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前曾經也聽說過十大秘境的說法,只是知曉罪惡之淵名列其中。”
“不過罪惡之淵這般兇險之地,竟是排在最末!?”
那黃道華吃驚的說道。
衛長康所知曉的這些秘辛,除了葉天完全沒有了解之外,就算其他的這些人也都是一知半解,都在悄悄的關注著,當聽到這罪惡之淵只不過在那十大秘境之中,排名末尾之時,俱是面露凝色。
他們都是經歷外圍那些長達數月的折磨,實力和極佳的運氣無一不缺,才能走到當下這里。對于余下的路,還充滿了未知的迷茫,不知曉他們能活到什么時候。眾人對這罪惡之淵的恐怖和危險,已經是有著深入骨髓的體會和認同。
結果沒想到,他們所經歷的,其實在真正的恐怖面前,還只是最弱。
“是的,我們當下所在的罪惡之淵,在這十大秘境的排名之中,處于第十。他擁有著讓仙境之下的修士只能依靠幸運在其中存活的無盡危險,甚至就算是仙境若是一著不慎,也會輕易的隕落在這里。”
“但是方才也說了,危險和機遇是并存的,折磨人靈魂的‘鬼泣’其實可以磨煉增強修士的靈魂力量。這眾神墓地之中,更是有著傳說中的仙道傳承。”
“在這十大秘境之中,排名最后的七八九十四大秘境應該是危險和機遇都是相對比較低的,當然也只是相對。其中也就包括了排名第十的罪惡之淵。對于這四個秘境,人們都隱約的掌握并清楚里面的情況,有一些修士進入并能夠或者出來,但是出來的人,對在其中的遭遇五一不是談之色變,如同夢魘。”
“對于相鄰的我們西周神朝和仙秦神朝來說,罪惡之淵應該是名氣最大的秘境,的確很多人也只聽說過罪惡之淵。”
“排名第九的秘境,據傳聞在與東洲隔著無盡瀚海相望的北洲。”
“排名第四五六的秘境,危險和機遇的等級大致相同,都是傳聞能有人從里面活著出來,但是誰也沒有親眼見過,對于里面的情況,只能有一些大致的傳說,除此之外,一概不知。”
“那排名第六的秘境,在這十大秘境之中算是一個獨一無二的例外,它位于古夏神朝,這也是這十大秘境之中,被掌握得最為清楚得一個。”
“該秘境每隔千年開啟一次,每一次開啟,都是我東洲之上,最為浩大的盛事。”
“在四大神朝之中,那古夏神朝最為神秘,面積范圍最小,無數年來地位卻穩穩凌駕于其余的三大神朝之上,成為我東洲之尊,所依仗的,就是那排名第六的秘境。”
“我東洲的位置顧名思義在四個大洲的最東端,再往東,便是瀚海,瀚海無盡,傳說在那瀚海之中也有一個秘境,但是誰也不知曉它的位置和情況。”
“再往上,就是最為頂尖的三個秘境,傳聞中這三者都是十死無生的絕地,沒有人進入之后可以活著出來,所以人們只是知曉它們的存在,但是對于其他,則一概不知。”
衛長康說到這里,終于是停了下來:
“我所知曉的,就是這些了。”
葉天對衛長康抱拳道:“多謝指點。”
衛長康擺擺手道:“不敢當,這些東西雖然極為神秘,但是若是用心打聽,倒是也能有些了解。”
兩人說話之間,眾人也已經調整了一番,將在方才墓穴之中的驚魂稍定之后,眾人便再次啟程,踏上深入眾神墓地的路。
這眾神墓地何其之大,其中那神之墓穴沒有打開先前耳朵小墳包非常隱蔽,極難尋找。
因此接下來的一段時間,眾人并沒有什么收獲。
大約半天之后,昏暗的天空突然亮了一瞬。
眾人急忙側目,知曉應該是有變化發生。
果然。
只見天邊極為遙遠的地方,乳白的光液噴涌流轉之間,話為了一座高達千丈之多的巨大半透明墳墓。
同時,天幕之上一個巨人虛影跨了出來,躺在了那座墳墓之中。
應該是遠處有人打開了一座神之墓穴。
看著遠處天邊那座光液墳墓,衛長康收回了目光,環顧眾人詢問道:
“距離這么遠,我們應該是趕不到,眾人只能放棄那座神之墓穴。”
結果這時候黃道華說道:
“來得及,時間其實綽綽有余!”
