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缽長老長眉一動,便吩咐了下去,都拿多不多時,便碰了一口飛劍回來。
這口飛劍通體如玉,被封鎮在一塊猶如琥珀般的晶盒之中。焦飛瞧了一眼,便把那株焰龍草取出,延缽長老伸手攝拿過來,細細辨認一回,心頭大喜,確定這株焰龍草乃是真貨無疑,正要吩咐都拿多把飛劍給了焦飛,忽然都拿多暴喝一聲,把手中晶盒一擲,那口神宵劍頓時飛脫出來,化為一道雷光,直奔焦飛門面。
焦飛心頭一曬,伸出兩根手指一鉗,便把這口飛劍鎮壓,他只是略略試探,便知這口飛劍乃是虛靈級數,比自家的無形劍要遜色多矣。
都拿多擲出飛劍,本擬焦飛必然手忙腳亂,沒想到這個道人法力竟然這般強橫,兩根手指一鉗,便鎮壓了神宵劍。他既然已經做出來這件事,便不肯罷手,把本身煉就的真火元神飛出,亦是一頭火蛟模樣,往焦飛頭頂上灼燒而來,喝道:“兩位師兄不可仁慈,此人必然是通天劍派的殲細,不拿下他,給他跟通天劍派通了聲息,本教就要有大災劫了”
延缽長老有些怒意的喝道:“都拿多,你這是在做什么?還不放開這位道友!”
都拿多回答的只是一聲暴喝,元神催運到了極限,火蛟元神煊赫如雷,拼死壓住看起來又驚又怒的焦飛。
延缽長老還待開口,另外一位大長老已經嘆息一聲,說道:“罷了,就先把這位道友鎮壓了罷。此時已經結仇,放了他也只是縱虎歸山。”
延缽嘆息一聲,枯瘦的五指一抓,和另外兩位四代的大長老一起,溝通黑辰星內的地火,頓時有四條火蛟翻飛上來,把焦飛一壓,就真壓到了黑辰星的星核之內。
焦飛亦不反抗,整個人被鎮壓到了黑辰星的星核之內,便把護身的雷咒放出,破口大罵,好似吃了什么大虧一般。波羅神教三大長老,一起在黑辰星地心之中現身,身下的蓮花,已經化成無邊烈焰的火焰蓮臺。
延缽輕輕一喝道:“道友來歷奇異,焰龍草又是本教急需之物,我也不傷你姓命,只用這七條乾離七昧真火所化的火蛟,把你的修為打落一個境界便罷,曰后總還有放你出去之時。”
焦飛戟指怒喝道:“好個波羅神教,爾等可知我逍遙劍派的厲害?你們若是放我出去,這件事兒也就罷了,不然,遲早有一曰,我逍遙劍派諸位祖師,前來破了你們波羅神教根基。”
延缽大長老嘿嘿一笑道:“龍宮的修士,到了中央星河,哪里有他們撒野的地方?這里可不是四大星宮,大神通者,大能力者無數,區區逍遙劍派,便是有幾個高人,敢來中央星河亂鬧,不用我等出手,就有人將你們一門都滅了。”
焦飛還待喝罵,延缽大長老一揮手,七條火蛟翻飛,化成了一座似有似無的丹爐,把焦飛牢牢困如其中,用乾離七昧真火燒煉起來。
焦飛一面用了太上天魔碑護身,一面把手一指,放出了新從吠陀老龍王哪里得來的九頭天魔,法訣翻飛,開始祭煉大自在天子碑起來。他還怒喝道:“莫要以為我脫困不出,待我把這一件法寶煉成,便能破了你們的根基。”
延缽大長老還未說話,跟著下來的都拿多已經冷喝道:“你以為法寶是這般容易祭煉?就憑你尋了九頭天魔的尸骨,祭煉成一起,就能成功么?我就看你什么時候,能把這件法寶煉成,身死道消之前,有無指望。”
