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嗤!嗤!嗤!
劍光漫天,梁岳一記云龍九現,將前方糾結成墻的妖藤都斬斷,繼續快步向前。
背后傳來一陣低低的咕嚕聲,好像是地下有什么東西鉆回來了。在劍斬妖藤時他回頭瞄了一眼,頓時一陣心驚。
原來是最中央那處迷羅花木的樹干,已經高高拔地而起,而其中間部位,赫然有一張扭曲詭異如人臉的存在。
那張衰老干枯的臉頰,正在吸取汁液似的迅速飽滿起來,緊閉的雙眼也在緩緩睜開!
這樹干散發出的妖氣濃烈,梁岳之前沒有對付妖物的經驗,不想等它徹底醒來,轉頭就加快了自己向前沖刺的速度。
這地下室都以密閉的陣法打造,四周透不出半點氣息,就沒有人能發現來救他們。
梁岳掌心不留名舞成一團劍瀑,將所有伸過來的妖藤都斬斷在地,后面那人面樹干迅速生長,快速延伸過來,好像要將二人吞入口中!
危機之中,梁岳到底還是來到了門前長階處,他將福陽公主向上一扔,“去開門!”
之所以讓她獨自去打開暗門,是因為背后的人面樹干已經追到了!
梁岳毅然回身,對著那揮舞無數妖藤而來的碩大人面,目光一狠。
必須將其阻擊。
就見他身形一閃,不再后退,反而迎著妖藤沖了上去!
嗖嗖嗖。
一矮身、一擰腰、一旋轉。
他以極詭異的姿勢接連閃過十余道妖藤,正是劍域游龍身法!眼看距離那人面樹干只有幾丈距離的時候,梁岳雙腳一蹬!
上青天!
颯——
一道清風拂過,雖然是尚且差一絲圓滿的上青天,可一劍掠過,那人面樹干忽然一滯。
“嗬——”那人面口中居然發出詭異似人的凄聲慘叫。
一道裂口自人面中央出現,青綠色的汁液迸現出來,那人面轉眼便失去了聲息。
贏了?
這是來到這個世界以來,梁岳的第一次斬妖。沒等他心中升起成就感,就見地上的妖藤突然接連炸開。
嘭嘭嘭……
每一道妖藤炸開都會有汁液與濁氣四濺,其濃郁程度遠非屋中的迷羅香能比。
原來這迷羅花木死后還會自爆!
梁岳的神經再度繃緊,飛身向上掠去,背后爆鳴聲連成一片,偌大的地下密室眨眼間就被洶涌的毒氣堆滿。
一股濃煙如同浪潮般,尾隨梁岳席卷過來。
現在的他就像是潮頭的一葉小帆。
這迷羅花木本就能令人暈厥,如今臨死前自爆出的毒氣,梁岳只覺聞一口都要睡上三天。
必須逃掉!
眼見前方已經出現了一隙亮光,應該是福陽公主已經打開了門,他身形如龍、掠作殘影,呼吸之間就已經沖到了門前。
眼看就要出去之時……
突然!
暗門縫隙中伸出來一只手,掌心拈著印訣。
這股印訣出現得實在太過突然,帶著如雷一般的真氣,在虛空中爆發。
梁岳立刻舉劍對轟,劍氣應該是觸及到了對方的掌心。
可劍氣接觸到對方的同時,那股真氣也爆炸開來,將梁岳轟然撞回毒潮之中。
濃烈的毒氣侵襲,霎時間,他的大腦就開始出現幻覺。
危機之中,梁岳也顧不得九秘天書暴露的風險——反正只有隔著一道墻的那神秘人在,對方知曉九秘天書的概率應該也不高。
臨字法印,瞬間啟動。
一股光焰閃過,梁岳的靈臺恢復清明,一舉沖破暗門!
嘭的一聲,當他撞破那暗門重新回到臥室的時候,深吸了幾口氣,方才回過神來。
然后再一看眼前,福陽公主正玉體橫陳,赤條條躺在冰冷的地面上。
不對勁。
梁岳晉升武道第三境以后,對氣息的感應已經極為敏銳,此時他突然感覺不到福陽公主的氣息。
他上前翻轉過福陽公主的身軀,就見她頸部有一道青紫手印,赫然已經停止了呼吸。
哦豁。
被人掐死咯。
“糟了。”梁岳將她尸首抬到床上,用被單蓋住,一把推開門喊道:“來人!”
