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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紅圓盾上,有著深邃古樸的火焰紋路,無時無刻不散發澹澹的火屬性氣息。
屬于真寶的威勢,自然而然彌漫而出,明顯超出法寶一大截。
“赤焰盾”
無需查看,劉玉便知曉此寶名字。
執掌宗門的數百年間,天風曾數次人前顯圣,每一次都取得不錯的效果。
底下金丹長老,自然經常關注老祖的喜好等等,以免到時候拍馬屁拍到馬腿上。
有時候私底交流,免不了談論天風老祖的神通法寶。
劉玉雖然一心修煉,但曾經與同門的交流一點也不少,天風老祖的常用法寶神通,自然知道一些信息。
赤焰盾,便是其常用的一件火屬性防御真寶,具有在真寶中都不錯的防御,足有應對一般的四階爭鋒。
“不錯。”
“晉升元嬰后,原本的防御法寶紫幽蓮、羅漢缽等,就已經不再趁手。”
“這件“赤焰盾”正好頂上。”
細細打量著手中火紅圓盾,劉玉輕輕頷首比較滿意。
這件防御真寶,正好能與落日金虹槍組成一攻一防,足有應對絕大多數斗法,算是解決了迫在眉睫的需求。
煉體還停留在三階巔峰,他可不敢如金丹期一樣,迎接同階真寶的攻擊。
所以一件合適的防御真寶,這時便非常有必要了。
煉體三階巔峰,只是讓劉玉肉身比沒有煉體的元嬰更強,但遠遠不到硬抗真寶攻擊的程度。
“馭風車”
打量一番赤焰盾,劉玉拿起馬車模樣的寶物查看。
這是一件飛遁古寶,當年長安計劃開始前,他曾經乘坐過一次。
“可惜,馭風車的效果,不能與紫電披風疊加。”
“不過兩者各有所長,紫電披風適合單獨行動,馭風車則適合承載多人。”
“駕馭起來足夠搶眼拉風,有時倒可以用用。”
打量著馭風車裝飾,特別是車外三條黑色蛟龍,劉玉默默想道。
此寶大體呈玄黑色,前面拉車的三條蛟龍栩栩如生,看起來就像是真的一樣,用起來確實挺氣派。
而且品質不錯,能提升本身不少遁速。
除了三門元嬰功法,以及“赤焰盾”與“馭風車”外,天風儲物戒中還留有神魂玉冊。
每一名金丹長老,都在其中留有一縷神魂氣息。
若是憑此施展秘術,甚至可以追蹤、詛咒氣息的主人。
這也是元陽宗的威懾手段之一,讓門下金丹修士不敢輕易背叛。
不過劉玉結丹時,元神造詣已經不凡,在其中只是留下一縷偽造氣息,倒沒有這方面的隱憂。
畢竟這神魂玉冊,大多數時候在祖師殿,常年有金丹長老看管。
天風老祖只是草草過目,不會每一縷都仔細查看。
“三門元嬰功法,一件古寶一件真寶。”
“七千五百萬中下品靈石,六千上品靈石,以及數量不少的低階資源。”
“看來天風沒有公器私用,不過這也在意料之中。”
清點完儲物戒中的東西,劉玉面上恢復平靜,將之一樣樣搬運到自己儲物戒。
一名元嬰中期修士的全部遺產,當然不止這么一點。
別的不說,一些高階靈物、精品法寶等等,就沒有看見多少。
光他所知曉,天風老祖常用的幾件真寶,就有些不在儲物戒中。
不過那是其自己的財產,劉玉無意追究去路,只要“宗門財產”不受損害,他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
距離召見諸金丹長老,還有一些時間,他立即開始煉化“赤焰盾。”
雖然洞府就在通天峰山頂,位于靈氣最濃郁的節點之一,距離祖師殿不過幾步之遙,但劉玉并沒有立即動身的想法。
此時李長風、賀如龍、齊云天等人都未必到齊,他自然不可能先過去等待。
按照一貫以來的傳統,地位越是高的人物,登場也就越晚。
高手總是最后現身......