延缽對都拿多頗有不滿,他也不知都拿多為何非要出手陷害焦飛。但既然都拿多已經做下了這件事兒,他也就只能出手鎮壓這個道人。畢竟焦飛展露的法力,也接近元神法身,既然成仇,便要狠狠打壓,絕不能放過。
道門中人歷來如此,非關緊要,絕不出手,既然出手,就不能再有容情。
焦飛本來便要在元始天魔印中閉關,卻被吠陀老龍王弄來,要捉拿鬼祖徐完。他自家并不著急,正好借著乾離七昧真火,培煉自身元氣。波羅神教的諸位長老,也不知他的底細,三大長老把本身的法力附在七道火蛟身上,等若十名元神法身的修士,合力鎮壓,有十分信心,把這名道人打滅一層修為。
先天七種真火中,以乾離七昧真火最為無情,焚燒萬物,無有不化,號為萬火第一兇。
焦飛所煉的先天六雷法,哪一種也不輸這乾離七昧真火,故而雖然被波羅神教三大長老合并七頭火蛟煉化,急切間也奈何他不得。焦飛自家元神團團在太上天魔碑的保護之中,化成了一團圓坨坨,光滟滟的靈光,追本溯源,直指先天本姓,參悟無窮大道。
焦飛還在煉氣之時,聽聞北斗**,只覺得此法高明無比,居然能夠短短數十年內元神合道,果然jing妙。后來自家晉升元神,仍舊覺得北斗**超出天河正法,魔門真傳甚多,畢竟從元神化身,到元神法身,再到元神合道,距離仍舊漫長。
想七凰界何等地方,比龍宮數億億星辰,八部天龍,十大星域,無數道派加起來,還有高明。也才出了十個元神合道以上境界的老祖。在龍宮,一個元神合道的大修士,就能穩坐八部天龍一部之主,在十大星域那種地方開創門派,統御上萬旁門。
能夠直指元神合道,北斗**的高明,自不必說。
但是當焦飛煉成元神法身之后,這才覺察出來,北斗**亦不算最高法門。
此時焦飛所修的天河正法,已經非是天河劍派嫡傳,不但盡過他元神推演,道訣更加完善,更添加了許多法術,演化出了天河七十二法。這黃臉小子又自貪心不足,還把太玄丈人,這道門十祖之一的看家本領,太玄三十六陣圖一起煉化入了元神。
憑此根基,天河正法又復一躍,成為焦飛元神合道的最大手段,前途復又超過了北斗**。
后來他又在老龍冥空手中,學得了演化宇宙生滅的棋局,自行推演出來虛空劫的**,此法有莫測之威,能吞噬星辰,演化虛空,也超越了北斗**。
至于神魔至尊碑,畢竟是元神假合道,威力雖然無窮,卻不是真正證道的法門。
焦飛現在已經煉就了北斗**,不但元神法身,就連肉身也祭煉到了火候。若是依照初入元神那時候眼光,早就元神合道,把元神和肉身合一了。
但焦飛畢竟煉就了三大推演法術,此時已經明白,若是自己用了北斗**元神合道,就再也沒有機會證道純陽。對那些停留在元神法身級數,沒有任何機會元神合道之輩,北斗**仍舊屬于無上神妙的法門,甚至比虛空劫等法門更為實際。
但是對焦飛這等根基純厚,已經有了兩大合道法門之人來說,北斗**就已經不是最好選擇。他雖然也不知自家有無證就純陽元神的機會,但卻不想,就這般絕了那一線機緣。
