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二章破綻

陸景照例也問了何屠戶他失憶前一段時間的行蹤。

結果何屠戶說他大部分時候都在肉鋪，因為何家肉鋪是陵陽縣最受歡迎的肉鋪，所以每日天不亮就會開門。

一直忙到所有肉都賣完，這時候差不多也快日落了，何屠戶通常會選擇在自家的院子里小酌幾杯，再然后就是去附近的村子收購豬羊。

陸景又問何屠戶有沒有去過張府，得到后者否定的回答，至于張員外的小妻月茹何屠戶更是聽都沒聽說過。

換而言之，兩人之間并沒有任何的交集。

而馬半城的老母劉氏何屠戶同樣也不認識。

如此一來，陸景想借三人共同的生活軌跡圈出那只詭物所在的計劃也就此泡湯了。

不過陸景并沒就此放棄，出何家肉鋪出來后很快就又去了趟馬府。

得知昨日救人楊道長再次登門，馬半城鞋子都顧不上穿，就火急火燎的跑到了門口，邊跑嘴里還邊喊著，“楊道長，楊道長到哪兒了？！”

“馬老爺早啊……”陸景還在跟馬半城打著招呼，結果后者已經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

“別說這些有的沒的了，馬道長，昨日你走后不久我老娘就又暈倒了！一直到現在都沒醒，你快再給她點仙丹吧。”

陸景對此倒是并不意外，昨日他以深厚的內力幫劉氏溫養梳理了經脈，讓她氣色好轉，然而這只是暫時的。

內力并不是能包治百病的萬能藥，尤其對于劉氏這種年老體衰，全身經脈都已經萎縮的老人來說能起到的作用就更小了。

實際上以她的身體狀況，就算陸景每天都用內力為她調理，她也活不過半個月了。

不過陸景之后還是又用內力給劉氏吊了命，只要還是因為他的內力不值錢，無論如何都要消耗掉的。

眼見老娘再次轉醒馬半城也松了口氣，但是有了昨日的事情，他也知道劉氏的身體變好只是暫時的，不知什么時候就又會再暈倒。

于是他的心里也在盤算著該怎么把眼前這位楊道長給永遠的留在陵陽縣，不知道一座道觀可不可以？

就在馬半城思考該用什么價碼來打動陸景的時候，沒想到陸景卻是先開口了，“馬老爺，請問貴府上可有煎藥的地方？”

馬半城聞言jing神一震，只以為陸景還有什么新的靈丹妙藥，準備煎給他老娘，于是馬上道，“楊道長稍等，我這就讓人給你收拾間屋子讓你可以專門煎藥。”

“不用不用，我只是借個火就可以，”陸景擺手，“我不要新屋子。”

馬半城見陸景語氣堅決，也不再堅持，讓人帶陸景去平日煎藥的地方。

到了那里后陸景將兩個原本準備給他打下手的侍女還有屋子里的其他人一股腦的全都攆了出去，只自己一個人留了下來。

對此雖然也有些人覺得奇怪，但也沒有多想，只以為陸景是不想自己的藥方泄漏出去，再加上煎藥的那間房里也沒有什么值錢的東西，所以倒也沒人有什么異議。

關上門后陸景先把火給燒了起來，不過他并沒有什么藥要煎，之所以來這里只是想看看能不能從這里得到什么線索。

說起來這還是馬半城之前管他要仙丹的時候提醒了陸景。

從劉氏的身體上來看她顯然已經病了很長的時間，然而之前一直沒有事情，會不會是因為有神醫給她開了厲害的方子，一直幫她穩定著病情？

然而那個神醫后來不知因為什么原因就像月茹那孩子一樣消失了，而他留在這世間的痕跡也被一并抹去了。

如此一來導致劉氏失去了藥方，病情開始惡化。

同理，何屠戶那邊也是一樣的情況，教他殺豬技藝的人消失了，連帶著何屠戶也忘了那人傳授給自己的東西。

而這也解釋了為什么他現在還能殺豬，但是卻再沒有先前的干凈利落。

這是因為他這么多年殺豬的經驗還在，然而最重要的手法卻是被他給忘記了。

除此之外這也解開了陸景的另一個疑惑，那就是為什么劉氏、月茹還有何屠戶三人會沒有交集了。

因為這三人都不是接觸詭物的正主，而是正主失蹤后被影響的人。

而陸景之所以向馬半城借煎藥的屋子，也是為了證實自己的猜想。

他并不指望能在這里找到那張藥方，因為這種直接出自正主之手的物品幾乎不可能還存在在這個世界上，但是目前看來那詭物的能力也不是完美無缺的。

否則已經發瘋的月茹不會還有關于自己那孩子的記憶，雖然的她有些瘋瘋癲癲，而且之后陸景在張府的賬目上也看出了一些端倪。

和那男嬰有關的東西基本都不在了，但是陸景從那賬目上卻看到了一些疑似是在幫孕婦養身子的開銷。

而陸景現在在這煎藥房中尋找的也是類似的間接證據。

結果一刻鐘后他也的確有所收獲。

陸景在灶臺下撿到了幾塊兒已經被風干的藥材，之后在另一側的墻角還找到了一些藥渣，目測應該也是一月之前，有人煎藥時不小心打翻砂鍋留下的。

陸景取了點用油紙包了起來，然后從另一邊的藥箱里找了點甘草和胖大海，隨意往火上的沸水里撒了些。

出門叮囑了下一旁的兩個侍女，讓她們等灶上的湯藥涼下來后喂劉氏喝下，之后便飄然而去。

離開馬府后陸景立刻找了家藥鋪，花了二十兩銀子，找來了藥鋪里資歷最老的藥師，請他幫忙分辨那幾塊兒干草藥還有藥渣里的成分。

等最終結果出來，陸景得知那些被風干的草藥中有一種非常罕見，而藥渣因為時間太久，老藥師也沒法將里面的草藥都分辨出來。

不過他賣藥這么多年，對絕大多數的藥方都很熟悉了，因此可以向陸景打包票，這藥方也不是尋常藥方，至少他們藥鋪沒有抓過這方子。

謹慎起見，陸景之后還將城中另外三家藥鋪也跑了個遍，得到的回答都是一樣的，而陸景也算是初步搞清楚了這次自己要對付的詭物有什么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