半日時間,已經足以發生許多事情。
作為元嬰老祖,天風自然也有魂燈留在宗門,而擺放魂燈的“長明殿”時刻都有修士看守。
元嬰老祖魂燈熄滅這件事,自然第一時間被看守修士發現。
而半日時間,天風老祖魂燈熄滅的消息,已經足以傳遍宗門高層。
只是為免引發宗門動蕩,才暫時沒有傳開,被低階弟子知曉。
聯想到不久前,自通天峰出現的那陣靈氣風暴,結合魂燈熄滅這件事,眾金丹對于天風坐化,已經是信了八成。
眼下門中,再次回到只有一名元嬰老祖的時候。
他們深深明白,不管愿意還是不愿意,宗門都已經“改朝換代”。
“踏踏”
香火不斷莊嚴神圣的祖師殿中,一名名位高權重的金丹長老接踵而至,但彼此照面卻不發一言,殿中氣氛極度壓抑。
祖師殿是歷代祖師長眠之地,他們可不敢談笑,特別是現在這個時候。
否則一個不好,被扣上一頂“不敬祖師”的罪名,若是懲罰嚴重一點,就可以廢除修為逐出宗門。
這種大事,沒有任何一個長老敢怠慢,收到傳音不足一個時辰,所有金丹長老就都已經到齊。
李長風、賀如龍、齊云天、李不語、江秋水、紀如煙、顏開......
一名名金丹長老站姿筆直,神色鄭重目不斜視,只是時不時掃一眼殿門口,像是等待著某人來主持大事。
一個時辰、兩個時辰......
足足數個時辰過去,殿門口卻沒有出現一個影子,不過在場十九名金丹長老,面上卻沒有丁點不耐煩。
“踏踏”
直到到了約定時間,發出傳訊的半日之后,殿門才再次回來腳步聲。
“轟!!!”
伴隨如山如海般的靈壓,一股元嬰層次的威勢沖擊而來,腳步聲也越來越近。
感受到這股元嬰靈壓,所有金丹長老頓時心中一凜,連呼吸都放緩了不少。
他們肢體與神色方面的細微動作更加到位,任誰也挑不出半點毛病。
雖然平時習慣互相吹捧,但他們對劉玉的作風早有耳聞,“青陽老魔”的名號如雷貫耳,此時可不敢有半點懈怠。
“踏踏踏”
輕微穩健的腳步聲不疾不徐響起,每一下都仿佛敲擊心弦,讓殿中諸修心緒波動。
劉玉雖然還在殿外,但已將殿內修士的神色盡收眼底,見無人缺席頗為滿意。
“禮法是個好東西。”
他閃過這個念頭。
禮法最能體現上下尊卑,作為傳承久遠的大宗門,元陽宗禮法森嚴規矩不少。
內外門弟子、筑基執事、金丹長老,一級級都有著一套寬松又嚴苛的規范,若是僭越干系不小。
雖然晉升元嬰后,不需要這些手段,劉玉也能名正言順號令宗門。
但此時作為最大受益者,他沒有理由破壞這套體系。
這樣想著,劉玉一步踏出,正式出現殿門口。
“恭迎青陽師叔!”
異口同聲的問好,下一刻整齊劃一響起。
眼見那道身穿黑袍,身形魁梧的身影出現,所有金丹長老皆第一時間彎腰行禮。
只不過他們眼底,有人歡喜有人憂慮,形形色色各不相同。
劉玉沒有第一時間開口,腳步不停順著妖獸皮毛制成的地毯,不緊不慢朝殿上走去。
“踏踏”
莊嚴肅穆的大殿中,似有韻律的腳步聲緩緩回蕩,大部分金丹長老心理層面,都感受到一種沉重壓力。
沒有開口,卻比開口帶來的壓力更大。
元嬰老祖沒有發話,他們也不能直起身。
只能一直保持彎腰行禮的姿勢,隨那道黑發黑袍的人影移動,而做著細微調整。
途經一名名金丹長老,劉玉來到階梯前,頓了頓拾級而上。
“踏踏”
行至殿上,看著墻面一幅幅歷代元嬰祖師的畫像,他眼中閃過幾分唏噓之色。
直到又七八息后,才澹澹道:“起身吧。”
“謝青陽師叔。”
如蒙大赦,眾金丹聞言紛紛起身,不過目光都只是平視,不敢直接抬頭以免冒犯。
修仙界功法浩瀚如煙,各種稀奇古怪的數不勝數,有些功法甚至會徹底扭曲一名修士的性格。
越是修煉到后面,對修士的影響就越大,其中又以魔功為最。
所以才有那么多元嬰修士性情古怪,被私下戲稱為“元嬰老怪”。
傳言,劉玉修煉的就是魔功,雖然此時看起來還算正常,但誰知道會不會......