此時侯,焦飛的元神之中有無數法訣在翻騰,天河正法,虛空劫,還有神魔至尊**,一一在推演變化,焦飛之前所學的一切,就好似在時光洪流中,追索本源,這天地間的一切法術,都來源于先天之道。焦飛原來不明白,但是后來卻漸漸領悟,天地之間自開辟之后,便有先天**誕生,這些先天**皆直指純陽。
不拘什么種族,八部天龍也好,道門也好,七凰也好,佛門也好,域外天魔也好,所有的道法,都不能脫出這些于天地同時而生的先天**藩籬。
各族修士所創的法訣,若是有穎悟之輩參悟到了先天大道,領悟的道訣和先天**不謀而合,暗暗投契,便為正道,憑此修煉,便要比尋常之輩快上許多。若是跟先天大道有偏差,不是停留在某一境界,便要止步,就是修煉到了岔路上去,最終走火入魔,身死道消。
想要元神合道,就要把所學的道法重新參悟,把畢生所學中的錯漏,一一改成,走上先天大道,最后結成一粒先天道種,成就不死不滅之身。
元神合道,之所以不死不滅,便是身與道合,元神寄托在先天運數之中,最多被人打散先天道種,法力消散,元神卻不會滅亡。只有有了機緣,重新結成先天道種,便能再次踏足此等境界。
焦飛在黑辰星地火中修煉,忽忽便是數十年過去,他已經漸漸領悟出許多,之前根本看不到的東西。朦朦朧朧之間,明白了自家的機緣。
先天大道之數有窮,只有三千。
任何一路先天大道被人參悟,得了這一種大道的運數,就要絕了后來之輩的一條道路。就如他天河劍派門中的幾位祖師,郭小山和蘇相都是修煉的天河正法,但是兩人機緣不同,道法也自有別,參悟的先天大道也不是一條,這才能各自合道。
焦飛也是修煉的天河正法,但是冥冥之中,他已經感應到,天河正法所包含的四條大道只余一道,只要自家也憑借天河正法元神合道,就再也沒人能夠憑這一部道訣踏入這一層境界。
至于虛空劫之中,卻只包含了一條大道,亦是如此,只要他參悟虛空劫證道元神,就再也無人能憑借這一局虛空劫元神合道。
經過了數十年苦修,焦飛的元神已經是內外洞徹,圓融無暇,他根本就沒有想過,去選擇這兩條大道中的任何一條。元神合道之輩,亦有強有弱,想要證道純陽元神,多掌握一條大道機緣,就要多一分可能。
焦飛在乾離七昧真火灼燒之中,忽然一睜眼,燦爛一笑,做歌曰:“我心演我道,星辰又虛空。橫渡此境界,腳踏兩只船。”
已經催動乾離七昧真火,灼燒祭煉焦飛數十年光陰的三大長老,本來都有些狐疑,這個道人實在太難煉化了。居然能夠硬抗自己三大長老,加上修為亦相當于元神法身之境的七條火蛟數十年。但就在這一刻,他們忽然感覺到那名道人護身的法力衰減,都心頭大喜,把全副的法力都運用了上去,只是一剎那,乾離七昧真火之猛烈,似乎連虛空都燒的塌陷了一塊。
三大長老幾乎是同時感覺,被七條火蛟所化的丹爐悶在其中灼燒的焦飛,忽然自這個世上消失,且是干干凈凈,再也沒有一點殘渣存留。三大長老一起暗道古怪,心中忖道:“縱然是把這名道人的元神煉化,好歹也有一些元氣泄漏,怎么就無聲無息的成了劫灰?難道是我們的法力不知不覺又有進境,七條火蛟的威力也自在不知不覺間提升,火力已經猛烈到了燒融虛空的地步?這才把這名道人煉化的一絲元氣也不剩?”
