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上的三女此時也在窗邊緊張的望著江上那一戰。
解語不懂武功,見那么多人一起圍攻陸景心中不由升起了擔憂,開口道,“哎呀,這位陸大郎不會有事吧。”
她一邊說著一邊看向身旁的青嵐,后者是三人中唯一習過武的人,而且還師出名門,一身武藝頗為不俗,同時和所有名門大派的弟子一樣,她的眼光也非常毒辣。
解語之前就曾聽她出言點評過當今武林的一眾高手,那模樣還真有幾分煮酒論英雄的意味。
尤其當她說到天璣榜上新登榜的那個陸景的時候更是一通狂吹,恨不得將所有贊美之詞都用在那人身上,就連什么前不見古人后不見來者這種話都能厚著臉皮說出來。
解語還記得那天青嵐那天喝醉后的樣子,一只腳踩在桌案上,一邊打著酒嗝一邊指點江山道,“小金剛勁練到一流是什么概念?你們這些不練武功的人根本不可能理解,這人的武學資質究竟可怕到了什么程度!
“晏筠厲害嗎?她一直是年輕一代中的第一人,也是我見過的最妖孽的人,但是我敢打包票,她要不是出身云水靜慈閣,把她和陸景的身份對調,讓她去修煉小金剛勁。
“呵呵,我不能說她一定修不到一流,但是她絕對不可能在現在這個年紀就躋身一流高手!懂了嗎,單論武學資質,這人才是天下第一。”
然而這一次當解語在再望向青嵐,沒想到后者卻在走神。
青嵐現在的感覺很不好,雖然柳暗花明死里逃生,但是她卻一點也高興不起來。
想到這個姓陸的武功這么好,但是一路上卻什么都不說,把她給瞞在鼓里,簡直就在拿她當猴耍。
而且單只是耍她也就算了,還把聽琴的女子也一起耍了,想到兩人剛才在這里生離死別,這家伙卻在一旁看熱鬧,心里說不定還樂開了花,青嵐的臉上就一陣火辣辣的,別提多來氣了。
但是她氣過后又回想了一下自己和陸景剛相遇時的情景,卻是又驚覺對方好像的確曾說過不需要她幫忙來著。
只是那時候的她一心以為陸景只是個一只腳已經邁進陷阱卻尤不自知的可憐蟲,把對方的拒絕當成了無知,二話不說硬拽著陸景跳上了船。
之后還沾沾自喜,在對方的面前興奮表功,暗示索要回報,反倒是姓陸的那家伙倒是一直很客氣,也沒怪她,還答應陪她來見聽琴的女子。
想到這里青嵐感覺臉燒的更厲害了,甚至都顧不上看下面的戰斗,直到解語又喚了她兩聲,才將她的思緒又喚了回來。
隨后就見解語盯著她紅的像是猴屁股一樣的臉龐關切道,“青嵐你怎么了,是生病了嗎,還是之前受了內傷。”
“我沒什么事。”青嵐支支吾吾的搖頭,連忙將注意力又放回到了眼前的戰斗中。
而不看不要緊,一看之下青嵐又驚了,“這是……杖法?!”
“什么杖法?”解語不解,“他手里不是拿著刀嗎。”
“他用刀不錯,但是使的招式可都是杖法的招式。”跟解語和聽琴女子這兩個看熱鬧的外行不同,青嵐可是已經瞧出了陸景這會兒所用的武功是一套不折不扣的杖法。
而且現在還占據著上風,沒錯,青嵐自己都有點沒法相信自己的眼神,姓陸的那家伙雖然再被一群人圍攻,但是一直都是他在壓著別人打。
別看畫舫上的那些高手一個接一個,輪番上陣,看著好不熱鬧,但現在他們的心中八成也是苦不堪言,表面上看陸景是被他們纏的沒法脫身,但事實上他們自己這會想走也走不了。
因為他們現在等于在合眾人之力與陸景戰斗,每個人都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一旦某一環出了岔子,那崩潰也就是一眨眼的事情,而且結果會由所有人承擔。
實際上這會兒雖然已經是深秋了,但很多人的額頭和后背都被汗水浸濕了,不少人的頭頂還升起了裊裊白煙,這是將內力催動到極致的征兆。
而這一幕也終于證實了青嵐先前的猜測,姓陸的家伙的確是一流高手。
因為不是一流高手根本擋不住這么多人的圍攻。
這時另一旁聽琴的女子也開口道,“姓陸,南方口音,使得是杖法,武功高強,年紀又輕,還露過一手拳法……難道是你之前提到過的那人?”
青嵐聞言心中亦是一陣巨震。
她并沒有在第一時間回答聽琴的女子,但其實早已經有了答案。
主要還是因為年輕的一流高手實在是太少了,縱覽整個武林,二十歲以下的一流高手亦不過只有兩個人罷了,而且還是一男一女,再好認不過。
“真的是他,”青嵐喃喃道,“幾個月前就有傳言說他來了京城,但是之后京師之中卻又沒了他的消息,沒想到他居然還在。”
另一邊聽琴的女子也陷入到了沉思中,不過她想的是南齋先生和陸景之間的關系,不知道兩人是偶然相遇,還是有更深層次的原因。
只有解語并沒有想那么多,她只是望著江上的那道身影,兩眼冒出小星星來。
她雖然不懂江湖之事,但是陸景的名字如今已然家喻戶曉,而且還有青嵐這個陸吹在,讓她很早之前就對陸景充滿了好奇。
難得今天能夠碰到本尊,解語自然不會放過這個眼福,而且邊看還邊感慨,“感覺和我平日里見到的那些武林中人不太一樣,沒有那么粗獷豪放,不拘小節,但是比我想象中要平易近人很多,一點沒有傲氣,對了,之前進門的時候他還跟我打了招呼來著,而且最重要的是,他長得也挺好看的。”
“死女人又在犯花癡了。”青嵐罵道。
“用你的話來說我就是靠男人的錢活著的,還不許我對男人犯犯花癡了嗎。”解語理直氣壯的反駁道,倒是讓青嵐有些無話可說。
而就在兩人說話間,江上原本還算平衡的局勢終于又起了變化。
那些武林中人苦撐多時,可惜還是沒能撐到陸景露出疲態來,反倒他們自己一個個都已經成為強弩之末。
這也讓他們心中愈發慌亂,終于有人沒能接上前一個人的位置,給了陸景一個機會。