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位同門,我等十二支青鋒小隊脫離宗門主力執行任務,說不定便會遇到難以攻克的難關。”
“在宗門增援難以到達的情況下,還需相互照應才是。”
離開大殿,十二個領隊皆默契的放緩了腳步,其中一人如此說道。
劉玉循聲望去,心中迅速浮現出此人的資料。
馬英杰,金丹家族馬家這一代最為杰出的幾人之一,修為在筑基后期,并且交游廣闊聲名不小。
看樣子馬家是要花大力氣培養此人,其隊伍中這一次全是本家修士,輕輕松松便能做到號令統一,無需去玩弄平衡之術。
馬家有兩名金丹修士,勢力還要超過嚴家幾分,在宗內也更具備影響力。
“正是如此,我等今后孤身在外,理應守望相互。”
當即有修士回答道,言語說的十分漂亮。
至于到時是什么情況,那就只有到時候才清楚了,
“一方有難,八方來援,不如我等現在就交換傳音符,日后若有要事通知也方便許多。”
一名領隊提議道。
這個提議被一致贊同,十二人相互交換傳音符,隨后關系不錯的領隊之間開始聊了起來。
“不錯,青陽師弟,恭喜成為領隊。”
“我與你三師兄都沒有想到,你還真是深藏不露。”
李不語如此說道,態度發生了些許變化,只是聲音一如既往的清冷。
“哪里、哪里,在下不過是仗著靈器精良罷了,與師姐相比還差得遠呢。”
劉玉連連搖頭,態度非常謙虛。
以他目前展露的實力,在十二個領隊中只能排在中下游,明面上確實沒有驕傲的資格。
但他還有諸多底牌未曾動用,若心懷不軌的修士以為這便是他全部的實力,屆時定會有一個大大的“驚喜”。
展露,卻又沒完全展露,沒有修士會知道他全部的實力。
除非,是死去的。
“青陽自知實力不足,可能遇到無法應對的情況,屆時還要請大師姐伸出援手”
劉玉“鄭重”的說道。
這一句話半真半假,不過也是一個后手。
畢竟相比只是臉熟的同門,同是一個師尊座下的弟子,當然更為親近。
若真出現意外情況,這大師姐愿意出手援助的可能,無疑是最大的,現在打一個預防針,也算是有備無患。
“師弟放心,若真到必要之時,我定然不會袖手旁觀。”
李不語輕輕點頭,認真的說道。
她看上去不像道貌岸然之輩,似乎真將這個承諾記在心里。
“多謝師姐,若真到了需要師姐出手的時候,青陽定有重謝”
劉玉打蛇隨棍上,不管用不用得到,當即先表示感謝。
兩人又聊了幾句,又有幾人走過來與李不語商談,劉玉聽了幾句,也就離開了。
作為宗內如日中天的李家嫡系子弟,李不語本身又境界高深實力強大,所以在十二領隊中地位也算是最高的,有好幾人想與之合作。
但觀他們臉上的失望之色,應該不怎么順利吧
作為挑戰上位的兩人之一,劉玉與直接被指任為領隊的修士之間,隱隱有著一層隔閡。
除了大師姐李不語外,其他九人僅僅維持表面的客氣,客氣之下卻是深深的冷漠與疏遠,沒有深入交流的意思。
而同樣如此上位的衛小琴也是如此,隱隱被大多數排除在外。
正在思慮間,此女正好走了過來,兩人有著同樣的經歷,交流自然比較順利,達成了口頭上的“同盟”。
不知不覺間,城主府大門已近在眼前,領隊之間的短暫交流也差不多了。
各自告別離去,只是儲物袋中多了十來張傳音符安安靜靜躺著,不知能不能發揮他們的作用。
畢竟異國他鄉的形勢多變,即使有心互相幫助,要考慮的因素也太多。
離開城主府,劉玉腳步不停,直接向小隊約定的集合地點走去。
臨時洞府沒有留下什么東西,也沒有任何沾染自身氣息之物,時間比較少他也就懶得收拾了。
“劉師兄青陽師兄。”
小隊的成員,江秋水、顏開、崔亮、冷月心四人紛紛起身,口中招呼道。
“不必多禮,都坐下吧。”
劉玉微微點頭,理所當然的坐在主位上。
修士心思各異,人員越多就越復雜,若是兩三個互相非常熟悉的修士聚在一起,可能大口飲酒肆意談天說地。
但小隊五人之間,有人還是今天才加入,顯然還沒有熟悉到那個程度。
所以一時間,場中寂靜了下來。
冷月心、崔亮閉目養神,江秋水把玩新得到的法器,顏開喝著靈茶眼珠亂轉,不知道想些什么。
