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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理在旁也有些委屈的說道:“師父當初也沒說我們要修煉到什么境界,才肯帶我們返回師門。好歹如今我們也算是煉氣丹成,至不濟也可轉個外門弟子里罷?”
天理這話一出口,包括天河劍派那些內門弟子,晴雨劍貝律生,人人都恨不得把頭低到后腰上去。天乙見自家兄弟屢次搶先,不由得也分說道:“天理總說要以修為論排班,哪有這個道理,就該是我這個做哥哥在前頭。如今師父也該手我們入門了,我總要做個開山大弟子。”
天理埋怨道:“誰人出生先后,那也只是湊巧,還須要看修為,不然大弟子不成器,墮落了師父的威名,怎么成話……”
看著六個兄弟胡亂爭吵,以斗嘴為樂,混不把貝律生這個漓江劍派的內門弟子放在眼里,焦飛也覺得頗不成話,便呵斥道:“不拘是入門順序,年級長幼,修為高低論座次,怎么就知道一定是你們六個?為師我早年還收過一個記名徒兒的。不要爭吵了,免得讓你貝師伯看了笑話,這般沒有規矩……”
六個小兄弟被焦飛呵斥,卻都并不怎么以為然,個個嬉皮笑臉,還要跟焦飛爭論,這“開山大弟子”定須是他么幾個,讓焦飛把那個“師兄”忘了罷……焦飛雖是呵斥徒兒,但是剛自覺掉為四代弟子“第七人”的蘇怒,臉上肌肉抖動,怎么也料不到,自己居然還有可能做老八。他本來就是個高傲的人,剛才又跟楊琦吹噓了大口氣,現在顏面全失,如何還好在眾人面前存身?大叫一聲,駕馭了遁光望空就走。
焦飛可不知蘇怒這是怎么了。他剛才正自運煉真氣,對外界并無察覺,還不知道蘇怒和楊琦的爭執。只是焦飛見到這人居然不顧而走,大丟天河劍派的面的,心頭也未免不快,對天理說道:“你且去把那名師兄請回來,他怎么忽然就不顧走了?這次乃是漓江劍派和西玄山龍虎派合力舉辦的盛會,怎好如此丟人現眼!”
天理早就躍躍欲試,聽得焦飛使喚,忙把遁光一起,喝道:“弟子去去就來,師父無須擔心。”
天理縱起遁光,化作兩道長虹,不過須臾之間就追上了蘇怒,他在后面喊道:“那位師兄且請留步,我師父喚你回去。”蘇怒把牙一咬,暗暗惱怒,根本也不回答,仍自前飛。天理見了心道:“這人是怎么了?全無半點規矩,說來就來,說走就走,半點也不把師父放在眼里?我忝為本門四代大弟子,怎么能容他如此蔑視師尊?”
天理在六兄弟中修為最高,便不顧兄弟見的長幼,總要當個大師兄,雖然別的兄弟都不忿,他卻也總是洋洋自得。此刻更是覺得,師父就點了我的名字,顯然是見我乖巧,會來事兒,務求把這件事兒做的麻利,不可多費手腳……有了這般念頭,天理也不理會焦飛是說,讓他“請”蘇怒回去,把周天星斗陣圖一抖,化為燦爛星河,瞬間飛到前頭,把蘇怒的去路阻住。蘇怒本來就是按耐不住羞辱,想要找個沒人的地方平平胸中一股臊氣,被天理運用周天星斗陣圖阻路,也是大怒,喝道:“憑你也敢阻我?莫要以為煉了幾手本事,就能算是本門弟子,倒要讓你看看天河劍派的正宗嫡傳。”
蘇怒把手一舉便是無數星光飛出,他修煉的亦是三法四訣中的一部真傳,名為四象星訣,和元蜃訣一般,都是暫無人修行的功法。這到不是徐慶不肯傳授他自己拿手的南明離火訣,畢竟當初收蘇怒的時候,徐慶是真想把這個徒兒當作衣缽傳人來培養。但好似蘇怒自家想要與眾不同,故而才不聽師父的話,選了這門尚無人修煉的法訣。
四象星訣也極是奧妙,在天河劍派本派無人修煉,但是在天河星道場卻幾乎是最收歡迎的道法,百余位真傳弟子,倒有七八成修煉的是這一門,倒也不能說這部法訣就弱了。
蘇怒用的法術乃是四象星訣根基的二十八法之一,亦是他最喜歡的天羅星網,這法術攻防一體,變化無窮,和龐尉最得意的弈星訣本來是同一法術。只不過以天河正法推動和四象星訣推動變化有許多不同,以四象星訣星訣運使,便喚做天羅星網。
天理見蘇怒居然使用這門法術,不由得笑道:“御使星辰,你還比得過老師傳我的周天星斗陣圖了?”
