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如此……原來我幾人到底是沒有跳脫出你的局。”
淵寧咬牙道。
他原本想著這么多年來終于能夠贏墨軒一次,沒想到到頭來還是對方吃他一招。
“如何?淵寧,好久不見。”
那墨軒笑道。
這笑容一浮現瞬間就讓淵寧確認了,面前的這人的確是墨軒無疑。
那既然這人是墨軒的話,另一人到底是誰?
“你到底是墨軒還是誰?”
模糊虛影問道,聲音寒冷。
“我從一開始就在跟你們說我叫做葉天,只是你們一直都不相信,一直以為我是墨軒而已。”
葉天笑道,搖搖頭。
“這世界上最完美的局就是假作真時真亦假,的確是葉天不假,也的確是墨軒,因為他就是我,我就是他,但是我們所存在的時代卻相差了數萬年。”
墨軒亦道。
兩個如此相像的人站在一塊,一個白衣,一個黑衣。
一個手拿青訣沖云劍,所散發出來的氣勢是溫文儒雅,如玉一般。
而另一名黑衣墨軒,整個人卻像是一柄鋒芒畢露的劍所散發出來的氣勢令人心寒。
“好一個一人分飾兩角,墨軒這家伙從萬年以前就是如此,令人厭煩。”
淵寧道。
而后從背后抽出了兩個板斧,正是先前的神鱷所用的武器。
只不過與先前有所不同的是先前神鱷所用的板斧給人一種厚重如山的感覺,但是眼前的淵寧他所用的板斧只給人一種銳利不可擋的氣機。
“還真是未曾想到,你在下界如此多年,居然修得這樣的心智。”
模糊人影也開口說道。
這番話看似是在恭維,實際上是再明顯不過的嘲諷。
只有那些力量弱小的人才會使用計謀這種東西,因為一切的計謀都會在絕對的力量面前顯得如此無力。
“你這家伙可不用冷嘲熱諷,就是你們單打獨斗的話,我斷然是不會出來的,但是如今你們以二打一,如此不光彩的事情,自然需要我出來主持公道了。”
墨軒道,顯得理所當然。
“也不知道你費盡心機在此地建造那么一個世界,究竟花費了多少的財力物力,到頭來只是為了換得自己一場落敗嗎?”
葉天道,體內的氣勢在不斷的攀升,這段時間與墨軒融合在一起,也在不斷的領悟更高的境界。
“我看你這個小娃娃究竟能夠嘴硬到何時。”
淵寧冷聲,而后大喝一聲,體型瞬間膨脹,化作一只百丈來高的巨大鱷魚,手中拿著兩個板斧,威勢嚇人。
而另外一旁的那個模糊人影則搖身一變化作一只白鳳,沖天而起,整個世界都回蕩起鳳鳴之音。
“竟然還偷偷的學習了變化之術,也不知道你為這一場戰斗準備了多少年就這樣被我輕而易舉破壞,還真是有些抱歉了。”
墨軒嘴上不饒人,整個人化作一柄鋒銳的劍,沖天而起。
隨后身后竟然緩慢地出現了一個巨大的虛影,龐大的虛影與面前的巨大鱷魚一般高大。
只不過后者雖然瞧不起面容,但是一身黑衣瞧得清清楚楚,手中的長劍與墨軒手中的長劍如出一轍。
葉天則臉色平淡的站在原地,即便是面對沖天而起的白鳳也沒有什么表示。
“小子,你有什么招式盡管使出來,可不想被人說是勝之不武。”
白鳳的口中傳出人面對葉天頗為不屑,在他的眼中,此人如果沒有墨軒的話,什么都不是。
“不過是一條鳳凰而已,今日葉某讓你們瞧瞧何謂之真龍!”
葉天低喝一聲,隨后那許久未曾謀面的銀白劍龍與琉璃火龍從他的身旁兩側沖天而起,兩條巨龍的鱗片與利爪被瞧得一清二楚,栩栩如生,若不是親眼看見這兩條巨龍是被葉天給召喚,演化出來的,恐怕誰都不會相信這是假的。
“好一個雙龍斗鳳!”
墨軒斷喝一聲,身后的龐大虛影隨之而動,握著手中劍,向面前的巨大鱷魚沖殺過去。
面前的鱷魚力大無窮,手持兩個板斧如開天之勢狠狠地砸向墨軒身后的龐大人影。
那人影手中的長劍如虹,直接砍在了板斧之上發出錚亮的光芒,兩者的相互碰撞是能量化作風暴瞬間吹向四周,整個臨時構建世界都搖搖欲墜。
“小心點,不要將這個世界給弄塌了,到時候我可幫不了你!”