劉玉見此沒有插手的意思,反正五人也不是因為志同道合聚在一起,只要保證自己在隊伍中有絕對的話語權,他們完全聽從自己的指揮也就足夠了。
整座茶樓頂層都只有他們一桌,茶樓開設的位置十分合適,透過窗戶可以看見好幾條長街過道。
劉玉自顧自走到窗前,眼眸隨意的向下掃去。
只見城中現在已是一片“亂象”。
五宗弟子組成的巡邏隊、執法隊,正在挨家挨戶的清理城中修士,將他們從建筑中趕出,要將之“放逐”出城。
只有在古闕城有產業并且身家清白,與白云觀沒有瓜葛的修士能夠留下。
這樣一來,城中幾萬名修士也就去了九成以上,應該只剩下一兩千多名修士依然能待在城中。
那些被放逐修士當然不樂意,但在巡邏隊法器的鋒芒下,也不得不屈從,
當然也有修士在城中經營數十年,有巨大利益根本不能舍棄,從而選擇了反抗。
但在修為最低都是煉氣后期的執法隊面前,這種反抗毫無意義,他們很快被就地格殺,成了一具冰冷的尸體。
經過一番鐵血的震懾,剩下的修士都老實起來,在巡邏隊、執法隊的安排下,老老實實離開古闕城。
劉玉立于窗前,將這一幕收入眼簾,心中若有所思。
這樣做的好處顯而易見,城中修士減少之后,管理起來無疑簡單許多,剩下的那點修士沒有組織,根本翻不起什么浪花。
五大宗門主力離去之后,古闕城不可能留有太多力量,這種辦法有效的減小了管理成本。
其實如果是魔門,還有更好的方法,那就是將大多數修士統統殺光。
這種無差別的屠殺,不管白云觀修士怎么隱藏,都逃不過死亡。
而且還能得到一趣閣巨額的資源,以及一批修士的肉身精血,可謂大賺特賺。
但與之相對的,也要承受種種后果。
楚國五宗只是中立的門派,而沒有倒向魔道一方,自然有著諸多顧忌,不能采用如此極端冷血的方式。
收起心中思緒,劉玉坐回椅子閉目養神,靜靜等待宗門行動的開始。
半日時間很快過去,時間一到,城中各處準時傳來巨大的動靜。
一艘艘靈艦與靈舟騰空而起,化為幾十丈大小的龐然大物,懸浮在古闕城上方。
靈艦靈舟威勢不凡、精致異常,在天空閃耀著各色靈光連成一片,竟有一種遮天蔽日之感。
投射下的巨大陰影,也遮蔽了自然光線,似乎要將整座城池籠罩在其中。
與古色古香的建筑相比,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令人生出一種不真實的感覺。
城中無知凡人見了,還以為仙界的真仙駕臨了,這些是迎接真仙的儀仗
“修仙文明”
一艘法寶級別蒼梧靈艦,還有數十艘法器級別的歸元舟,即使是劉玉見了,也有著片刻的失神,感嘆修仙文明的滄桑歷史。
“元陽宗眾弟子聽令,即刻登舟”
長風真人威嚴的話語響徹全城,動用某種擴音法術,無視建筑與陣法的阻隔。
話音才剛剛落下,便有一道道遁光騰空而起,落在蒼梧靈艦或者歸元舟上,沒有絲毫混亂的樣子,顯然做了相應安排。
這一道道五顏六色的遁光,如同自下而上要沖洗天空的彩虹雨一般,比流星雨要密集千百倍,形成一副讓人目眩神迷的美景。
“這樣強大的楚國宗門,白云觀真的能奪回古闕城嗎”
那些沒有被放逐的古闕城修士,呆呆的望著這一幕,心中觀念都因此受到一定程度的動搖,對白云觀的統治產生了懷疑。
劉玉目光轉動,在一艘艘歸元舟上游移,不一會就看到某個編號。
他神色一動,對著聚集在身邊的四人道
“諸位師弟師妹且隨我來。”
說完,劉玉一拍儲物袋取出離玄劍,化為一道紅色遁光沖天而起。
江秋水、顏開、崔亮、冷月心四人,也紛紛緊隨其后,駕馭法器化作遁光飛上天空。
在特殊符文意義為十的歸元舟甲板上,劉玉落下遁光,然后大大方方開始舟上的修士。
舟上原本有六名筑基修士,正站在一起交談,其中一人拿著操控歸元舟的令牌。
煉氣期弟子分為兩批,宗門弟子有一百五十人,附屬勢力修士也是一百五十人,由不同勢力的修士組成。
元陽宗內外門弟子鮮明的衣袍,使修士可以一眼就看出來。
“青陽師兄,恭喜。”
“既然你來了,那這艘歸元舟便交給你了。”
“祝師兄此行一切順利。”