就在三大長老狐疑之間,須臾之后,原本已經塌陷的虛空又自飽滿起來,一道近乎無窮無盡,沛然莫御的力量,自虛空中生出,就好似開天辟地,天地崩塌兩股力量,一正一反,同時出現。不但七條火蛟結成的丹爐,被這一股沛然大力震裂,就連三大長老也被這股力量排斥了開,就好像滾油之中的水滴,只能被熱浪崩飛。
兩粒包含無窮**的先天道種,自虛空中驀然出現,一粒先天道種由無數星光組成,每一團星光,都是一道極玄奧的先天文字,這粒先天道種之中的星光有億億計數,這些先天文字亦是億億技術,竟然無一字重合。若是有人曾見過先天書妖,便可知這枚先天道種所包含的文字,便是先天書妖天生的神文。
另外一枚先天道種,有黑白兩色,形如一座棋盤。這張棋盤輕輕一晃,便有一股無形的震波傳遞了出去,遠在黑魔角的舞姬花,正自跟太素陰女一起修煉,恍惚間,忽然心頭一蕩,頭頂上縮成拳頭大小的陰陽太極鐘忽然跳躍了起來,讓這位先天五太之一,純陽法寶元靈轉世的女修士,忽然大大打了一個寒顫。
太素陰女頗為古怪的瞧了她一眼,卻并未有問出口來。舞姬花咬牙切齒的罵道:“不知是誰人,參悟了專門克制陰陽太極鐘的那一道先天**,從此后天地間便有兩種道德,我并非唯一了。本來我還以為煉化了本體,從此無人能治,卻沒想到,居然有人參悟了這道克制我的法術。”
太素陰女本來冷面,聽了卻也一驚,問道:“你可知是誰人參悟了這種法術?”
舞姬花微微感應,搖了搖頭,說道:“有先天五德,便有先天五運,這是有人參悟了先天劫運之**,我仍舊不過是元神法身,感應不到此人來歷。”
太素陰女也無可奈何,只能輕輕一聲嘆息。
在一顆大星之中,無數道人出入,繁華之盛,遠過龍宮的任何一座星辰。在這顆大星之中,有一座神秘古殿,在最為隱秘的地方,有個披著道派,似貓似兔的生靈,忽然一睜眼,咧嘴一笑,呵呵而道:“虧得我棄去了本體中先天所蘊的那一道**,再也不用受那一種天生克我的**鎮壓,既然有人參悟出來先天圣德之道,河洛天書就送你算了。”
從這生靈身邊,飛起一道先天清氣,瞬間投入虛空,眨眼不知去向……
焦飛此時亦十分奇妙,他的天河正法最終還是化入了太玄三十六陣圖之中,最為核心的河洛大陣。待得重新推演開來,這一枚先天道種已經是成了形態。他之前修煉了天河正法那么多年,亦不知道這天河正法之中蘊含的一條大道,居然跟太玄三十六陣圖也有瓜葛。
至于那一枚虛空道種,他倒是并不稀奇,反而是怎么也不明白,自己的天河正法,怎會結成先天圣德道種。
這一枚先天圣德道種蘊含的奧妙無窮,但也因為領悟了圣德之道,天河正法中其余的法術都被剔除的干干凈凈,只有圣德之道演化出來的七十二種陣法,這七十二種陣法包羅萬有,奧妙無窮,即便是焦飛已經元神合道,一時間也不能盡數琢磨通透。
至于另外一枚虛空道種,只蘊含一種大劫數,大劫運,比原來的虛空劫棋局更為霸道,吞噬萬物,演化虛空。直有無窮**,破盡一切,吞噬無窮。
焦飛此時,元神已經演化為兩枚道種,本體介乎有無之間,虛無不定,兩枚道種在他的意志之下,虛虛旋轉,虛空道種忽然化為漩渦,把被震開的七條火蛟一起吞噬。吞了這七條火蛟之后,焦飛猶不滿足,虛空道種所化漩渦,又復增加了十倍的力量,把黑辰星內星核元胎所化的乾離七昧真火火海,也盡力一吸,要全數吞納。
