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真的發生驚天變故,也是宗門要考慮的事情,自己只需要保住性命就好。”
“以現在的實力,還有仙府在手,何處不可安身?”
思及此處,劉玉微微一笑。
隨后看向走過來的冷月心,臉色一正,開始詢問傷亡情況。
“稟青陽師兄,此戰隊伍死傷煉氣期修士十九人,輕傷重傷者三十二人。”
“其中宗門弟子,死亡了三人。”
“至于筑基同道,則無一死亡,只是有幾位受到輕重不一的傷勢。”
冷月心一拱手,一五一十稟告道。
她雖然因為修煉魔功的原因,一直受到其他修士的排斥,但是性格卻不極端。
與其他修士關系較為冷淡,但是正常交流,還是沒有問題的。
因為有著不錯的實力,加上元陽宗弟子的身份,很少有修士會招惹此女。
所以處理一些事情,做得還是做得不錯的。
“嗯。“
劉玉輕輕點頭,繼而問詢一些具體情況。
雖然很少插手具體的指揮,但該知道的東西還是要知道的,否則缺少關鍵信息,就有被手下蒙蔽的可能。
千里之提潰于蟻穴,這個方面不可不防。
所以每一次召見江秋水、冷月心等人,劉玉都會過問一番具體情況,詳細了解隊伍中的情況。
這種程度的傷亡在意料之中,他并不感到意外,也能夠接受。
畢竟白云觀修士可不弱,又在生死威脅下拼命,就算己方占盡了優勢,也不可能毫發無損。
“冷師妹做得很不錯。”
“具體的情況劉某已經知曉,按照受傷修士的事情,就交給冷師妹去辦了。”
“務必要妥善安置,不要讓諸位同道寒心。”
了解情況之后,劉玉吩咐道。
“是!”
“月心定然不負青陽師兄厚望!”
冷月心重重一拱手,立即說道。
她在宗門舉步維艱,好不容易有了一個改善處境的機會,當然不想輕易錯過。
所以對于劉玉安排下來的事情,此女一直比較上心。
“去吧。”
劉玉揮了揮手,示意此女退下。
冷月心微微點頭,轉身朝著不遠處弟子休整的區域走去,絲毫不拖泥帶水,頗有幾分雷厲風行的味道。
朦朧夜色下,她那一頭鮮紅長發,分外的醒目。
火焰燃燒中,煙霧裊裊升起。
云霄山數十里范圍之內,到處都是殘垣斷壁,入目所及滿目瘡痍。
直沖云霄的靈山上,代表著白云觀的旗幟,不知何時已經活下。
代表元陽宗、殘月谷、合歡門的旗幟,并列在原來的位置。
劉玉負手而望,將戰后的景象盡收眼底。
漸漸的,原本因為斗法而緊繃的心神,也放松了下來,又恢復到古井無波的狀態。
他靜靜待在原地,一面取出兩塊中品靈石恢復法力,一面等待長老們的傳喚。
修仙者動手能力不差,又有各種法術的輔助,只要愿意,自然不可能出現以天為被以地為床的情況。
戰爭結束不到兩刻鐘,就有一座座簡陋的木屋,在廢墟之上林立而起綿延成片。
作為勝利者可以為所欲為,高大的古樹林木可以肆意砍伐,簡陋木屋數量還在不斷增加中。
畢竟修仙是極為私密的事情,沒有多少修士愿意自己的情況,被其他修士所知道。
野蠻與文明,在眼前真實上演,卻又如此和諧。
劉玉放眼看去,三宗修士可謂涇渭分明,分成三個區域互不干擾。
雖然因為聯盟的命令,三宗短暫聯合在一起,滅亡了白云觀。
但要說關系有多好,那也未必。
至少在劉玉等元陽宗修士看來,合歡門依舊是敵對宗門,不會有任何改變,雙方修士眼神交錯之間,帶著絲絲警惕與敵意。
而殘月谷這個傳統的盟友,到還好說一點。
可是白云觀留下的大量遺產在眼前,這個盟友還是不是盟友,尚且是兩說之事。
此時戰爭基本結束,三宗整體上還維持著較好的秩序,盟友出現亂糟糟的情況。
