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首執與張御在談妥了一些事機后,便又道:“諸位執攝因有鑒于我等已有天歲針在手,壑界我們成功能夠守御下來,故是已然決定扶托第二個世域。”
張御心思一轉,幾位執攝的作為卻是比以往積極多了。不過想想也是,元夏諸位大能演化萬世,收合諸多己身,那也不能不容許他們反擊,縱然不能具體插手事務,但是這等涉及上層之事卻是無礙。
以往諸位執攝大部分精力恐怕還放在應付同輩大能身上,現在有一個共同的大敵在外,諸人攜手合作,專注向內也就不奇了。
其實執攝把握上道,具體事務仍舊是需要底下之人來做的,所以關鍵還是看他們,若他們做不成事,那么再扶托多少世域都是沒有。
此時只聽陳首執又言:“此番扶托天地,仍是準備延用上回之法,前次事機張廷執做得甚好,傳道之先在于先傳道念,這一回還要勞煩張廷執多多掛心。”
張御道:“此事御自當應下。”
這些事也的確只能交由他來做,首先是功行上合適,其次他乃是次執,有什么事機都可直接決斷,而不必請示上面。
并且這些天地之人在日后知曉傳道之人的身份地位后,也能安心,不至于認為自己會次于天夏本土之人一等。
陳首執道:“如今兩年之期將至,我已是問過長孫廷執那里了,進度還算在原先預期之中,至多再有三月,外身已是將要完成了。”
張御道:“哦?這回如此之快么?”
長孫廷執早便能祭煉外身,但關鍵在于一旦與元夏開戰,要滿足所有上戰爭之人的需要,還要跟得上諸人的消耗,說是決定戰勢走向也不為過。
要是此物能夠徹底塑就,那么天夏就具備和元夏進行一定程度上正面對決的底氣了。
陳首執道:“若非張廷執取拿來的元夏外身技藝,長孫廷執也未必能如此之快就有收獲,盡管那些只是下層外身的技藝,可元夏技藝不可能完全擺脫過去之積累,終究還是有跡可循的。有這點就已比此前全無頭緒來的好上許多。”
張御道:“這三月之中,御當盯緊元夏。”
壑界之中,在一場大戰過后,壑界之中修道人因為多多少少都有收獲,許多人都是選擇了閉關。
其中尤其以玄修居多。他們并不是單純為了修持功法,他們擁有訓天道章,坐在洞府之中也可以觀覽天夏各地陸的風光,對天夏有一個起碼的了解。
尤其是天夏的盛劇也是傳到了這里,大受壑界修道人的歡迎。其中宣揚東庭的那一幕更是讓人看得胸懷激蕩。
后來才是得知,那位力挽狂瀾的玄首,很可能就是那位祖仙的早年經歷,這更是讓壑界之人感同身受,畢竟這一位是帶領他們擺脫蒙昧,走上道途之人,如今大多數壑界道派往上溯源,都是可以算這一位的傳人。
不少人對于東庭也是格外的感興趣,暗道若是有機會去天夏,定要去那里看看。
不僅是這些,壑界修士意外發現,天夏的造物當真十分之發達,幾乎滲透入了民生的方方面面,給民間提供了大量的便利,哪怕是一個沒有修為的尋常人,都比壑界一些低輩弟子過的好。
這讓壑界修士尤為羨慕。盡管他們也有制器手段,可那只有大多數有修為的修道人才能用到,但是造物卻并非如此。
一月之后,望云洲當日張御法駕到來的山巔之上。
壑界大部分成就上境的玄尊,包括馮昭通等人此刻都是來到此處,他們站在山巔之上,俱是遙望上方天穹。
等了沒有多久,天壁之上有一縷云光化開,更有金光從那里落下,照耀到山頭之上,同時有仙樂之聲泛動,祥云飄回繞轉。
一駕赤色飛舟有如彤云,自天中緩緩飄降下來,在山頭停穩,自里出來一名天夏道人,對他們打一個稽首,道:“諸位玄尊,可以啟程了。”
壑界諸人以馮昭通為首,對他還有一禮。
此前他們與天夏做好約定,今回前往天夏一行,以觀天夏風物,更是將壑界所有錄書名冊交奉至玄廷,如此從形式上和名義上都是正式并歸天夏。
盡管元夏這段時間甚為安穩,但說不準元夏是不是會有什么小動作,所以界中仍還有留有少數人鎮守的。
其實就算有問題也不用擔憂,有元都玄圖這鎮道之寶在,也能及時將人送了回來。
執過禮后,諸人隨那道人行入舟中,在寬敞主艙之內各自落座下來,
諸人看了看舟中布設,這里并不豪奢,但卻令人安舒愜意,并且各類飲食之用都是齊備,此間艙壁通透,若是愿意,那么各方視界可以毫無阻隔。
有人頗有興趣的問道:“這位道友,這是天夏飛舟么?不知比起那元夏飛舟如何?”