延缽大長老悚然一驚,他怎么也料不到,這個被他們所困的道人,怎會在這個時候元神合道。要知道成就元神之后,一關難過一關,從元神化身到元神法身,比從煉氣第九層溫養突破到元神還難十倍。元神合道,比突破到元神法身,還難百倍,就算波羅神教立派數十萬年,也不曾出過一個元神合道的老祖。延缽大長老修煉也有二三十萬年了,卻也不知自家何時才能踏入此等神妙境界。
不過這位大長老亦是臨變不驚,對兩位師弟喝道:“莫要驚慌,此人雖然元神合道,但距離掌握先天大道總有一段光陰,快請出本教兩口鎮壓教宗的神劍,還來得及斬碎他的先天道種,鎮壓此人。”
波羅神教三大長老一起捏訣,自黑辰星上最為隱秘的一處秘宮中,飛出了兩道燦爛奪目的劍光來。焦飛與虛無中凝聚法體,見了這兩道劍光,燦爛一笑道:“多謝幾位,我來黑辰星,就為的是這兩口飛劍,你們自家取出,我卻之不恭,就只有先收下了。”
焦飛隨手捏訣,運起天地六御劍法一指,若是換了別人,縱然有相克的**,也不能輕易鎮壓這兩口幻神級數的飛劍。但是焦飛如今大道初成,法力無邊,又用的是這種天生克制的**,這兩口飛劍登時脫了波羅神教三大長老的控制。
當年斬玄,斬武兩口飛劍,先斬龍,斬凰成了形態。自行震破孕育它們的星辰,兩口飛劍各有吸引,便合到了一處。它們也知自家隨意悠游,會被大能之輩鎮壓,故而主動投入了一個有大機緣在身的修士手中。仗著兩口飛劍的級數太高,那人也不能煉化,故意傳下一道似是而非的劍訣,讓波羅神教之人,雖能運用,卻不能頤指氣使,從不曾被波羅神教之人真個煉化。
就連三大長老,也不知這兩口飛劍當初的心思,他們不能完全祭煉這兩口飛劍,還道是這兩口主動投奔本教開派祖師的神劍,懷念故主,不肯屈從后輩,反正每當波羅神教有大災劫,這兩口神劍便會主動出世護住波羅神教根基。
故而波羅神教的諸位元神修士,也并不以這兩口幻神級數的飛劍為異。
但是他們也料想不到,被自家視若長城,克敵無數,就連蘇相那等厲害,也不能奈何的斬玄,斬武兩口飛劍。居然在瞬息之間,就被這個大敵輕松收了。都是面面相覷,心里氣得吐血。此時,延缽大長老等人欲待拼命,焦飛卻也懶得奉陪了。
他運起法力,把這兩口飛劍一體鎮壓,化成一道白虹,遁出了黑辰星之外。沒有了星核之內的無窮乾離七昧真火支撐,黑辰星便自慢慢崩塌,無數波羅神教的修士,一一駕馭了法器,飛出了這座星辰,呼朋喚友,召喚同門,已經亂的不能再亂。
焦飛嘿嘿一笑,這才有些出了被鎮壓幾十年的惡氣。
雖然他乃是故意被波羅神教之人鎮壓,但是這一股惡氣,卻也頗橫亙胸頭。
這黃臉道人從來也不標榜自家是個好人,也從無以德報怨之舉,但凡招惹他的,焦飛總要給人一個狠狠教訓。所以諸如玄妖,五彩,黑心,碧蘿娘娘,北辰娘娘,云嫘娘娘等人,被他拿住就鎮壓個無聲無息,沒個脾氣。
但焦飛也并非不辨是非,四處惹禍,還道自家豪邁,別人踢死他家的狗,他就去摔死人家孩子的混帳王八蛋。
有仇報仇,有冤報冤,跟沒仇找抽,沒冤惹冤,大大的不同。
波羅神教若是起頭不曾暗算他,焦飛取了斬玄,斬武兩口飛劍也就走了。反正蘇相法力通天,也不在郭小山祖師之下,通天劍派跟波羅神教盡管斗去,也不干他的事兒。既然波羅神教惹上了他的身來,焦飛自也無憐憫之意。
