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昊著急拿下琉球的主要目的,就是設立軍事基地。
大航海時代各國實力強弱,一是看誰船堅炮利;二就是看誰的海外軍事基地多,誰的基地更完善。
無論是現在的葡萄牙、西班牙,還是即將取代他們的英國、荷蘭,都高度重視海軍基地和醫療、飲食等后勤設施的建設。
尤其是后來的大嚶,他們每征服一個地區,必會精心選址,不惜血本的建設海軍基地。基地中必有干船塢,以保證木質戰艦能定期在海外進塢修理。還要有軍需倉庫和彈藥庫,好及時補充損耗的物資彈藥。醫院也必不可少,好讓傷病號得到救治。
在核心基地還會建有為本區域生產和修理槍炮的軍械廠。讓疲憊的水手得到休整的療養院。
此外,他們還會建設食品加工廠。把大批動物和糧食加工成咸肉、硬面包和啤酒,送到各處大型倉庫中,隨時為艦隊提供補給。
這并非大嚶帝國有人道精神,愛兵如子。海盜奴隸主能有什么人道可言?他們其實是把水手看作消耗品的。但就算是消耗品,若整天吃不飽飯、休息不好、壓力無處釋放的話,戰斗力也會大打折扣的。
其它國家就沒有大嚶想的這么細,可能這也是大嚶最終贏得大航海時代的重要原因吧。
趙公子摸著大嚶過河,自然也把海軍基地的建設,當做頭等大事來辦。
琉球是最適合作軍事基地的地方。四百年后,美帝把整個琉球群島都變成了不沉的航母……
哪怕此時,以琉球的順從度,繁華度和地理位置,都是海警艦隊南下作戰時,作為后方基地的不二之選。
再往南,很難有這種安全、繁華,且不引人注目的港口,來為龐大的艦隊提供后勤保障了。
臺灣不引人注目,但要啥沒啥,充其量只能做個前進基地。
至于潮州當然有更好的條件,可在朝廷眼皮子底下,停泊這么龐大的艦隊,是想死呢想死的,還是想死呢?
所以琉球是最合適的。
從地圖上看,首里城以西共有三條平行的江河入海。
最南邊一條是那霸江,也叫安志川,江面最大最寬,通常人們口中的那霸港就是指這里。
但在中山國,其實人們將其稱為那霸埠頭。
中間一條江叫安里川,入海口處也有碼頭,叫泊埠頭。
最北面一條江叫安謝川,同樣在入海口有碼頭,稱為安謝埠頭。
這三個埠頭加起來,才是廣義上的那霸港。
那霸江和安里川相距不到四里,安里川和安謝川相距僅有四里,如此近的距離,居然有三個功能重合的碼頭,顯然不是因為港口太繁忙的緣故。
事實上,僅那霸埠頭那長達氣力的北岸,就足夠全琉球用的了,連南岸都沒利用起來。正常來講,哪用再開兩個碼頭?平白浪費人力物力,增加管理難度,也不利于形成港口經濟。
當趙昊向鄭家父子提出他的疑問時,鄭肇祚苦笑告訴他,還不是因為那些琉球王公眼紅?
久米士族控制著那霸港的商貿稅收,一直財源滾滾。他們插不進手去,便鼓動著國王在安里川又開了個泊埠頭,名義上是專門為王室服務,其實就是想分一杯羹。
至于安謝埠頭就更不堪了。那是親日派抵擋不住和日本貿易的誘惑,軟磨硬泡讓中山王同意在北面安謝川又開了個碼頭,好單獨跟日本船貿易。
這三處碼頭中,自然是那霸埠頭條件最好。但選這里的話,會嚴重影響琉球的貿易和經濟。泊埠頭和安謝埠頭都太小了,根本承擔不起主力商港的重任。
而且那霸江上船來船往太繁華了,艦隊停泊在這里有很大的安全隱患。要是對方趁哪天風向合適,把船點著了來個火攻,弄不好艦隊就得吃大虧。
所以思來想去,趙昊決定還是把基地放在最遠的安謝碼頭,這樣安保工作就簡單多了。而且與繁華的那霸港保持距離,對保持軍紀也是很有必要的。
要知道,這種商人、水手、海盜云集的國際港口,賭博聲色娛樂業都是極其發達的。不然趙公子也不至于三令五申,不準賭博,逛窯子必須戴上腸衣做的小雨傘。
不過安謝碼頭那邊是長久之計,目前南下的任務迫在眉睫,艦隊等不及那邊完成基建改造,只能先停泊在這那霸南碼頭,暫時在這里修船補給了。
閱兵結束后,琉球王公請天朝貴賓到首里城,舉行盛大的歡迎宴會。
這種場合,聞得大君自然不會參加,便坐著抬輿返回了御殿。
回去后殿,祝女服飾大君卸妝,摘掉滿頭的珠翠,脫掉沉重的禮服,露出她纖細的腰肢,和單薄的肩膀來。
梅南穿著白紗中單,對著鏡子默默掉下淚來。
“大君……”祝女們剛要勸。
“你們都出去吧。”她卻擺了擺手道:“我想靜靜。”
“是。”祝女們只好魚貫而退,林鳳也想跟著出去,整理下自己的所得。
“阿鳳,我沒說你。”梅南卻把她叫住了。
林鳳只好轉回,在一旁的貴妃榻上盤膝坐下,一手拿起個果子咔哧咔哧啃起來,一手揉著自己酸脹的腿肚。大太陽底下站一上午,可把她累壞了……
“請問神使,今天的事你怎么看?”梅南被她搞得沒法傷悲下去,擦擦淚,啞著嗓子問道。
“震撼,太震撼了。沒想到那趙公子的實力這么強!”林鳳坦誠的稱贊一聲,旋即斗志昂揚道:“我承認,我以前是井底之蛙了。不過現在我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也就找到努力的方向了!假以時日,我一定會追上他的!然后讓他叫爸爸!”