那日凌駕壑界頭頂之上的飛舟給了他們極為深刻的印象。一駕飛舟就像是一座大陣,堅固非常,那些數目不少的神異生靈聲勢雖大,可也只能在外環繞,連最外間的屏護都無法沖破。
雖然他們自己也有法器,一開始用的就是張御傳下來的元夏陣器,可因為近來才突破上層,所以上層法器的數目自然也就很是稀少了,這駕用于載承玄尊的飛舟顯然便屬于上層之流。
那道人笑道:“我天夏和元夏各有所長,元夏陣器要論全,那是在我天夏之上的,可若論是某方之長,我天夏自認也是不落下風。”
他伸手一指,道:“這駕飛舟乃是在我天夏上層所煉,雖無法如同元夏那般如壁壘陣盤一般堅牢,可有其中自有妙用,能夠破界遁空,亦有布澤靈精之妙用,若去到荒蕪界域之中,則可灑布清靈,生出一方活地來。”
不少壑界修士都是眼前一亮,“竟有如此妙用么?”
假設能得這么一駕飛舟,再是修筑的牢固一些,那么可以代替諸人洞府之用了,而且飛舟是可以來回巡游,天地之大,又有哪里去不的?
并且壑界方才遭受元夏破壞,天地創傷甚重,也就是大陣圈定的范圍內還算外面,外面都是煙毒之氣泛濫,若是有這等東西,還能用以修復之用。
他們又是打聽了一會兒,才知這還不是最上乘的法舟,最上乘的法舟如今所用的筑造寶材,乃是殘存青靈天枝,這等鎮道之寶的殘骸所筑,立一舟等于立一天,那是真正改換天地氣機的。
聽到這么一說,眾人不由心向往之。
馮昭通適時問出了眾人所想問的問題,道:“敢問這位道友,不知此等飛舟,我壑界修道人可能用上么?”
周圍諸人一齊看來,他們對這個問題也很關心。
那道人笑了笑道:“諸位雖居壑界,但也是我天夏人也,似腳下這般飛舟,但凡天夏修道人都可乘坐,諸位自然也是能用上的。而若想要好的,那卻需拿功勞換取,或是立下大功才得享有。諸位方才守住壑界,也就是守住我了天夏疆土,都是有功在身,若是提出求情,想必玄廷不會拒絕。”
他頓了下,又言:“稍后諸位等到上層后,會有風廷執招呼諸位,有什么具體事機,可以問詢風廷執。”
眾人聽了振奮不已,有人對著那道人一禮,道:“那便好啊,多謝道友解惑了。”
馮昭通則是問道:“敢問道友,我壑界之祖仙,在玄廷之中又居何位?”
他們現在都是知曉,玄廷廷執乃是天夏上層,各執一部分權柄,而那位祖仙亦是其中之一,只是具體負責何等事機卻不知曉。
那道人聽他提到張御,卻是不敢多說,道:“關于張廷執之事,貧道亦是不便多言,稍候可以一并問詢風廷執。”
馮昭通察覺到提及張御之時,這位不由得流露出一絲敬畏,心中也是好奇,但也不好多問,只是一禮,道:“多謝告知了。”
說了一會話后,飛舟循金光騰空而起,循著那一道金光向上飛去。
雖說此行去往上層的都是玄尊,可他們從無穿渡外界之經歷。對天夏雖然也從訓天道章中了解到了不少,可是終究不及自己親身經歷。
因為壑界與天夏持同一個道念,所以壑界修道人也是天夏修道人,壑界玄尊自也是天夏玄尊了,故是這一回,他們被直接接去了上層。
飛舟渡過光氣之門,在清穹地陸之上穩穩停下,風道人帶著不少修士已然在此等候了。
艙門化開,壑界諸人從上走了下來。只是一到外間,便只覺清氣潤體,內外通透,氣息一陣舒暢,整個人精神似也振作了不少,所有人不覺暗自感慨,這里果然是仙家福地啊。
馮昭通與一行人行至風道人之前,對他一個稽首,道:“這位可是風廷執么?有禮了。”
風道人笑著回有一禮,道:“正是風某,此回奉玄廷之命在此迎候諸位同道。”
說話之間,便聽得鈴聲響動,又有繽紛花瓣飛落,一駕駕天女所駕停落在花樹之下,他側過一步,作勢相請,笑道:“諸位,請先上車駕吧,我等可邊行邊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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