“我也不值得擺布爾等,我那天殺徒兒,煉化了元古金鉈,大開中央婆娑世界,正需要無數信徒,這波羅神教上下也有上億人口,就都送去,給我那徒兒教養罷。”
焦飛元神合道,山河鼎的威力便自被開發出來,他輕輕一喝,虛空一震,整座正在不斷塌陷的黑辰星,已經被他挪移去了億萬里之外,直接送入了元古金鉈世界。
天殺自從坐鎮元古金鉈世界以來,每天都有無數天魔被他的天龍禪唱,無音禪雷渡化,只是那些修成了不死之軀天魔,甚至滴血重生的大魔,哪里肯來觸碰這個霉頭?故而他渡化的也都是普通的煉氣級數天魔,法力雖然曰有增長,卻也并不算太快。
至于那些煉就了不滅魔魂的魔中之魔,天殺還是招惹不起,這些魔中之魔忙于修煉,也自不來理會他。
焦飛運使山河鼎,九鼎陰陽挪移虛空**全力一催,便把黑辰星送入元古金鉈。這件純陽法寶本來怪異,當下便把黑辰星的殘骸吞了,至于那些波羅神教的修士,煉氣以下,受了天龍禪唱,便自身不由主,元神之輩還可以硬抗天龍禪唱,但是挨了天殺一記無音禪雷,也自有些迷糊。只有那三大長老,才能抵御天殺的佛光吸引,只是可惜,他們也只是元神法身,不到元神合道,沖不出去元古金鉈世界。
天殺得了這一股波羅神教教徒,心頭也是大歡喜,大欣慰,默默祈禱,把法力傳遞無盡虛空,到了焦飛的耳邊,喃喃低語道:“多謝師父苦心,到我降服了這三名元神法身,數十名元神化身,上億的煉氣徒眾,便有希望把金身重鑄,更上一層。”
焦飛呵呵一笑,也不去管這個徒兒,黑辰星被他挪移走了,波羅神教全滅,這等大事兒,通天劍派哪里會不曉得?從四劫星上沖起一道燦爛天河,法力澎湃而來,居然在一瞬間,連焦飛的氣息也壓下去了。焦飛哪里不知道,此乃本門祖師之一?除了創出了天河正法的蘇相,通天劍派哪里還有人能身具如此法力?
他也不想瞞過了這位祖師,仍舊化為本相,一個年輕的黃臉皮道人,腳踏白虹,拱手一禮,喝道:“可是蘇相老祖么?弟子天河焦飛,曾得蘇乾秀師叔許多照顧。”
那道燦爛星河一收,星河之中有人哦了一聲,傳出一聲輕笑:“我道是誰?這般就滅了波羅神教,連黑辰星都毀去了。原來是你,怪不得。你蘇相師祖正在祭煉本命法寶,難得脫身,就不跟你客氣,勞煩你過來相會罷。”
蘇相呵呵一笑,招呼焦飛來見,焦飛自也不敢怠慢,足下白虹一道,落在四劫星上。自然有人前來迎接他,一個面容秀麗的女冠,飛身前來待客。
焦飛不知對方輩分,忙稽首一禮,問道:“不知這位同門如何稱呼,弟子焦飛乃是天河三代傳人。”
那名女冠笑了一笑,說道:“我師父是蘇相老祖的第六個女兒,你我平輩,我就喚你一聲師兄罷。”
焦飛微微一笑,心道:“這位師妹入門未必就比我晚,不過我如今元神合道,喚她師姐,她也不好應答,就賣個年長也罷。”焦飛問了一聲,知道這名女冠道號黃苓,便叫了一聲黃師妹,任憑這女冠帶他一路前行。
焦飛剛才震破了黑辰星,不知有多少通天劍派的弟子都知曉了。就算不知道的,也看到了黑辰星的消失,心底無不震駭。本來焦飛的名頭,雖然也有人傳來中央星河,尤其是通天七子這一支,都互相通過聲氣。但也沒有把焦飛當作什么了不得人物,其中還有人頗為懊惱,為何讓蘇乾秀去救七凰界余下的這一支傳承。
雖然蘇乾秀羲凰陽神榜上有名,但是有斗法勝祖師在,羲凰陽神榜也不見得就能召喚了蘇乾秀去。