白鳳回頭看了一眼淵寧。
后者神色凝重的點點頭,若是真將這個世界毀掉了,只剩下他一個人面對這雙龍一人,那么他必然是個落敗的下場,沒有半分勝算。
“好一個雛鳳清于老鳳音,你小子倒是不錯,若是愿意歸隨我的賬下說不定日后還可以帶你回混沌世界,知道你們這個世界不過是屬于最底層的世界而已……”
“如果再不閉嘴,葉某進日叫你留在這里!”
葉天斷喝一聲,身后的雙龍隨之而動,將眼前這聒噪的白鳳給逼到了角落之中。
那銀白色的間隙如見氣質海一樣呼嘯著沖向眼前的白鳳。身后的琉璃火龍也不甘示弱,渾身的火焰遮天蔽日,向四周包裹過去,徹底圍住了白鳳。
“到時看看你能不能先堅持過這劍海海,然后再浴火重生。”
葉天冷聲道。
“這小輩竟然真的敢對我出手,若是讓我出去的,必然就要將你挫骨揚灰,不得好死!”
白鳳口中還在不斷的詛咒,身為上界而來的生靈,如何受過這種委屈,無論是任何一個下界之人,見到他不都應該是恭恭敬敬的嗎?
“誰讓你先口不擇言?今日我葉某人就教教你什么叫做閉嘴,若是再胡言亂語,今日就叫你挫骨揚灰,何必等下次!”
葉天口中說著就命令道琉璃火龍釋放火焰更加迅猛一些,一旁的銀白劍龍也不甘示弱,吞吐出來的劍氣散發著凜冽的寒光,令白鳳生不如死。
“今日出去必然要教你二人挫骨揚灰才能解我心頭之恨!”
“竟然還敢口出狂言,今日就叫你出不去!”
葉天冷喝一聲,命令這雙龍加大的攻勢,雖然眼前的白鳳是來自混沌界的生靈所化,以葉天如今的境界根本無法將它徹底消滅,但是被兩條真靈巨龍唯獨在角落之中,這樣對待也是很不好受,無論是生理還是心理上。
而那淵寧見到自家陣營的白鳳受到如此攻勢,本想過去幫忙,但是身體一探過去。面前的高大人影就阻擋住了他前進的腳步,手中的長劍散發出寒氣。
“你可別忘了這邊還有一個我,你現在走過去做什么?莫不是不交我放在眼里?”
墨軒冷笑一聲,控制那高大人影,攻勢越發伶俐。
如今這場面之上,葉天二人是壓著淵寧二人打,勝負從一開始就好像寫明了出來。
“我倒是要看看你們這些家伙,今日還能不能逃出去。”
墨軒眼神冰冷,他始終記著,若是之前他殺了對方的話,就不會有今日的事情。
而淵寧對墨軒的恨意也是恨之入骨,眼神緊緊的盯著對方。
“今日里要你瞧瞧,你我之間的差距。”
墨軒低喝道,手中開始施展咒印。
而他身后的龐大虛影則是有樣學樣,于是這二人身后出現了一個巨大的太極圖案,遮天蔽日。
“原來這太極圖案是大道的說法,是從你這里傳來的!”
淵寧見到眼前的巨大太極圖瞬間明悟,原來那個空間的守護靈說的是真的,這里并沒有什么所謂的大道,身為主使者的墨軒才是,連身邊的混沌生靈也不過是被利用了。
或者說,只是他的力量被利用了。
“我說過大道從來不存在。”
墨軒冷聲道,深厚的太極圖案如山岳一般狠狠地砸了下去,帶著玄妙的力量緩緩的旋轉,似乎要將底下的一切都研磨成細粉。
“是你從來沒有說過你就是大道。”
淵寧咬著牙用兩只板斧頂住這巨大的太極圖案,但是這不過就是飲鴆止渴,你知道太極圖案的壓力總有壓下來的時刻。
“那是你自己足夠愚蠢,若是換了旁人的話,誰還猜不出?”
墨軒笑道,手中的力量又加重了幾分,額頭開始流出兩滴汗珠。
哪怕是以他的修為,此刻也有些支撐不住了。
而就在他將要把眼前的淵寧碾壓之時,突然從葉天那邊傳來一聲尖銳的鳳鳴之音,響徹整個世界。
然后那些原本包圍住白鳳的火焰與劍氣在一瞬間炸裂開來,沖向四周。
“我倒是要讓你們看看,今日我是如何將你們一個一個殺死的!”
葉天的面色凝重,方才他確實是動用了全力,但是也無法將眼前的白鳳給解決,并且對方還在最后的關鍵時刻,以自己的力量掙脫開來了。
“怎么?沒事吧?”