他現在最擔心的事情,就是所有人都看著福陽公主與自己離開,會將與她獨處的自己當成兇手。
所以他必須找到在外面盯梢的李墨,詢問他方才的情況。
片刻之后,直到府中侍者、護衛都圍攏了過來,誅邪司的三人才姍姍來遲。
“你們剛剛沒在外面接應嗎?”梁岳有些急切地問道。
李墨搖頭道:“我們方才進了屋子,發現你們不在,就出去尋找了一圈。”
梁岳一拍腦門。
這事兒趕的。
那個密室做得確實格外封閉,在外面根本察覺不到一絲氣息。
現在唯一能給自己作證的人也沒了。
大喬也問道:“這究竟是怎么回事?”
“方才她帶我進入了那邊那個密道,里面有一只覺醒的迷羅花木,我將其斬殺之后剛想出來,遇到了一個神秘人襲擊我。等我再度沖出來時,就見到公主倒在了地上。”梁岳簡短說道。
他在抓緊時間,仔細檢查福陽公主的尸首。
一會兒刑部的人來了,就不一定會給他驗尸的機會了。
可尸體身上的信息很少,他仔細查看了周身上下,只在福陽公主的掌心看到了些許古怪的痕跡。
在她的手掌心,有幾個銅錢大小的圓形痕跡。
“被扼住的人瀕死前會瘋狂掙扎,她肯定是抓到了兇手身上的什么東西。”梁岳沉聲道。
直到此時,駙馬張吉才暈乎乎地趕過來,一進來,見到躺在那里的公主尸首,立刻放聲痛哭道:“公主啊——”
“你我說好要做一世夫妻,怎么伱就先行歸了西啊……”
“我的公主啊!”
“駙馬,節哀。”梁岳回頭看了一眼聞師姐,投去一個詢問的目光。
自然是問張吉有沒有問題。
聞一凡輕輕搖了搖頭。
在她們的查驗中,張吉是沒有問題的。
于是梁岳又問道:“公主殿下生前可有什么仇家?”
“公主為人最是熱情好客,哪里會有什么仇家啊。”張吉摟著福陽公主的尸首,繼續大哭道。
“都讓開,刑部辦案,閑雜人等都讓開!”這時,外面響起了一聲有些熟悉的吆喝。
梁岳回頭,見到來人果然是自己熟悉的好搭檔,凌元寶。
凌元寶見到梁岳也是一喜,“呀!你們也在啊。”
“怎么公主府這么大的案子也是你來處理嗎?”梁岳也笑道。
“時辰太晚了,只有我在當值啊。”凌元寶攤手無奈道,轉而又小聲道:“還好有你在,我就不用費腦子了。”
梁岳有心說一句,親愛的元寶,我們是不能耗費不存在的東西的。
不過眼下也不是俏皮的時候。
就聽凌元寶又問道:“現在應該怎么處理?”
一見到梁岳,她立馬就習慣性地托管了。
梁岳站起身,摸著下巴沉思了一會兒,道:“首先,將公主殿下的遺體與現場保護好,不許任何人破壞這里的任何物件。將現場清空之后,再進行仔細搜查。”
他這邊說著,凌元寶就開始趕人。
她最先將張吉拉了起來,道:“去去去,不許觸碰遺體。”
張吉委屈巴巴地說道:“我是駙馬。”
“駙馬也不行!”凌元寶堅持貫徹著聽梁岳話的原則。
梁岳說了要將現場清空,那所有人都得走。
管你什么馬,汗血寶馬也不行!
“第二,將參加晚宴的賓客全部找出來,登冊記錄之后再讓他們離開。在破案之前,每個人都不許出城,必須嚴密監視。”
“好!”凌元寶這邊答應著,便風風火火地派屬下去抓人。
這可苦了那些宴席賓客。
原本找好了搭子,正趁著飄飄欲仙的勁頭在那里分分合合。
這突然就被一群持刀捕快破門而入,驚慌之下都不知道應該擋屁股還是擋臉。
“第三,公主府原有的侍者、護衛、供奉等人,另尋一處安置,必須挨個問話,打聽清楚福陽公主生前的人物關系。”
梁岳總覺得,福陽公主的死,多半與那迷羅香有關。
“沒問題。”凌元寶頷首,又問道:“對了,你們是來做什么的啊?”
“也是來查案的。”梁岳舉起雙手道:“還有第四點呢。”
“什么?”凌元寶問道。
“把我也押回去吧,雖說我知道我自己是無辜的。”梁岳道:“可是站在辦案的角度,我應該又是嫌疑最大的人。”
“啊?”凌元寶一驚,“怎么回回都有你?”
“我也想知道呢……”梁岳同樣無語。
自打今年以來,他的運道好像就有點奇怪。
總是會意外撞進一些兇殺案里來,成為嫌疑人之一,譬如之前的甄常之、鳳蝶……
真就是回回都有你。
“對了,別忘了搜查現場如果有重要發現,記得把卷宗拿給我看看。”梁岳一邊隨刑部捕快走遠,還一邊道:“順便幫我帶份早點,謝謝。”
早上好呀。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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