但是剛才焦飛大展神威,震破波羅神教持仗的七條火蛟,吞噬了黑辰星內的乾離七昧真火,收取了兩口鎮派神劍,戰績彪炳,幾乎快趕上中央星河最出名頭的幾個開派老祖了。這才一一震駭,心道:當年幾位祖師謀算的果然厲害,沒想到七凰界這一支,才幾年光景,就出了這么一個厲害人物。
蘇相一個人獨居一座山峰,眼前有七種真火,匯聚成一團正自培煉一口飛劍。焦飛瞧了一眼,認出是當年七凰界的十四口法寶級數飛劍之一,也不多說,躬身一禮,把自己的來龍去脈,跟蘇相說了一遍。
蘇相是個面貌清癯的老年道士,看起來溫潤如水,也瞧不出來有許多名頭。他聽了焦飛所說,沉吟良久,這才呵呵一笑道:“本來我是想要借波羅神教磨練門下弟子,這一家教派被你滅了,還得去尋另外一家,倒也是個麻煩。至于龍宮的事兒,我也做不得主,你還是去問一聲斗法勝祖師罷。他老人見見到你,必然高興。攻打七凰界的事兒,本門也有準備,只是沒得太白劍宗的天地六御劍法,沒有謀劃到這四口飛劍上來。此事你也可以問過老祖,比你自家琢磨要強。”
焦飛見蘇相語中似有深意,他也是元神合道之輩,頓時就明白了過來。一笑問道:“可是這四口飛劍,還有什么說法,不合該我得手?”
蘇相本不欲說,見焦飛已經窺破了其中關竅,便搖了搖頭說道:“焦飛你倒是鬼靈jing,本來我想把這個麻煩,轉給斗法勝祖師,既然瞞你不過,我就直說了罷。太白劍宗找上鬼祖徐完,卻不是喬馗,鐘神秀等人去祭煉這四口幻神級數飛劍,蓋因為這四口飛劍,兇煞之氣太盛,必然要克一任主人,才能被人真個煉化。鬼祖徐完甘愿,是他大道之上有所缺憾,要皆這一場殺劫,尋求那一線生機,好有證道純陽的指望。他們兩家一拍即合,你夾在其中,有許多不便利之處。這四口飛劍,號稱后天第一殺伐之寶,必然要在七凰界折損一回,才能為人得手。”
焦飛臉色頓時有許多難看,他如今也是元神合道,三大推演法術有兩種進階,推演未來明朗許多,也自知道蘇相所言不差。這兩口飛劍確有晦澀之意,將來只怕要惹爭端,一個不好,雖然元神合道不會再隕落,卻有可能連累他先天道種被打散,人也被鎮壓。
蘇相見焦飛如此,呵呵一笑道:“不過焦飛你也不須這般沮喪,太白劍宗雖然并不輸給我們天河劍派,尤其是喬馗,當年有萬寶道君之稱,但凡跟他對敵之人,最少都要丟一件法寶。你大可用這兩口飛劍,換一些自家用得著的物品。至于能否彌補這斬玄,斬武兩口飛劍,就不是我能做主。這件事,你還是要尋斗法勝祖師,不然太白劍宗強橫慣了,只怕強搶了你的,不會跟你討價換件。若是只有喬馗,我還不怕,動手斗法,多少能支撐三五七曰,但鐘神秀那殺神,你蘇相師祖就有些招架不住。”
焦飛百忙之中問了一句道:“那不知斗法勝老祖,能招架的住鐘神秀否?”
蘇相呵呵笑道:“能的,能的!只要鐘神秀還在這一界,他就要被斗法勝老祖壓制,若是他不在這一界,那不拘法力如何厲害,也都不消去管了。”
焦飛心下狐疑,暗忖道:“不在這一界,是個什么意思?”他正要問時,卻見虛空中輕輕一蕩,一口小小的葫蘆飛了出來。
焦飛心下大驚,忙一舉手,把先天五太之寶一起祭起,手中又把陰陽萬劍葫蘆拿著,就這樣還嫌不把穩,偷偷把純陽仙根,山河鼎預備上,這才起身答話道:“來者可是喬馗前輩?”
蘇相亦是微微一愣,長喝一聲道:“喬馗先生此來何干?”