大多數三宗修士都留在山腳扎營并休整,只有少部分修士,才能在三宗高層的帶領下,登上云霄山清點財產。
一面觀察情況,一面恢復法力,時間漸漸過去。
直到半個時辰之后法力恢復圓滿,依舊沒有得到宗門的指令,便宜師尊也沒有到來。
“看來,我雖然根正苗紅,但現在還算不得真正的宗門真傳啊。”
劉玉苦笑一聲。
他目睹趙無極、白雨萱、李不語、周卓峰等宗門真傳,不久前就登上了云霄山,而自己卻還是留在山腳。
在宗門高層的眼里,兩者分量孰輕孰重,一目了然。
“也對。”
“我筑基至今不過三十年左右。”
“雖然如今聲名漸起,也表現出了不俗的潛力,但終究沒有太過拿得出手的功勞,為宗門效力的時間太短。”
“終究是根基尚淺啊。”
劉玉很快想清楚了原因,但受到如此區別對待,心中還是有些不是滋味。
“希望能夠憑借此次的功勞,回去之后再好好運作一番,能夠晉升真傳吧。”
他轉身朝一間寬大的木屋走去。
既然等不到,那便不等了。
反正一些資源,也不過是換取靈石罷了,他現在并不缺少靈石。
實力與資源都有,日后有的是機會慢慢往上爬。
江秋水非常細心,早就親自指揮為劉玉建造了一間木屋,同樣簡陋但相對比較寬敞。
揮手將一套二階中品陣法布置下去,確保有一定防護力的同時,其他修士的神識無法窺探。
他儲物袋中不是沒有二階上品陣法,但隨身就攜帶一套二階上品陣法太過高調,所以并不打算在眾目睽睽之下拿出來。
取出蒲團盤膝而坐,劉玉拿著一本講解法術釋放的典籍,慢慢翻看起來。
眼下這種情況,隨時可能接受宗門的命令,并不適合修煉。
而且這套二階中品陣法,雖然能夠阻擋同境界修士的神識窺探,但對于那些頂尖金丹真人的神識掃視,有幾分阻隔效果就難說了。
劉玉有太多秘密,可不想自己修煉時的情況,被高階修士知曉。
故而在高階修士眼皮子底下的時候,是不打算修煉了,反正修煉也不急于一時,還是安全最為重要。
他的注意力,很快投入法術典籍中,如癡如醉汲取著修仙知識。
豐富的閱歷,讓他能夠較為輕易地理解典籍內容,知曉了許多之前沒有注意到的小細節。
以往苦思不解的地方,也一一明悟,生出了不少自己的感悟。
如果不是現在場地不合適,劉玉立馬想試驗一番。
資源包括有形資源與無形資源兩種,靈藥靈石、丹藥原料、法器靈器等,屬于有形的資源。
而功法、秘術、典籍、心得等,則屬于無形的資源。
兩者談不上孰優孰劣,要看具體的情況而定,但卻缺一不可。
除了靈石等有形資源的收獲外,破滅許多大小勢力殺戮無數修士,功法典籍等無形資源,劉玉也收獲了不少。
這些功法典籍他十分重視,凡是對有一點用的都會留下,準備時不時就拿出來翻閱。
如果條件合適,劉玉也想建造一個“藏書室”,里面放著自己收集的各種典籍。
另一邊,云霄山上。
三宗金丹修士們經過一段時間爭論,總算初步達成共識,做好了初步的利益劃分。
指揮門人弟子清點所得,三宗頂尖金丹聚集在了一起,討論著關于白云觀俘虜的處理。
有“硬骨頭”的人,自然就有“軟骨頭”的人。
生死危機之下,大多數白云觀修士寧死都不愿意淪為階下囚,但也有少部分貪生怕死之輩,選擇了投降以求保全性命。
“對于這些俘虜,不知長風道友怎么看?”
光頭油亮、身著紅袍的三戒真人,饒有興趣的開口。
話落,他不等長風真人回話,便接著說道:
“依某家看來,這些俘虜之中,也有不少資質不錯的小輩。”
“如果草草處理,著實浪費。”
“不如我等各分一部分,吸納進宗門之中,貶為下人做牛做馬使用如何?”
