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景本來是想去找辰漢卿,跟他道個歉的。
畢竟他消失了這么多天,而且屬于是不告而別,于情于理都應該知會對方一聲,但是看了眼天色還沒亮,陸景估計辰漢卿還在睡覺,也就沒著急動身,轉而研究起黃監院送他的那道符寶了。
說起來黃監院之前也沒少坑陸景,難得這次給力了一回,結果一出手就是一件重寶。
于是陸景也決定當場失憶,忘掉黃監院的那些坑爹時刻,并暗下決心從今往后絕不允許任何人再說黃監院的壞話。
黃監院就是書院最可愛的人,不接受任何反駁!
好吧,扯遠了,對于符寶陸景一直也是只聞其名,沒見過實物,所以到手后也很好奇。
回到住處后立刻就檢查了起來。
現在那張符箓已經位于陸景的泥丸宮中,在距離他的秘鼎不遠的地方,靜靜的懸浮在那里。
陸景靜坐內觀的時候一眼就看到了它。
他的第一印象便是凌厲,只遠遠望去就能感受到一股強烈的殺伐之意,已經穿透了符紙,似乎隨時都有可能沖破他的靈臺!
隨后陸景試著定睛向那符箓上看去,只見如蝌蚪般密密麻麻的紅字,正在符紙上上下游動。
它們彼此糾纏在一起,讓人很難分辨,而且只看了一會兒陸景的腦袋就感受到一陣刺痛,他連忙將注意力轉移到了別的地方。
不過看不懂沒有關系,按照黃監院的說法也不耽誤他使用。
陸景之后嘗試著將秘力灌注進那張符箓里,結果讓他頗為驚喜。
倒不是這張符箓展現出了什么驚人的變化,而是因為陸景發現它格外能吃。
這一發現讓陸景喜上眉梢。
能吃好啊,他現在最缺的不就是消耗秘力的手段嗎,更別說他的毒丹計劃失敗,眼瞅著就要成為二宮修士了。
到時候又要多出海量的秘力來,陸景正發愁該怎么處理呢,這張符箓來的正是時候,它威力怎么樣還在其次,光是每天能吃掉不少秘力,就能幫陸景分擔不少壓力了。
陸景等了足足有快小半個時辰,那張符箓才終于吸飽。
緊接著陸景先檢查了一下自己的上丹田,發現秘力又減少了大概十分之一。
不愧是黃監院壓箱底的絕招,只一招居然就能耗費掉這么多的秘力。
考慮到他還有完美筑基這個恐怖的加成,豈不是說換個普通的二宮修士,直接就被抽干,癱軟在地了。
也就黃監院這種四宮大修士,還能拿這一招來戰斗,但是估計他一場戰斗也放不出幾次山河一斬來。
想到這里,陸景倒是對這法術的威力也有了幾分期待。
于是他興沖沖的又跑去了后山,打算找個地方驗驗貨。
陸景也沒什么目的地,就是下意識的走到了自己的參田邊,然后左右瞅了瞅,找到了一個小山頭。
之后從袖中取出了飛劍湖光,握在手中。
山河一斬雖然是個法術,但是卻需要有武器才能釋放,而在來的一路上陸景一直在胡思亂想,又被他想出了幾個騷主意。
如果他能控制飛劍射出后,再用上山河一斬,那作為他的敵人豈不是能收獲到雙倍的快樂?!
當然以現在陸景靈動期的御劍術,想做到這一點還不現實,就是接下來的含光估計也夠嗆,但是再往后應該就可以嘗試了。
這對別人來說或許都是十幾年后的事情了,太過遙遠,但是對陸景來說卻不也不算太長,頂多再有個一年,他含光應該就能修完了。
陸景一邊想著,一邊沖著那個小山頭揮出了湖光。
他并沒有太用力,反正是為了釋放法術,而且陸景也不會什么劍招,就是單純的隨手一揮,看來還有幾分漫不經心。
可緊接著就見那山頭上傳來一聲轟然巨響!
一塊兒直徑超過四丈的巨石,就這么被攔腰斬斷了,而且這還不算完,這道法術似乎還沒有被耗盡,又在對面的崖壁上留下了一道超過六丈的恐怖裂痕。
陸景就納悶兒了,這什么情況,自己沒吸冷氣啊。
他向那聲音傳來的地方望去,發現辰漢卿正站在那里,呆呆的望著被斬開的巨石跟對面的巖壁。
他大張著的嘴巴,就像在沙灘上等著牙簽鳥來剔牙的短吻鱷一樣。
陸景有些意外,現在天都還沒亮,他壓根兒沒想到會在這里碰到辰漢卿,而且這家伙來的時候怎么一點動靜也沒有。
如果不是因為他剛才在那兒吸冷氣,陸景甚至都不會察覺到他的存在。
陸景正想問問辰漢卿這么早來藥田干什么,沒想到后者卻是先一步發問了。
只是聲音還有點結巴,“你,你,你在干什么!”
“練劍。”陸景如實道。
明明這兩個字辰漢卿都認識,可他還是沒法將它們跟眼前這一幕聯系到一起去。
他很想指著那被斬開的巨石問陸景你他娘管這叫練劍?!
但是事實勝于一切雄辯,他一直埋伏在這里等陸景,想偷學某人的中參秘術,沒想到中參術還沒學到,就先看到了這顛覆他三觀的一劍。
陸景這一劍斬開的并不只有一塊兒巨石,還有辰漢卿的常識也被這一劍給劈碎了。
自從測出他的秘力修煉資質有甲等后,辰漢卿整個人的信心一下子就來了,尤其看著身旁的那些同窗,這些人在江湖中大都比他出名,武功也比他高。
然而等到了法術修煉上,他只要嘗試個十幾次就能學會一道法術,而那些曾經的天之驕子們卻還連門兒都沒摸到,辰漢卿就更是意氣風發,覺得只要給他足夠的時間,什么晏筠,什么昭明,這些人就都只能給他提鞋了。
直到今天無意中看到了陸景練劍,辰漢卿的大腦里就只剩下一片空白。
這真的是什么法術而不是仙家手段嗎?真的有人能把法術給修到這種程度嗎?這世上還有人能擋的下這一斬嗎?
一時之間辰漢卿的心中就只剩下了這些問題,在不停翻涌,而且更恐怖的是,他看揮完劍后的陸景連滴汗都沒有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