見她依然沉浸在閱兵中不可自拔,聞得大君無奈道:“我是說我琉球國……王兄還能回來嗎?”
“嗨,原來你為這點小事兒哭啊。”林鳳沒心沒肺一揮手道:“我勸你還是別操心那位去大明就醫的王兄了,還是提防一下你那位七哥吧!”
“尚宗賢,他怎么了?”聞得大君心下一緊。
“你不覺得他表現得過于積極了嗎?”林鳳哂笑一聲,沒正形的往榻上一躺道:“人都是無利不早起的。他已經是僅次于尚元王和你之下的琉球第三人了。還有什么能讓他這么猴急的?”
“……”聞得大君她也看出來了。沉默片刻,她有些艱難道:“自然是王位更易了。但大王還健在啊!”
“國不可一日無君嘛,琉球雖小,也不能一日無主啊。”林鳳淡淡道:“信不信,他很快就會來找你談這件事的。”
“那可不行!退一萬步說,就算大王回不來了,可他還有三個兒子啊!”梅南方寸大亂道:“我這個當姑姑的,怎么能把他們推到火坑里去?”
琉球雖小,但政治斗爭卻比大明還殘酷,每次王位更迭都伴隨著清洗和殺戮。尚宗賢要是上位了,肯定不會留著太上王的種的。
她越想越害怕,眼淚又止不住的往下淌,噗通跪在林鳳面前道:“神使,你說我該怎么辦啊?”
“你不想行使聞得大君的廢立之權?”林鳳用猩紅的舌頭舔了舔嘴角的那顆美人痣道。
別人越是難過,抖愛絲就越興奮。
梅南的腦袋搖成了撥浪鼓。“我從小就沒了父親,大王一直對我很好,說是長兄如父也不為過。我不能對不起他。”
說著卻又為難捂住臉,哭道:“可是他要是一直回不了,怎么辦呀?我三個侄子還未成年呢。”
“我怎么知道怎么辦?”林鳳一臉無奈道:“我又不是真神仙。”
“可你有神女賜的錦囊啊!”梅南提醒她道。
“哦對了,我怎么把這茬忘了。”林鳳一拍腦袋。
她便在梅南的指引下,裝模作樣的凈手上香,又念了一段頌詞后,這才拿起一個供在香案上的三個錦囊。
悉悉索索打開后,她從里面掏出一張紙片來,遞給了梅南。
梅南接過來一看,還是熟悉的字體,歪歪扭扭……哦不,古樸神秘的四個字——‘走為上策’!
“走為上策?”梅南一雙杏目瞪得溜圓,反復看那四個字道:“這是什么意思?”
“這還不明白?”林鳳翻翻白眼道:“三十六計,走為上策。就是讓你也躲出去唄!”
“我是聞得大君,不能離開……”梅南忙道,說著卻又語塞。她留在這里,根本解決不了問題,反而會助長七哥的野心。
要是自己忽然消失的話,七哥反而沒法覬覦王位了。沒有聞得大君以君手摩神的名義認可,誰也當不了這個王!
“可是,他可以我死亡為由,另選一個聞得大君出來。”梅南想到一種可能道。
“你若是用正當的理由離開,大家都知道你還活著呢?”梅南反問道。
“那他就沒戲了。”梅南想一想,又擔憂道:“不過我若不在,侄兒的安全怎么辦?”
“這就是你正當的理由啊。”林鳳狡黠笑道:“帶著侄子去探視大王,誰敢攔著你不成?”
“朝貢團一直由鄭親方全權負責,他既然和七哥勾結,是絕對不會讓我上船的。漢人能說善辯,有的是理由攔著我。更別說還帶著侄子了。”梅南沮喪道。
“笨蛋,誰說要找朝貢團的?”林鳳拍了她腦袋一下道:“那霸港可有比朝貢團更厲害的船隊,不用文牒也能去大明!”
“你是說那姓趙的魔鬼?”梅南聞言一顫,嚇得花容慘淡道:“莫非神女的意思,是要我以身飼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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