三戒真人面露笑意,話里卻是暗藏機鋒。
他當然知道因為白云觀違約,導致長風真人金丹本源受損的消息,只不過是刻意不提罷了。
合歡門與元陽宗敵對,他們這些金丹修士的關系也是敵對狀態,所以有惡心對方的機會,當然不能錯過了。
“哼!”
“你這光頭倒是說得好聽。”
“滅宗之仇豈是說望就能望的,道友啟用這些俘虜修士,只怕是會后院起火!”
“到時候,可真是一場好戲,道友觀看的時候,可千萬不要忘記通知本座。”
“不過這種事情合歡門經常發生,想來也算不上什么大不了的。”
一聲冷哼過后,長風真人毫不客氣的回擊,根本不給對方半點面子。
一時間,兩人冷嘲熱諷爭鋒相對.
不乏有難聽的污言穢語被說出,場面開始變得緊張,哪有半點金丹真人的儀態?
“兩位道友且慢,聽我一言。”
“我贊成長風道友的說法,這些白云觀俘虜,還是全部處理干凈為好。”
“滅宗之仇不共戴天,留著遲早是個禍患。”
“相比他們的作用,潛在的威脅更大,所以留下并不可取。”
重玄真人打斷了兩人的爭論,插嘴說道。
此言一出,場中頓時安靜下來。
長風真人面露笑意,三戒真人臉上則帶著不悅,但一聲冷哼也沒有再說話。
二比一的事實擺在眼前,現在說了也沒用。
重玄真人亦是面露笑意,他之所以站在長風真人那一步,可不是因為兩宗的盟友關系,而是出于自家宗門的利益考慮。
否則方才爭吵的時候,就該加入進去了。
又一個時辰后,云霄山山腳。
劉玉正在木屋翻閱典籍,忽然感覺到布置下去的陣法傳來波動,于是不慌不忙的打開陣法。
一名身穿紫色衣裙的清冷女修,蓮步輕移走了進來。
正是江秋水!
“師兄。”
此女打了一聲招呼后,親近的坐在旁邊,然后才道:
“秋水帶來了此戰隊伍修士,斬殺敵修的情況,師兄是否需要過目一下?”
“這是名單,如果師兄沒有問題的話,就按照這份名單呈上去了?”
說著,她取出一本薄薄的冊子。
劉玉沒有說話,接過冊子一目十行翻看起來,不時微微點頭表示滿意。
這向宗門請功的名單,里面自然有許多可以操作的地方。
比如可以將心腹以及親近自己的修士,功勞稍稍夸大一些,那些與自己較為冷淡的修士,功勞則往下面壓一壓。
這一來一去,差距可就大了。
人皆有親疏遠近之分,劉玉雖然表面上一視同仁,但對待親信以及宗門弟子,還是比較優待的。
只是相比許多隊伍,表面的沒有那么明顯罷了,也更容易被接受。
類似的事情,江秋水已經做過不少次,非常明白師兄的想法,這份名單也基本讓他滿意。
于是便不再猶豫,爽快留下自己的法力印記。
“師兄,兩國基本滅亡,修仙界的戰爭應該塊結束了吧?!”
“那我們,是不是很快就能回宗門了呢?!”
正事談完,江秋水眨著大眼睛問道,眉宇間流露出淡淡的思念。
梁園雖好,終非吾鄉!
雖然在這邊如魚得水,也算位高權重,但是時間一久,她還是不免有些想回到宗門。
江秋水也是別院出身的弟子,從小在宗門長大,對她來說宗門便是家。
離家久了,任何修士都不免會懷念,這是人之常情。
“眼下燕國初定,三宗分了白云觀所有的地盤,局勢還沒有徹底平穩下來。”
“宗門需要人手維持已經擁有的利益,就算戰事結束,也不可能將所有弟子撤走。”
“只怕師妹想回宗門,還要等個一兩年。”
“不過遲早是會回去的,只是在這邊駐守幾年時間而已,師妹盡管放心。”
劉玉輕輕拍著她的肩膀,安慰道。
女修嘛,比男修多愁善感一些也是正常,他能夠理解。
因為環境的原因,兩人都沒有心思想“那事”,所以又聊了一會后,江秋水便離告辭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