所以此前有過不愉快,以及關系一般的那些長老,此刻才會戰戰兢兢,生怕現在秋后算賬。
不過關系較好的顏開、李不語等人,倒是沒有這方面擔憂,但表現依舊恭恭敬敬,不敢冒犯元嬰真君的威嚴。
將所有修士的表現收入眼底,劉玉面上無悲無喜,不見任何變化。
看著一幅幅祖師畫像,他雙手負背沒有轉身,繼續緩緩道:
“此次召諸位前來,只為宣布一則消息。”
“因傷勢惡化無法痊愈,庇護宗門數百年之久的天風師兄,已經于半日前坐化。”
“傳令下去,本宗弟子素服三月!”
宣布天風死訊時,劉玉語氣威嚴又沉重,不容置疑下達命令。
毫無疑問,對任何元嬰宗門而言,元嬰修士的增加或者減少,都絕對是最重要的大事。
天風真君名震天南,庇護宗門數百年之久,當得起這個待遇。
要不是局勢特殊,素服三年都不為過。
“什么?!”
盡管早有準備,但親口從另一位元嬰老祖口中聽聞消息,許多金丹長老依舊有些不可置信。
尤其是天風老祖的幾名弟子,面露悲戚不似作假。
天風老祖庇護宗門數百年,雖然沒能帶領宗門更上層樓,但也維持宗門不至于衰落。
在整個七國盟都赫赫有名,與合歡門合歡老魔斗得有來有回。
在場的金丹長老,有些從加入宗門開始,便聽聞天風老祖的傳奇,早已經習慣了這樣一位存在。
此時乍聽這個消息,頓時有些六神無主。
晉升一位坐化一位,看上去數量不增不減,但一位元嬰中期與一位新晉元嬰,實力差距可不止表面那么簡單。
眼下正處于人妖之戰時期,戰火已經全面在七國盟之內爆發,對于一位新晉元嬰真君,能否帶領宗門在這個動蕩的修仙界立足,大多數金丹長老心里都沒有底。
“唉”
話音落下,殿內氣氛極度壓抑,沒有過多浮夸的表現,所有金丹皆面露悲傷之色。
但他們心中,卻閃過許多念頭。
對新晉的“青陽老祖”,實力能否獲得其它四派認可,能否帶領宗門在動蕩局勢中立足,皆持不確定態度。
“我等遵命。”
寂靜兩息,一名名金丹長老先后領命。
“天風師叔不幸坐化,為免宗門陷入混亂,還請青陽師叔主持大局!”
很快,一名別院派的長老反應過來,聲音洪亮表示道。
“請青陽師叔主持大局!”
當心拍馬屁拍到馬腿,反應慢的金丹長老心中暗罵,但還立刻跟上。
天風真君坐化,作為唯一的元嬰老祖執掌宗門,是順理成章的事情,所有金丹修士都清楚這一點。
殿中十九人盡皆開口,洪亮聲音在大殿里不斷回蕩,將片刻前的沉重氣氛一掃而空。
一時間,一種眾望所歸的大勢油然而生。
劉玉沒有太過急切,一直到呼聲過了三輪,這才緩緩轉過身,表示愿意接受此事。
掃視祖師殿左右兩邊,形形色色的金丹長老。
他輕輕抬手下壓,做了一個停止的手勢,殿中立刻又陷入寂靜。
“天風師兄的后事,一定要安排妥當。”
“此事,便由顏師侄負責,天風師兄的幾名弟子輔助。”
“爾等可愿意?”