“因為那神之墓穴之中的時間和此處正常的時間流逝速度根本不一樣。”
衛長康疑惑道:“此話怎講?”
旁邊那化月宗的伍恒接過話頭,問道:“你們感覺自己在神之墓穴之中待了多長時間?”
旁邊一名西周神朝的弟子回憶著說道:“可能就是幾個時辰吧,最多不會超過一天。”
伍恒搖了搖頭說道:“那我們和你們相遇的時候,你們進入神之墓穴多久?”
那弟子說道:“當時我們進入墓穴不久,可能最多三個時辰,其中還因為衛長老有些傷勢,等待了兩個時辰。”
“那就算是你們打開墓穴之后進入,直到遇見我們,一共三個時辰。”伍恒問道:“那你們知曉我們從發現那墓穴打開,再到趕來那墓穴之外,用了多長時間嗎?”
“六天!”
伍恒說道:“整整六天,這還不算我們和青山劍宗的幾位道友相遇之后浪費的時間。”
“所以神之墓**的時間流速是正常時間流速的三十六倍?”衛長康明白了。
黃道華點了點頭,說道:“應該是這樣的,在你們打開墓穴之后,的幾天時間里,我們看到也有一些墓穴被打開,并且在那六天之內一一重新關閉,你們的距離最近,并且堅持的時間最長。”
“其中最短的只不過堅持了一天的時間,也就是最多半個時辰。墳墓便消散而去。”
“但不可能有人在半個時辰之內將一組神之墳墓探索完并安全離開,說明進入那座墳墓的人,堅持了半個時辰就全部死去了。”
“那么,”衛長康說道:“遇見你們之后,我們大概在那墓穴之中待了七個多時辰左右,也就說十四天!”
“再加上遇見你們先前的三個時辰,正常時間流速的六天,也就是說……”
“時間已經過去了二十天!”
衛長康的神情猛然一變,神色變得有些緊張了起來:
“罪惡之淵的開啟時間只有三個月,我們在進入墓穴先前,已經進入了兩個月有余,這樣一來,已經只剩下不到十天的時間。”
“若是這幾天的時間,我們再沒有找到離開罪惡之淵的路,三個月的時間一到,血月消失,整個罪惡之淵都將會被黑霧徹底籠罩,那我們都將無法離開,徹底死在這里,變成黑霧中的一抔白骨!”
衛長康的話讓在場的所有人都緊張了起來。
葉天剛剛經歷了萬年歲月,因此這一點信息倒是對他的心理很難造成多大的影響。
“按照當下掌握到的情況,不進入墓穴的話,好像又沒辦法找到離開的路。”葉天淡淡的說道:
“但是再進入墓穴,加快時間的流逝,又相當于找死?當下的情況似乎進入了一個死胡同?”
葉天的話讓本來心里就已經有些驚慌的眾人更是感覺毛骨悚然。
衛長康沉默了良久,嘆了口氣:“事已至此,或許這就是天命吧,若是三個月時間一到,還沒有找到離開的路,我就算是自盡,也不愿受那黑霧折磨而死。”
旁邊的黃道華神色慌張之間,突然像是抓住了什么救命稻草,看向了遠處那座打開的墓穴,說道:
“若是找到了仙道傳承,說不定還有一絲機會!”
聽起來似乎是很對,但現實情況是沒有一個人響應黃道華的話。
因為那仙道傳承比起找到離開的辦法還要困難了許多,再加上仙道傳承的內容也是兩片完全不同的樹葉,你根本就不知曉自己就算能得到那仙道傳承,又能得到什么樣的。
就算成功得到了,也不一樣能夠讓你在這罪惡之淵中成功出去或者說在三月時間過后,還能活下去。
要是想要將希望寄托在得到仙道傳承之上,還不如學學衛長康,提前想到到時候的四法。
眾人之間的情緒一時間跌到了最低。
葉天回頭看向了身后的南雪意,發現對方依然還是那副好像萬年不變的冰霜模樣,雙眼清澈平靜。
葉天問道:“師……姐,你不怕嗎?”