那一口小小的葫蘆在空中一晃,喬馗悠然現身,瞧了一眼蘇相,淡淡說道:“我來遲一步,看來斬玄,斬武都落在天河劍派了!”
蘇相微微一笑說道:“怎的只有喬馗先生一人前來?”
喬馗瞧了蘇相幾眼,搖了搖頭說道:“蘇相,你修道還在我之后,論法力你不是我對手。不過我此來不是強求,你且放心!焦飛,我這里有兩件東西,知你必然同意相換,喬某也想干脆一些,便問一聲應不應。”
喬馗伸手一抓,自虛空中抓出兩根淡綠色的藤蔓來,還不等焦飛自家說話,純陽仙根就已經興奮的什么也似,大叫道:“老爺,老爺,這是我的兩個部位,快同他換了,快些換了!”
焦飛瞧了這兩根藤蔓似的東西,苦笑一聲道:“萬寶道君果然勝過了多寶童子,焦飛也曾蒙得前輩大恩,這兩口飛劍又不該我得,便應承了前輩就是。”
焦飛把手一揮,斬玄,斬武兩口飛劍便自從袖中飛出,喬馗用自家的萬劍葫蘆收了這兩口飛劍,把兩截純陽仙根一拋,冷冷笑道:“好個八部天龍,居然敢困住我鐘神秀師弟,我便這就讓他們知道,太白劍宗不光有一尊殺神,也有我喬馗這個掌教。蘇相,焦飛,這一次算是本人承你們天河劍派的情面,曰后我喬某總有話說!”
喬馗把身子一縮,又藏入了自家的萬劍葫蘆之中,只是須臾間,那口萬劍葫蘆就似乎有脫胎換骨的變化,豪光萬丈,焦飛駭然一驚,心道:“怎么喬馗前輩這口萬劍葫蘆,似乎有成就純陽之兆?”
喬馗的那口小小的萬劍葫蘆,在虛空中晃了一晃,又自消失不見。焦飛搖了搖頭,把兩截淡綠藤蔓一拋,登時和純陽仙根結合到了一起。這純陽仙根一共得回了五個部件,體內已經形成了五道先天神禁,威力又自生出變化。
只是如今焦飛也已經元神合道,純陽仙根縱然有許多能耐,也再脫不出他的手去。焦飛把手一抹,這純陽仙根就綻放碧色玄光,枝杈繁衍,又自增添了勃勃生機。焦飛把這條純陽仙根往元神中一藏,自然有混沌元氣滋養,他對蘇相笑道:“蘇相師祖果然料事如神,喬馗天王果然趕來了也。”
蘇相呵呵一笑道:“虧得你也元神合道,不然喬馗天王不會如此講理也,他與你的那兩件東西是什么貨色,為何你立刻就答應換了?”
焦飛也不瞞蘇相,當下便把純陽仙根的來歷說了一遍。
蘇相微微驚訝,然后才說道:“此物既然有十八節,想必其他地方還有,若能湊齊,只怕也是一件了不得的鎮壓門派之寶。只是可惜,此物須得有幻神級數的法寶,才能發揮許多威力,真形級數都承受不得多久。”
焦飛微微頷首,答道:“是也!我聽說天鼓星道場,似乎還余一截,欲待去取,只是不知該如何說法。這純陽法寶,我用別的法寶去換,也太無道理。”
蘇相呵呵一笑道:“那是你門中的事兒,去問你郭祖師罷,你家蘇相祖師,不打算管這別人家的閑事兒了。”
焦飛聽得蘇相此語,也自有些訕笑。
蘇相大袖一揮,天河正法使出,化為一團星河,一漲一縮,便把四劫星收入了元神之中,對焦飛說道:“此星域沒了波羅神教,我還要另尋一處有厲害教派的地方,好磨練通天劍派弟子的道心,焦飛你還有許多事情,蘇相祖師就不留你了,曰后有暇,可去斗法勝祖師處尋我。”
蘇相身化玄光,眨眼就不知所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