墨軒看過去,若是葉天那邊支撐不住,那他這邊可就慘了,難得有了一點上風優勢。可能很快就會被壓倒回來。
“沒什么大事,不過眼前這個白鳳確實有些難對付。”
葉天道。
就在二人再說這兩句話的功夫,那太極圖案也突然被兩個板斧劈開,虛幻的巨大人影被擊退兩步。
第一千一百九十七章去又返
“走!你暫且先躲在我的體內,出去以后,我自然有辦法讓你顯形!”
淵寧低喝一聲。
她也能看出白鳳此刻并不是巔峰狀態,若是死磕在這里,恐怕過不了多久,二人就要雙雙死在此地了。
白鳳有些不甘心的看了葉天與墨軒兩人一眼,但是他也清楚的知道眼前的形勢,如果自己再逗留下來,恐怕真會死在此地。
“走!”
淵寧再次低喝一聲。
若不是這白鳳對自己確實有些用處,他也不會留下來提醒。
白鳳鳴叫一聲,而后又化作了一道光,直接沖入淵寧體內。
后者低喝一聲,手中出現一個光團,瞬間被他捏爆。
而就在這光團被捏爆的那一瞬間,整個被構建不久的世界轟然爆炸,狂暴的能量席卷而來,葉天與墨軒也化作兩道流光,消失在這個世界之中。
“當真是舍得,花費了不少力氣構建出來的世界,如今竟然說舍棄就舍棄。”
在這個小世界的不遠處,葉天看到眼前迸發出的巨大煙火,嘖嘖出聲。
“如果不將它毀掉的話,也只會成為我們囊中之物,估計他們就是抱著這樣的想法。”
墨軒說道,搖搖頭,他也覺得有些可惜,一個小世界構造起來沒有如此簡單,而這個小世界也明顯與混沌有關,這樣一來,也就是顯得越發珍貴。
“你覺得他們兩個離開了這里之后會去哪兒?”
葉天看向墨軒。
他始終覺得神奇,自己原先一直想要尋找的人,原來就在自己體內。
“他們兩個應該是去尋找自己原先的軍隊匯合了吧,原本是想在這里阻擊我們提前結束這一場大戰,現在看來還是無可避免。”
墨軒道。
“也不知道如今老君與那老頭準備的怎么樣了,現在對面多了一個厲害人物,恐怕很難對付,如果底下軍隊還不夠的話,這一戰要勝,很艱難。”
葉天分析道。
“即便如此,我們也只能迎難而上,除了那些軍隊,最主要的是那些巔峰戰力的集合。在鬼界中,如今恐怕擁有這種巔峰戰力的已經沒有幾位了吧。”
“除了土伯與那四象以外,好像確實沒有幾人擁有這種巔峰戰力,其余人最多就只是一個天道修為而已。”
葉天道。
如今天道修為與不久以前他眼中的天道修為,可是天差地別。
在不久以前他眼中的天道如此遙不可及的存在,但是就短短過去的這段歲月里,他所經歷的一切讓他的想法發生了巨大的改變。
當然,這一切也要跟他自己本身的境界修為提升掛鉤。
若不是這段時間的奇遇頗多,他也不會在短短的時間內接受眼前這看似有些荒誕的真相。
在長長的一個時代里,所有人追尋的都只是一個夢幻泡影,都只是別人做的一場騙局而已,說起來有些可笑,有些可悲,亦有些可憐。
“就是此刻回去準備的話,還有時間應對,緩慢一些也許就會錯失許多良機。”
墨軒道。
“知道了,那是隨我一同前去還是……”
他還沒說完,直接墨軒又變成了一道流光,回到了葉天的體內,后者氣勢又陡然一變,原本已經恢復成青絲的頭發,如今又成了一頭雪白。
葉天也不再廢話,直接化作長虹,貫穿虛空,破空而行。
等他回到鬼界之后發現其實并沒有太大的變化,而自己先前讓他上老君回來的時候,將那南天門交給了他如今鬼界之中的空原域內,一座高聳入云的南天門,惹得所有人圍觀。
“這里難道就是日后的天庭了嗎?”