將近萬載歲月,葉天出來之后到當下,竟然還是有些不適應,方才一時間竟然不知曉如何稱呼南雪意,反應了一下之后,還是像以前一樣叫師姐。
不過說實話或許因為已經重生過一次的關系,葉天夢醒之后,適應的速度其實已經非常之快。
南雪意輕聲說道:“怕又如何,不怕又如何?若是最終沒有離開這里,我會拼盡全力,去殺死黑霧中的那些妖獸,并留下最后一點力氣,用來殺死我自己。”
“不過,”南雪意頓了頓,俏臉微垂,眼睛看著地面,清冷的語氣突然一轉,變得有些柔軟,說道:“就是有些對不住師弟,這一路來拼盡了全力護我生命,最終卻沒有如愿活下來。”
葉天露出一絲笑容,看向遠方天邊那些不眠不休的巨人黑影,說道:“放心,你不會死的,我們都不會死。”
南雪意抬起頭,目光落在葉天背影上,輕輕點了點頭。
她知曉葉天沒有看自己,點頭是給她自己。
正當大多數人的心情低落,此處環境一時間有些沉默之時,天上的那些紅色的星星,光芒突然亮了一分。
可能在肉眼看去沒有那么明顯,但是眾人都是修為高深的修士,這種變化還是很輕易就察覺到了。
很多人開始抬頭看天,不明白為什么會發生這種變化。
但葉天的目光,卻在看著大地。
是的,葉天能夠察覺到,變化來自于大地之中,天空中紅色星星的變化,其實只不過是大地反應的映射或者是結果。
他感覺這大地之中,有什么東西正在蘇醒。
但是一個恍惚,那種有什么東西要蘇醒的感覺又消失了,隨之而來的,是一個極快的波動。
那波動四通八達,瞬間就傳遍了葉天能感知到的任何一個范圍和角落。
葉天心中不免猜測,是這片大地即將要發生什么變化嗎?
當其他的人都在抬頭仰視著星星的時候,葉天在看著大地,除了葉天之外,還有一個人。
是鐘晚。
鐘晚也在看著腳下,她用那不大的聲音開口說道:
“是一個大陣。”
其他的人基本都沒有重視鐘晚的話。
只有葉天在聽到這句話之后,瞬間就看想了鐘晚。
似乎是察覺到了葉天的目光,鐘晚也抬頭看向了葉天。
鐘晚這個人的性格看起來極度內向,她的腦袋似乎永遠都在低著,很少有人能看清楚她的臉。她明明是西周神朝這些弟子之中最具有天賦的,但是卻一直沉默的縮在最角落的地方,做永遠都會被忽略的那個人。
當然這么時間,眾人都了解了鐘晚的能力和天賦,知曉她的不簡單,對她的關注度更多,但眾人越是關注,越是把她推出來,她反倒往后面,往角落里縮的更厲害。
其中也有葉天,葉天在發現鐘晚的不凡之處后,就對這個擁有極端恐怖天賦的女孩多了一些注意力。
而在鐘晚的那邊,可能是因為在一些判斷上第一時間的相同和肯定,鐘晚對于葉天的印象,好像也在潛移默化中改變了一些。
最起碼,就像此時,葉天看出來了某些變化,鐘晚也看了出來,并通過她的恐怖天賦,給這種變化做出了一個最初的判斷。
兩人不謀而合。
于是當葉天的目光落在鐘晚的身上時,她察覺到了,并回看了過來。
四目相對。
什么都還沒說,但是鐘晚已經明白了。
這此鐘晚并沒有像前一次在露臺棋盤前抬頭看只是為了回應葉天的話。
她看著葉天又說了一句話:
“眼前是一座無邊無際的大陣!”
“是的,”葉天一邊環顧四周示意,一邊說道:“我甚至有種直覺,這陣法是要將整座眾神墓地覆蓋!”
葉天和鐘晚的對話,其與眾人聞言也是湊了過來,他們或許不相信鐘晚的判斷,或許不相信葉天的判斷,但是當葉天和鐘晚一起做出相同判斷的時候,那就沒有人不會不相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