劉玉澹澹道。
這么安排,也沒有不合理的地方。
首先天風是宗門老祖,其次才是幾名金丹修士的師尊,宗門的事情自然放在第一位,而且沒有不讓其弟子去辦。
“顏開謹遵青陽師叔之令!”
顏開聞言一愣,隨即神色一正,立即拱手大聲領命。
“吾等遵命。”
見狀,天風三名金丹弟子對視一眼,也只能無奈領命。
“至于本座結嬰大典,就交給李師侄、嚴師侄你們二人籌辦。”
“時間放在三月之后,要通知到元國所有修仙勢力。”
“飄雪閣、清虛派、殘月谷三派,以及合歡門都要親自登門邀請。”
安排好天風后事,劉玉目光一轉,看向嚴裙兒、李不語兩女。
雖然從江秋水、紀如煙也很合適,但她們威望實力還是差了一些。
若是從附近幾國修仙界的角度看,相比嚴裙兒兩女,影響力還是大有不如。
而且此舉也是釋放一個信號,讓這些宗門長老放心。
“是,師叔!”
嚴裙兒、李不語齊聲領命。
以元嬰老祖的身份,接連兩道命令下去,一眾長老皆無異議,劉玉對這些老家伙的表現頗為滿意。
他倒也沒有,立刻大肆安插親信,要吃下所有利益的想法。
旋即,劉玉當著所有金丹長老的面,從儲物戒取出天風畫像,將之掛在祖師殿墻上面。
想要進入祖師殿,世代享受宗門香火供奉,只有元嬰真君才有資格,金丹真人死后都不足以進入。
“無事,爾等便退下吧。”
劉玉簡單問幾句,這次緊急召見便就此結束,眾人各自散去。
“冬”“冬”“冬”
這場召見結束后不足半刻,一連九聲悠揚響亮的鐘響,便傳遍整個元陽宗山門范圍。
“鐘聲九響!”
山門各處,聽見一連九聲鐘響,所有弟子都停下動作,面露震驚駭然之色。
為了在突然發生某些情況時,能將消息快速通知所有弟子,元陽宗特意煉制了一件特殊法器“驚龍鐘”,鐘聲可以傳遍宗門五百里。
以鐘聲響起的次數,傳達某些特定信息,每一名新弟子都會知曉。
而“鐘聲九響”,則代表“元嬰隕落”,僅次于十響“滅門之災”。
對元陽宗來說,乃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關乎整個宗門的興衰。
天風坐化的動靜那么大,坐化異象也十分容易分辨,這個消息不可能隱瞞得住,劉玉也就沒有選擇遮遮掩掩。
只是吩咐金丹長老,多出面穩定人心,不要讓門下弟子胡思亂想。
“青陽師叔,此乃天風師叔傳記。”
“其中記載著天風師叔,從煉氣到元嬰的大致過程,經歷的一個個大事件,以及擊敗的成名修士。”
“為力求真實,減少出現錯漏,在下這兩月中請教過許多同門,保證絕無錯誤虛假。”
行禮之后,顏開遞上一本厚厚書籍。
此書封面為澹紅色,中間寫著三個大字“天風傳”,約莫有四個巴掌那么厚。
此時,已經是兩月之后。
天風后事基本辦完,其坐化所帶來的影響,也在金丹長老的努力下消弭。
畢竟宗門中,還有一位元嬰老祖坐鎮,沒有出現最壞的情況。
“如此記載,頗為不妥。”
“倘若如此成書,無疑會有損天風師兄威名,甚至會影響宗門形象。”
“雖說傳記要盡量真實,但我等也要考慮死者為大,以及過于真實帶來的負面影響。”
神識略微一掃,瞬間讀完“天風傳”全本,劉玉微微皺眉。
無他,傳記中描述的天風老祖,顯得太過于冷血無情。
其冷眼看家族滅亡,自始至終無動于衷,沒有出手挽救,
畢竟是宗門老祖,這種過于真實的內容,實在有損光輝形象,不適合放進藏書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