有人發出了驚嘆的聲音。
“現在是緊急軍備時期,全部人馬都給我召集起來!再將所有天道修為以上的修士全都叫來這里,我有話給他們說。”
葉天驀然下令。
可是周圍的人面面相覷,想不通眼前這個年輕人為何對他們指手畫腳的。
“我叫葉天。”
他無奈道。
此言一出,周圍的人瞬間四散開來傳遞消息。
也不過就是一會兒的功夫,葉天的要求就已經做到了,他站在南天門上觀看著。城門之下黑壓壓一片的軍隊雖然良莠不齊,但是呢,在極短的時間內湊齊如此的軍隊也是值得褒獎了。
至于天道修為以上的修士要來到此地,葉天卻只看見了土伯與四象,其余的修士一個都沒看見。
“我可不信咱們鬼界之中,現如今就只有那么五位天道修為的高手。”
葉天臉上含笑,可是只有熟悉他的人才知道這個笑容必然是怒急時才有的。
“其余的那些家伙要么有的投奔到敵方陣營,有的要么就是直接躲了起來,不面世。”
土伯說道。
“他們難道不知道無論是躲起來還是投靠敵人,若是日后我們勝利了,所留的領土,他們一份也沒有。”
葉天淡然道。
“可是對方那里有一位強大存在,就是他先前一個人將我們五個人統統化作石像。”
百相又道。
“你們說的那個人,我之前遇到了,可惜的是讓他逃走了,如若不然的話,現如今我們也不用參與這場戰爭。”
葉天道。
雖然他的表情是輕描淡寫的,但是所聞之人,無不面露驚駭之色。
現如今葉天達到什么境界了?竟然連那位神秘的強者存在都要被他逼得逃跑?
這是浮現在所有人心中的問題,先前鬼界之中突然來了兩名強者,一位自稱太上老君,另一位連姓名都沒有報,異常桀驁。
但是聽他們的言語之中可以聽出來,葉天在他們之中是屬于主導地位的。
尤其是那位太上老君,似乎對葉天極為推崇,無論是張口閉口都始終稱呼葉天為尊主。
如此一來,葉天的名聲就算是打開了。
先前他一人喝退所有魔道修士的場景,也只有在場的那些人,相信其余人都覺得不過是夸張罷了。
而如今,葉天親自站在他們面前這樣說,卻是由不得他們不信了。
因為對方如今所散發出來的,其實是他們所有人都未曾見識過的王者之氣。
那種統御萬界的氣勢,又豈是他們這些凡夫俗子所能夠理解的?
“我如今只是擔心,以我們現在的軍隊,若是與對方硬碰硬的話,也許勝算不高。”
葉天道。
“我見過之前對方的軍隊,一個個都是尖銳,哪怕是隨便挑出一人出來也是一頂一的好手。”
土伯感慨道。
原本在他手上也有不少這樣的人才,只不過如今全都卸甲歸田,各自散去了。
那么如今如何解決這件事情,就是重中之重。
若是直接這般于對方開戰,不說那恢復巔峰戰力的白鳳實力會如何恐怖,單說這頂尖戰力如此之少,未等葉天和墨軒他們打完,這邊就要先崩盤了,到時候可就麻煩了。
本就對上白鳳和淵寧沒有十足的把握,再加上十幾個頂級天道戰力,彼時鹿死誰手就真的不好說了。
“那你可知,那些老部將,如今在何方?”
葉天稍稍猶豫,問道。
雖然覺得讓已經退休的老將們重出江湖有些不妥,但是如今情況緊迫,也只能如此了。
“許多都厭倦了打打殺殺的生活,歸隱凡間享受生活的有,死于意外的也有,還有一些,倒也是可以召來。”
土伯沉思半會,開口說道。
“那就勞煩土伯了,希望能夠請那些老將軍出站,不然鬼界可能真的要大亂了。”
葉天拱手說道。
“自然,如今鬼界危在旦夕,于情于理,他們那些天道修者也該抗下這個局面了。”
土伯點了點頭,說道。
“事不宜遲,我就先去尋找我那些老部下了。”
說著,土伯沒有絲毫停頓,大步離開。
“你覺得,土伯能夠找來幾人?”
等土伯走后,葉天仍有些擔憂,開口問向百相。
“七八人左右。”
百相聞言,回答了一聲。
“還是不太夠啊。”
葉天搖了搖頭,看來還要一些其他的辦法,來彌補人手不足的這個硬傷。
老者在一旁皺著眉頭說道。
“你曾經是天庭之主,可有什么辦法?”
葉天看向對方,問道。
“天庭早已經散了,如今還有沒有人,你不比我清楚?”
老者搖了搖頭,有些無奈。
“這淵寧有魔界相援,難道你沒有嗎?”
葉天蹙眉,有些疑惑。
“也不是沒有....”
他稍一頓,輕聲說道。
“就是不知道如今那個族群如何了,在之前那一戰之中,他們的中堅和頂尖存在近乎全亡,只剩下一下新秀,也不知現在如何了。”
“而且我和他們是之前簽訂的盟約,現在已經不做效了,想要讓他們幫忙,估計要不少代價。”
“如今只要是能夠給出的條件,就盡量滿足吧,畢竟是特殊時刻,生死攸關,希望他哪里有足夠多的頂尖戰力。”
老者嘆息一聲。
“何必去請他人,不知我二者可否?”
淵寧朗聲道,身形不知何時出現在眾人眼前,順就還帶著一位白衣男子,笑容滿面,如春風和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