拿著令牌的宗門筑基當即走了過來,客氣的說道,說完將操作令牌遞了過來。
筑基期修士與煉氣期修士的遁速相差甚大,為方便行動,故而長老會批準每一支青鋒小隊,都配備一艘歸元舟。
這種大型飛舟煉制難度遠超尋常極品法器,十二支隊伍就是十二艘,不可謂不大氣,宗門這次可是下了血本。
“借師弟吉言,也祝此次燕國之行收獲滿滿。”
劉玉伸手接過令牌,淡淡說道,語氣較為隨意。
面對這個筑基初期的同門,雖然其可能有些背景,但他也非吳下阿蒙,無需鄭重以待了。
“告辭。”
那同門簡單的說了一聲,便駕馭法器離去。
劉玉微微點頭,神識仔細一掃,檢查令牌與飛舟沒有問題后,目送其離去。
這時江秋水四人的遁光,也落在了他的身后。
“老朽孟家孟文星,見過青陽道友”
“老朽帶領三十八名煉氣期子弟,以后就在道友手下做事了,還請道友多多關照。”
臉頰瘦削、白發蒼蒼的家族修士孟文星當即走了過來,說著深深彎腰一拱手。
他態度十分卑微,一點都沒有筑基修士的架子。
孟家是一個較小的筑基家族,族中本就只有兩名筑基修士,但面對元陽宗的緊急征召,還是不得不派出一人參戰。
他年歲已大時日不久,便主動接過這次任務,讓另一名筑基修士留守坐鎮家族。
這樣一來即使他隕落了,家族也會存在筑基修士很長時間,不至于立馬衰落下去。
孟文星離大限只有不到二十年,對一切也看開了,不是很在乎其他同道的看法。
只要能多保留幾位家族弟子,他認為這一切都是值得的。
“原來是孟家孟道友,道友無需多禮,使不得使不得。”
“你放心,青陽身為領隊,自當對小隊每一位成員的生死負責,絕不會輕易讓他們丟了性命,死得不明不白。”
劉玉伸手一扶,將孟文星扶起,口中如此說道。
戰爭沒有不死人的,他自然不會給這老家伙任何保證,只是說了一些漂亮的場面話,上演一幕君臣相得益彰的橋段。
“青陽道友果然如傳聞中一般英明,有道友的領導,我等此行必定一切順利。”
“若有差遣,在所不辭”
孟文星毫不在意其他修士古怪的目光,依然面不改色拍著馬屁,可謂是人老成精,說出來的話令劉玉也有些受用。
“傳聞英明神武”
江秋水幾人神情古怪,在今日之前,劉玉的名聲只在宗門小范圍流傳,又哪有傳聞可言。
“狡猾的老東西”
其他四名附屬勢力的筑基修士心中暗罵,連忙也過來與劉玉打招呼表忠心。
他們態度雖不如孟文星卑微,但也十分謙卑,言語間已經把自己放在合適的位置。
“好說,好說。”
劉玉含笑道,記住了這五人的信息。
隨后他招呼江秋水四人,讓小隊十名筑基修士之間互相熟悉。
就在幾人互報姓名,有了最基本的了解后,位于艦隊頭部的蒼梧靈艦突然一振,射出數十道紅色靈光,照耀在在各艘歸元舟上。
經過靈光照耀,各艘歸元舟也發生變化,像是打開了某個開關,也形成同樣的靈光。
道道靈光之間,遵循神秘的聯系,彼此之間有連接在一起的趨勢。
遠遠看上去,蒼梧靈艦和數十艘歸元舟的靈光,逐漸形成了一個整體,在空中巨大且醒目。
待連接完成后,朝著南方某一個方向迅速飛去,就像一顆巨大的“紅色彗星”。
劉玉遇到這種情況絲毫沒有驚慌。
蒼梧靈艦與歸元舟的遁速相差極大,前者日行四萬里,后者只能日行兩千多里,完全不在一個層級。
若是兩者一同行動,顯然十分不便。
所以宗門高層深謀遠慮,早就考慮到這種情況,靈艦與靈舟煉制之時,便加入“子母靈光陣”,可以犧牲前者的速度來提升后者的速度。
這樣一來,兩者便能保持同樣的速度,不至于出現脫節的情況。
當然,這種煉制方法對煉器師的要求非常高,也需要一位造詣不錯的陣法師協助,而且各種消耗也比正常情況多出了兩成。
除了各個勢力龐大的元嬰宗門,中小勢力根本沒有這個能力打造。
飛出一段距離后,劉玉朝身后望去。
只見古闕城上方,又有靈艦靈舟騰空而去,為首的正是合歡門的“紅夢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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