事物,都是拿的起,放不下的,而這些人你別看現在沉溺其中,可是要他們放棄的話,卻是說放棄便能放棄的,此輩拿得起,也放得下,所以他們可以盡情享樂。我們可不能被他們表明所惑,暗地里也需警醒才是。”

那修士恭聲道:“玄尊說得是。”

這時他見到對面有一個人走了出來,小童的身型,帶著遮帽,外某只露出一截下巴。

他趕忙一禮,道:“白前輩。”

白果點點道:“我找常玄尊。”

那修士雖然不知道白果的具體身份,可是這位毫無疑問也有著玄尊的層次,現在來找常旸,兩人一定有事相商,所以一禮之后,便識趣退下了。

白果看向常旸,道:“多謝常玄尊了。”

常旸知道他的說得是配合行事這件事,他臉容一正,大義凜然道:“都是為天夏,談什么謝不謝的!”

白果道:“下來可能還有事需要常玄尊出力配合。”

常旸笑了笑,道:“無妨,常某只要還在這一日,那就會全力配合道友行事。”

天夏內層,東庭某處荒棄小鎮之中,不知何時,這里又矗立起了一座高大廬棚。

鄒正自那從那處界域出來之后,就回到了自己曾經居住過不少時候的地方,盡管這里早已是一片荒地了,但他覺得卻很合自己心意。

這倒不是為了隱世,現在也不需要融入世中來遮掩身份了,而是他身具上層力量,還要做一些神異技藝的嘗試,波及凡俗之人便不好了,這個地方正是合適。

張御那一縷氣意自出來并未離開,也是一直在此,父子二人相互討論各種神異學問和道法,彼此都是大有收獲。

這一日,張御忽然向鄒正問起了純靈之物,請教他是否知曉。

鄒正道:“純靈之物么?”他露出回憶之色,道:“你說起此事,我倒是有些印象了。”

身為過去之長者,他是知曉許多事的,但是沒有恢復長者的力量,許多記憶就沒辦法獲的,唯有觸及到了,才會記了起來。

他道:“小郎,你稍等。”

他轉到內室,取了三根長香出來,插在了一只青銅香爐之中。

他知曉自己的記憶中蘊藏著無數知識和隱秘,但是如何取拿是一個問題,特別是超出自身的力量層次知識,故是長久以來他通過摸索總結,也是弄出了一套辦法。

其中最有效的,通過天夏的焚香通神之術,讓自身陷入某種幻境之中,溝通那過去之我。

張御聽了他的解釋之后,思索了一下,道:“若得通,便則有,要是照這般來說了,義父會不會有另一個‘我’在上層,”

鄒正推了下黑框眼鏡,道:“這也是不無可能的。”

張御對這方面倒是很感興趣,因為圣者族類的長者無疑也是攀升到了上層境界的,光以修道之法來說,現在能成上境的正路幾乎沒有,他自身認為要尋齊大道之印才有一線機會。

可是圣者族類能至此境,那許也就是有其他道路的。

鄒正這個時候將長香點燃,退后了幾步,過了一會兒,他忽然提筆而起,并在案上書寫了起來。

張御看著眼前的鄒正,心中卻是感受了一絲陌生之感,自己這位義父在沉浸入香火中的那一刻,好似于瞬間變成了另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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