天理把周天星斗陣圖所化的星光緩緩布展開來,兜頭就把蘇怒連人帶法術一起罩了進去。他總算是知道這人乃是同門師兄弟,沒催動里面的星辰真火,不然只需一炷香的功夫,蘇怒就要被周天星斗大陣煉化。
兩人這邊動手,卻恰好另外有人趕來赴會,見到這邊斗起法來,那人就暗忖道:“怎么在我漓江劍派門口,還有人敢起爭執?尤其剛才被那小孩兒用一件古怪法器收了的人,似乎是天河劍派的蘇怒……”
來人把遁光一停,便喝道:“你這小孩兒是誰家的?為何在我漓江劍派門口斗法?你收的可是天河劍派的蘇怒師侄兒,快些于我放了出來。”
天理見來的也是一個少年,比自己大不多少,便有些傲氣的說道:“我是奉了師父之命拿他,此乃我們天河劍派的事兒,你須少要多事兒,我還得去見師父覆命呢。”
那少你不由得冷笑道:“你說別家也就罷了,天河劍派上下,哪一個內門弟子我不認得?更何況是你這樣煉氣丹成級數,穩穩能做真傳弟子,可天河劍派上下八個真傳弟子,我都廝混的熟,哪里有你?你是哪家門派出來的新人,想要在我們道門九大派聚會的時候揚名立萬吧?快些報上師門,免得有誤。”
天理平曰在家里,不知有多么無法無天,也就是在焦飛面前還裝個乖巧,哪里肯聽對方恫嚇?當即就笑道:“我說了師門,你又不信,那我還說什么?憑你恐怕還管不得我,你家天理小爺要回師父面前覆命去了,沒空跟你呱噪。”
天理這般蠻橫,到讓那個少年也吃一笑,喝道:“真以為是你們家里呢?看劍……”一道長虹般的劍光飛起,劍光上隱隱有一頭插翅飛虎的形象浮現,天理見了,倒也好勝心起,喝道:“我家師父,素來以劍術著稱。既然你不用法器,非要跟我斗劍,我也不肯占你便宜,便以劍法跟你放對罷了。”
寒冰道人當年所創的冰魄道,亦包含有一套絕妙的劍術,只是他和廣寒仙子師徒都使用冰魄寒光鉤,變化和其他家派都不相同。焦飛當初手上雖然有冰魄寒光鉤,但是卻只有一對,無法分給四個徒兒,這才另外取了一套神刀饋贈。雖然焦飛并未去改換這套劍術,但是家中畢竟還有林小蓮這個魔門長老,早就給這六個徒兒點撥過了,此刻天理兩口神刀出手,冰魄道心法煉就的至寒真氣,就和神刀的刀氣混合一起,把天空也切出兩道淡淡的白痕。
那是刀氣所過之處,把大氣中的水汽凝結,形成了細碎冰晶,一時不散,變成此奇觀。
那少年也吃了一驚,沒有料到天理出手的刀法如此jing妙,且所用的兩口神刀也不是凡品,甚至都不在自己的玉虎劍之下,忙打點起了jing神,和天理斗在一處。兩方劍光一接,那少年就暗暗叫苦,忖道:“我只以為他是的旁門雜家的弟子,想必丹成品階也不甚高,憑了我漓江劍派的真傳法術,縱然修為弱他一些,也不至于輸手。怎么這個孩兒法力如此高明,劍術也厲害,不在道門大派的真傳弟子之下。只是他縱然厲害,這手道術,劍術,可也不是天河劍派所傳,究竟是什么來歷?”
“咦!不對,這小孩兒的法術,怎么有些類似我姐姐學來的那套冰魄道?”
這少年正是陽虎兒,他學道雖然年久,卻比天理遜色了一籌,幾個照面便自不支。若不是天理惦記師父叮囑,也知道天河劍派和漓江劍派是交好,這少年一看便是漓江劍派的人,還留了幾分手,只怕早就將之擊敗了。陽虎兒見不是個頭,忙把太清靈寶符飛出,化為一只青色大手,望空便是一撈。
天理見這少年使出了看家本領,也只是喝道了一聲好。便把刀光運使的游龍一般,竟讓光憑著一手劍術,就堪堪抵御住了陽虎兒的這一道天府真符的威力。也是天理久在家中,并未有過行走天下的經驗,這才不識得陽虎兒,也不認得太清靈寶符,不然也不敢如此托大。
所謂初生牛犢不怕虎,便是此語也。
陽虎兒和天理這一場斗劍,比天理生擒蘇怒可要jing彩的多,兩人劍光都快,漸漸就斗到了漓江源頭的那座山上,被一眾賓客都看到了。剛才天理來的時候,就有人嘖嘖稱奇,不知是哪家的真傳弟子來訪,現在有見了天理和陽虎兒相斗,更是瞧的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