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索留言:
第030章喜日之前第030章喜日之前→:八三看書83ks,金粉!
“父親要這么去,八成也見不著靖王的面。”這時候李摯自外頭走進來,“人家靖王跟您共事多年,還能不知道您這會兒上門是為什么?晏家正有兩位夫人呢,他便是見了您,也沒工夫好好聽你說道。”
李存睿想想,回頭看了眼夫人:“這話也有道理。”
李南風氣喘噓噓跟上來,看到這父子倆揣手而笑的模樣就知事兒不太妙。
先前見李摯在笑,她就有點后悔嘴快,印象中最近一次他露出這表情,是七歲時同城鹽商家的小兒子搶走了她幾籠預定好的點心,她哭了,結果他跑去人家家里,憑著一張三寸不爛之舌,非告得那小子被打得兩個月沒下來地才完事,那會兒他才十四歲。
這回晏衡扯了她裙子,比被搶點心可要命多了,已經是六部員外郎他是不是得跑靖王府去看著人家靖王把他兒子腿給打折才算完?
要說的話,讓晏衡那家伙吃癟當然好!但這事都過去了,對她來說當場掐過架也就完了,真揪著說非禮的話是不是也有點小題大作?
而且冤有頭債有主,雖說她恨著晏衡,但恨的也是前世害死了她的那個他,眼下他雖然討厭,到底才是個十來歲的奶娃,而且馬上要沒娘了,這個時候跟他較真合適嗎?就是要教訓他,那也得另外再挑個黃道吉日!
可是沒等她岔開話題,李摯就把梧桐叫進來問清了事由,言罷,即一聲不吭往這邊跑了!
“我覺得這事真不必再興師動眾……”
她打了個哈哈。
李夫人橫她一眼:“這沒你說話的地兒,先給我滾去佛堂自省三日!”
李存睿緩下神色:“明日夫人便得入宮接受誥封,這大喜的日子,何必動惱?”
李摯也道:“母親管教妹妹多年,辛苦了,日后這等小事,就兒子來!您只管安心享福就好。”
李夫人脧了李南風一眼,總算是沒做聲了。
李存睿想了想,吩咐李摯道:“安先生在哪里?你去讓他給王府遞個帖子,明日我請靖王吃茶。”
安先生是府上的清客,一向負責李存睿的應酬事宜。
李摯道了聲“是”,即轉身出門。
李南風想追上去攔住,無奈他身高腿長,哎了兩聲,人已經跑到院門外去了。
因著靖王還要進宮復命,靖王府一行便由初霽引領著先回王府。
晏衡有自己獨立的院落,在王府東邊的致遠堂,而林夫人則搬到了中路的曦日堂。沈氏也沒住正堂,她的處所在林夫人隔壁不遠,命名為昭華堂。
異姓王的府邸原該遵照郡王府規制來,規定得三百畝地,但京師不可能擁有打造雄偉王府的條件,因此地盤要小些,本該有的宮與殿都改設為了廳堂。
即便如此,占據半坊之大的靖王府也仍然成為城中首屈一指的王邸,而且建造之精美,裝設之奢華,京外的郡王府也未必能與之媲美。
一句話,到了靖王府,便會知道真正的權貴是什么樣子。
晏衡進了房,邊環顧四面邊喚了阿蠻進來:“交代管卿他們,自此開始不許出去,我有示令給他們,然后,想辦法把府里當差的人的花名冊拿過來給我。”
說著他抽了張紙,低頭寫了兩行字,再畫了張圖給他。
阿蠻立刻揣著紙出去了。
晏衡解下披風搭在椅上,一眼眼地看著四面,他曾經在這致遠堂住了十年。眼前一切還是熟悉的。他走到書架處,自抽屜里取出把匕首塞入靴筒,又點了一支提神香。
他記得前世里雖然回京的日子要晚兩日,但也是差不多這個時刻,入府時也都是安寧的,跟眼下一樣,沒有異狀。
他習慣戌時入睡,入睡前的事情他毫無印象,這也說明是正常的,由此推斷,事情就是在戌時之后發生的。
他坐了會兒,拂拂衣襟又出門去往曦日堂。
林夫人沒有什么行李,院里動靜不大,她手拿著披風半閉眼歪在榻上,不知在想什么。
“母親夜里別拴門。”晏衡進屋打量著四處說。
林夫人回神坐起:“怎么了?”
“免得我又做惡夢,想過來尋您。”他不動聲色道。
林夫人點頭,招手讓他過來坐下,而后道:“我不拴,你隨時來找我。”
晏衡點頭,又壓了壓聲:“別讓別人知道。兒子大了,怕人笑話。”
林夫人笑了,撫他的頭發。
王府里住了人,立刻熱鬧起來。沈棲云在城北的老宅尚在,早派了人前來打掃,饒是這般,挨著靖王府落戶的靖王的兩個弟弟,也帶著妻兒過府來相聚了。
靖王原有兄弟四個,他為長,二弟晏崇云在徐州陣亡,如今只剩三弟晏崇琪與四弟晏崇禮。
如今王府庶務,便由老三晏崇琪管著,晏崇云早準備了晚宴,酉正開席。
沈夫人與靖王成親時,老二媳婦寧氏也過門了,但家里各人都與林夫人相識,尤其后娶的三房四房都曾經在軍中呆過,也不是在京師的世家出身,與林夫人更是親近些。
林夫人陪著沈夫人與眾妯娌敘了會兒,見她們已經言語自如,但四顧之下并不見晏衡,便就先離了席。
去致遠堂路上漸趨安靜,偶有路過的丫鬟停步施禮,林夫人也會跟她們來個眼神交匯。
林家沒有那么嚴苛的家規,女子亦可出外行醫,行醫的特殊性又使她對每個人都能相對平等地看待。
靖王的那些部下,但凡受傷都是她親自醫治,因而他們也都不把她當外人,直接喚“嫂子”,而不是夫人。
就算是到了靖王府,做了幾個月的靖王夫人,她對府里這些人,也沒覺得有必要高高在上。
不過跟沈氏實打實接觸之后,她也意識與她的習性不同,沈氏骨子里對階級的劃分十分在乎,明日她當了正妃,府里這些下人,恐怕就沒這么自在了。
當然,于一座代表著莫高權勢的王府而言,又或許,規矩嚴明一些也是好的。
“夫人。”
致遠堂這時候也很安靜,院里小廝們已經點上燈了,門下也有人及時應聲,這點倒讓她很滿意。
“三爺呢?”她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